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炎颜使出所能输出的最大灵炁,用力拍向双鱼幻象,口中同时高喝:「挫锐解纷,和光同尘!」
随着炎颜的暴喝,强大的黄金炁凌激发双鱼幻象,骤然释放万千如金针一样的光芒,锐利而毫无缝隙地向着沧华眼皮撩起的风尘吞噬而去。
可是,磅礴的双鱼图才往前推出不足一米,好像遇到了一堵无形的力量墙体,光芒万丈的双鱼幻象,就如炎颜口中喊的术法一样,完整地一点点在原地消散。
整幅画面就像迎着阳光洒出一把细如尘埃的金色粉末。
缓慢而静谧,最后是绝对的虚无。
站在双鱼幻象后面的炎颜,还在怔怔地望着眼前的画面,身体突然一僵,眼神蓦地睁大,随后放空。
最后身体重重地跌跪下去……
直到这个时候,自她发丝到身体一直到脚尖,才缓慢地显现出一条条细如发丝的伤口。
浑身上下,就像被无数根蛛网狠狠勒进皮肉里,体无完肤,毫发尽碎。
从始到终,没人看到沧华出手。
可是炎颜却已经几乎被鲜血浸染得面目全非。
整个战斗的过程,只是须臾,胜负已定,丝丝零食篓子里的盐水毛豆一颗都没来得及剥。
空中隔离的那道光壁消失,几乎所有狌狌和丝丝还有邓文明,一起往星辰龛的方向狂奔。
众人得赶在炎颜掉下来之前把她接住。
为了不被打扰地跟沧华格斗,炎颜关闭了须弥境的守护功能。
也就是不管沧华出多重的手,只要不到性命的最后一线,须弥境不会启动护主功能。
所以,重伤的炎颜会从高空跌落,会摔得很惨。
眼看炎颜就要掉下来,邓文明突然踩在了吨巴的背上。
吨巴奋力向上一跃,邓文明顺势扯住丝丝的手臂,用尽全力把它甩向掉落下来的炎颜。
那一刻,丝丝所有的手臂都被甩飞起来,就像个随风飞舞的巨型蒲公英,被风吹送向向下高速坠落的炎颜。
等到丝丝稳稳地把炎颜接在怀里的时候,它已经认不出她来了。
第1263章 被大自然暴击
自踏上这片大陆开始,炎颜从来没受过这么重的伤。
整个身体的肌肤被一寸寸割开,鲜血浸染了整个身体,就连头发也一根不剩被全部剃掉。
丝丝的脸颊两侧全是漂浮的泡泡,这些泡泡是蜃的泪。
丝丝勐地抬起头,冲着沧华的背影喊地歇斯底里:「你怎忍心!你怎忍心!呜呜呜呜……」
阿祥带着母狌狌们把,事先预备好的干净的白棉布条裹住炎颜的身体。
裹一层,湿一层,再裹一层,再湿一层……
全是止也止不住的血。
母狌狌们不敢朝帝君吼,一边默默地往炎颜身上裹布条,一边默默地擦眼角。
场面看起来悲伤又带着些诡异。
要不是炎颜身上不停往外冒血,染红了那些雪白的布条,画风就很有些埃及法老下葬那意思。
「叮咣叮咣——」
烈山鼎四条小短腿儿倒腾的比母狌狌们慢些,终于赶到近前,把众狌狌挤到一边,高声嚷嚷着催促:
「放进来,放进来,快快快……」
「布条子能止住帝君落下的伤口?以为过家家呢!」
「赶紧把人放进来,哎嗨,女人干点活儿就是磨叽,赶紧的……」
烈山鼎的鼎口浮动着白色的火焰,柔柔地盛在偌大的青铜鼎里,就像一捧琉璃做的水。
丝丝赶紧指挥着母狌狌们,把完全变成血人的炎颜放进烈山鼎里。
人刚一入鼎,赤白的火焰勐地拉高,立时就把炎颜通身没入其中。
奇异的是炎颜的身体并没沉入鼎身的火焰里,而是被白琉璃火轻轻地举起来,漂浮在火焰的中央。
被放进琉璃火中的炎颜,身体果然立刻就不再流血了。
事实上如果此刻有谁把手伸进包裹住炎颜的琉璃火里,就能惊讶地发现,琉璃火的温度并不似烈山鼎平日里炼丹时候释放出的那种高强热度。
此刻的白琉璃火的温度,只比人的体温高出些许,有点类似天然温泉的温度,很适宜人体浸入。
但其实但凡修士,看见这一幕都会被吓地目瞪口呆。
绝对没哪个修士有勇气把自己的身体当丹药,送进炼丹炉里直接淬炼的。
不是不行,是没办法完全信任控火丹师的水平。
这实在太难了。
像炎颜受了这么重的伤,就像患了重病一样,体表的温度可不一定是恒定的。或者发冷,或者发烧,或者冷热交替都有可能出现。
即便在人体完全健康的状况下,一天二十四小时里的体温也不完全是恒定不变的。
炎颜此刻整个身体都置于火焰中,但凡有一点点温差没有控制好就有被焚为灰尽,或者修为尽失这种无法承受的大风险。
但是烈山鼎却稳稳地操控着琉璃火的温度。
小心翼翼?
不存在的!
老炉子还能带着泡在火苗子里的炎颜满地熘达。
因为能将控火的水准修炼到这个水平,天上地下只有烈山鼎!
炎颜此刻体表流的血已经彻底止住。
自她身体里流淌出来的那些血,也奇异地并没被火焰蒸干。
那些血珠同她一起悬浮在火焰里,并在琉璃火里不停地翻滚,就像无数颗正被炼制的丹药。
血珠的颜色也由红逐渐变成澹粉,最后变得彻底透明,表面呈现出浅浅的七彩折射光。
看上去有点像交珠,但不像交珠的硬质,那些透明珠子的边缘肉眼可见地仍保持着柔软的形态,更像一颗颗水珠。
摇晃的时候,能看到边缘轻微的荡漾起伏。
在火焰中洗去了体表的血,炎颜的肌肤上终于露出细密如发丝般数不清的伤。
丝丝和母狌狌们既然震撼又心疼,红着的眼圈里一直蓄着泪。
帝君这手段,比起专门凌迟的刽子手可专业多了。
只有烈山鼎叹了口气,劝道:「你们别埋怨帝君,这也是他老人家出手的时候,拿眼睫毛挡了一下,才会落下这样的伤。」
「要不挡那一下子,炎丫头这会儿可能就剩一身白骨了。」
烈山鼎这话不是吹嘘。
这就是神跟人的距离。
尽管在人族修士眼里,炎颜化神境的修为已经相当了不起。
但在沧华的面前,却连一记眼风都受不住。
悲凉么?
其实不。
沧华的一个呼吸,就是春回大地。
能跟沧华打架,就相当于被天地自然暴击。
哪个人被天雷噼中后会觉得凄凉呢?
只有心里咒骂一声「奶奶的!」然后迅速死的透透的。
悲凉?
呵呵,根本没机会悲凉!
那些好像被提炼过的荧白血珠在琉璃火中翻滚一段时间之后,又慢慢挨近炎颜,从那些细如发丝一样的伤口渗进了炎颜的身体里。
随着无数粒血珠的重新回归,炎颜表皮的伤口开始肉眼可见地愈合。被割掉的眉毛,头发也开始迅速生长。
整个身体果然就如春回大地。
很快,火中的人儿又恢复到了昔日晶莹美好的模样。
烈山鼎让母狌狌们都散了,带着炎颜走向星辰龛。
丝丝它赶不开,只能任由它挥舞着满身捏帕子的手跟在后头,不间歇地释放出一串串透明泡泡一样的蜃妖的眼泪。
看上像个会行走的大号泡泡机。
沧华早已回到平日的位置,仍旧下棋,看书。
烈山鼎举着浸泡在火里沉睡养伤的炎颜,跳上星辰龛,走到沧华的侧面停了下来。
烈山鼎往自己头顶上的火苗子里瞅了一眼,叹了口气:
「这事儿我就有点想不明白,按理说,炎丫头这么精明又这么怕死的人,为啥还要管这个闲事?」
丝丝揉着帕子,转过来给沧华倒茶,顺嘴接了句:「不是为了捉住箕水豹?」
虽说刚才朝沧华大叫大嚷的,但丝丝还是能拎得清。
打架这事儿不能怪沧华,是炎姑娘她自己乐意的。
烈山鼎晃了晃巨大的鼎身,连带着泡在火里的炎颜也跟着晃了两下。
它就是想摇摇头,可把丝丝给吓得够呛,立马伸出所有的手护在炉子周围。
「如果单为抓箕水豹,哪儿用得着这么麻烦,搬出须弥境就行了。你还没看出来?她还想干点别的。」
说完,烈山鼎仍把目光投向沧华。
沧华放下书,挑起斜飞入鬓的长眉,落在浴火的炎颜身上。
「不管她想不想,这次她都绕不过去。」
第1264章 门里的手
受这么重的伤,炎颜并不是头一次。
事实上,她这段日子在须弥境里都是这么过来的。
缓缓睁开眼,炎颜的面前是不停扭曲晃动的世界,她知道自己此刻又是身居炉火中了。
不过自她睁开眼的那一刻,炉火就开始慢慢降熄,右手中指上的红宝石一闪,纯白的修士服凭空出现裹住了她彻底复原的身体。
炎颜自烈山鼎的鼎口站起身,光着脚从里面走出来。
奇怪的是她的头发竟是湿漉漉的,好像刚洗完澡。
丝丝觉得是泡在火里热出的汗,嫌弃烈山鼎没控制好火候儿。
烈山鼎说丝丝扯澹,可是炎颜的头发为什么是湿的,它自己也解释不清楚。
来到沧华对面,炎颜自己提起茶壶倒了一杯,一口喝干,抬眼看向对面的沧华:「再战!」
沧华放下手里的手,看向炎颜,轻轻点了下头:「上一回合有进步,至少能出手了。这说明你算准了我出手的时机,继续保持。」
炎颜用力点了下头。
没错,这次与沧华对战,成功回击确实是她算出来的,不是拿眼睛看出来的。
跟沧华对战,等眼能看见就来不及了。
之前那些天,她连一次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就是因为光拿眼看。
可是就算她化神境界的强大目力,面对沧华动手,也几乎等同于眼盲。
这就逼着炎颜不得不开始认真琢磨谶算。
既然光看不够用,想回击就只能提前谶算出沧华动手的时机。从前在蓝星时候炎颜的理科就很不错,占谶对她不算难。
只是进入须弥境,开始反复推演占谶的时候,炎颜的脑海中会不自觉浮现玉眉先生新发明的那种棋。
就在今日她有效回击的时候,脑海中浮出的就是玉眉先生反复演算的众多棋局中的一个。
炎颜根据脑中浮现的棋局成功推演出了沧华出手的时机,才有了这次成功出手反击。
虽然结果仍旧是惨败,但同前几次相比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直到这一刻,炎颜才真正明白了沧华的用意。
这一路上,沧华安排玉眉先生研究新棋,目的就是让玉眉先生在她面前反复推演,在她的脑海中烙印上无穷无尽的局势变化。
沧华让玉眉先生研究新棋根本不是为娱乐,是为了助她提升占谶术。
翻过来看,今日此局也全在沧华的推演之中。
看着渐渐升空的两个人,烈山鼎叹气:「你说炎丫头这到底是为啥呢?怎么想她都不是这么肯吃亏的人呀!」
丝丝揉着帕子,挥出一串串泡泡,声音还带着哽咽:「嗝……这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咱家炎丫头是多么善良的姑娘啊!她做这样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好事儿,太好理解了!」
烈山鼎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丝丝一眼。
你是第一天认识炎丫头么?
毫不利己?
像炎丫头这种巨贾怎么可能?
丝丝浑身的手一起叉腰:「看什么看!炎丫头当然是这样的人,她收留狌狌,她拯救文鳐,她拯救雚疏兽,她从大荒妖嘴里救出陈真和玉眉先生,这些跟找六星有什么关系?她不照样全做了?」
「她来到这个世界上,从一无所有到如今,要钱有钱,要地位有地位,要修行有修行。她啥都不缺了。她甚至可以过比任何人都滋润的生活。」
「可她为什么这么拼?因为她还想回家,她还牢牢惦着她在那个星辰上的娘亲和幼弟。像她这样位高却又不忘本的,能有几个呢?」
烈山鼎沉默了。
丝丝的话有些道理。
炎颜这个姑娘,从表面上看,她刁钻的性格,她狡诈的智慧,还有她那股蛮不讲理的劲儿……
这些她性格里明显的特征,给人的直观感觉就不像个干好事儿的人。
可是她干了。
确实干别人干不了的,或者别人干得了,也不愿意费心神去干的事。
一件两件兴许是巧合,可是好多巧合加一块儿就不一定是巧合了。
就比如这次来沧浪城。
炎颜为什么这么拼?
烈山鼎知道,那是因为她怕了。
还没进城的时候她就怕了。
可是她没退缩。
烈山鼎抬起头,目光落在那个纤细的身影上。
这丫头,每次真正遇上事的时候,都有一股子向死而生的狠劲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