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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适时开口:“如此便留下一观看吧。”
艄公的面上这才露出笑容,两颗牙齿挨得并不紧,从缺口处有风灌进去。他向他们躬一躬身子,这才转身退了下去,不再叨扰他们。
清茗饮尽,四周的嘀咕声也传入几人耳中,原來艄公口中的秦姑娘花名三娘,本名是什么却无人知晓,她是近两年在这里红起來的,三娘的花船从不靠岸,便是有恩客想要上船与她品读风雅,船上每日也只接待一人。
三娘才艺双绝,饱读诗书,与她一处绝对不会出现找不到话睿那榭觥K囊徽爬毂绲谜庑┪娜硕运椒⒆鸪纾芸毂阍诰╃艿氖咳巳χ写巳司怪稹
还有人在一旁议论,这秦三娘本是官宦人家的小姐,自小便跟着先生学习,后來家中突生变故,她不得不流落至此。安宁仔细想了想,她虽然对前朝之事不伤心,却也知晓这朝中是洠в幸桓銮卮笕说模傧胂肴从质腿唬热幻质羌俚模敲聪氡卣庑找沧霾坏谜媪恕
今日也是他们赶巧了,正逢上每年一次的花船会,这规矩也是在秦三娘到了这里之后才有的。今日她破例会接待三位恩客,花船外稍后便会挂出三幅对子,有人能对得合乎她心意了,自然被她奉为至宾,为一众士子所艳羡。
听了这些,安宁笑了笑并不言语,倒是那两位小国的使臣一脸跃跃欲试的模样,不知是要一睹佳人风采,还是想要在这些士子间博得头筹。
除了那两人,余下众人脸上皆是一副淡淡的神色。先皇在世时,安宁便是他的掌上明珠,这些士子口中的十八般才艺,不巧,她样样都通一点。凰北若与蓝卿月身边什么样的女子洠в屑也凰蹬匀耍ナ撬敲媲暗恼馕还饔牖使械睦冬B瑶,与这秦三娘比起來,只怕也不遑多让。
这样与众不同的态度很快便引得旁人恻目,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他们的船旁边停了一只精致的小船,船头上立着一个文人打扮的公子,他先是随意朝这边瞥了一眼,待瞧见他们有人对弈,有人品茗,另有两人兴趣盎然地时不时朝这边瞅上两眼。
这位少爷一看便知,眼前这些人并非是为了秦三娘而來,他曾有幸成为这花船的恩客,先前他并不相信坊间的那些流言,心道不过是一介流落风尘的女子,哪里有他们传言的那般能耐。
只船上三个时辰,便改变了他的看法。秦三娘以薄纱覆面,只有双眼露在外边,只瞧你一眼,便叫你觉得那双眼中似有千言万语道不尽。他于是想,或许秦三娘便是凭借着这样一副容貌,俘获了这京畿中的士子吧。然接下來的事,却改变了他对秦三娘的整个看法。
那日三娘赠与他的,是一曲琴曲,铮铮的琴弦撩动,他便随着曲子心境起伏,说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也不为过。与她的一番畅谈才让他相信了这个女子为何能被京畿一众文士所追捧。眼前的这些人,便同自己当时的心境一般无二吧。
“几位兄台,叨扰了。”他命人将船划得离他们近了,与他们的船头靠上,他对着船头几人作一揖,今日湖上多了些外邦人,不知这些人与他们是否同僚。
安宁冲着他轻轻点了点头,原是与他打个招呼,不想这人却一撩衣袍,跨一大步到了他们船上。凰北若与蓝卿月手下动作不停,棋盘上泾渭分明,这人上船之后倒显得有些尴尬了。
“几位可是初次來京?”他瞧了一眼船上的人,在安宁身旁坐下。离得近了,才发现这人面目中线条柔和,瞧着也不似外邦之人。倒是她身旁坐着的人,眉目间明显比她深邃些,瞧着倒像是外邦人。
安宁仍旧点点头,他们这船上的人,除了她与蓝卿月,余下尽是别国的使臣,只是她懒得同他辩解,便敷衍地点了点头。
他这样明目张胆地打量令得安宁与阿琴都有些不悦,两个外使更是一脸好奇地盯着他。只有艄公是认得他的,见他上船,便在船尾处远远与他招呼一句:“周公子。”
“徐老伯,原來今日是你为他们撑船。”周公子朝着徐老伯又作一揖,看得安宁不由有些发笑,这位周公子处处透着一股书呆子的气息,连一举一动,都严苛守礼。
两人寒暄了几句,却叫船上的人听的分明。原來这位周公子在文人中还颇负名气,他常來湖上,一來二去,便与这些人熟识了,是以撑船的各个见了他都要尊称一声周公子。
“周公子能入秦三娘船中,想必文采定有过人之处,这两外在家中皆是不学无术的,待会儿还要多多仰仗周公子。”看着近在眼前的花船,安宁脑中却有一个人影闪过,那日也是这般,她随着八哥宴请瑶瑶,那人的声明在京中也是一时大躁,倒不知这位秦三娘可有她一半风采。
“这我兄台,往日里我们可能在哪里见到过,小可觉得兄台眼熟得紧。”周公子不知何时抽出一把折扇。若不是他眼中的认真,若不是她此刻是男子打扮,几乎要以为这位周公子是故意來搭讪的了。
“不曾,许是周公子认错了人,在下从前不曾來过这里。”安宁面上笑意吟吟,的确,她鲜少出宫,即便是出來了,也不曾到过这里。
周公子仍在思索中,似是要努力想起他曾在何处见过她,这样的呆子行径连一旁坐着看热闹的阿琴都不由得笑出了声。恰逢蓝卿月与凰北若棋局结束,两人同时抬头,打量那个周公子。
凰北若是被这般爽朗的笑声所吸引,他此行前曾为自己卜过一卦,得知此行竟能遇上命中之人,这才同凰云清一同來了,往日里这样的事他巴不得躲得远远的。
未做遮掩的笑容便这样跃入凰北若眼中,连眉眼都变得弯弯的。含笑的眸子似是夜晚的星空,闪耀着点点动人光芒。
清流从心头缓缓漫过,凰北若眼中唯有她成了风景。然片刻之后,他便敛了眉目,复又垂下头。定然是错觉了,她已然是东凌的琴贵妃,他的命定之人仍待字闺中。
方才还嘀咕不停的士子忽然噤声,他们随着周公子的视线看过去,这才发觉是秦三娘身旁的侍女捧着她写好的字出來了。主子盛名远播,连随侍的婢女姿色也不差,虽不及主子,却另有一番风味。
“这是先前湖上的花娘,秦三娘來了后,花娘为她的才气所折服,便自愿在她身边侍候一二。”周公子凑近安宁,小声在她耳边道。
“承蒙诸位看得起,云若在这里代我家小姐谢过诸位往日里的照顾了。”她对着花船在簇拥着的小船盈盈施一礼,先将模样做了个十足。这样却让那些士子受用的紧,他们忙冲着花船还一礼。
待他们起身,云若才继续说道:“小姐的规矩诸位都知晓便不用我再啰嗦了,今年的三联如下,若是有哪位公子对出了下联,尽管交给我,若是入得小姐的眼,但可登船无妨。”云若说着,早有花船上的婢女将秦三娘的三副对联悬挂在花船的船舱外。
三幅字皆是一气呵成,只瞧了一眼,安宁对她的评价便高了不少。一个人的字最能体现这人的心性,整幅字中,提笔起伏皆恰到好处,隐约可见大气之处。安宁所识的女子中,不过蓝珺瑶的字能与她一较高下。
安宁看了身旁的蓝卿月一眼,发觉连他都是一脸赞赏,这才有些期待船中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模样了。
这三联也对得极妙,一时但是难为住了在场的士子,他们一个个都是苦思冥想的模样,生怕有谁抢在自己面前,博得头筹。安宁看了一眼对联的内容,不由心底发笑,这三幅对联竟是前日里蓝珺瑶出与她打发时间的,
她苦苦思索两日,都洠氤龈龃鸢福炔坏靡驯闳デ蠼棠负螅幌胝饪此萍虻サ亩粤负笠皇币捕圆簧蟻恚餍杂只搅耸桓纾搅说谌赵级ㄖ保鄾'有人能将这幅对联对出來。
末了还是蓝珺瑶将答案说与她听,心中这才豁然开朗,想不到这位秦三娘也有这样玲珑的心思,真是越发叫人好奇了。瞥一眼士子们愁眉苦脸的模样,安宁心中越发兴奋了,这对联着实有些难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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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7 三娘之琴
周公子口中喃喃自语,看着船舱外悬挂的对联有些犯难。乍然回首,却瞧见安宁面上犯着笑意,像是成竹在胸的模样。
“兄台,可是有了答案?”周公子试探性地问道,却看不出來,这位兄台竟是个深藏不露的人。
他的声音虽小,此刻四周一片寂静,众人却听的清清楚楚。众人一听有人已有下联,纷纷向她投來怀疑的目光。
他们这般做也无可厚非,往年里却不曾有过这样的事,即便是才思敏捷之人,也得斟酌一般方会将自己的答案说出。如今日这般对联才悬挂出來,便已得出答案,着实令人恻目。
在这些士子或怀疑或鄙夷的目光中,安宁点了点头,若不是先前与蓝珺瑶闲着无事打发时间,今日她是万万答不出这些睿康摹
她这样说必然就是又把握的,蓝卿月丝毫不担心,不过倒是对她这份敏捷才思有些讶然,他知晓妹妹在这方面是个中高手,往日里比拼时总能胜过他一筹,不想安宁公主竟也有这样的才情。
凰北若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研究方才留下的棋局,他以一字之差输给了蓝卿月,着实有些不甘心。那两个外国使臣随着她的笑容看过去,瞥见她光滑的脖颈,心中顿时了然,想必她的身份同那位琴贵妃是一样的。
“这位公子若有了下联,不妨写出來,由着婢子交给我家小姐。”云若面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她拍了拍手,便有花船上的婢女下了船朝安宁一行人所在的地方走过去。
笔墨摊开,安宁提笔在砚中沾过,宣纸上便留下一行隽秀的字,“风风雨雨,年年暮暮朝朝。”正对秦三娘留下的上联“翠翠红红,处处莺莺燕燕。”
但见安宁手下笔墨不停,在第二章宣纸上写道:芙蓉芍药蕊芬芳。细品之下,正与“荷花茎藕蓬莲苔”成佳对。
他们瞧向安宁的眼神变了,不在像先前那般轻视,反而含着某种期待,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她第三幅对联能写出什么,四周的气氛一时静谧,连空气都要凝滞一般。
“清宴舫,清艳荷香引轻燕,情湮晴烟。”安宁放下了笔,先前蓝珺瑶还曾将这幅对联的典故讲与她听。“玉澜堂,玉兰蕾茂方逾栏,欲拦余览。”是最后一幅对联的上联,静谧之后,便是雷鸣般的掌声。
这清宴舫与玉澜堂皆是两个有名的地方,清宴舫乃是一国皇上的寝宫,玉澜唐却是一处有名的石舫。唯一让人惋惜的是,这两处地方却不在东凌境内。安宁曾追问这两个地方在何处,蓝珺瑶只说她幼时曾随着师父游历时曾途径此地,而今过去了许久,她也记不大清了。
眼下这般看來,她就更要见一见秦三娘了,竟想不到她去过这样的地方。若是能探听出來,待母后身子好利索,她便带着母后四处游历一番,免得整日呆在宫中烦闷。
“公子请再次稍候,容我将公子的答案拿与我家小姐看。”云若亲自从花船上走了过來,宣纸上的墨迹早已干透,云若小心翼翼地将三章宣纸收了起來,又朝安宁福了福身子,这才转身离去。
这些士子今日所受震撼还远远不止这些,须知云若往日里可是这里的花娘,她心中自然有一份傲气,往日有人來答秦三娘的睿浚际怯尚℃九钌希共幌虢袢账鬃韵铝嘶ù强聪虬材难酃庠椒⒂猩钜饬耍幢闶撬榈南铝⑽吹萌镄模沧愎挥谜庑┦孔拥淖鹬亓恕
等待的时间有些漫长,花船上自云若进入后边洠Я硕玻湃锏囊桓龃鸢福堑男亩夹诹松ぷ友郏椒⒕醯檬惫馕峦蹋闭婺艳吡恕
安宁并无这样的担忧,只是觉得这些人都盯着自己瞧,好似自己变成了路上所见的杂耍班子训着的猴子一般,她不由皱眉,面上的笑意也一点点沉静下來。
就在她的耐心将要耗尽之时,花船的珠帘一阵晃动,云若从帘后跨出,面上满是喜色。她先是朝安宁躬身行了礼,这才道:“公子好才情,我家小姐有请。”
她一壁做了个请的手势,待安宁朝前走去,这才对着四周的士子道:“诸位,小姐有令,今年博得头筹之人便是这位公子了,烦劳诸位來此一趟,但请明年再來吧。”
早在安宁将三副下联写出來的时候,他们便料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而今得到证实,不过是多添些遗憾罢了。
“云若姑娘,依着规矩,三娘要为那位公子奏曲,我等在外间听一听,你就不要赶我们了。”开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