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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地将道:“乖马儿,再往前跑些路程,到了前方的林子里我就去为你寻些吃的。”
马儿似是听懂了她的话,撒开四蹄又狂奔了些路程,蓝珺瑶依言在树林外停下,远远便瞧见路旁支着的凉棚,她舔了舔干裂的唇瓣,眯着眼朝茶摊走过去。
“客官,刚冲好的凉茶,可要來上两碗?”说话的是个面容憨厚的汉子,他手中的粗瓷碗边沿有个不大的缺口,却不影响使用。说着,还冲蓝珺瑶举了举手中刚倒满的凉茶,放到嘴边一饮而尽。
蓝珺瑶望着他有些促狭地笑了笑,问:“老板,这里人迹稀少,除了过往的客商鲜少有人经过,老板怎地想起将凉棚扎在这里了?”
“若我说不为财,只为给过路的人行个方便,姑娘一定不肯信我了。”汉子挠了挠头,也不是第一次有人这样问了,他指了指身后一个同样简单的房子,道:“不只是我,我那婆娘也在这里,只是昨夜感染了风寒,今日便在家里休息了。”
汉子挠了挠头,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他又倒了一碗茶,就着手中的碗一饮而尽,这才对蓝珺瑶说:“我可不害人,姑娘若是不嫌弃,便用我手中这粗瓷碗饮些茶水吧。”
“如此,我便在这里谢过大哥了。”蓝珺瑶摇摇头,请那汉子另外取出一个碗來,这才就着喝了两碗水。水中并洠в邢氯魏我袷侨缒呛鹤铀狄话悖皇俏烁穆啡诵蟹奖恪
蓝珺瑶心中有些感慨,这样的人在这个乱世中不常见,为着这一份善意,除却那两文的茶钱,她又偷偷在桌子上留了一锭碎银子这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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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 墨十寻来
凉棚的事已被蓝珺瑶抛在脑后,山路难行,她原想着是抄近路节省些时间,不想它的崎岖程度远超蓝珺瑶的估计,有的地方甚至只容一人通过,她又不不能弃了身下的马儿,只得寻另外的路。如此兜兜转转下來,倒不若走官道來得快了。
若是此刻有熟悉的人瞧见蓝珺瑶,一定认不出她來。一身灰色的衣衫早看不出原本的颜色,长发在头顶高高挽起,颧骨有些凸出,眼窝陷进去,原本清亮的眸子早失去了光彩,显得有些暗淡。
她过了几日原始生活,饿了便在附近寻些野果子吃,可乐就着潺潺的流水饮上一通,夜晚以天地为被,收拾了些干柴将她栖身的树围上一圈,马儿一并在这简陋的保护圈内。
正是战乱四起的年代里,战事还未蔓延至西陆,这里的百姓倒显得安详,只是西陆的防备也暗中加强,城门多多了许多盘查的士兵,來往都要检查一番才肯放行。
这连绵的大山之中原本是有不少的猎户的,近來西陆过太子颁下谕令,为着百姓的安全,请他们暂时入城投奔亲戚或是租住在客栈都可。不仅防备着会有人借机挑食,还因着大山之中多了许多凶猛的动物,已有不少的猎户遭了它们的毒口。
蓝珺瑶并不知晓这些,她只是奇怪,一路行來,除了那凉茶棚子,再不见有人烟。好在山中还存着猎户们原本修缮过的房屋,遇上阴雨天也能临时躲入其中。
算着日子,即便是在这大山之中耽搁了,此时也应靠近西陆帝国的地界了。这日蓝珺瑶取出前日才从栖身的房屋中临时“借”來的衣衫,一见小溪顿时喜出望外,四处打探了洠в腥耍獠沤矶┰谏∨镆话愕氖飨拢较峦示∩砩系囊律溃桓隼鹩愦蛲ψ萆砣肓诵∠
她一点一点将身上的每个角落都洗了一遍,长发湿漉漉地搭在胸前,她如一尾游鱼一般肆意,许是最后时刻对自己的放纵。溪水将将到了锁骨之下两寸的地方。
她的身子一般隐在水中,溪水从肩头落至身前深深的沟壑之中,竟一滴不破,偶尔有细碎的阳光洒在水面上,看着那露在外的冰肌,叫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蓝珺瑶僵了一下,整个身子倏尔躲入溪水之中,再起时水面已腾起波浪。待溪水平静,水中已然不见了蓝珺瑶的踪迹。她的动作很快,眨眨眼的功夫,放在溪边的衣服已裹在了她身上,她眉目间全是冷厉之色,匕首在手中翻转,直直地刺向一旁的马儿,叫人有些不明所以。
“出來!”到了近前,她单掌按在马背之上,一个倒翻,向着马儿啃得欢实的草丛中刺了过去。过人半腰的草丛中一一柄长剑伸出,倒是挡了一下蓝珺瑶手中匕首的去势,也仅仅是挡了一下。下一刻,那长过胳膊的剑被削成了两半,那原本倚靠着大树的人也从草丛中现出了身形。
看清了她的面容,蓝珺瑶急急收手,奈何这攻势夹着她的怒意而去,又岂是这般容易便能收回的。她强自将攻势转到一边,匕首擦着那人的肩胛刺入他拴着马儿的树中,入了半锋。
“碧淳可拿到了?”蓝珺瑶挑挑眉,看着同样憔悴的墨十。
墨十摊开手,一颗碧绿色的竹子正静静躺在他的手心。蓝珺瑶面上一喜,伸手就要去取那枚碧淳,谁知墨十又猛然握掌,将手缩了回去。
“怎么个意思?”蓝珺瑶裹紧了身上的衣衫,姣好的曲线暴露无遗,她却不自知。
“主子的意思。”墨十手中的断剑早被他扔到一旁,如同说绕口令一般,却探手入怀将一封带着体温的密函递给蓝珺瑶,做完这一切便将头偏了过去。
外衫早已被身上的水浸透,林子中又照不进多少阳光,冷风簌簌一吹,蓝珺瑶直打了颤,低头看了一眼慌忙之中披在身上的衣衫,不禁怒气上涌。她瞧了墨十一眼,既羞又愤,双颊之上立时攀上嫣红之色。
她拘起散落在地上的衣衫,背着墨十一件件穿好,这才拆了手中的密函。才扫了几眼心中立时大惊,手执密函到了墨十面前,“有何证据?”
“留在西陆的太子殿下不过是陆之润手下的一条狗,主子的模样学了个十足。八皇子已与他交过手,他叫我传一句话给主子,‘若是想取到西凤爪与另一颗碧淳,便不要使性子。’”墨十一字一句,将主子交代的话一字不落地讲给她听。
头发并未绞干,这才站了一会儿的功夫,脚下已是湿润了一大片。蓝珺瑶洠в醒杂铮敝钡囟⒆拍氪铀成锨瞥鲂┦裁矗词俏薰挥蟹鹤徘嗪诘难廴τ胂掳痛π旅俺龅那嗌
“我同你去。”蓝珺瑶翻身上马,再不望一眼近在眼前的西陆帝国。
墨十口中“呼哨”一声,停在不远处的马儿撒开四蹄朝他奔了过來。他不说一声,双脚狠狠地夹了一下马腹,在马屁股上狠狠地拍了一掌,领头朝外奔去。
蓝珺瑶的匕首已收起,手中换上一把粗糙的马鞭,狠狠抽打在马儿身上,马儿吃痛,随在墨十身后追了过去,她紧咬了银牙,眼中眸光闪烁。
自打娘亲毒发,连带着她对凌祈暄也怨恨上了三分,怨他为何不阻止皇上对娘亲下毒手,怨恨他既知晓了陆之润的阴谋为何不提前告诉她。她知道这牵连不该,即便是他这个儿子在皇上那里也是洠止玫摹K纯刂撇蛔∽约海砩狭髯呕噬弦话氲难
长发被风吹干,及腰的墨色发丝在身后扬起,倔强的人驱马肆意在官道之上,迷了人的眼。自出了山路,墨十再洠Щ赝吠谎郏銎醋拧疤ぬぁ钡穆硖闵嫒纤拇嬖凇
如此这般,蓝珺瑶身上的马儿终于在第二日黄昏时分,止住了奔走的姿态,马儿前蹄猛然弯曲,带着马身上的蓝珺瑶向前摔过去,她急急送了手中的缰绳,不悦之色盘踞在她眉梢,扰乱了这一副风景。
马儿开始倒出气,“吭哧吭哧”的声音很响,蓝珺瑶矮下身子,手指压在马儿鬃毛之上一点,眉头的沟壑显得越发深邃了。她在马儿的前蹄处轻轻按了一下,一声叹息从口中溢出,这自东凌陪伴她至今的马儿终是疲劳而死。
不远处墨十在听到身后异动的那一刻,便勒住缰绳驭马回身,他行至蓝珺瑶身前,向着她伸出了左手,道:“上马。”
马背上只有她从猎户住处带來的一些干粮,她从马身上抽出小包袱,扯着墨十的手翻身跃上,与他同乘一骑,一声轻叱落下,墨十扯进手中的缰绳,两人一骑向着东凌与南霜国交界之处前去。
东凌边界,一座大帐之中,凌祈暄与霜修景对坐在沙盘之前,惟妙惟肖的沙盘却是缩小的南霜国全貌,其上遍布蓝色与红色的小旗。只是二人此刻却不是为了此事,他们同在等待那个即将到來的女人。
连日來的共同对敌化解了这二人宿敌一般的敌对磁场,只是关系却不见改善多少。大抵不过是见了面彼此之间不见有噼里啪啦的闪电流窜,如今天这般心平气和地两人独处,却是破天荒地头一次。
“你不该让她來此。”霜修景淡淡地瞥了一眼正捧着一卷书的凌祈暄,语气中是满满的责备之意,就如同护着领地的头狼一般。
“陆之润既打定了主意要用碧淳引她过去,你觉得是让她自己送上门安全,还是由着我们看护着好些?”凌祈暄发问,竟有些嗤笑的意味。
霜修景好看的眉眼拧巴在一起,一时竟不知说什么來反驳对面那个男人。他小心守护着的至宝还是叫他人窥探到了,他看了一眼对面那个眼中结着寒冰的人,便是因着这个人是他们都要守护的,才有了今天的合作。
霜修景想不到,才离了京畿几日,竟然发生了这样的变化。墨十來报时凌祈暄洠髯潘喔心歉雒嫔献苁枪易湃崛岬男σ舛运蚍致獾姆蛉松涑闪巳缃裰荒芸恳敕庋ǖ却拍菦'个定数的希望,着实让人心中不忍。
他记得摩云谷中,提到蓝夫人,小丫头总是一脸餍足的表情,像足了年画上捧着一尾大鲤鱼的仙童。于是,他便在想,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让她每每看着东凌的方向,眼中的哀伤浓重地无以复加。
日子久了,守着她一天天长大,距离她离开的时间也越來越近,他有时是有些兴奋的。不仅是为着能离开这只有师徒三人的摩云谷,还因着即将见到小丫头口中声声念着的蓝夫人,是不是同自己的娘亲一般,有着一双噙笑的眸子,远山眉晕开一抹柔。身上儒儒香香的,与娘亲的怀抱一同温暖,可以叫人生出心安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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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 齐聚边关
大军驻扎的地方是东凌与南霜比邻的一座城池,唤作凌霄。登上高墙便可瞧见对面的南霜帝国。蓝珺瑶随着墨十來了军中,瞧着将士们笔挺的身姿,一路畅通无阻,因着有着将军的谕令,底下倒无一人敢拦着他们。
墨十引着蓝珺瑶径直走向主帐,到了帐外,守帐的侍卫将手一横,将二人拦在帐外,墨士十亮出攥在手中的令牌,那侍卫冷冷说了一声:“大人请在帐外稍候片刻,容属下前去禀报。”
这样的情形与蓝珺瑶來说已然习惯,从入了大军的范围,隔不远便会有守卫跳出來将二人拦下,虽说是耽搁了些时间,却也可以看出凌祈暄治军的严厉。
凌祈暄与霜修景二人正在帐中久候人不至,听得帐外的士兵将她拦下,凌祈暄正要出去迎了她进來,想想却有作罢。若叫有心人瞧了去,只怕传到陆之润耳朵了,又为她增添祸端。
两个男人对望一眼,全是了然的神色。吩咐了士兵请他们二人进來,两人不觉都有些坐卧不安了。
帐帘掀动,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进來,凌祈暄近乎贪恋地望着隐在斗篷中的人影,瞧见墨十的密信那一刻,他的心脏像是被谁紧紧攥住,呼吸都要停止,幸好她洠隆
墨十自觉退到一旁,蓝珺瑶将宽大的帽檐拉下,因连日赶路的疲惫面容暴露在凌祈暄与霜修景两人面前。墨色的斗篷衬得她脸色越发苍白,眼睑下一圈青色的淤痕夺去了眼中应有的神光,她冲二人点点头,瞧见一旁将领商议事务用的凳子,自顾坐下。
蓝珺瑶轻轻咳了一声,两个男人分别在她对面与身旁坐下,她开口道:“陆之润可在重陵城中?”重陵城正是与凌霄城相对的南霜帝国边陲,往日里两国未交战之时,两个小城的百姓往來贸易与嫁娶,如今这凌霄城中便有不少的南霜帝国百姓。
自两国交战伊始,最痛苦的莫过于这些百姓,两城之间已经不在往來,可他们的亲人、家眷却仍在对面的边城之中。
“七日前方至。”凌祈暄与她同座一面,两人之间隔着一个茶桌。
蓝珺瑶点点头,依着日子算來,七日之前正是京畿之中索玉堂被毁之时,若不是这几日她跑错了方向,只怕早已将碧淳拿到手中。一路疾行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才在靠椅上歇了这一会儿,只觉身子骨似要散架一般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