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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日本料理方面就由我负责吧。”
说这句话的是齐藤先生。他头发湿淋淋的,浑身冒着白色的水蒸气。看起来是刚结束练习,冲过澡的样子。齐藤先生走到冰柜边,从里面里取出一瓶啤酒。痛快的畅饮两口后,他便靠在冰柜上,向爱丽丝提出了一个让我也颇感兴趣的问题。
“爱丽丝小姐,这么直接的提出来或许有点失礼,不过我对你和雷蒙德先生使用的法术很好奇。如果方便的话可以说一说吗?坦白的说我有点想学。”
爱丽丝很意外的眨了眨大眼睛,然后把双手捧着的橘子汁放到桌子上。她带着为难的表情在身前绞动十指,过了一会才开始用没有自信的语气慢慢向我们讲解。
“其实我们使用的不是法术,而是神术。法师和术师用的是奥术,神术是完全不一样的。”
爱丽丝一边思索一边说话的样子有点像是在背书。她皱紧眉头,艰难的向两个门外汉讲解着。
“奥术是通过特殊的手势,咒文和辅助道具来控制自然的力量,而神术是靠着向神祈祷来要求神的帮助。想使用神术的人必须先成为修炼士,用长时间的苦行来表示对神的坚定信仰。等到神认为修炼士经历了足够的考验,就可以成为我这样的牧师了。”
齐藤先生满脸都是失望的表情。要这个没有信仰的家伙当修炼士,还不如杀了他比较干脆。除非有名叫天野美铃的女神可以敬拜,否则的话,想必齐藤先生宁可被当成异教徒烧死在火柱上,也绝不肯天天匍匐在地谦卑的祈祷。不过他还是不死心的继续追问:
“当修炼士一般是多少时间?”
“十到十五年吧,一辈子都不被神承认也是可能的。”
说到这里齐藤先生算是彻底绝望了,不过爱丽丝却露出了自傲的表情。
“但我只用了六年,雷蒙德老师甚至只用了三年。”
名师高徒,确实值得骄傲。至于无能的听众们会有什么感想,那就另当别论了。好在我的好胜心不是很强,而且很久以前就知道这个世界上确实有被称为天才的人存在。拿他们作为衡量自己的标准根本是自寻烦恼,哼哼,自甘平凡不知道算不算是我的优点。在我设法美化自己是个无能者的这一事实时,风先生从门外走了进来。
“兰,你的电话。”
“啊?”
我有点意外的看着递到面前的可移动式电话副机,迟疑了一下才把它接过来。这是第一次有人打电话到事务所来找我,实在猜不出会是谁。如果是商谈业务的客户,应该会要求和美铃社长通话才对。如果是我的熟人……我可没有把这里的电话号码告诉过任何人呀。齐藤先生也送来好奇的眼光,于是我咳嗽一声,把电话放到耳边,在心中措辞一番后才敢开口。
“你好,我是兰卡迪那。”
电话线的那头沉默了两秒钟,才传来回应。
“你好,兰卡迪那先生。”
“啊?是白碧德小姐吗?”
拥有如此优美的嗓音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并不多,所以我立刻就分辨了出来。站在我旁边偷听的齐藤先生开始奸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脸有点发烧。
“好久不见,白碧德小姐。最近过得好吗?”
“嗯,还好。兰卡迪那先生过得也好吧?”
“嗯,嗯,不错……”
对话双方的语言技巧都十分拙劣,于是结束了形式上的问候,便陷入了尴尬的沉默。齐藤先生着急的用手指捅我,但找不到话题是没办法的事情。就算我已经绞尽了脑汁,还是想不出调节气氛的方法。好在白碧德并不是因为无聊才打这个电话的。话筒里传来她细微的呼吸声,似乎积累了相当的勇气,她才开口说出了联系我的用意。
“嗯……今天晚上你有空吗?”
“是,嗯,当然,有空的。”
“那么,可以过来一起用晚餐吗?今天是我的生日。”
“啊?不……是!我知道了,嗯……现在是三点,我会在六点左右到你那里。”
“谢谢你,兰卡迪那先生。”
“啊……不客气。不,你太客气了。”
“那么晚上见。”
“嗯,晚上见。”
刚放下电话身边就响起了刺耳的口哨声,自然不用回头我都能明白作俑者是谁。明明和这件事毫无干系的齐藤先生高兴得手舞足蹈,他又用臂弯卡我脖子又拍我脑袋,搞得我跌跌撞撞,差点站不住脚。
“完美啊,兰,到今天正好是三个星期!居然最后还是对方主动联系你,实在是没得说了啊!”
“那个……齐藤先生……我的喉咙……咳!咳!”
“呐,兰,所谓上天注定就是如此了。难得看到女方会放下架子来,绝对不能辜负白小姐哦。如果今晚不能有所斩获,我绝对会瞧不起你啊!”
齐藤先生像是跳桑巴舞般的折磨了我半天才松开手。我一边调整着呼吸,一边庆幸自己能够从这场酷刑中活下来。
“还有三个小时,你先去洗个澡吧。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这个亲切的前辈来处理,认识我真是你的运气啊!”
这是齐藤先生把我踢进浴室前说的话。虽然有点不明所以,不过随他去了。只是……总有点不祥的预感啊。
正文 二十四章 It‘s life
当我跨下出租车,站在白公馆的别墅前时,我确信在这个世界除了妹妹外,不会再有其他人能够一眼就认出我的本来面目。用大量发胶固定住的头发硬得能戳伤人,被胡须刀刮得干干净净的脸颊光滑得像是剥掉壳的熟鸡蛋。再加上修过的眉毛和那一身叫不出名字的俗气香水味,我和三小时前已经判若两人。如果要做比喻的话,大概只能用‘仿佛百年的资本主义浪潮在一朝间从我身上冲刷过去一般’这句话吧?
“容貌和气质是要靠衣服来衬托的。”
因为这个理由,现在我全身上下穿着的衣物里,只有内裤是属于自己的。紧身的黑色双高领长袖衫外罩着银灰色的休闲西装,和外衣配套的西裤下则是黑色的真皮短靴。再加上围在腰部的宽皮带和胸前的白金挂饰……据说这身行头的价值超过三开头的五位数。友情提供这一切的齐藤先生得意洋洋介绍说,这是他在空虚无聊时外出猎艳的标准装备。就算去世界上唯一的一家七星级宾馆喝酒都不会显得寒酸。如果不是情况特殊,他是绝对不会外借的。我是很感谢齐藤先生的好心,毕竟连手中象征热情的红玫瑰都是他特地去买来的。不过就算穿在身上很适合也好,不修边幅惯了的我现在总有点心虚的感觉。齐藤先生对自己的杰作很有信心,他放言‘就算现在把你放到英国女王旁边去都够了’。这句豪言壮语很快就得到了证实,出来迎接的老管家足足盯着我看了五秒钟才试探着问‘您是兰卡迪那先生吧?’。被齐藤先生花了一小时进行‘超短时间礼仪风度强化培训’的我有节制的点了下头,接受了一番恭维后随着老管家向别墅走去。一路上遇到的佣人都纷纷向我行礼,看来并没有谁发觉到我就是几个月前被当成‘江湖骗子’请来的蹩脚除灵师。在大厅里老管家让我稍候,他自己走去二楼通知白碧德。我坐进靠墙的沙发,在玩弄手中的玫瑰花束时,不知道为什么开始觉得有点紧张。好像不是因为这身陌生的服装——我照过镜子,至少看起来不怪异。那是为了什么呢?大概是由于齐藤先生再三的兴风作浪,让我对今晚也有所期待了吧?我忽然觉得有点害羞,由此也明白到自己终究只是小鬼一个。到现在我还没搞清楚自己对白碧德的感觉,所以也无法逃避不安的侵蚀。
“久等了。”
先走下楼梯的老管家带着一副很感动的表情。如果没有外人在,说不定他会拿下老花眼镜擦拭下眼泪也说不定。当老管家垂手肃立在楼梯口旁,静候白碧德走下台阶时,我明白到了为什么他会这么激动。守护了十几年的幼苗终于绽放出美丽的花朵,身为一直辛勤耕耘至今的园丁,他自然有感慨的理由。穿着黑色礼服的白碧德犹如存在于梦幻中的黑郁金香一般,以自身的存在诠释了完美的真正含义。丝绸质地的衣服上不时有流光滑过,犹如明暗不定的魅或之幕包裹着无可挑剔的躯体。在那种震慑人心的美艳前,什么样的赞美都是无力的。任何人看着现在的她都会产生自己不在人间的幻觉,那种超现实的视觉冲击几乎能让意志不坚定的人下跪。连曾经和白碧德相处过好多天的我都花了不少时间才回过神来,偷偷在心里鼓气作势了一番才走过去。等到白碧德以优美的姿势跨下最后一个台阶时,我谨慎的递出了玫瑰花束。
“生日快乐,白碧德小姐。”
“谢谢你,兰卡迪那。叫我玛莲娜就好。”
接过花束的白碧德对着我微微一笑,于是我悄悄松了口气。在这纯洁的笑容间,笼罩她全身的魔性之美渐渐的退去。代之而起的是熟悉的感觉。在我眼中白碧德已经回归成那个不通世俗,性格外刚内柔的女孩。数十天不见所造成的拘谨也随之一扫而光,看着面前纯真的笑容,我已经连一点亵渎之心都没有了。在白碧德的引领下我来到了餐厅。当我和白碧德都落座以后,早就准备好的餐点和饮料就流水介般的被送了上来。在毫无顾忌的享用美食时,我和白碧德谈到了最近在自己身边发生的事。刚开始学习神秘知识的我现炒现卖的谈起了关于Lich和法术的话题,不过最后它们被引申到了我意料之外的方面。
“魔法啊……方正明还在的时候,我一直希望有人能用魔法帮我逃出去呢。”
“那么现在呢?”
“很开心啊。不过还是希望有人用魔法帮助我,帮助我把现在这段时光永远保存下去。”
听着这样的回答,我实在无法将面前的少女和对她的第一印象联系起来。果然不花费时间就想要了解一个人是不可能的,每个人的心灵外多少都竖着防卫他人的情感之墙。或许就像齐藤先生说的那样,能突破重重阻碍,见到白碧德的真实品行靠的是缘分吧?这是我用来说服自己的理由。因为……身为男人,我对面前绝色美人的抵抗力已经快耗尽了。作为唯一被邀请来参加生日聚会的宾客,我自然很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虽然能得到美人的垂青是因为机缘巧合,而且也有乘虚而入,不够光明正大的嫌疑。但……实在是想不出拒绝的理由。从常规来看,对方已经表现得足够的主动。如果想确立自己的立场的话,我也该把诚意展现出来。我有点犹豫,也很害羞。但无论如何,最后我还是开口了。
“嗯……白碧德小姐。”
“是的?”
“请问这个周末有空吗?我想说的是,我曾经答应过你,带你去看外面走走。嗯……所以……我的意思是……”
“好的。”
“啊?”
“我很荣幸受到你的邀请,兰卡迪那先生。”
“谢谢……叫我兰就好。”
“那也请你叫我玛莲娜,兰。”
“哦,没错。祝你生日快乐,干杯。”
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发出约会的邀请,手法自然是拙劣到惨不忍睹。不过,不可思议的是我居然成功了。如果让那些费尽心机表白,却还是惨遭心仪的女性拒绝,结果只好独自躲在房间里偷偷流泪的男人们知道了,想必会诅咒上天的不公吧?总之,我觉得很高兴,也有点不知所措。一扇人生的门扉在我面前被悄然打开,里面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各式各样的餐点还在源源不断的被送上来,但心不在焉的我已经完全是食不知味了。
犹如置身幻境一般,根固缔深的现实主义思维方式几乎让我难以相信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仅仅在三个月前,我还不过是一个为了解决温饱问题而不得不奔走于学校和打工场所的大学生。再看看现在正摆在面前的法国大餐,还有对着自己露出迷人微笑的绝世美人,这一切似乎不是运气两个字就能简单概括的。当去白碧德的房间切蛋糕时,这种不真实的感觉更加强烈了。打开房门时无数奇异的光芒飞散到空气中,互相交错着,一再盛开成艳丽的花朵。这些极端环保的烟花是白碧德·;佛雷格爵士送给他孙女的生日礼物。稍后二十支蜡烛从空中飞舞而来,准确的落在三层蛋糕的顶端,围成整齐的两个圆形。一缕缕火光在蜡烛的顶端出现,其手法的高超让最精巧的魔术都为之黯然失色。我不自觉的揉了揉眼睛,再用手指扯起自己的脸皮。有点疼,不是在做梦。
命运之神啊,真是抱歉了。过去的几年里我一直在偷偷诅咒你,却没想到你会如此深谋远虑。能得到你的宠爱真是万分荣幸,今后也请多多指教吧。我很高兴的从白碧德手中接过切开的蛋糕,开始尽情的享受这美好夜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看来今年终于轮到我福星高照了。
生日晚会在晚上九点结束,九点三十分,一辆黑色的加长型轿车把我送到了家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