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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之的想法从心理层面对我进行多重的压迫,最后把内心对物质的贪欲犹如急来的秋风扫荡晚夏的势力般清除得干干净净。
“如果……我想辞职的话可不可以?”
“哇哈哈哈哈!”
对于我深思熟虑的结果,齐藤先生只是以他那种缺乏素养和前奏的大笑作为回应。
“我正在想你是不是该开口要辞职了,每个新来的员工都会和你有一样的想法啊。”
齐藤先生侧过身,用力把手掌拍在我的肩上,然后换上一脸郑重表情的发问。
“你签下合同了对吗?”
“嗯。”其实我想回答‘废话!’
“那你能支付五百万日圆的违约费吗?”
“啊?!”
“到现在为止,只有一个爱做冒险梦,却在现实面前屁滚尿流的大家少爷支付了全额违约费,然后因为神经衰弱住进了医院……”齐藤先生上下打量了我几眼,接着带着做作的意味摇摇头:“至于其他人,只有跪下来哭着向社长求饶,最后倾家荡产才恢复自由之身哪!”
‘万恶的资本主义!’虽然这么想,我却没敢说出来。调整脸部的肌肉后我苦涩的笑了笑。
“那就过了今天再说吧。”
“聪明人!其实有我的照顾,你的运气已经很好了。如果第一次任务是和风或者美铃一起做的话,生还的几率可是会小很多啊。”
我看着窗外飞驰的景色,在精神上已经有了某种超脱的觉悟。其实说难听一点就是死心认命了而已。结合本身的条件,我给自己定下了最低的标准。
“猪肉茄子煲晚一点吃并不要紧,只要能活下来,以后就有得是机会。丽丝汀,请为我祈祷吧。你这不肖的兄长正面临生死的考验,不是因为贪玩才晚回家的啊。”
正文 第二章 Miss白碧德,One
载着我和齐藤先生的轿车穿行于错综复杂的道路间。虽然现在正值下班的交通高峰时期,但我们走的并不是城市主干道,所以并不会由于拥挤的交通状况而落得寸步难行。在刚才的交谈间车子周围的景色不断的改变,高层建筑渐渐少去,绿色的植物随之增多。在行驶了将近四十分钟后,我们来到了城郊外的一幢西式别墅前。由它拥有广阔前院的建筑风格和墙壁的颜色来判断,这幢别墅至少有几十年的历史。另外有专人上来负责打开车门和提行李则显示着,此处的拥有者自然是我无法望其项背的一方富豪。
“远道而来辛苦了,请两位随我来。”
提着齐藤先生从轿车后盖箱里取出的皮包,向我们微微躬身的是一个年纪已经超过六十岁,气质沉稳,戴着金边眼镜的老人。他有一头梳得一丝不苟的银白色头发,身上穿着熨烫妥帖,西装式样的制服,颈部也戴着黑色的领结。总体形象仿佛令时间倒退了几百年,让人想起中世纪欧洲贵族府邸里的职业管家。反观还穿着半旧牛仔裤,踏着早已看不出颜色的跑鞋的我,倒像是前来应征清扫工的社会青年。
在我感慨当今社会贫富差距之大,自己的穿着还不如豪富之家的一个佣人时,齐藤先生短暂的和老人寒暄的了几句。接着老人率先带路,迈着他那个年纪罕有的稳健步伐向着主屋走去;而齐藤先生则从轿车的后座上取出一个硬塑料质地,长度超过一米的资料筒斜挂到身上。
“喂,菜鸟,走了!”
齐藤先生在招呼我的时候用力挥动手臂,挂在他身上的资料筒里便随之发出‘叮当’的轻微金属撞击声。想到现在正位于我左胸内袋里的银色左轮,实在很难不有‘那里面还有什么凶器?不会是反坦克火箭筒吧?’的联想。
进入主屋后中世纪西欧贵族的风味便更浓厚了。无论是高高挂在天花板上的复古式豪华水晶吊灯和贴满墙壁的油画,或者半月式,在转弯处平台上立有持剑人形盔甲,配以木质扶手的阶梯,都让人想起在清政府末期以洋枪大炮进占上海,跑马圈地的白皮肤侵略者。在我和齐藤先生的周围不时有几个佣人穿梭来去,他们的打扮不消说也是束在西裤里的白衬衫黑背心,或白衬衫配黑色吊带长裙的式样。
“什么啊,难道现在在中国还有法外治权,隶属西欧国家的殖民地吗?”
打量了周围一圈后齐藤先生用手指梳了梳头发,给出了和我一样的感慨。趁着老人进去通报的空隙,齐藤先生便和我都老实不客气的坐到了位于墙边的真皮沙发上。
“哪,我再重复一遍,我可是一点都没指望你能帮什么忙。只要你好好的站在一边认真看,不要给我添乱就好了。”
无视佣人的白眼,齐藤先生旁若无人的点起了香烟。等到他把金属外壳的打火机‘嚓’的一声合上后,谬论便又随着烟雾一起涌出。
“要配合这里的环境,其实是抽雪茄比较好。”
“如果因为表现太差而在工作开始前就被顾主扫地出门,美铃社长会不会发火啊?”
对于我无法忍受其过分的嚣张而作出的反驳,齐藤先生只是以嗤笑回应。
“送到我们手里的调查请求,都已经在警局,私人侦探所,和其他合法或非法,但被视做‘有能力’的机构里转过。唯一一致的是最后都被认定为‘事件真实存在,但无法解决’。换句话说我们是这些人最后的救星,无论什么原因导致我们放弃这比业务,困扰的都只会是这里的人而已。”
‘实在是稳如泰山的立场啊!’当我在心中这样的感叹的时候,一个优美却饱含怒意的声音响起,将齐藤先生表达出来的优越感化做了沙漠里的海市蜃楼。
“完全没有这种事!如果你有什么不满意,可以随时离开!”
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我看到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女正依在半月式楼梯的最上部分,带着忿忿不平的表情向下俯视着。一起和我抬头的齐藤先生瞬间露出呆楞的表情,然后将只烧去四分之一的香烟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掐灭,轻声低喃了一句和主题无关的话。
“BIJINDANA!”
如果将这句日文翻译过来,即是内容为‘大美人啊!’的感叹句。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形容美女的话有很多,但哪一句用在面前的这个身上都不过分。在此我并不想说‘羞花闭月’或‘倾国倾城’,‘国色天香’之类的陈腐词,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这个有着浓密披肩长发,白瓷般肌肤的少女或许可以用‘神的完美杰作’来概括吧。无论是精巧的五官比例还是包裹在白色连衣裙里的修长身材也好,想必创造她的神灵当初都穷思极虑,煞费了一番苦心。所幸和齐藤先生不同,我对女性一向比较钝感。虽然不至于到把对方视做无机物的地步,但也不会落到和齐藤先生一般,露出失神于瞬间的狼狈样。
此时‘神的完美杰作’快步跨下楼梯,走到了我们的面前。出于社交礼仪上的考量,我和齐藤先生都站了起来。
“你们就是方正明找来的骗子吗?!”
实在是好有礼貌的询问方式啊!我不自觉的侧移半步,等待齐藤先生的爆发。没想到他只是挺直身体,昂然的回答:“委托本事务所前来调查的确实是方正明先生!至于本事务所的工作能力,相信很快就能给予证明。”
“哼,反正只是会装神弄鬼的家伙而已,还穿得一副寒酸样!”
少女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正对着我上下扫视。虽然本意是想当旁观的和平主义者,但既然战火已经蔓延到了自己的身上,那我便不能再继续默不做声。
“何必没根据就乱说话呢?过会不就知道了?”
我耸耸肩,故作轻松的回应,却立刻被齐藤先生厉声喝止。
“菜……兰卡迪那!你太失礼了!”
接着他转向那个少女。
“虽然表达的方式不恰当,但这个后辈的意见和我是一样的。如果不介意的话,请稍稍耐心等候,我们会用事实来证明本事务所的实力。假如不能有满意结果的话,我们会全额退款并支付赔偿金。”
“好,那我就等着!”少女忿忿的跺脚,在离去前还不忘回应我的嘲讽:“哼,竟然有名字这么难听的人!”至此,对方由美貌争取到的加分已经彻底被减光。我在心中简单的为少女贴上‘不可理喻’的标签奇∨書∨網,把她归进‘生人勿近’的档案,放在了美铃社长的隔壁。
“对两位真是抱歉!”
在少女从视野里消失的前一刻,老管家急匆匆的从边门里走了出来,连连对我们低头。看来他多少也听到刚才的那一段争执。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对两位的歉意才好,真是非常的对不起!”
老管家再三的点头哈腰,还拿出一方手帕来擦拭布满汗珠的额头。虽然齐藤先生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坦然接受,我却不忍心测试对方已经老化的腰部在弯曲几次后会扭伤。于是摇头表示无妨后我提出了用于转移老管家注意力的问题。
“没有关系啦,不过她到底是谁啊?”
“唉……白碧德小姐是主人的独生女儿,名义上是这里的主人,不过暂时还由她的叔叔当监护人照看着……”
说到这里老管家忽然闭上了嘴巴,正在觉得‘败笔的’这个名字很适合它的拥有者的我不禁觉得有些奇怪。但稍微深入思考一下,问题和疑点便如可乐瓶中的气泡一般,争先恐后的浮了上来。
排开老管家嘴里的‘主人’是不是单身不论,一个二十岁左右,早就成年,已经有社会人资格的继承者却仍然无法自由安排属于自己的财产,居然还要旁系的长辈监护,这本身就是很奇怪的事情。看来要从别人手上取回偌大的资产并不是容易的事啊。对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的人而言,落入手中的财富便如同入了狼口的羊一般,不能整个吞下去就会心痒难搔,夜不成眠。千金不易的品行早就从这个社会里消退得干干净净,剩下的人则会将自己不重的良心和金钱一起放到天平上比一比,然后把下沉的那端纳入怀里。
“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吧,我们是否可以立刻开始工作了呢?”
“啊,当然,方正明先生已经知道两位的到来。他让我负责,给予两位一切便利。”
老管家向着建筑内部伸出一只手。
“这边请。”
齐藤先生拿起摆放在茶几上的资料筒,然后小声的在我耳边说:“不好意思,刚才把你卖了。但本事务所秉承日式服务的精神,即是顾客就是上帝,顾客永远是对的。就算不甘心,表面上也要向人低头哪。完成这单生意后如果我们都完整无缺,就去喝一杯吧。帐单由我负责,算是小小的赔罪。”
“什么时候才能做完?”
相对于刚才发生的小事,这才是我真正关心的问题。
“少的话几小时,运气不好几天也是有可能的。”
“……”
沉默了一会后我露出尴尬的笑容,向老管家问到:“不好意思,能否帮个忙?”
根据老管家的陈述,怪异的事情是从上个月就开始发生的。地点是别墅内唯一一间朝南的寝室,时间则是夜晚。当时这间别墅的法定照看者,也就是方正明先生正就着台灯的光芒检阅着帐单。不久后坐落于大厅里的摆钟准时敲响了十二次,亦意味着,遵照他的生活习惯,到了熄灯睡觉的时候。但方正明先生并没能如愿以偿的在黑暗中合上眼睑去和周公下棋,困扰他神经的是一片不合常理的奇异蓝色光芒。当他带着怒意坐起上身寻找光芒的来源时,却意外的发现发光体是一面在这个家族中流传了数代的巨大镜子。镜面上甚至还模糊的浮现出一张人的脸,同时发出诡异的声音。后面的部分老管家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强调从那以后每天晚上十二点镜子都会准时重复那不可思议的现象。但想也知道除了尖叫,哀号和落荒而逃外不会有其他的结果。
和全身被笼罩在恶寒中的我不同,齐藤先生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将老管家的口述全部化做一堆我看不懂的日文记在一本小本子上,然后将笔杆咬在嘴里,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询问对方。
“那,你们对此采取了什么措施吗?”
“当然是向警方求助。”
“警察怎么说?”
“唉,那些人啊……”
老管家连连摇头,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刚开始时还建议方正明先生去看心理医生,被再三要求和收受了我们提供的特别经费后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跑来,一副准备看笑话的样子。当然,一到了晚上……”老管家耸耸肩:“两位应该能想象到吧?据说他们有向镜子投掷警棍,但等到太阳出来后去寻找,却什么都没有,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私人侦探则更惨,居然要我们把有间发性歇斯底里症的他送去医院,至今还没痊愈。现在能指望的只有你们两位了。为了联系上贵事务所,我们可是通过了相当的人脉才做到的。”
“放心好了,请带我们去那个房间。如果一切进行顺利的话,明天开始你们应该就可以安稳的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