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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界第一因-第1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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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毫无疑问是一次壮举,让更多的武者能够走入更高的境界。
  原本他以为,将那极端凶险的换血大关,化为如今的十三次换血之后,就不需要凶险的换血关。
  但这时,他心中突然有了不一样的理解。
  换血,才是武道的精华之所在。
  犹如神通的仪式,不经历这一遭,就无法发挥出其真正的威能来。
  换而言之,温和的换血,想要达到古法那种剧烈到极致的升华,所需要的时间只怕会无比的漫长。
  武道修行,几如人之进化。
  温和的进化,需要无比漫长的时间,想要加速,无论是什么法子,都绝不可能温和!
  小火可以将水烧开吗?
  当然可以!
  可想要以最快的速度烧开水,只能是大火、猛火!
  “老母想尔服气法……”
  血气剧烈蜕变中,杨狱的心中又是一动。
  换血层级的提高,他的内炼服气法,也可以再进一步了。
  数年之中,杨狱也曾接触过其他的服气法,但他最终还是没有改换,而是仍旧选择了这一门品级未定的服气法。
  其他服气法,随着品阶的提高,内气会越来越凝练,甚至,化作实质一般的存在。
  道果杂谈中,曾有记载过那位‘武圣陆沉’的一则传言,他曾留下的一缕内息,被人妥善保存之后,竟留存了足足三个甲子都不散!
  老母想尔服气录,于内气品阶之上的表现着实一般,可其作用于五感之上的作用,却是他在其他地方闻所未闻的!
  “筑基第四关,于武道而言,可凝真罡,等闲的刀兵彻底失去了意义。而老母服气法之中同样如此……”
  杨狱心中泛着念头,同时,那竟有血火煅烧之后,似也有着蜕变的内息,就自从周身向着大脑汇聚。
  竟有眼耳口鼻之后,汇聚于鼻梁之上,眉心之处。
  五感之后,是第六感!
  服气录中将之称之为‘心感’!
  轰隆!
  内气停驻于眉心之瞬间,杨狱只觉心头落下了惊雷一道,直将他的精神都震的一散!
  嗤嗤嗤—
  下一瞬,失去了他的控制,浓烈的汗气自周身毛孔被挤压了出来,带着滚烫与血液之中特有的铁锈味道,一下弥漫了整间石洞。
  唰!
  血液的沸腾,催发了内气之暴动,周而复始之下,石洞都似被染红,炙热的热浪从缝隙之中挤了出去。
  不!
  这热浪如此惊人,甚至将那一块块巨石都推动了!
  “不好!”
  石洞之外,始终关注着的秦姒面色一变,瞬间挣脱了赵坤的手臂,发力拍开巨石,竟又进了石洞!
  “你!”
  赵坤神色也是大变,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
  “杨兄!”
  热浪水汽让秦姒周身发红,但她也无暇理会,一步上前,双手又自落下,发动神通。
  “燥热、驱离!”
  “心魔、驱离!”
  “痛楚、驱离!”
  ……
  温润的光芒接连闪过九次。
  立竿见影。
  前一瞬还赤红一片的石洞瞬间恢复如常,燥热与水汽也一扫而空。
  秦姒这才松开手,脱力一般踉跄一下。
  呼!
  杨狱伸手,抓住她的腰身,这才睁眼。
  秦姒的面色潮红,香汗淋漓,好似耗费了莫大的气力一般,显得有些疲惫。
  “咦?”
  杨狱发怔。
  “杨兄!”
  秦姒只觉好似被他看穿了所有心思,不由的脸色发红,一发力,挣了开来。
  “抱歉。”
  杨狱怔怔回神,拱手道谢:“有劳秦姑娘费心了。”
  那一瞬间,他确实有些失神,无法操纵血气,若无秦姒出手,只怕要有危险。
  “舍身印没了。”
  看着杨狱光着的上身,秦姒小脸微红,转身出了石洞。
  “呼!”
  杨狱也松了口气,手却不自觉的抚摸眉心,心中自语:“这就是心眼?”
  那一瞬间,他确实看穿了秦姒。
  不过,不是心思,而是……
  ……
  ……
  呼呼呼—
  燥热的秋风漫卷着尘埃,在荒芜的野地上,来回吹卷,吹动了枯干的杂草,也吹动了树梢上早已褪色的衣角。
  呼!
  林安足下轻点,将那衣角取下,手指一拈,脸色顿时就难看起来:“这是飞鱼服……”
  “飞鱼服?!”
  他身后的一干锦衣卫的脸色都变了。
  飞鱼服、绣春刀,这两者并称为锦衣卫的两大标志之一,可事实上,不是所有锦衣卫都有此殊荣的。
  飞鱼服,乃是来自皇帝的赏赐。
  欲穿飞鱼服,至少,都得是百户之上,京都或许门槛低一些,可在青州这边关苦寒之地,不少百户都没有资格穿飞鱼服!
  “赵青,曹老大……”
  林安的手微微有些发抖。
  先他而来,且着飞鱼服的,有且只有赵青、曹金烈两人而已。
  不详的预感袭来,让他忍不住咬紧牙关,他却强行压住了心中的悲戚,冷眼扫过一众义愤填膺的手下,低喝道:“遣几个人去通知祁头,剩余的,跟我走!”
  “是!”
  一众锦衣卫心头皆压着火。
  比之同为暴力机关的东西两厂、六扇门,锦衣卫是个极为特殊的机构。
  锦衣卫,是极少有到了如今这个年月,还在遵守最初禁令,父死子继规矩的暴力机关。
  欲成锦衣卫,只有两个条件。
  良家子,以及,祖辈有人是锦衣卫,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要求。
  特殊的要求,让锦衣卫的人数稀少,可也让他们极为抱团,彼此之间的交情,已非同僚那般简单。
  眼见得破损的飞鱼服,所有的锦衣卫心中尽是暴怒与杀机。
  “走!”
  林安压抑着怒火,循着痕迹一路追踪,未多久,他的脚步又停下。
  “那是……”
  眼前,是一片光秃秃的枯林,靠着密林,聚集着一批饥民,有人在打水、有人在生火。
  “你衣服哪里来的?!”
  林安足下发力,瞬间逼近林子,直接将其中一个流民提将了起来。
  这流民衣衫褴褛,可依稀可见,其上大红的云缎底子,这时飞鱼服……
  铮—
  几个锦衣卫直接拔刀,厉喝出声。
  这些流民哪里见过如此阵仗,全都慌了手脚,忙不迭的跪下求饶。
  “这衣服,哪来的?!穿这衣服的人呢?!”
  林安厉声呵斥。
  “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这衣服,这衣服是我捡,捡到的,他,他人,他人……”
  那流民骇的面无人色,连连求饶。
  “捡的?”
  林安的眼神何等锐利,一眼就发现了这流民的眼色总是乱瞟。
  他猛然回头,待看清后,身子就是一个踉跄。
  那是一处仍在燃烧的火堆。
  其上,有一满是污黑、油脂覆盖的刀鞘……


第247章 魏正先之后,青州天赋第一!
  轰!
  似被重锤迎面一击,林安只觉眼前发黑,几乎一头栽倒在地。
  来到德阳府已有月余,他哪里不知道这一幕代表了什么?
  “赵青!”
  林安的身子哆嗦,再扭头,眼神都几乎充血了。
  见他如此模样,那流民几乎被吓的心脏骤停,其余的锦衣卫也反应了过来,旋即,就是冲天怒火。
  “你,你们吃了他?你们,你们吃了他!”
  “畜生!老子活剐了你们!”
  “我们来救你们,你们怎么敢?!怎么敢!!”
  ‘当啷啷’几声,刀剑出鞘,一众锦衣卫眼睛全都红了,怒吼声犹如下山的恶虎,就要暴起杀人。
  “都住手!”
  冷冽的声音从紧咬的牙缝中挤了出来,林安冷冷的扫过一干流民,心中悲戚已无法抑制:“取我刑具来!”
  他与赵青,是同一批进入锦衣卫驻地的,习武、任务、晋升,三十年里几乎形影不离,虽是异姓,却是兄弟。
  眼见得这一幕,他心中的杀意几乎将心都吞噬了,却还是按耐了下来。
  曹金烈的下落,或许还要从这群畜生身上着手。
  “畜生们。”
  一众锦衣卫几乎咬碎了牙,狰狞着脸将所有流民都围在了中间,刀剑紧攥着,随时都可暴起杀之。
  眼见得刀剑如林,森寒逼人,一众流民都吓的脸色煞白,更有甚者瘫软在地,屎尿齐流,也有人,发出惨笑。
  “哈,哈哈哈!杀,杀吧!”
  林安冷冷望去。
  那是一个披头散发,体若骷髅,半分像人,九分像鬼的老者,他哭着,笑着,望着一众锦衣卫,狰狞不已:“什么礼义廉耻,什么王法道德,在那样的饥饿之下,统统都是放狗屁,放狗屁啊!哈哈哈!”
  “你们那里知道?你们不会知道……”
  那老者语无伦次,浑身不自觉的打着摆子,只从其破烂的衣衫上,似可看出儒衫的残留。
  一个锦衣卫就要上前,林安拦住他,冷冷的看向老者:“继续说!”
  “你们有干粮、有马、有刀剑、有甲胄。可我们,什么都没有……”
  “没有办法,没有办法!他救了我们,可,我们……”
  “不想死……”
  ……
  那老者哆哆嗦嗦,哭笑着说着。
  林安的脸色又青又白,一干锦衣卫的面色也变化不定。
  那是数月之前,烈日炙烈的夏日,一行锦衣卫来到了这里,解救了一伙被马匪圈养的‘两脚羊’。
  他们别有任务在身,只留下一个人带他们数百人离开,可半路,又遇到了一伙凶人。
  “……没有办法!那伙凶人杀了他,升起了火,让我们吃了他。我们没有办法,没有办法。”
  “畜生!”
  一个锦衣卫怒不可遏,一脚将其踹翻在地,看着满地的行尸走肉,气的浑身哆嗦;“他救了你们,你们,你们……”
  他说不下去,所有的锦衣卫也都红了眼眶,几乎咬碎了牙。
  “赵青、曹老大。”
  林安低声自语,死死的看着那老者:“那伙凶人留着你们,是想借你们的嘴,给我们指路吧?说,他们在哪里?”
  “不,不知道。”
  那老者身子一僵,望着杀气腾腾的一众锦衣卫,绝望而木然:“真,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
  林安点点头,望向身后的一个脸色木讷的锦衣卫。
  那锦衣卫点点头,取出随身携带的刑盒,走向了那老者。
  “啊!”
  惨叫声划破天际,凄厉已极。
  未多时,那锦衣卫擦着手站起,向着林安点点头,然后腰间一抹寒光迸现,拉扯出大片刀影,只一瞬,已将聚拢的流民尽数斩杀。
  血腥味冲天而起,扑灭了一旁的篝火。
  “那伙凶徒,只留下了一句话。”
  木讷的锦衣卫青年环顾一干同僚,其实,老者的话,他们也都听到了。
  那伙凶徒,让他们在原地等死。
  没人再发一言,心中尽是悲愤与怒意。
  刀头舔血一辈子,死,每个人都想过,可身死,却要将尸体都给人烧着吃了,这样的事情他们从未遇到。
  更,不可原谅!
  “赵兄,小弟来接你了……”
  林安取下那满是污黑、油脂的刀鞘,又将那流民身上不足一半的飞鱼服扯了下来,塞进怀里。
  他心中悲怆至极,却无暇感伤,想嘱咐属下回去报信,又觉不妥。
  那伙凶人留下这伙流民在此数月,又有这话留下,只怕早就在暗中谋划,说不定此时就有人在隐秘处盯着他们。
  一旦分散,只怕就会被逐一击破。
  “等。”
  强压下心中怒火,林安席地而坐,即是等那伙凶徒上门,也在等待祁罡带人赶来。
  其余锦衣卫也都盘膝坐下。
  呼呼—
  微风吹过,吹不散此间的血腥味,一众锦衣卫犹如磐石,横刀剑于膝前,闭目调息。
  等待着。
  ……
  ……
  唳—
  一头苍鹰划过天际,飞过无云的天空,突的俯冲而下,落在一处荒山之上。
  一个身材矮小的汉子伸出手臂,让苍鹰落下。
  “死了?那群流民死了?杀他们的没有走,在原地等着,二十人?”
  那汉子轻抚苍鹰的翎羽,似是自言自语,又好似听懂了这苍鹰的叫声。
  呼!
  他弹出一枚丹药喂食了苍鹰,一抬臂让其远去。
  自己一转身,向着山下而去。
  他的速度很快,片刻时间已到了山脚,又几个拐绕,来到了一片竹林之前。
  此处正是背阴处,还有着零星的绿色,不过,大片的竹子也都干死,溪水也早已断流。
  竹林里,有着一间小院。
  “大人,锦衣卫的人,应是到了。”
  那汉子微微躬身道。
  说话间,小院中就出现一个人,其人八尺来高,黑衣罩体,筋骨强健,犹如铜浇铁铸,给人强大的压迫感。
  此人,正是怜生教七府总舵主齐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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