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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文纪心情不佳,没甚心思说话了。
杨狱知趣的没有再问,而是来到床边,细细观察着王景奇的伤势。
尸毒的特征在他的眼中十分的清晰,这不是寻常意义上的毒素,在他的感应之中,犹如活物般游走着,自皮膜到脏腑……
他细细的看着,越发的觉得诡异,这不像是毒,反而像是一种昆虫之间的寄生……
“那时的老曹,就是被这尸毒掌控的身子,才会偷袭祁头吧?”
杨狱心中默然。
以曹金烈的脾性,但凡还有一丝掌控自身的余地,都只会自杀,而不会偷袭同僚。
朝廷的几大暴力机关中,锦衣卫是唯一可以彼此交出后背的。
未多久,门外的院子里已支起了大锅,火焰熊熊,很快就煮沸了,丘斩鱼按着指点下入种种药材。
最后,将几枚清心净血丹丢入其中。
杨狱则将昏厥之中的王景奇搀起走来,毫无犹豫的将他扒光,丢进了冒着水汽的大锅里。
嗤!
犹如滚油之中泼入冷水。
这样的滚烫之下,王景奇的身子却在颤抖,不住的打着摆子。
“尸毒非同寻常毒素,更类似于岭南道的毒蛊,不但有着强烈的腐蚀性,还会掌控宿主的身体,甚至会吞噬其记忆……”
徐文纪立于火边,看着水汽蒸腾的大锅里,浑身赤红与青黑夹杂的王景奇,突然出声:“杨狱,出手,以内息灌入其百会!”
呼!
杨狱前踏一步,出手如电,精准的点在王景奇的百会穴上,鼓荡的内气瞬间灌入其中。
“风府!”
“神庭!”
“上星!”
“哑门!”
杨狱凝神于心,精准的拍打点击着一个个穴位,直至最后,方才有一瞬间的迟疑。
“真罡运起,同击其太阳穴!”
一瞬间的犹豫之后,杨狱还是出手,青光泛起一瞬间,双掌如双峰贯耳之势,贴上了王景奇两侧太阳穴。
啪!
一下拍落,杨狱的眼神顿时变了。
他固然没有用什么力道,可以真罡的锐利,铁球都足可拍扁了,可这一次拍下,他不但没有伤及王景奇。
反而感受到了莫大的冲击力。
哗啦啦!
王景奇的挣扎剧烈,荡起大片水花,脸上闪过可怖的狰狞。
见得此幕,徐文纪不惊反喜,吐气发声:“潜心运气,意随罡动,催!”
杨狱来不及回答,动作却是比他的声音更快,徐文纪的话音未落,他的衣衫已尽数扬起,澎湃的真罡瞬间喷薄而出。
砰!
这一下,杨狱只觉心神一颤,罡气入脑的瞬间,他敏锐的五感就感受到了强烈的刺激,眉心之下的心眼,更是瞬间睁开。
轰!
似有惊雷贴面炸响。
一霎而已,杨狱的眼前尽是炙烈的红光闪烁!
不,那不是红光。
而是烈焰真罡的狂暴推动下,极致绽放的赤血月精轮!
这是……
杨狱的心神一颤,无人可见的眉心之中,心眼大开。
恍惚之间,他只觉自己的神意拔升,倏忽而已,就好似穿透了一重无形的隔膜。
下一瞬,他的视线回落。
眼前所在,是一处幽沉阴暗的地宫,黑暗之中,黑影滚动如潮水,个个狰狞可怖,扑杀而来,凶戾到了极限。
“杀!杀!杀!”
声声暴喝中,赤红刀轮绽放。
王景奇乱发狂舞,身如山岳横推,一轮刀轮于其掌中绽放,爆发出摧枯拉朽的可怖威能。
刹那间,数之不尽的鲜血与残肢飞舞,也照亮了那幽沉阴暗的地宫。
乍闪即灭的红光之下,是无数三分似人,七分如鬼般的狰狞面孔。
有武林人士哀嚎挣扎……
有刀剑铮鸣,喊杀声烈……
也有大批龙渊卫怒目圆睁,浴血奋战……
轰!
地动山摇间,杨狱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怒吼。
“走!”
周四离怒吼,龙渊卫也在怒吼,血光催发,那是燃命丹吞服后绽放的光芒。
一条、四条、无数条手臂从飞舞的残尸鲜血中身处,用尽了毕生的力气,将王景奇推的倒飞出地宫。
呼!
红光消失,光影明灭。
砰!
青石地砖被一下踩的塌陷碎裂,杨狱衣衫鼓荡,血气真罡都处于即将爆发的当口。
“醒来!”
徐文纪舌绽春雷。
杨狱这才惊醒,失焦的眼神之中,似有一幕画面深深镶嵌其中。
那是幽暗深沉的地洞、尸山血海般的杀戮场、数之不尽的嘶鸣声……
以及,蹲坐在地洞深处,一个衣衫雪白,脸色却更白的清秀女子。
她紧攥着右手上,有着血污滴答。
这是……
第280章 姓杨,名狱!
……
……
德阳府地处青州南方,境内地势多变,有着高原、山地、丘陵、平原、尤其多河流。
向来有着千川环绕,鱼米之乡的美誉。
然而……
一辆马车孤独的行于荒野之上,微风吹来草与灰,分外凄凉。
“谁能想到,不到三年的光景,曾经的繁华已然化作万里焦土,入目之所及,竟连半点生机都瞧不见?”
眼前景色多日的一成不变,让赵坤这样的老江湖心中都生出了莫大的压抑,忍不住想要说些什么。
马车中,秦姒将手掌放于手臂上,默念一句:“驱尘。”
呼!
她身躯微微一颤,本就没什么污渍的衣衫越发的干净了。
“神通就是这般用的?”
灰尘满面的赵坤腹诽了一句,伸出手臂:“给我也来一下。”
秦姒自动忽略了他这句话,掀开车帘远望:“该不会走错路了吧?二十多天了,怎么也该到德阳府城了才是……”
“真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赵坤悻悻然的放下手,故意抖着袖子上的尘土。
“你再说这为老不尊的话,休怪我驱了你的声儿!”
秦姒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咱们的干粮和水都不多了,真要走差了路,怕是要挨饿……”
她素来是个爱干净的人,这一路风尘仆仆的,她着实难受的紧,虽然神通可驱尘,但还是想着泡个澡。
“那怪得谁来?”
提起这个,赵坤的脸色更不好看了:“那些流民本就快死的人了,你还舍了一半干粮给他们,即便给了,难道他们能活下去不成?”
“救不救的下,求个心安罢了。”
秦姒懒得理他,正要放下车帘,突然看到了什么。
“那是?”
赵坤也似有所觉,站起身遥望,就见得极远处似有炊烟升起,不由的松了口气:“这不就有了人烟?有人烟,估摸德阳府城就不远了……”
“谨慎些好。”
秦姒提醒他,自己也攥住了袖口中的软剑。
她自然是会武功的,奈何她习武的天赋平平,十来年勤勉,也才换血八次,还差一线才能走到第三关。
“真要碰到个不开眼的,老夫说不得也得开开荤了。”
赵坤空甩马鞭,驱马而前。
未多时,两人已然瞧见,那处,似是一座小镇尚算完好的小镇,他们所见的炊烟,正来自那小镇。
只是……
“这一路走来,所见村镇无不成一片废墟,这里……”
赵坤提起小心,驱车靠近。
行至镇口,心中又是一突,这小镇,看上去废弃已然许久了,这从那些屋舍的落灰就可以看到。
但是,这镇子内外,居然有着不少新鲜的脚印,细细感应,似乎还能听到低低的马嘶声。
“不是这小镇侥幸存活下来,而是有人远道而来,在此落脚,看那脚印,人还不少,且不是一批人……”
秦姒观察着,也是皱眉。
“总得进去瞧瞧,你自己小心些,最好不要下车了……”
赵坤低声警告着。
见他要进去,秦姒皱眉,却也没法阻拦。
这小镇,只怕不是善地,只是他们这一路来,着实也有些山穷水尽,干粮还好说,水着实是缺不得。
小心翼翼的进去,走过一条街道,赵坤就愣住了。
一街之隔,就没了半点灰尘,眼前所见,赫然有着一间客栈!
这客栈,高有六层,虽仍有破损的痕迹,可显而易见是修葺过的,门外飘扬的酒旗,都擦的干干净净。
稍微远处的房屋,更是被推平,用作安放马匹的所在,一眼扫过,怕不是有好几十匹马!
诡异……
不说赵坤,马车中余光瞥见这客栈的秦姒也有些愣住,但她瞧着瞧着,突然就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酒楼三层的檐角处,有一人蹲坐,其着一袭青衣,头顶竹编的斗笠,腰间一口长剑,气息冷峻。
这人……
她心中升起一抹古怪,旋即松了口气,催促赵坤进去。
“怎么?”
赵坤还有些愣神,客栈里,就传出声音来,带着惊讶。
“来人可是秦大家?咱们还真是有缘分,木林府一别,居然这么快就在德阳府见面了……”
赵坤闻言更是惊讶了。
秦姒掀开车帘,下了马车,她仍着男装,却难掩秀丽脱俗,吸引来不少目光注视。
檐角上,半躺假寐的剑客也掀开了斗笠一角,望着缓缓下车的男装丽人,也闪过一丝惊诧:“怎么是她?”
“您可真是家大业大,买卖都做到德阳府来了……”
秦姒缓步走进客栈,赵坤打了个口哨,马匹已拽着车去了一边,他跟着走进客栈。
这客栈不算小,人却不少,且几乎全部都提刀挎剑,之所以说几乎,是因为柜台前,那一个着黄衣,满脸笑容的富态老胖子,空着双手。
也不对,他手里分明捏着几枚盘的都包了浆的铜板。
“小本买卖,糊口而已。”
大老板把玩着铜板,笑呵呵的招呼秦姒坐下,并顺手递过去一张单子。
“清茶一壶,作价十两黄金?你怎么不去抢?!”
只看了一眼,赵坤活像是坐到了钉子般跳将起来,满面怒容:“在这大灾之地也敢赚这丧良心钱?!”
“恰恰相反,这钱,很良心。”
大老板微微一笑:“这茶,只卖给没良心的,阁下以为呢?”
赵坤心中生怒,却又有些忌惮,这老胖子的气息筋骨好似常人,可一个普通人,哪有在这里开客栈的本事?
而且,关于这位大老板,他可也听说过不少传言。
这胖子做了大几十年的买卖,涉及了不知多少行业、道、州、府县,却还能安稳的赚钱,自然不可能是普通人。
“大老板说的不是我们。”
秦姒笑着叫了一壶茶,才道:“这年月,这光景,能拿出十两黄金喝茶的,没良心的占多数,好在咱们是外来的,不是德阳府人……”
“还是秦大家看的通透,作为答谢,这一壶茶,就赠予你了。”
大老板抚掌一笑,一壶清茶已放在桌上。
赵坤眉头微缓,秦姒却是摇头,自包裹里取出一锭金子,道:“您既然是小本买卖,怎好赊欠?”
“哈哈,好。”
大老板一怔,旋即笑了:“听闻秦大家与那位杨捕头私交甚好,不知怎么不见同行?”
其余客人包括赵坤就有些怪异,白送的茶不喝,偏生要掏黄金?
十两黄金,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在这灾年,足可买二十个豆蔻少女了,用来买一壶茶?
“杨兄公务繁忙,怎会与小女子同行?”
秦姒不必想,这些人大多是吃白食的,却也不在意,为自己倒上一杯茶水,有些好奇道:“以德阳府此时的境况,您这样无利不起早的,怎么会来?难道真是来做这‘小本买卖’?”
大老板什么人,秦姒自然知道。
这位不说富可敌国,但其身家也是一个巨大的数字,这样的人,怎么想都没道理来这德阳府才是。
而且,她可是知道,这位大老板并不喜欢亲自出面经商,而是喜欢借钱给其他人做买卖,亏赚都不甚上心的样子。
大老板没有回答。
秦姒感觉到,满屋的酒客看向她的眼神都变得极为奇怪了。
“秦大家真是路过此处?”
看着秦姒不似说谎,大老板的眼神也变得颇为古怪,但也还是回答了:“此时的德阳府虽然连草皮都没有一张,可却又一件非常之难得的‘宝贝’,为它而来的人,不知几百几千,且不乏有头有脸,有身家的大人物……”
“嗯?”
赵坤心头一跳,想起了他之前听说过的一则流言,脸色突变:“魔魅?!”
“不错,正是魔魅!”
听得这两个字,一直没有开口的其他酒客,也开口了。
七嘴八舌的说起来。
听着这些人的话,赵坤脸色渐渐变化,秦姒也眉头紧锁。
魔魅代表着什么,作为神通者,她自然很清楚。
最初的魔魅,指的还是神话传说中的魑魅魍魉,可那只是传说,他们口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