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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杨兄弟,手下留情。”
铁峰也是一头冷汗,忙上前几步:“你,你若是杀了他,就再无转圜余地了……”
“怎么,只有他能杀我,我杀不得他?”
闻言,杨狱反问。
这一问,铁峰哑口无言,唐百列也皆说不出来话了。
倒是赵青川沉声道:“杨狱,你叛离朝廷不过两月,难道就全然忘了自己也曾为公门中人吗?”
“杨某此时,可只是个通缉犯。”
杨狱淡淡回应。
“你是不敢杀老夫吧?”
这时,上官堂冷笑起来,他深陷的眼窝染着血色:“听说徐文纪上书朝廷,极力为你开脱,想来,你还想着有朝一日回归公门,所以,你根本不敢杀老夫。
否则……”
嗤!
话音戛然而止。
杨狱手臂前递后又归鞘,一滴鲜血落地,上官堂偌大的身躯轰然到底,溅起了大片泥泞。
“你猜错了。”
杨狱淡淡回答。
他从来不是个嗜杀之人,可也不是个心慈手软的,断无有人来杀自己,还手下留情的道理。
他之前之所以停手,本是想从此人口中问出什么,但这时,突然就不想问了。
“你,你……”
眼见得杨狱如此果断下手,唐百列等人神色皆变,但,又复归于默然。
人都死了,再说什么也都没有了用处了。
“你真杀了他……”
赵青川脸色难看。
杨狱却没有理会这两个老上司,堂而皇之的走进了六扇门驻地,一干人如临大敌,脸色难看,却也无法阻拦。
赵青川额头青筋暴起,却被唐百列死死拉住,上官堂尸骨未凉,他们即便上,也不过平添几具尸体罢了。
只有铁峰默然跟上,行至后院,方才一叹:“杨兄弟,对不住……”
“有什么对不住?”
杨狱神色如常,遥隔数个院落,就听到了赤眸白鹤暴躁的凄鸣,这鸟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到来。
事实上,他此来青州,本就是为了这只鸟。
朝廷的追杀未至,不过是因为路途太过遥远而已,该来的,迟早要来,是以,这只鸟就很重要了。
以他的箭术,若是有这么一头鸟为助力,朝廷即便来再多人,他也无惧。
“之前你若是不来,我只怕就要‘知无不言’了……”
铁峰叹了口气:“上有老,下有小,我的脊梁,已然没有了……”
他无从知晓杨狱是如何遥隔数十上百丈听到他们谈话的,但从他的话中,显然他必是知道了的。
“哪有那么多如果?”
杨狱笑了笑:“咱们倒是有些交情,可也犯不上为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就赔上自己的前途,家小。”
“你,你不怪我就好。”
铁峰苦笑。
“怎么会怪你?你能犹豫那么一会,说实话,杨某就很欣慰,至少在这青州六扇门,还有你这么个朋友。”
杨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假如之后再有人来问你,你只管说就是,我不怪你。”
说罢,向着赤眸白鹤走去。
“杨兄弟……”
望着杨狱的背影,他心中有些羡慕,有些失落,更多的还是复杂。
羡慕他的洒脱,失落于自己的无力,曾经年少曾梦想弄潮天下,实际上半生里蝇营狗苟。
数月之前,听说杨狱自毁前程之时,他心中还有些扼腕叹息,可如今想来,这样的决断,自己根本没有。
可若是有办法,生而为人,谁又愿意委曲求全……
“老铁在六扇门,只怕待不下去了……”
耳畔是赤眸白鹤的凄厉鸣叫,心中则想着铁峰。
杨狱不认为铁峰必须要舍弃前程、冒着妻儿家人遭受威胁的风险为自己遮掩些本就不重要的东西。
可自己此来,铁峰再想留在六扇门,也难了。
“或许可以让他去寻徐大人……”
盘算着如何安置铁峰,杨狱已感受着了空气的燥热,那头赤眸白鹤暴躁无比,活似炸了毛的狸猫,不住发出威慑的鸣叫。
【赤眸白鹤】
【命格:刚烈】
【命数:一青二绿一白二灰】
【天赋异禀(淡青)、认主(深绿)、钢筋铁骨(淡绿)、气血强盛(白)、暴躁(灰)、短命(灰)】
【状态:饥饿】
这头赤眸白鹤的命当然比那条狗好太多了,不但命数要好,且有着命格。
因此,想要收服这只鸟,绝非易事。
不过,那是之前,现在,可就不一样了,以通幽改易命数,这大抵比起六扇门案牍室里记载的那些驯服禽鸟的秘术要强无数倍了。
唳!
……
……
唳!
相距青州城数万里之遥的高空之中,渺渺小真人悠悠醒转,短暂的愣神之后,也不顾还在半空,跳起来就是一顿打。
直打的自己双手发麻都不肯罢休。
“好你个大呆牛,居然,居然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
小道童气的浑身哆嗦,可奈何手太疼,只能恨恨的作罢。
“小祖宗,您知道自己送出去了什么吗……”
牛三苦笑。
心中就有些后悔,早知道就再补一下了,不过,这龙渊道城都遥遥可见,再打,自己小命怕是都没有了。
“不就一张符?”
渺渺毫不在意,他师祖、师父、师伯、师叔、师兄们,包括他自己,哪个不会画符?
对于旁人来说价值千金的符箓,他自己着实没觉得有什么好珍惜的。
“不就……”
牛三气的身子一晃,太阳穴突突直跳,却也没敢再打一下,只得苦笑叹气:“那可是道爷从大内求取传说中‘贪狼精血’所化的七十二张灵符中的一张,本来是要上供给陛下的……”
“七十二张呢,我送一张怎么了?”
渺渺小真人意识到不妙,但还是硬着头皮,不愿意承认自己做错了。
贪狼精血,他倒是有些印象。
据说三百年前,岭南道山中曾出现一头传说中的妖魔,当时天下震动,朝廷派出好些高手去,付出巨大代价才将其斩杀。
其血,就是最好的画符材料。
“希望道爷这遭回来,不会生气……”
牛三满面担忧,早知道出去会这么多事,自己死都不会让他出去。
提到了师祖、师尊,小道童少见的有些忧愁思念:“也不知师祖他们去干什么去了,这一去都一年多了,也没个音讯,该不会死了吧?”
“……”
牛三无言以对,这时,白鹤发出一声鸣叫,一个俯冲,横亘于平原水脉之间的巨城就近在眼前。
“遭!是那小子!”
突然,渺渺小道童骇了一大跳,死命抓住白鹤,让其升了起来。
牛三一瞥,看到城外兵甲环绕的华贵车辇,绝了进出的城门,也打了个冷颤:“是小世子……”
“快走,快走!”
渺渺小道童只觉浑身爬满了虫子,火急火燎的大喊:“本真人怕了他,怕了他啦!”
“避一避也好,避一避也好。”
牛三少见的表示赞同,没有去阻拦,回望向城下的眼神中,也满是忌惮……
龙渊卫拥簇,朱紫车辇,足可封禁一道城门,来人的身份是谁,简直不言而喻。
在龙渊道城有这样权势的根本没有几个人,而会让渺渺小真人如此惧怕的,也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龙渊王府的小世子,张承文。
而他之所以能让渺渺小真人如此恐惧,还得从一年前,他送到符水观的那一封让整个龙渊城哗然的,婚书……
第319章 祂们回来了!
今岁冬日,多雪。
一场大雪未曾消融,又是一夜大雪落,天地飘白,气温寒冷,虽是正午,也只有阳光下有点点热气。
空荡荡的街道上,行人稀少,一面色蜡黄的老者牵着一包裹着严实的小女孩,在大街上赏雪。
这是个秀气文静的小姑娘,似乎少有出门,看着漫天大雪,眼神亮晶晶的。
看着小女孩,黄四象满眼柔和、心疼。
小女孩轻踩着雪。听着‘咯吱’‘咯吱’的声音就有些开心,她问着:“黄爷爷,咱们去哪里?”
“去见个小哥哥。”
黄四象温柔的笑着。
“是杨哥哥吗?”
小女孩瞪着眼睛。
“小小姐也知道?”黄四象有些惊讶。
“嗯,听爷爷念叨过呢。”
“听说他来了,去瞧瞧他。”
黄四象微笑着,不多时,已到了六扇门驻地外,驻守的几个捕快显然认得黄四象,默默的让开了路。
六扇门里,几乎没有人,除却值守的几人外,就只有铁峰在清理积雪,见到黄四象,行了个礼。
“黄大人是来找杨兄弟吧?”
铁峰指了指后院。
“嗯。”
黄四象牵着小女孩走向后院,就瞧见一只数人高的大白鹤,犹如斗败的公鸡一般,蜷缩在角落,不住的低鸣,似乎非常疲累。
大鸟之前,杨狱跌迦而坐,双手上下置于小腹前,成太极形,精神放缓,呼吸吐纳着。
多次催发神通,他的精神也颇为疲惫。
呼!
黄四象踏入后院的同时,杨狱睁眼,起身。
“你小子办的好大事。”
看着精神、面貌、气质都又有蜕变的杨狱,黄四象不由感叹。
哪怕再如何拔高预期,他也着实没想到这小子会腾飞的如此之快,木林府一别半年而已,他就已然真正名动青州了。
不到弱冠的年纪,已足可压下无数老一辈高手了。
“劝解的话,就免得说了,权衡利弊这活,我上辈子就会了。”
杨狱舒缓着筋骨,一夜静坐,精神有种蓬勃感,随口回了黄四象一句,他的目光就落在了小女孩的身上。
“这位是大人的孙女,因娘胎里带着伤,先天不足,身体有些虚弱。”
黄四象传音一句,小女孩已脆生生的打招呼:“杨哥哥,我叫秀秀。”
“秀秀好,我叫杨狱。”
杨狱微笑摸摸小女孩的头,眸底泛起微光来。
【徐秀秀】
【命格:凰鸟】
【命数:一金二红一青一绿一白一灰】
【天命凰鸟(淡金)、先天不足(淡红)、否极泰来(淡红)、纯阴之体(淡青)、天资聪慧(淡绿)、过目不忘(白)、体弱多病(灰)】
一如黄四象所说,徐秀秀的确不是病,也不是伤,而是先天不足,好在有过进补,虽然无法习武,但性命无忧。
不过,凰鸟命格……
“这是老夫刚从锦衣卫那得到的消息,你瞧瞧吧。”
黄四象递过去一张信件。
杨狱没有推辞,甩开一瞧,神色稍稍有些变化。
“飞剑之术,沧海大剑师?”
“这位大剑师在龙渊道名头不小,据说此人曾是悬剑台的弟子,不过并不得剑神慕清流的喜欢,后来索性投靠了龙渊王府,学了七玄门的百步飞剑……”
黄四象为他解释:“此人剑术绝妙,在龙渊道赫赫有名,一口飞剑曾斗败过‘百经熔铸’的宗师。”
“以百步飞剑之能,以弱胜强不是不行。”
杨狱点点头。
武道至四关之后,换血层级已几近到顶峰,之后的修行方向,就不再是血气的提升了。
真罡、血气熔炉、百经熔铸、气通百窍,这又被称之为武圣四步。
其中,百经熔铸者,又被称之为宗师,是走出自己路数的强大武者,而更进一步贯通百窍者,即是大宗师。
这四步之间差距很大,而且能修持到这个境界的都非泛泛之辈,能越阶而战的,自然非同小可。
“总之,你小心就是。”
黄四象轻叹一声:“天下高手,朝廷独占六成,万万不能大意……”
“我晓得。”
杨狱道谢后收起信件,瞧见小女孩好奇的看着自己,轻抚她的长发,道:“秀秀,哥哥送你个礼物好不好?”
……
……
夜幕阴冷,不见星月,好在星光映彻白雪,不算太过黑暗。
时节已至隆冬,山中越发寒冷,背阴之处积雪足有半人之深,不要说人,便是虫鸟都不见多少。
夜晚的山路难行,冬夜里的山路就更不好走了。
然而,夜色之中,却有人在攀爬冬夜中的深山老林,细看之下,那是一老一少,皆穿着墨色的袍子,单薄却不冷,更健步如飞。
冬夜里的山路在两人面前,似乎根本没有带来任何妨碍,一座座山林如履平地,于普通人而言的天堑,轻易就被迈过。
呼!
直至深夜,两人方才停下。
“师父,歇一歇吧!这一走千多里山路……”
年轻人有些吃不住了,倒不是累,而是饿了,一日不见水米,着实有些受不住。
习武之人,体力强大,可消耗也多。
“行吧,你去打点猎物回来。”
老者点点头,也停下脚步,他环顾四周,寻了处平坦的林地,大袖挥舞,荡开了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