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九牛二虎,不知是不是我以为的九牛二虎。”
杨狱心中想着,自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绢布。
一座山寨银钱着实不多,可无处变卖的贼赃却很是不少,但他所分不多,却正是因为这一张绢布。
这绢布上,是一张换血药方!
而且全须全尾,其上文字清晰且无错漏,价值自然极大。
按照王五的说法,这一张药方,起码得作价三千两,比整座山寨都要值钱。
若非答应了其他人用银钱抄写一份的请求,他还未必拿得下呢。
哗—
轻展绢布,略显潦草的字迹清晰可见。
开篇,是一人自我叙述。
“……少时务农,五谷不分,不耐疲累,遂经商,奈何我浑而人奸,多年积蓄一朝尽……”
“……犹自不甘,乃从文,数年不中,心中悲怆,却仍不甘,再习武,日夜苦练,终至下肢偏瘫……”
“幸甚!久病过成良医,多年摸索,医术或已大成……诸多尝试,终成一药方……
或可服之?”
自述之后,是诸多药材的名称、分量,以及一些注意事项。
最后,却是另一个笔迹了。
添上了一些其他的药材,以及驳斥。
“不知这位撰写药方的‘徐一笑’是否换血成功?”
杨狱看的好笑。
据那些山贼说,那韩冮抢来这方子后也不敢贸然服用,后来不知去哪请教一位名医,增删了不少。
再后来,韩冮与其结义的三人才换血成功。
至于这位事事不成的徐先生是否还活着,却没人知道了。
“聊胜于无了。”
随手塞进怀里,远处,一村落依稀已经可见。
杨狱加快脚步,没多久已经靠近村子,只是有些诧异的是,这村子颇为冷清。
此时已是傍晚,居然没有看到炊烟。
正要进村询问,突然听到一阵似有似无的怪异铜铃之声。
“有怜生教道人?”
杨狱心中一紧,闪到一株老树之后。
怜生教在外城传道一年多,他虽然都是避着走,但也并不陌生。
他记得,凡是讲经的怜生教道人,都会在腰间悬挂一枚红色铃铛,这铃铛声音不同与不同铃铛。
响起来好似小儿夜哭,他记忆很深。
果然,没等多久,另一个方向就走来一个穿着白衣,背着竹篓的怜生教道人。
那道人面黑人瘦小,乍一看好似一半大孩子,走起来却是不慢,没一会,已来到村口。
随着他的到来,村子顿时热闹了起来。
一大群村民乌泱泱的来到村口,恭敬的甚至有些卑微的请那道人进村。
“怜生教果然在城外渗透更深!”
杨狱心中一跳,按照王五的指点压低了气血流动,秉着呼吸尾随在后。
叮铃铃—
怪异的铃声不时响起。
那怜生教道人大步走着,诸多村民在后尾随,挨家挨户的敲门,收取俸银。
那些村民往往脸色蜡黄干瘦,恐惧却也不敢不交。
杨狱看的清楚,那些村民上交的居然不是银钱,而是一枚枚黑红色的药丸。
“那是什么东西?”
杨狱心中疑惑更深。
那道人的速度很快,没多久,已经走遍了整个村子,身后背着的竹篓已经装得满满当当。
杨狱捏了捏怀里的响箭,正在犹豫是否要通知其他人。
那道人却放下了满满当当的竹篓,冷笑一声:“哪路小鬼,敢跟踪道爷?”
“发现我了?”
杨狱心头一震,握住腰刀。
砰!
他心中正自腹诽王五教的闭气法子不顶用,就听得一声闷响。
一个魁梧高大的老者踩塌了房顶,赤红着脸怒吼着扑向那道人:“任名,还我儿子命来!”
嘭—
下一刻,两只手掌已经撞在了一起。
“啊!”
那高大人影痛叫一声,被震退丈许。
杨狱眸光一凝。
那老者颇为魁梧,更以居高临下之势偷袭,居然都被那道人抬手震退。
“原来是你这老东西。”
任名甩了甩手,冷笑一声:“你那儿子蠢,你这老家伙更蠢!村口留下那般多的脚印,还想着偷袭本道爷?”
“什么脚印?”
那老者微微一怔,旋即怒吼着扑了上去,人如狂狮,招招搏命,赫然将内气催发到了极限。
脚印?
暗处的杨狱心中一突,这脚印说的应该是他吧?
他下山只是为了寻一猎户带路,自然也没有去处理自己的脚印,毕竟,他可没有踏雪无痕的功夫。
“啊!”
面对那老者拼命的打法,那道人只是躲避,待得那老者换气的档口,突的发力。
只一拳,就将那老者打的吐血飞起。
“哈哈!”
那老者大口咳血,却是狂笑起来,借着被打飞的力道,一个探手,将那竹篓抓起:“没了这篓‘阳丸’‘阴丹’,看你回去怎么死!”
他早知自己不是这道人的对手,是以,一开始的目标,就是这一竹篓的邪药。
搏命打法,只是迷惑。
“该死的老狗!”
那道人彻底暴怒,一声厉吼,血气已染红全身。
话音未落,已狂飙着追去。
“‘阳丸’‘阴丹’是什么玩意?”
杨狱心中思忖着,捏刀的手已经绷紧。
呼!
两人一前一后狂奔而去。
阴影之后,杨狱凝神等待。
他藏身之处是最适合遁走的方位,这老者要逃,必然会选择这一条路线。
果不其然,气流漫卷间,两人一前一后而来,相距他,不过三四丈的距离。
“这个距离,稍微有些远了……”
电光火石之间,杨狱骤然躬身,踏步,抽刀,
嗤—
腰刀横掠,化作寒光半月,直斩向那一掠而过的道人后颈!
斩首一刀!
“鼠辈安敢偷袭?!”
寒风罩体,那道人好似炸了猫的狸猫,狂吼着纵身一跃,欲要躲开身后的袭击。
“啊!!!”
一声惨叫响彻村庄。
“什么?”
本已快要逃出村庄的老者猛然回头,只见一抹刀光自血雾之中乍闪即灭。
那邪道惨嚎着从半空跌落,竟是被斩断了双腿!
“啊!”
那道人脸色扭曲,双眼赤红如血,怒吼着拍打地面,生生弹起,凶恶无比的扑向杨狱:“我要撕了你!!”
“抱歉,抱歉。你这姿势太好,一时没有忍住。”
杨狱不慌不忙的避开,反手一刀,以刀背将这道人生生拍在了地上:“可惜,得留活口,不能枭首……”
第047章 经文
呼呼—
提着只剩半截身子的道人,杨狱快步远去,直至村落里的尖叫声都不可闻,方才停下。
一抖手,将昏迷的半截道人丢在雪地里,转身看向跟来的老者。
这老者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神色憔悴到了极点,走路间都有些摇晃,好一会,才来到近前。
“噗通!”
老者跪倒雪地中,不等杨狱搀扶,已重重三个响头磕下。
“老人家……”
杨狱将涕泪横流的老者搀起。
“大恩大德,粉身难报啊……”
老者说着,嚎啕大哭着诉说起与怜生教的恩怨。
老者名叫严守田,是二十里外的严家庄的族老,会些拳脚,也粗通文墨,在附近乡村也颇有名望。
本来,说不上富贵,也算不得贫苦。
直至怜生教到来。
“……一年前,怜生教来到严家庄,那时,他们治病救人,广施符水,很是得村人信任,可谁知,谁知……”
指着地上的竹篓,严守田面容扭曲起来:“恩人可知,这‘阳丸’‘阴丹’是什么东西吗?!”
杨狱扫了眼那竹篓,隔着一丈多远,都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刺鼻腥臭。
“这邪药采毒草精华,以水银聚形,若如此也就罢了……”
严守田虎目含泪:“那些畜生,用人来中和毒性!村里但凡不信怜生教的,都被他们当做了‘药人’!”
“药人?”
杨狱心头一冷,想起了那些面色蜡黄,满脸绝望的村人。
“这药,他们分为阴阳!阳丸,是刨开男人小腹,以秘法藏埋其中……而妇人,被他们缝合下体,只留丹丸也似的缝隙,用以取药!”
严守田几乎哆嗦的说不下去:“我儿,我儿,就是不甘受辱,生生撞死在了老夫面前!这些畜生,这些畜生!”
他如若发狂,将竹篓踢翻,踩碎,时而大哭,时而大喊,如若癫狂一般。
或是多日不曾休息,也或许是大仇得报,狂喊之声后,径直倒在了雪地里。
不多时,鼾声响起。
“畜生!”
杨狱几乎咬碎了牙。
他虽然隐隐猜测这药颇为诡异,可也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么炼制出来的。
这还是人?!
砰!
一脚将你道人踢的几个翻滚数丈,杨狱神色冷厉:“告诉我,怜生教的分舵在哪里?”
“哈,哈哈!”
那道人痛的咳血,却兀自狂笑:“老母法身降大千,普渡天地万法传!
一日生盘古,天地自此清浊辨。
二日生女娲,灵慧降临到世间。
三日生元始,万类方才有宗源……”
“什么东西?”
杨狱眼皮狂跳。
真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呼!
念动之刹那,杨狱果断抽刀,只一下,就将他满口大牙连同半边脸都拍成了肉泥。
嗤—
带血的牙齿滚落在雪地上,顿时冒出被滚油泼下的浓烟,刺鼻气味随之而来。
可让杨狱心惊的是,哪怕是这样,那道人也似没感受到丝毫的痛楚。
血沫满口,却仍在诵念着猖狂而诡异的经文:“……四日生道德……咔吧!”
话音戛然而止,杨狱直接重手,直接拆了他的下巴与双臂关节,后者却仍在蠕动着。
极为可怖。
“果然是邪教……”
杨狱神情凝重,没了逼问的念头。
他虽然会斩首,可却不会逼供,尤其是这么一个癫狂入魔的邪道人。
这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吧。
……
升起篝火,在雪林里将就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带上严守田去寻王五。
严守田虽然不是猎户,可这一年多半时间都在山里打转,对于山路自然比他们更熟悉。
“的确是怜生教的讲经道人……”
大堂里,王五脸色很是不好,尤其是听到‘阳丸’‘阴丹’,更是恨不得一刀砍了这道人。
听完严守田的叙述,王五勉强压住怒火,脸色已经难看的不成样子:“刘文鹏当的好官,办的好差!”
见杨狱等人不解,他强压着怒火,道:“这所谓的‘阳丸’‘阴丹’,是一种已经断绝了的换血邪药!”
“连续服用此丹者,但凡不死,三月之内必然能换血成功!”
“什么?!”
闻听此言,本就脸色不好的谭洪等人顿时色变:“那,那怜生教分舵里,得有多少换血武者?!”
他们都是换了血的,当然知道各种难度。
换血耗费的银钱极多,且不是人人都可成功,哪怕成功,往往也要一年半载。
他们敢出城剿匪,自是认为黑山三十贼都被杀了大半,其余匪徒不足为虑。
可哪里想到,这世上居然还有这种换血之法?
“这下麻烦了……”
杨狱的呼吸都是一滞。
怜生教炼此药,可已经有大半年了,哪怕服丹者死一半,只怕也能积累为数众多的换血武者了。
而更让他心悸的是。
之前,为了引出怜生教的人,他们并没有刻意藏匿行迹……
“刘文鹏,你真该死啊……”
王五胸膛起伏。
怜生教以人炼邪药,这种事情,若是报上去,不需多久,青州都要轰动。
可偏生,大半年过去,居然都没人知道!
“这匪,不剿也罢!”
谭洪等人彻底熄了剿匪的心思。
寻常山匪也就罢了,以他们的身手,小心些终归是可以进退自如。
可现在……
“剿不得了。”
王五叹了口气。
这个情况,莫说谭洪,即便他自己,也没了剿匪的心思。
甚至,产生了远离黑山的念头。
他原本以为,怜生教固然盘根错节,可真正的讲经道人未必有多少,未必不能剿灭。
可现在看来,这已经不是他自己能够解决的事情了。
“只能等六扇门的人来了……”
王五心有不甘。
前次出其不意将那石开打成重伤,不能乘胜追击,以后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你等的人,永远也来不了了!”
突然,一道冷厉低沉的喝声在山寨炸开。
“王五,听说你要见我?”
来人的中气很足,一声冷喝,山寨内外都不住回荡:“我来了,你还不滚出来!”
“石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