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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篷、薄纱之下,林素荣看向她:“听说,阎惜长老死了?”
“是。”
余灵仙苦涩。
她没有亲眼见到,可过后也见到阎惜凄惨的死相。
“真被你克死了?”
捧着一坛子好酒出来的林文君神色古怪,狐疑的打量着余灵仙:“先是青州分舵、后是我们两个,再是阎长老,你挨着谁,谁就倒血霉,你该不是悄悄得了扫把星道果吧?”
“……”
余灵仙懒得和她斗嘴,问起了城中发生的事情:“林启天,真的败了?”
“败了!”
说起此事,林文君两人的神色也都有了变化。
“那张灵峰是个人物……”
林素荣神情凝重:“那一日,林启天只身前来,两人在龙渊河中交谈后交手,初时,林启天占据绝对上风,几乎将其杀死……”
“废话那么多做什么?”
林文君有些不耐了:“那张灵峰心思深沉,他不知以什么手段,在龙渊河中布下了不少于十二座法坛。
林启天,太托大了。……”
“道术?”
余灵仙稍稍释然。
道术比之武功还要晦涩难修,限制还大,可一旦施展出来,其威力也可堪惊人。
同品阶的道术,威力甚至要超过神功绝学。
当然,绝大多数时候,道术高手不及发动道术,就会被武道强者斩首。
“不止是道术,只怕还有神通。”
林素荣瞪了林文君一眼,压低声音:“那一日,两人交手之时,‘觉闻珠’有着异动,捕捉到了神通的气息。”
说着,她露出手腕上那一串晶莹的佛珠手串,这是怜生教中用以捕捉神通道果的法器。
见得此物,余灵仙两人有些艳羡。
不但能够感应神通、道果的气息,还能够在同样两串觉闻珠之间传递信息。
在教中,都不算多。
“武功、道术、神通……”
林文君有些咋舌了。
这三者,任何一种能修持到大宗师之境,都堪称可怖,遑论三者皆有?
“话虽如此,我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余灵仙仍有些将信将疑。
她曾和林启天短暂接触,虽无法看出其武功到底有多高,可从其行事方式可看出,此人十分谨慎。
只怕这一败,其中另有隐情。
“是或不是,咱们也无从求证。”
林文君自顾自倒了杯酒,稍有些烦闷:“我只关心,教中到底怎么安排的。再等一些日子,老娘盯上的那和尚,怕不是就回烂柯寺了。”
“林师姐,这时候了,你还要隐瞒吗?”
余灵仙看向林素荣。
后者耸耸肩,却也只能摊开手表示无奈:“教中法旨从来神神秘秘,我又有什么法子?只能……”
她的话音还未落地,就似是感应到了什么,身形一晃,就闪进了内屋。
余灵仙两人对视一眼,匆匆跟上。
刚进内屋,就见得觉闻珠漂浮在空中,丝丝缕缕的白光流溢而出,不急不缓的形成一行大字来。
“彻查青州境内高手,发现撼地神通,立即上报总坛!”
“撼地神通?”
白光消散,屋内三人面面相觑。
身为当代圣女,虽然教中老不死太多,很难掌握大权,但诸般情报自不缺乏。
撼地神通,寻常武者,甚至于一些新生势力都会觉得陌生,但她们却知道,这是什么。
只是……
“听闻‘擎天’‘撼地’皆不可分化神种,教中要我等搜寻,难道,那位死了?!”
林文君喃喃自语。
未等其他人回答,就连连摇头,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不可能,那位的武功,除却老母,还有谁人能够匹敌,可老母……”
那位对大明来说,好比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若是身陨,那足是震惊天下的大事!
“这事,还要大过起事?”
林素荣心中也是‘咯噔’一声。
她本以为教中让她们集合高手汇聚龙渊,是要起事,可如今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毕竟,以龙渊道的势力,教中至少得来三位大长老级别的人物,才可能颠覆吧?
当!
当!
当!
屋内,三人心思各异,浮想联翩之时,突听得外面传来浑厚且低沉的钟声。
这是?
三人心中一动,匆匆出得茶肆,就听得钟声连响,长街内外人潮涌动,这偏僻的茶肆之外都挤满了人。
好似全城人都出门了!
“难道是?”
余灵仙呼吸一滞,身形一闪,跃上茶肆,目光一扫,就瞧见了高挂城楼的铜钟。
以及,更远处的长街上五乐齐奏,各种各样的旗帜飞扬。
华贵的车辇上,张灵峰身着华贵,头戴冠冕,在浩浩荡荡的甲士、人群的拥簇下,向着西城门而去。
“封王大典?!”
第424章 判官神通,山呼千岁!
乾元十二年秋,七月十四。
益嫁娶,益动土,益祈福乔迁,忌登高,出火,外出。
万里无云,秋高气爽。
当!
当!
当!
悠扬的钟声回荡在道城内外。
王府之中,人声鼎沸,诸般仆从忙前忙后,在各处张灯结彩。
历来藩王继任大典,无不提前准备,如这位一般临时通知的着实少见,饶是府内管事调来了大批衙役帮忙,也忙的焦头烂额。
而这些,张灵峰自然是不管的。
天色未亮,他已在一众侍女的服侍中起身,穿着冠冕华服。
大明遵循古制,天子用大裘冕,配十二旒冕冠,王用九章,配九旒冕冠,极尽尊荣。
“龙渊王……”
等人高的巨大铜镜中,摇晃的冕旒下,张灵峰的脸上挂着一抹难言的笑容。
“吾王千岁。”
他轻抖袖袍,在一众侍女仆从跪送之下走出房门。
门外,一袭青衫的余景垂手等候。
“大好日子,先生何故没有笑容?”
张灵峰微笑。
余景面无表情:“我在想,林启天退而未死,于方舟、南山霸等旧王势力未伏,你何故急着承接王位。”
林启天败退龙渊河,出乎了许多人的预料,哪怕是全程观战,随时准备援手的他,都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流星陨灭箭之威,哪怕是他,都不敢直掠其锋,可……
“林启天连中我九道道术,不死也算不上什么威胁了,于、南山之流,疥癣之疾罢了,余先生何必在意?”
张灵峰淡笑一声,未上备好的竹辇,脚步一转,走向后院。
好似,还有什么事情,比之他继承王位都更重要。
余景皱眉跟随。
龙渊王府占地非小,其中几多错综复杂,张灵峰七绕八转之后,来到了一处偏僻的清静之地。
“老王爷……”
至此处,余景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心中微微一动。
对于龙渊老王,他并不太熟悉。
只知道,二十多年前,他率军征伐境内武林宗门犯了众怒,被人设伏重创。
之后二十多年,都处于昏迷之中,极少有清醒的时候。
“老头子,我来见你了。”
推门而入,华贵的冠冕在黯淡的房间内,都显得耀眼。
余景一眼扫过,心中顿时吃了一惊。
床榻之上,是一个瘦的皮包骨头,早看不出原本外相的老者,但让他吃惊的,并非他的虚弱。
而是……
“指地成钢!”
余景眸光微凝,认出了龙渊老王所受的伤。
“二十多年前,老头子率军征伐境内宗门,于某处受到了巨大反扑,赤血道人潜藏其间,暴起发难,将他重创……”
张灵峰的神情微妙,似哭似笑。
那一日,时至如今,他仍记的很清楚,老头子重创,不及送回王府,就几近昏迷。
而他昏迷之前所下的最后一道命令,就是杀自己。
“山河榜第五,赤血道人?”
余景轻吐一口浊气。
山河榜当然比不得悬空山流传的‘神功异术榜’‘道术榜’‘奇虫异兽榜’知名,但其中也很是有些高手。
山河榜前五,都是武林之中声名最响的大宗师级高手。
武道修持至大宗师之境,彼此的差距其实并不大,区分高下的,不在于体魄、气血。
而在真罡、武功、异术、道术,以及,神通。
山河榜上的那些位大宗师,皆是百年武林中的佼佼者,皆有着十品级神功在身,兼有神通。
赤血道人,就是其中之一,他一手炼铁手独步武林,加之神通‘指地成钢’,天下少有抗手。
“难怪赤血道人销声匿迹,二十多年不履江湖,原来犯下了如此大案子……”
余景心中恍然。
张灵峰随口说了一句,目光就落在了床榻之上:“从匹马行天下,名震天下的青龙大宗师,沦落到这般生不如死的地步,你很辛苦吧……”
他喃喃自语,神情阴晴不定,似哭似笑,不需感应,就能感应到他剧烈的情绪波动。
呼!
突然,余景出手,拦住了张灵峰下压的手掌,整座小院都随之一震,烟尘四起。
“杀父不祥!”
余景面沉如水。
他所学,不同于传统儒家学说,并无纯孝国君之心,可也断无法容忍有子在他眼前弑父。
“我要杀他,何须等到现在?”
张灵峰哂笑一声。
甩开余景的手掌,平平下落,扣住了老者干瘪的面庞:“他迟早会死,可定然不会是今天,我的封王之路,怎么能少了他的见证?!”
轰!
似是平地起惊雷。
余景的瞳孔一缩,刹那间,他嗅到了极端浓烈的异种气机,似道术又非道术。
这是神通?!
……
浩浩荡荡的龙渊河自西而东,流经大明北六道,滋养良田,养育着无尽民生。
龙渊城坐落于大河东南,城开四门,水陆皆通。
道城以西十八里,是一座白玉为基,高足十丈的祭天台,这是历代龙渊王拜祭苍天之所。
也是历任龙渊王继位之所。
当!
当!
巨大的钟声回荡间,数千兵甲着身的龙渊卫拥簇着一座华贵车辇出得城来。
更多十倍、数十倍的百姓紧随其后,浩浩荡荡而来。
龙渊王继任,对于任何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来说,都是大事,城中诸多乡绅士族、宗门帮派的首脑都要前来。
应邀而来的各州府家族、武林宗门更是马不停蹄而来。
大量的礼花绽放在天空上,光芒璀璨,锣鼓之声不绝,却仍是压不下漫山遍野的‘山呼千岁’之音。
“王权!”
华贵车辇上,张灵峰正襟危坐,耳畔,是千万人山呼海啸般的拜见声,入目所及,更无一人站立在前。
王权之贵,就在此处。
哪怕是张灵峰这样心思深沉之辈,一时也有些熏熏然,如饮琼浆美酒。
此种滋味,更胜过人间无数。
“无怪乎,古往今来,人人向往大权在握。王权已然如此,那高踞天地之巅的皇座,又该是何等风光?”
张灵峰悠然想着。
权势在手,是不亚于伟力加身的快感,后者,可摧城拔寨,斩首如割草,人人恐惧。
而前者还要更胜,一念之间,足可让大地起刀兵,千万人头落地,流血漂橹!
“老头子,是我对你不起……”
只落后一步的车辇上,神情憔悴的老妇人搀着虚弱的龙渊老王,眼底尽是悲凉。
“这些年,苦了你了。”
虚弱且沙哑的声音吐出,就似耗尽了体力。
在裕凤仙的搀扶下,龙渊老王方才勉强坐起,看向王袍加身的二子,喟叹一声:“你终归,还是走到了这条不归路上……”
“是否后悔没有在襁褓中就掐死我?晚了!”
张灵峰扯动嘴角,笑容中有着狰狞:“我会让你亲眼看到,这大地刀兵四起,你视若生命的所有,被我一一摧毁!”
“孽子!”
老王爷的眼底闪过血光,可他太虚弱了,长达二十多年的重创昏睡,耗损了他全部的精力。
被张灵峰一指弹的跌回车辇。
“张灵峰!”
裕凤仙挣扎着护住爷爷,咬牙怒视。
如果可能,她恨不得扑杀上前与之同归于尽,可她的气血、真气被封禁,动弹一下都浑身剧痛。
“生气了,愤怒了?”
张灵峰仰面大笑,十分快意:“我只动了他一指头而已,可你们,可是囚了我近二十年,还害我断了子孙!”
说到后来,他的眼神变得凶戾:“是你们,对我不起!”
他的情绪剧烈的波动着,可怖的气机扩散,引得车队前后的上千匹龙马都躁动不安起来。
不远处的余景,眸光都不由的一沉。
“老夫这一生,对不起的人太多太多,可唯独不包括你。”
声音沙哑,老王爷强忍着剧烈至极的痛楚坐起,挺直了脊背,昏花的老眼连人都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