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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文生欲言又止。
降卒处置,有着就地驱散,或是驱使劳作等方法,但如今这大风雪的当口,胡乱驱散,就是逼他们去死……
“城中房屋修葺、积雪清扫之类,尽可安排,大风雪之后,再行安排吧。”
杨狱有些头疼。
这些琐碎杂事,着实非他所长,但他既然占了兖州,自就不可放任。
好在,王牧之派来的人,已然在路上……
齐文生虽觉有些不妥,但也只得按下,转而道:“除此之外,最为可虑者,并非是兴、离二州的两路贼军,而是,马龙图。”
“马龙图?”
杨狱眸光微动。
“依着燕贼军中之人交代,那马龙图与燕东君有着约定,欲共破西北道!”
齐文生神情凝重:“马龙图其人,本就是关外大宗师,挑战黑山老妖不成,就拜入了七杀神宫之中。
据说,其在那老妖的指点下,武功突飞猛进,几乎半只脚跨入武圣门槛……”
话到此处,他微微一顿,转为传音入密:“师叔,马龙图只怕迟早要来取燕东君的破军道果……”
“我知道。”
杨狱点点头。
但心中思忖的,却不是马龙图,而是那位七杀神宫之主,雄踞天下第二的,黑山老妖。
那老妖……
……
……
呼呼—
风雪之中,龙马奔行如火,踩踏的那足膝厚的积雪在后飘扬如尘。
于道人背剑催马,疾行于风雪之中。
没有了那八百骑拖累,只他与苦尼两人,速度之快,自不必说,二十日不到,已来到拦山关之前。
“吁!”
苦尼勒马停下,多日奔波,她不可避免的有了些微疲态。
“怎么停下?”
于道人的精神抖擞,全没了往日的懒散,见苦尼停下,顿时皱眉,不满。
“于道友,那一夜发生了什么?你怎么如此,反常?”
苦尼惊疑不定。
她与于道人几十年的交情,哪里不知道这道人从来是谨小慎微,惜命如金不说,更极少愿意为他人出力。
如今这个状态,何止是反常?
简直就像是中了邪!
“那一日……”
于道人勒马停下,面上不由的浮现了笑容,但这笑容乍闪即无,取而代之的,是讳莫如深:“不可说,不可说。”
“于道友,你连贫尼也信不过吗?”
苦尼声音变冷。
但无论她如何追问,于道人也守口如瓶,只是少见的正色告诫:“贫道与你为友多年,就此告诫你一句,咱们这位杨爷,可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苦尼无语,这还用你说?
“贫道往日,或许是有些惫懒,可那,也不过是前行无路,又无人指点,心无着落的茫然罢了。”
于道人微笑中有着压抑不住的悸动:“但如今,不一样啦!”
“何处不一样?”
苦尼茫然,未察觉有何不一样,反倒是觉得这老道,越发的有些猥琐鬼祟了……
“呵呵……”
于道人只是笑笑,道了一句‘跟着他,绝无坏处’,就又自催马前行。
但他心中,却是极端愉悦。
他直至此时,也不知杨狱到底有何神通,可那一夜的短暂会面之后,他,的确成为了。
神通主!
‘夜游神,这位阶,实在是,太妙,太妙了……’于道人‘嘿嘿’笑着。
让苦尼只觉浑身发寒,越发觉得他猥琐,面目可憎,但心中却越发好奇了。
到底是什么,能让这老道这般诡异?
白州的风雪,要比西北道小了不少,但拦山关内外,也是人迹罕至。
于道人、苦尼归来的第一时间,就经由通传,来到了‘方烈血’的小院外,求见。
“呼!”
屋内,‘杨狱’从熬煮药液的大锅中醒来。
多日修养,这‘活死人二号’不但恢复了巅峰,更在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进来吧。”
随意批了一件外衣,召于道人进来。
“大人。”
于道人整个人的态度都不一样了,满脸堆笑,将一个包裹递上。
杨狱接过包裹,看了一眼于道人。
这老道之所以成为神通主,自然是他的手笔。
兖州城内,他心血来潮,想起了搁置多日的道果‘夜游神’,尝试之下,居然真个让这老道认主道果!
只是,夜游神这道果,也有着弊病,它的前置条件里,有着‘短命’这么一条。
而且,在完成仪式之前,不可改易,否则,道果反噬,这老道立刻就会身死道消。
“白州城内,粮食采买已然结束,有劳两位再跑一遭兖州城,此行辛苦,回来自有回报。”
没有客套,杨狱直接吩咐。
苦尼叫苦不迭,还想拒绝,不想于道人已是满口应下,活脱脱嫡系心腹的模样。
“大人放心,必以最快速度送达兖州!”
于道人拍着胸脯,斗志昂扬,直让苦尼几乎吐血。
“黑山老妖。”
掂量几下,杨狱皆可包裹,内里,是一染血的玄色武袍,这血字,正是万象山幻境之中,邋遢道人所留。
“张真人……”
睹物思人,杨狱心头泛起涟漪,似又想起了那老道。
片刻后,他收起包裹,唤来了李二一。
富态不少的说书先生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大,大人,您找我?”
第528章 五鬼搬运,贪狼出关
“你,你是杨狱?!”
错愕,震惊,不可置信。
李二一‘蹬蹬蹬’连退四步,瞠目结舌:“怎么,怎么可能?!”
“此事,说来话长了。”
杨狱微微一笑,不再隐瞒身份。
拦山关的日子,自然比之走南闯北要滋润许多,这点,从李二一明显发福的身子就可看出。
只是,他的武学天赋实在太差,药浴了多日,也不过堪堪二次换血,相距‘气血如牛’这筑基第一关,都差一大截。
“这,这……”
听着杨狱的解释,李二一面色几次变化,好半晌,方才如释重负的出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你真是吓坏老夫了!”
连喝了几口茶压惊,李二一明显放松了下来,这才有些恍然,为何自己一个说书先生,能得这样的边关大将的青睐。
只是,他仍是很难置信。
“此事干系重大,不好让太多人知道。”
杨狱也倒了杯茶,没有过多寒暄,道出自己的目的:“我要你去一遭麟龙道,送一件东西……”
“麟,麟龙道?”
李二一有些发懵:“这,这未免太远了……”
这些年,他说是走南闯北,其实也不过是从云州、到青州,再到白州,可没出过龙渊道。
麟龙道他自然知道,可那处相距龙渊,何止数万里?
这走一遭,得何年何月?
等等……
突然,他反应过来:“你怕是早就想好了吧?怪不得你这些日子,都要我去照料军中的飞鹰……”
“此事,也干系重大。我脱不开身,只得让你走上一遭了,也省得你思来想去,不知去哪里……”
杨狱将包裹递给李二一。
邋遢道人的请求,他自然没忘,而他,也确是对于那位老王爷心向往之。
可惜,麟龙道太过遥远,便是有飞鹰可坐,来回只怕也要年余,他着实无法脱身。
更重要的,是他背着通缉令……
“如今天下,除却麟龙道之外,也无甚安定的地方了,你与其胡乱跑,不如去麟龙道……”
“这……”
李二一很想拒绝,但又没法说出口,只得硬着头皮接下这趟差事。
“这是手令,你调用飞鹰用得着。”
杨狱很干脆利落。
李二一还满心犹豫,就被赶出了房间,怔立了好半晌,才无奈叹气,去寻飞鹰。
他是想离开拦山关,但这麟龙道,也太远了……
“扫把星……”
望着李二一离去的背影,杨狱心中微送了口气。
早在龙渊城之时,裕凤仙就将李二一得‘扫把星’认主的事告诉了他。
扫把星,分属神类,属星神,只是,同为星神,他与老爷子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极端。
前者天佑,后者,神憎鬼厌。
而据他所知,扫把星的霉运煞气,可不止是会作用于其他人,也会波及自身。
故而,扫把星居无定所,且天然向往一切祥和安全之地,排斥并恐惧一切混乱之地。
“以西府赵王的无双气运,当可替你压制霉运,平稳渡过仪式吧?”
杨狱轻吐一口浊气。
凭借邋遢道人这份手稿,当能换取那位老王爷的庇护了……
嗡—一缕幽光泛起,似雾非雾,缠绕在杨狱的手臂上,正是与包裹一并来到此间的‘鬼。
五鬼搬运,与其说是道术,倒不如说是‘法器’,鬼婴熬炼多日,终以自己为核心,将‘风豪’‘断启龙’练成五鬼之二。
算上其自身,五鬼得其三,只差最后两个,就可彻底炼成五鬼搬运术。
“跟上他。”
杨狱屈指一弹,一缕幽魂已是飘忽而去,没入李二一的影子之中。
这是万象山幻境之中,那居于天比高的妖道‘风豪’之魂。
不同于断启龙,风豪的魂灵,在出幻境之时,遭遇了重创,几乎无思无觉,只有简单的灵觉。
“操尸控魂,杨狱,你果非善类!”
似有似无的声音从另一缕幽魂之中传出,那是断启龙的冷笑:“枉那徐文纪一世英名,道貌岸然,却栽培出你这样丧心病狂的畜……啊!”
话未说完,已化作一声闷哼。
五鬼之核心,乃是冥书残页,断启龙心生歹念,自被反噬,这发自灵魂的痛楚,让他都无法承受。
“断神捕到了今日,才知杨某非善类吗?”
杨狱抬起手掌,俯瞰缭绕指尖的雾气中,面色狰狞的断启龙:“看来,是我拳还不够重!”
“哈,哈哈—”雾气中,断启龙的面色明灭不定,剧烈的痛楚让他本就模糊的声音都有所失真:“比起那些满口顺逆道德之辈,你倒是敢作敢当,老夫倒是要高看你一眼。
可惜,你利令智昏,身负通缉却不逃,还想着据地一方,殊不知,这便是取死之道!”
“断神捕的嘴,比之拳头还要硬几分。”
杨狱都有些佩服了。
断启龙,实是他所交手的人中,最为冷硬之人,哪怕筋骨都烂成泥,嘴巴,却还是硬的。
“人败,心不败!杨狱,你纵然胜我,却又如何?在老夫眼中,你不过一叛逆之贼!”
断启龙的声音冷硬:“技不如人,老夫落于你手,可你想要驱使老夫,却也休想!”
“是吗?”
杨狱也不辩驳,心念一动,暴食之鼎中,冥书残页就自展开。
哗啦啦—
似有书页被快速翻动。
“你?!”
断启龙勃然色变,极力抗拒,却只觉一股无形劲力加身,不可抑的一颤,化作缥缈而虚幻的魂体。
在他惊怒已极的嘶吼声中,伸出手,倒了一杯茶,并递给了杨狱。
“好茶!”
杨狱一饮而尽。
“泥腿子,你敢辱我?!”
那头,断启龙已是暴怒至极,魂体明灭,几乎都要崩碎。
他是何等人?
大门阀家主嫡长子,未生之前,就已在诸般丹药之下通达百脉,习武之后,一日千里。
数十年中,除却面圣与拜师,纵然面对当朝首辅,六扇门捕神,他都可平等交谈。
何曾有过为人端茶倒水的时候?!
遑论是给一个,边疆泥腿子倒茶!
“泥腿子?”
嘶吼声戛然而止,杨狱放下茶杯,淡淡的看着剧痛加身的断启龙:“到了此时,你还要论什么尊卑贵贱?看来,多年的养尊处优,大抵让你忘了什么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杨狱有些无语,却也不觉得意外。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不缺乏这些自以为高贵,而对他人颇多看不上眼。
或因地域,或因语言,或因财富,或因出身……
形形色色,不一而足。
但如断启龙这般,已然身死只剩残魂,仍是如此做派的,着实少见的紧……
“呵,呵呵……”
断启龙痛的几乎说不出话来,但他仍是狞笑不减。
直至……
“跪下!”
杨狱弹指间,断启龙的魂体,已在目眦欲裂间,干脆跪下,虽是魂体,可后者却好似听到了重重的跪地之声。
“畜……”
“难怪,神都里的大人物都喜欢他人跪下,这原来,是你们区分贵贱的手段?”
杨狱五指下压,将断启龙的魂体捏在掌中,迎着眼前魂体暴怒的眼神,平静道:“不外如是!”
……
……
咚!
似如石落深井,溅起点点涟漪。
无形的涟漪,由内而外,掀起一场剧烈到极点的蜕变。
“啊!”
低吼声,似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