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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要回返拦山关?”
“你在军中的暗子,可真不少。”
方征豪冷笑一声。
“你可知,那杨狱迫退黑山老妖后,寿元大跌,正是最为虚弱之时,此次错过,你绝非其对手?”
圆光镜中,薛地龙叹了口气:“你可知,这一道调令,若非陛下御驾亲征,你根本拿不到?
你可知,老夫要在万万里外驱动法坛,施展道术,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吗?!”
“自然知道。”
“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薛地龙发雷霆之怒:“两年之前,老夫便为你立下法坛,那时你若出手,那杨狱必无幸免,可你偏生不前!
如今之杨狱,强过当年几何?老夫此次再起法坛,耗费大足十倍,你还要畏缩不前吗?!”
薛地龙少有的暴怒,透过圆光镜,整座小院都似被寒意冻结,熟睡中的于道人都猛然惊醒。
面对镜中的暴怒,方征豪神色平静,不惧不怒:“那你是否知道,塞外雪原,拦山关外,这大风大雪之天,天狼军已然聚集了超过十万精锐吗?”
“黑山老妖邀战张玄霸在前,陛下御驾亲征在后,他们必然不敢!”
薛地龙压下怒火,声音却仍然很冷:“你不信老夫,要信那与杨狱师出同门的风君子?你可知,那杨狱能够攻克西北道,正是王牧之的暗中谋划?”
“你也好,风君子也罢,皆非可信之辈。本将,只信掌中枪,胯下马,麾下兵马,以及,自己的经验。”
说话之间,方征豪抬手打碎了这面铜镜,心中喃喃:“你根本不知道,他们冬日都要起兵,意味着什么……”
第612章 大风起兮!
龙渊,苦寒之地,相较西北道都要更冷许多,可因着大明多山,比之塞外一望无际的冰原,要好太多了。
隆冬的塞外,是真个洒水成冰,手触摸一下兵器,都可能扯下皮来。
因而,古往今来三千余年,塞外异族都极少会在冬日进犯,每每都是提前数年准备,向着流积山迁徙,等得开春进攻。
而此刻之冬日,寒冷远超当年,塞外部落汇聚,这意味着什么,方征豪太清楚不过了。
那群蛮子,已经承受不住了!
薛地龙,乃至于朝堂上的衮衮诸公,只以为这群蛮人只是想要拿明人的血肉,去渡过这漫长的寒冬!
他却隐隐能猜测出,因着天变剧烈,他们一旦入关,甚至有极大的可能,不会再走了!
“杨狱……”
吐气将流光吹散,方征豪眸光明灭。
贪狼入体的数年里,他功行大进,霸王枪只差一线,即可圆满,且隐隐间,已然触及天人合一的门槛。
此时情绪激烈之时,就于冥冥之中感觉到了,错过此次机会,他只怕再无法诛杀此獠,甚至,会殒命其手。
但……
“本将,从不信命!”
抬手推开大门,于道人一个激灵,嗅到了极为危险的气息,瞬间站的笔直。
“于道人,你的道果,得自杨狱,是也不是?”
方征豪负手而立,百战厮杀而培养出的铁血之意,瞬间笼罩了后者,让其心头不由一颤。
这一瞬间,他深刻的嗅到了死亡的气息,得了贪狼的方征豪,比之以往更加的深不可测。
“贫道……”
他的声音发涩,终还是不敢隐瞒:“瞒不过大将军……”
“本想一拳打死你的……”
方征豪眸光冷冽,语气生冷,尽是不容拒绝的霸道:“取飞鹰自去塞外,无论用什么法子,将我想要的情报带回来,否则,你也不必回来了。”
“我……”
于道人面皮狂抖,却还是不敢拒绝,只得咬牙应下,匆匆离去。
呼呼—
小院中,风雪正猎。
一袭文衫的风君子,不知何时出现在院落之中,他双手插在袖口中:“大将军可是有着决断了?”
方征豪眼神漠然:“你不是已经知道了?”
“赵王爷果真没有看错人,大将军,虽失小节,大义无亏,龙渊三杰,实至名归。”
风君子长长一拜,袖袍垂地:“风某在此,替天下人,谢过大将军。”
“世人毁誉,于我何干?”
风雪之中,方征豪哂笑一声,他跨步出门,右臂高抬,身后披风扬起,声如雷暴,震动全城:“回拦山!”
……
……
隆冬腊月,天气酷烈难当,塞外风雪更大,几是吐气成冰。
呼呼—
狂风裹挟漫天积雪纷纷洒洒,异常寒冷,不要说普通人,纵是武者行于其间,都会冻毙于其间。
巍峨的长白之山下,一处荒山之上,一十二人并肩立于风雪之中,冷硬的甲胄在这样的寒冷天气之中,触碰一下,血肉都会被撕扯下来。
但他们却沉默如铁石,迎接着寒风呼啸,静静的等待着。
轰!
某一刻,雪空之中响起霹雳也似的炸响,一众人猛然回头,只见一匹黑色龙马自山中奔腾而下。
而其身后,积雪山石如潮如浪般的追逐,可却硬是追之不上。
“是大兄!”
一众人神色松动,心中皆是大喜。
那一匹龙马,踏步生雷,矫健至极,未多时,伴随着一声长嘶,哈齐勒马而停,眸光扫过众人:“亦都!”
“弟在!”
十二人中的一人单膝跪地。
“联络的诸大小部落,如何回应?”
听得询问,一众人的神色皆是微紧,名唤亦都的青年神色悲愤:“我们联络的诸多部落,本来已然准备出兵,谁料左汗王‘那由都’的儿子‘那沙苾’突然到来,夺走了我们的军队!”
“该死的贵族!”
哈齐的双眼喷火,怒气不加掩饰:“我得‘黑山神’旨意,统领白山黑水间的大小三百部落!不要说他是左汗王的儿子,就算是天狼王庭之主‘卓力格图’的儿子……”
“也不能剥夺我的军权!”
“大兄,你得了黑山神的旨意吗?!”
一众人大喜过望。
“黑山神,一直在关注着天下,他看到了风雪之中倒毙的牛羊,看到了冻死的奴隶、牧民,也看到了那些贵族的奢靡,残忍……”
哈齐拔刀出鞘,煞气四溢:“只有我,哈齐,才能带领所有的族人走出大风雪,击败明人!”
“击败明人!”
一众人齐齐响应,风雪之中,尽是怒吼声在回荡。
“杀!”
“杀!”
“杀!”
……
……
关外的异动,自然瞒不过有心人。
几乎是诸多大小部落联络的同时,诸多消息已然传进了关外,不止是方征豪,林启天,魏正先也第一时间关闭了关卡,高度警戒。
这一消息,无比迅猛的向着四面八方传递开来,很快,就传到了龙渊道城。
得到消息,龙渊王府为之震动,老王妃第一时间召集了王府诸臣,以南山霸、于方舟二人为统领,领龙渊卫驰援青、云二州。
并传令二州诸府县,务必配合。
并在之后,取出了齐长法留下的圆光镜,联络了朝廷。
天下震动,边关诸道、州中一片风声鹤唳,大风雪未去,兵灾又要降临。
一时之间,不知有多少人惊慌。
呼!
而就在这样风雪夹杂,风声鹤唳之中,风尘仆仆的陆青亭,丢下哀鸣的苍鹰,拖着多次催使神通之后的疲累。
来到了麟龙道,幽州、静安府。
“西府赵王……”
擦着冰冻在脸上的汗水,陆青亭疲惫到了极点,日夜不停的赶路,杨狱那只天赋异禀的苍鹰尚且累到哀鸣,遑论是他了。
“都已然要造反了,怎么还送东西来麟龙府?”
看了一眼胸前的包裹,陆青亭十分好奇,但还是没有打开,而是上前,递上了拜帖。
“悬空山陆青亭,拜见西府赵王……”
……
……
轰隆隆!
似如千百条风龙怒吼,可怖的涟漪层层扩散,如浪如潮般拍打着四面八方,激起重重风暴。
西北道城之外一片狼藉,雪花、气浪、泥沙、土石齐齐被抛上了高天,骇人级的热浪甚至拍打到了城墙之上。
砰!
高温扩散,将风雪炙烤的都要融化,杨狱按刀的五指有些发颤,他看向城外。
惊天碰撞之后的废墟中,硝烟扩散间,启道光长身而立,炽烈的气浪将他破烂的衣衫吹得‘哗哗’作响。
他的体魄,强大而完美,根根筋肉都似有山脉起伏之力,虽稍稍有些狼狈,可却毫无伤势。
“撼地神通,十龙十象……”
启道光昂首望去,双眸如火。
擎天撼地,同根同源,却又不同,前者,是不败之体,后者,是无双巨力,缺了撼地,他始终力不从心,护身有余,而攻伐不足。
若有擎天撼地,他几乎可以肯定,自己一拳,就足可破开云泥道人的三千金刚符阵。
“擎天之体,的确不同凡响。”
杨狱不由一赞。
血肉之躯,再如何打熬,也终归是血肉之躯。
迄今为止,他所见过的横练高手不知凡几。
可无论道家佛门,宗师大宗师,甚至于是那位将佛门几大横练神功练至大成的斗佛印月身上,都可得到印证。
但启道光的体魄之强大,在他的感应之中,几乎不是血肉之躯了,比之当年以百锻玄铁铸身的冀龙山,还要非人。
这,可不是单纯的横练能办到的。
“试手,到此为止吧。”
哪怕心中战意翻腾如火,启道光仍是生生克制了下来。
他嗜武成狂,却不是无缘无故就要与人死战的疯子。
此刻,‘擎天’‘撼地’皆未达到契合的节点,真若重手打死了杨狱,那他只怕一生都要遗憾。
“今日分个胜负,其实也不是不成。”
杨狱按着两刃刀,他的手很稳,震荡的,是两刃刀,这口嗜血之兵,几乎已然要按耐不住了。
“罢了,罢了。”
启道光甩了甩手,将自己半个身子从冷硬的泥土中拔了出来,随手提起方天画戟,再度回城去了。
没有回头,也没有去看杨狱。
他怕自己把持不住。
面对时此刻的杨狱,他心中的战意已然旺盛到无以复加,数次想要拔出画戟,与之交锋……
“擎天、撼动……”
屈伸着隐隐作痛的五指,杨狱心中的悸动,似乎不亚于启道光,却也没有再度开口邀战。
此刻,他才终于明白,为何启道光能够与武圣抗衡不死了,这样的体魄,实在是,难以打破……
方才,两人碰撞了七次。
七次,皆是霸拳横击。
这七次,除却不曾燃烧命数之外,他几无任何保留。
然而,哪怕有着元磁震动,电流推动,他也无法打破擎天之体,甚至于,险些被震伤手骨。
不过,启道光的精气、力道皆远逊于自己,很明显,擎天撼地,单一皆有缺陷,合之,方才是当年张玄霸持之横行天下的‘擎天撼地’。
不过……
“若我持乾龙神弓,开满月,以元磁震荡,电流推动之加持,四象箭,是否可破开擎天之体?”
杨狱心中转过念头。
第613章 默默积蓄
毁灭,远比建设要简单太多。
震杀马龙图、擒拿张玄一、威慑西北道城,这一桩桩,一件件于常人看来极为不可思议的大事,杨狱只用了那么半月不到。
可肃清西北,调拨粮草赈灾、收拢流民、打散乱军、编篡新军、提拔任免官吏、打击乡绅士族、清点田亩分租……这等等杂事。
哪怕有着生死簿残页在手,又有着万象山的门人弟子辅助,也足足将近两年,才堪堪理顺。
堪堪而已。
风雪之中的演武场上,阵阵拳脚破空之声传荡四野,足有千余人在此演武,两两交手,厮杀激烈。
杨狱负手立于场外,吴长白紧紧跟着,汇报着这些日子新军的整练,以及其中相较出彩的一些基础将校。
他很小心,也很激动。
比之在青州军中的伏低做小,此刻的他,已然是执掌三万新军的统帅,虽无重要将校的任免之权,可比之之前,也是天上地下的区别了。
杨狱不置可否,听着,也看着。
三万新军,不说与龙渊三州动辄十数万相比,比之原本西北道城的驻军,也都还要少一些。
但他并未降低门槛,甚至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将一批人排斥出去守城。
此刻演武场上的千余人,自然是其中精锐,每一拳每一脚间都引起了劲风扫荡,前人跺脚发力,甚至让冷硬的演武场都微微震动。
许久之后,演武场上站立的人已然不多,杨狱这才开口:“秦大将军以为如何?”
距离稍远之处,秦厉虎本来看的津津有味,听得杨狱发问,不由冷笑:“手软脚软心也软,就凭这些新兵蛋子,不要说比之朝廷的百战精锐,龙渊三州的精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