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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感激?
友谊?
齐文生半点不信。
被杨狱击杀的方烈血,可是白州方家年青一代唯一出彩的继承人,这样的仇恨,还指望握手言和?
“拦山关……”
杨狱沉吟不语,心中思量着风君子其人。
徐文纪奉行有教无类,其一生治学讲经,从来不分贵贱贤愚,故而,其门下有着王牧之这样的贫寒人家,也有着如风君子般世家出身的庶子。
也有如第五桀一般,大世家嫡子。
徐文纪,从未有成党之心,只是单纯的治学讲经,因而,其这六位最杰出的弟子,其实,并非全是一路人。
这一点,从他数次联系风君子,而后者根本不做理会就可以看出,此人并不看好自己。
事实上,这数年里,白州近在咫尺,拦山书院弟子,可也未有一人入西北……
“大人?”
眼见杨狱不语,齐文生心中就是一紧。
“依你之见,我当如何?”
回过神,杨狱询问。
“调集军队,布防兖州,一来,抗击朝廷征讨大军,二来,若拦山有失,则……”
话至此处,齐文生微微一顿,道:“若拦山关破,朝廷无动于衷,而我等尚有余力,则由您带兵入白州,抗击异族,收白州士民之心……”
杨狱又问:“若无余力,又当如何?”
“那,也只有据守兖州,以抗击异族为旗帜,号召天下英雄来西北,迫使朝廷休战……”
齐文生没了犹豫,坦然道。
他自然知道,如今这番话若是流传出去,儒林将会如何抨击自己,但他并不在意。
“确是老成谋国之言。”
杨狱也不得不点头。
仅以此刻的处境而言,这已然是最佳选择了。
不同于风君子的上策只言其弊,下策只言其利,齐文生所言,其中利弊一目了然。
只是……
“你忽略了一点。”
“什,什么?”
齐文生微微一怔。
“天灾连年,关内一片混乱,关外又何尝不是一片乱麻?
二十年里,金帐王庭内流血冲突不下十次,大可汗,左右汗王之下,换了不知几次……”
齐文生眉头皱的很深。
“此次天狼南下,不见金帐王庭的精锐,所起之部落,多来自白山黑水间,其国内诸势力,都在观望,等待……”
杨狱的声音很平静,齐文生却是出了一身冷汗。
“若拦山关破,金帐王庭必然响应,届时,我等所要面临的异族,会比今日拦山关外,多出十倍,也精锐十倍!”
“这……”
齐文生喉头有些发涩,惊疑不定的看着自家大人:“您……”
“这其实并不难猜,只是你并无关于塞外的情报,以为这只是一场声势大一些的南下打草谷……”
话到此处,杨狱微顿:“你家老师,也是这个意思……”
“如此……”
齐文生心中一松:“依着您的意思,是……”
“一切,等林前辈的消息传来再说……”
话到此处,杨狱的眼神变得很冷:“在此之前,得先将背后传播瘟疫那条猪狗抓出来……”
……
……
轰!
如陨星落地,里许大地抖动如潮,烟尘伴随着积雪冲天而起。
而比之这雪浪更高的,是聂龙天惊怒的长啸。
“林道人,我来日必杀你!”
怒吼声中。聂龙天身形如电,贯穿风雪,在连串的气爆声中,极速掠去。
他的速度是如此之快,掀起的狂风吹倒了道旁的大树,成片。
“要分生死,何须来日?”
风雪中,林道人哂笑一声,跨步追逐而去。
武圣之强,不止是武道意志,而是自外而内的升华,如同鲤鱼跃龙门,一线之差,几是两个天地。
这一场追杀,已有二十余日,两人交手不下百次,其中聂龙天被他重伤的就有十三次。
但其人的生命力顽强到了极点,一次次的绝地反逃,甚至有数次,差点吃亏。
不过,随着他对于武圣间交手的熟悉,就再没了这种情况。
聂龙天的一十三次重伤,皆是后面这几日里的交手,而今日,他已然有十足把握!
轰!
惊雷炸响,气爆如雷。
刹那之间,两人交手数十次,自地而空,横贯数十里之地,所过之处,但凡被气劲所震了,无不震成齑粉。
一刻钟后,伤势未愈的聂龙天又自震落地面,大口咳血,惊怒且狼狈。
“欺人太甚!”
炙烈的光芒自他的体内喷薄而出,伴随着血气升天的,是若有若无的神通气息。
“神通?”
林道人冷笑一声,正要扑杀而上,突然似有所觉,止步。
聂龙天也察觉到了什么,停下手来。
两人不分先后的望向南方,却见百里之外,风雪之中,走来一白衣剑客,其人丰神俊朗,俊美如玉。
但两人的注意力,自然不在其人身上,而是落在了那口被其捧在手中的长剑上。
那只是一口再普通不过的玄铁长剑,可在两人分明感觉到一股,森冷枯寂,却又锋锐到了极点的剑意。
“慕清流!”
剑拔弩张的二人,瞳孔皆是一震。
“两位前辈。”
楚天衣手捧长剑,鼓气震荡发声:“请暂时罢手。”
“罢手?!”
一惊之后,林道人陡然挑眉,眼神中闪过冷漠:“他要贫道罢手,贫道就定要罢手吗?”
“那前辈,自问它吧……”
楚天衣叹了口气,轻轻一抛,那口连鞘长剑就自腾空而起。
铮!
一声剑鸣似有似无,无形的锋锐,却似将风雪都一并斩开。
剑无言,可此刻的聂龙天,却觉得有一双眼睛,遥隔不知多么遥远,正在注视着此地。
平平静静,却让人呼吸不畅,好似被剑芒抵住了眉心般,心头发冷,后背发凉。
“慕清流……”
林道人的五指捏紧,复又松开,右掌前探,五指翻转,似如火花开:“正要一试‘剑神’高招!”
……
……
呼呼—
关外,风雪渐小,而关外苦寒,仍是大雪弥天。
背风处,帐篷连绵十数里,任何一间帐篷,都挤满了兵卒,他们互相取暖,听着风声,目光呆滞。
“鬼天气!”
离开了温暖的大帐,俊朗贵公子顿时皱眉,换血大成之身自不惧寒,却仍是能感觉到冷意。
这让他极不喜欢。
“少主,主上唤您快些过去……”
风雪中赤着上身的九尺大汉‘那沙狂’扛着狼牙棒,瓮声道。
“我只差一些,就可攻破拦山,砍下那群该死的明人的脑袋做酒杯,他为什么要来?!”
‘那沙苾’满面怒容。
“死伤,太过惨重了。”
粗犷的汉子,声音都有些低落,脸色惨然。
从来时的斗志昂扬,到如今的心惊肉跳,只用了一年多,三场围杀。
一年多,在‘那沙苾’的指挥下,他们展开了三次针对于方征豪的围杀,结果,触目惊心。
除却他之外,参与围杀者,只活了一个远处放毒的完颜铿……
“滚过来!”
‘那沙苾’还想发泄,可听得这句冰冷的训斥,顿时垂下了头,不甘,却又不得不闭上嘴。
此帐,地处偏僻,几乎在最边缘处,且附近只有它一个,孤零零。
且内里,也并不大。
只有两个人,相对而坐,其中一人面色阴鹫,气息冷冽,正是左汗王‘那由都’。
啪!
重重的耳光,几乎将‘那沙苾’的头都打爆。
“该死的东西!若非日第五先生,你险些误了‘宫主’大事!本王打死……”
‘那由都’面色铁青,还想动手,却被刀鞘架住。
“到底是换血大成武者,这么打死未免可惜……”
第五白眉冷眼扫过这对父子:“我这枚‘万瘟丹’正好缺一童子用来捣药,不如……”
第659章 大风起拦山!
捣,捣药……
那沙苾眼皮一跳,汗流浃背。
第五白眉是什么人?
背负百万人命的瘟魔!
相传,其身具百瘟,所过之处,鸡犬不得活,呼吸之间,千万人都要送命。
莫说他,纵然是王庭之中的那些大人物,也都忌惮不已。
“捣药?”
那由都垂下眉头:“第五先生说笑了……”
他的声音一变,账外本就如临大敌的几大高手就皆按住了刀剑。
一时间,账内的气氛变得十分之压抑。
“家有逆子,基业难长,阿史那兄,你既然不舍……”
短暂的沉寂后,第五白眉轻笑一声:“那,就当老夫在说笑吧。”
这一笑,凝重的气氛顿时消散,那由都面色一缓:“第五先生有所不知,我阿史那几代来人丁不旺,这畜生虽然不争气,却是在下独子……”
那沙苾出了一身冷汗,他想走,却又不敢离开,一时间,心跳如擂鼓。
“阿史那兄,你一路远来,途中莫非不曾发现,天地间,阴煞之气越发的重了吗?”
第五白眉说道。
“嗯?”
那由都心中一动。
“阴煞起,百鬼生,依着三笑散人的潮汐论,此刻,已然到了天变的当口了……”
见他皱眉,第五白眉淡淡的看了一眼战战兢兢的那沙苾,道:“天地若变,人死魂不灭,所谓后代,其实,也不是那么打紧……”
那沙苾身躯一颤,面色顿时苍白了几分。
“所谓天变,真假谁又知?”
那由都转过话头:“那方征豪也不知得了什么造化,武功突飞猛进,凭借大成兵形势,十品霸王枪,若不离群,连本王也奈何不得……”
“毕竟是赵王爷钦点的龙渊三杰,武圣之下,能够强破三关者,天下寥寥……”
第五白眉不吝赞叹之语。
事实上,龙渊三杰之名头,在关外比之关内要响亮太多了,这是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百战宿将。
凭借着张玄霸完善的‘霸尊兵形势’,身处万军之中的方征豪,绝非等闲大宗师可比。
其未上山河榜,可山河榜上也绝无几人有在万军中胜过他的把握。
听他赞言敌人,那由都却是眸光一亮:“这寥寥几人中,想必就有第五先生……”
“打,自然是打不过。只是,老夫药师出身,本也不善正面厮杀……”
说话间,第五白眉伸出手来,晶莹的五指间,捏着一枚赤色丹丸:“这枚‘万瘟丸’,是老夫取方家‘老、幼、青、壮、男、女’各九人心头热血汇聚而成,正可助力阿史那兄拿下拦山关!”
“万瘟丸。”
那由都心中忌惮,却又故作叹息:“第五先生的手段,本王自不会怀疑,只是那方征豪乃是军中宿将,想要毒杀他,谈何容易?”
看着那枚丹丸,那沙苾心惊肉跳之余,不由道:“半年前,完颜铿也曾起意下毒,可根本无法近身,那方征豪,太小心了……”
“彼辈下毒,或下入水中、或落于食物、兵刃,高明些的,也只是通过气流,却又怎能与老夫相比?”
第五白眉嗤笑一声,不屑又自傲:“老夫这枚‘万瘟丸’,乃是以‘血脉’为凭依,无可避、无可挡,也就是老夫修持还差些火候,否则捏碎此丹,足可咒杀方家九族,无非老小,无论出不出五服……”
“天下还有如此剧毒?!”
两父子倒吸一口凉气,彼此对视,皆看出对方眼中的惊悸与忌惮。
这样的毒……
“可惜,还缺了一味药……”
第五白眉又看了一眼那沙苾,后者如遭雷殛,后退几步,手脚都有些发抖。
“第五先生不要吓他了,若有需求,大可提来,料想这世上还无什么药引,能难得住本王。”
那由都沉声道。
“瘟道中,药引分下中下三等,下等五毒,中等四气,上等六欲,六欲不必说,四气也不提,只需取五毒一味即可……”
第五白眉没有卖关子:“我这五毒,非毒虫,而是贪、嗔、痴、慢、疑……此等药引,实不好寻,你这儿子,倒具了几分贪与嗔……”
那沙苾打了个冷颤,几乎想要夺路而逃。
“贪、嗔、痴、慢、疑……”
冷冷扫了一眼自家不成器的儿子,那由都负手沉吟,突然看向被风吹起的帐帘外,远远伺候,赤着上身的那沙狂。
“嗜武成痴,功开玄关,这样的人,金帐王庭也不多见,阿史那兄,竟然也舍得吗?”
第五白眉微微摇头。
那由都亦有不舍,但面容冷硬:“不过是一条狗,说甚舍不舍……”
言罢,正要出门,第五白眉却拦住了他:“此人,可为备选,真真上上之选者,也在关外……”
“嗯?”
那由都皱眉,却见第五白眉神情微妙,似怒似怨,冷淡道:“此刻拦山关中,有一味上上之药,其姓第五,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