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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刘文鹏武功,短时间之内也只能开弓九次,否则手臂颤抖就要失去准头。
杨狱身具九牛二虎之力,虽然拉弓也会有身体负荷,却也远比刘文鹏来的轻松写意,只是内气不足,无法射出‘四象箭’罢了。
但尽管如此,对付这些山贼也已然足以。
咻咻咻—
激烈的破空之声几乎响成一片。
几乎每一箭下去都会响起一声惨叫,无论躲在灌木后还是扑倒在地,几乎都无法抵挡这鬼魅般飞来的箭矢。
强大的力量以及超人一等的五感的组合,让杨狱仅凭一人一弓,就将荒野之中狼狈逃窜的上百悍匪压的抬不起头来。
这些悍匪之中也有持拿弓弩者,但寻常弓弩射出百丈哪里还有什么杀伤力?
几乎只来得及射出一两箭,就被杨狱居高临下的一一点杀了!
“啊!”
鬼魅般的箭矢将一个悍匪钉死在地上,鲜血飞溅下,另一人直接被吓的呆住了。
见得那人又弯弓搭箭,几乎被下破了胆子。
“他难道是以冷箭射杀了尉迟龙?”
阴影中,中年文士冷汗流出。
之前那一箭,射杀了两人劲力还不绝,擦着他的脸过去,几乎将他耳朵都蛇掉。
这样的强弓,一旦被射中,他几乎就是个死。
“难怪大明不禁刀兵,却禁弓弩……”
一次次的弯弓搭箭,杨狱心头也不由泛起涟漪。
单论杀人,刀剑远远无法与弓弩相比,一个武道强者加一口强弓,一人足可成军了。
杨狱甚至觉得,如果给他足够的箭矢,而这些山贼又不四散而逃,那么,就算他们人数再多十倍。
他都能杀个干干净净。
不过,这也仅是个念头了。
哪怕身具九牛二虎之力,他也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拉九石弓千次,这些山贼也绝可能死战不退。
“直娘贼!老子看你能射几支箭!”
那独臂悍匪独眼发红,眼见惨叫声此起彼伏,终于按耐不住了。
这次出来,他带来的可都是他山寨之中的精英,其中有不少都是换了血的好手。
听着这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他几乎心都在滴血。
“吼!”
犹如虎啸般的闷响自其腹中炸开。
顷刻之间,他的内气已然勃发到了极致,周身一片赤红如血,本就魁梧的身躯竟生生的拔高了一尺之多。
砰!
其脚下重重一踏,大片的泥沙就自扬起。
猛一躬身,犹如恶虎扑食般冲了出去,单刀狂舞,竟似将身前的气流都斩了开来。
几个跨步,已窜出了数十丈之多。
狰狞怒啸着冲向了杨狱。
与此同时,狼狈躲闪的其他山贼头目也都猛然暴起,全都激发了血气,或是贴地游走,或是狂飙突进。
也都冲将过去。
“狗厮鸟!爷爷非杀了你不可!”
那光头大汉也是一跃而起,狂舞着板斧护住面门要害,就如莽牛一般狂吼着冲向杨狱。
“杀了那个弓箭手!”
“冲!杀了他!”
“他就一个人而已,冲上去,杀了他,杀了他!”
眼见诸多头目纷纷暴起冲锋,被箭矢射的狼狈不堪的诸多山贼,也被激发了凶悍本性。
纷纷咆哮着冲向了杨狱。
“悍不畏死?”
眼见一众悍匪冲击而来,杨狱眸光一冷,足下轻点,直接自老树上一跃而下。
唏律律—
焦躁的等待了许久的黄骠马发出一声长嘶。
“呼!”
催马狂飙,杨狱同时弯弓搭箭,避开那以极快速度冲来的诸多山贼头目,箭箭不离那些寻常山贼。
他的内气稀薄,无法催发四象箭,自然选择先杀这些寻常山贼。
“这种感觉,似乎不坏。”
杨狱催马而行,在荒原之上来去纵横,他每一次张弓搭箭,都必有一山贼发出惨叫。
夜幕也罢狂风也好,似乎根本无法阻挡他的视线与准头。
让一众山贼恐怖骇然的是,他一连射了几十箭,力量与准头竟然没有任何的衰弱。
“他不是人!”
一个又一个的人的倒下,终于有山贼被杀的几乎崩溃了。
他哀嚎着丢弃刀剑,连滚带爬的想要逃走,回应他的,却只有那无情的羽箭。
咻咻咻—
三箭齐发!
“啊呀呀!”
那光头大汉怒目挥斧,却拍了个空,余光一扫,身后跟着的几个兄弟就被洞穿了胸膛鲜血飞溅。
“杂种,杂种!”
光头大怒,双眼充血一般。
“暗箭伤人的鼠辈,可敢与我等正面厮杀!”
其余几个头目也全都气得暴跳如雷。
但无论他们如何怒吼,黑夜之中回应他们的也只有马嘶,以及一支支带着杀机的箭矢。
前所未有的无力让几人几乎抓狂。
“啊!鼠辈,鼠辈啊!”
独臂悍匪几乎被气疯了,足下发力,一路狂飚。
内气勃发之下,他的速度快若奔马,此时丝毫不留余地之下,竟让他飞速拉进了彼此的距离。
很快,他已然看到那催马纵横,一次又一次张弓搭箭的杨狱。
“杀,杀!”
从四处包抄而来的几个山贼头目全都暴怒着,癫狂着怒吼,咆哮着冲杀而来。
“呼!”
杨狱双眼微眯,伸手一摸,却摸了个空,箭都射空了。
“他没箭了!”
独臂悍匪心中念头一闪,面色顿时更为狰狞,一声咆哮,掌中长刀已化作一道银白色匹练。
直斩向十丈之外,似因没有摸到箭矢而有些错愕的杨狱。
一个百发百中的神射手有多么凶残,他被近身之后,就会有多么的凄惨!
这一刀之下,那独臂悍匪乃至于从各处包抄而来的山贼头目,好似已然看到了这个该死的神箭手的惊慌失措。
以及凄惨下场。
但下一瞬,他们心头突然一跳。
只见,在那淡淡月光与刀光的映彻下,那神箭手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惊慌失措,甚至于露出一抹淡淡的嘲讽来。
“什么?他还有后手?”
独臂悍匪心头一惊。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这一刀已迸发了全身的内气,虎啸鼓荡,血气沸腾,绝没有收回的可能。
“呼!”
凶戾的刀光带着森森杀意而来。
黄骠马都几乎狂躁起来,杨狱却不慌不忙,将精铁大弓挂在马背之上,任由那刀光跨越十丈而来。
方才自腰间一抹!
锵啷!
一声刀鸣在夜空之中回荡开来,森寒可怖的杀机犹如月光,顷刻之间已将四下笼罩。
那独臂悍匪只觉心头一寒,周身刺痛,好似被千百长刀同时抵住了要害。
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机感,登时在他心头炸了开来!
“什么?!”
独臂悍匪目眦欲裂,却什么都看不到了。
那一抹刀光犹如弯月般霸占了他全部的视角!
怎么可能?!
这一瞬,他心中涌起了莫大的震惊与骇然。
他的箭术近乎百发百中,强弓硬箭,百丈之内可穿颅而过。
谁又能想到,他的刀法居然比箭术还要强!
嗤!
下一瞬,他的眼前一片血红,耳畔沙沙之声,似又鲜血抛洒。
“你真以为我只会射箭啊……”
重物落地,无尽黑暗降临的那一刹那,他听到了远处传来的怒吼声,以及身前一道若有若无的冷笑声。
噗通!
漫天血雾中,无头身躯重重砸在地上,也好似砸在了所有人的心头!
包括那光头大汉在内,所有的山贼全都惊呆了。
除却寥寥几人之外,绝大多数的人甚至没有看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觉老大拔刀怒吼而上,刀光一闪,已被斩掉了脑袋。
“怎么会?!”
一众山贼只觉心头发凉,身上彻底没了温度,望着那飘洒的血雾,好似傻了一般。
直至看到杨狱催马而来,方才如梦方醒。
这一刻,就看出一众人的选择不同。
那光头大汉挥舞着板斧,狰狞着扑杀而来,而其余人,则哀鸣着犹如败犬般狼狈逃窜。
而更多的山贼,都被吓破了胆,无头苍蝇一般乱窜起来。
锵—
刀光将那板斧高高荡起,余力不减的横掠而过。
嗤!
斗大的光头抛飞而起,鲜血飞溅。
杨狱筋骨舒展,跨马挥刀,人借马力,追杀而去。
人无胆气不如鼠!
杨狱一人跨马,数十个山贼哭喊着逃窜,竟没有一人再有胆量回身与他厮杀。
一人一马,一弓一刀而已。
……
“这位施主好生凶猛!”
望着狼藉遍地,血气冲天的荒原,一头戴斗笠,身着百衲衣的老僧双手合十,低诵佛号。
“阿弥陀佛。”
瘦小的沙弥双手合十,眼底却有光在滚动。
“可惜杀伐终归小术,持戒方为大道!”
老僧察觉到了什么,微微摇头:“素明,你可是认得这位施主吗?”
“弟子的俗缘,为他所斩。”
素明低声道。
“这,便是你与他的缘法了!”
老僧微微一笑,道:“若此行寻得‘珈蓝舍利’,为师许你寻他断缘。”
“万般皆空,哪来的缘法?”
素明微微一叹:“杨施主心有豪气,自该纵横恣意。弟子心中本无怨恨,何来断缘之说?”
他面色平静,心中却是默然。
按着烂柯寺的规矩,若无杨施主,或许他就得亲手断俗缘了吧?
“善!”
老僧点头微笑:“此言大善!素明你果然有着慧根,或许此行,为师还要仰仗于你。”
素明双手合十,面色平静:“一切任凭老师做主。”
第086章 百无禁忌又如何?
夜幕之下,尸横遍野,浓郁的血气引得老鸦盘旋。
将这场堪称屠戮的战斗从头看到尾的赵七等人冷汗直冒,只觉自己脊椎好似被人抽走了。
眼看着杨狱走近,无骨头般跪在了地上:“杨,杨爷威武……”
铁剑门的一众人更是冷汗涔涔,心中又惊又悔又庆幸。
庆幸之前这凶人没有凶性大发,若不然,他们只怕尸骨都要被野狗吃光了。
“杨狱……”
囚车里,关山水死死抓着锁链,心中尽是不可思议。
‘四象箭!四象箭!他居然学会了四象箭!’关山水震撼难言。
他虽被穿了琵琶骨,可眼力还在,哪里认不出杨狱之前的箭术动作与刘文鹏如出一辙?
但这怎么可能?!
莫说刘文鹏根本没有留秘籍的习惯,便是有,这才几天,他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箭术?
随手卸掉面前几乎崩溃的几个山贼的关节,吩咐赵七等人去打扫战场,杨狱才走到那中年书生面前。
这伙山贼凶悍异常,比起黑山城之前的三十贼还要凶狠,若非他斩杀了那独臂悍匪,只怕还未必会崩溃。
“呵,呵呵。哈哈哈!”
见得杨狱走进,那中年文士突然狂笑起来。
杨狱冷眼看着他,不发一言。
‘他怎么不问?’中年文士狂笑了半天,见杨狱只是冷冷的看着他,登时气短,咳嗽几声,脸色已很是难看了。
“不笑了?”
杨狱随手提起杀猪刀,轻轻一拍,那文士面色已然涨红成猪肝色,连连讨饶。
“我只问一次。”
杨狱眸光微冷:“为什么伏击我?”
“我们,是,是因为长留山下了截杀令,说擒下你的,可以入伙长留山。不是我们要杀你,是,长留山!”
那文士心中发苦,不敢隐瞒,颓然说出前因后果。
一年多以前,长留山的一则聚义令在青州绿林道上传播了开来,号召青州好汉齐聚长留商议前程。
可长留山也不是什么人都要的。
想要拜入长留山,必须要投名状!
而这投名状,包括着青州军校尉、州府官吏,以及,包括黑山在内的诸多县城。
“……我们没有胆量招惹青州军,又不敢去劫掠县城,本来都已想着逃去他州,却突然听到小,咳,您被加入了投名状里……
一时猪油蒙了心,才会来打您的主意。”
文士脸色灰败。
心中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他虽然想到这小捕快不简单,可谁能想到,一个边陲小城,名不见经传的小捕快,居然能凶残到这个程度?
早知如此,他宁愿逃去他州和其他绿林道上的人厮杀,也不想面对这凶人。
“长留山?投名状?”
杨狱拧着眉头,却是猜测这长留山只怕和怜生教有着联系。
将自己纳入投名状,只怕是因为自己破坏了他们图谋黑山的计划?
还是说,也是因为那道果?
心中念头闪着,他再度发问:“长留山不过一地山匪,你们连朝廷都不怕,为何要听那什么冀龙山的话?”
青州六府,近百县城,地域可说极大,东西来回得一两年时间,冀龙山就是如何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