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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七玄门的卷宗。”
杨狱又掏出二两碎银。
老者眼前一亮,忙回身去找,但不过片刻就折返回来,满脸尴尬:“七玄门的卷宗被大人锁死,只有铜章捕头以上才能调阅……”
案牍室的卷宗,不是没有门槛的。
正常的讯息也就罢了,但凡重要的,皆是有着门槛的。
“铜章捕头?”
杨狱笑了笑,自怀里掏出一枚铜色印章来。
“你……”
老者愣住,他当然不信有人敢在六扇门据点伪造铜章,可这小也就十七八的样子,居然是铜章捕头?
“你,你是杨狱?”
老者失声叫出来。
唰!
前一瞬还在各自翻阅卷宗的十多人齐齐转头,皆看向杨狱。
或惊诧、或好奇、或冷漠,也有着不服与审视。
杨狱自然不知道,他还没到青州,有关于他的事已经在六扇门传了很久了。
一个偏僻之地的小小狱卒,机缘巧合之下平定了一场小叛乱而已,居然一跃成了铜章捕头。
这怎么能让他们服气?
加上其一人挑翻毒龙寨,押送上百贼囚来青州的事情,更是传的沸沸扬扬。
“怎么,还有人冒充我不成?”
杨狱收回铜章,伸手道:“现在,可以将七玄门的卷宗给我了吗?”
“可,可以。”
老头手慢脚乱,一阵翻找,将七玄门的卷宗递给了他。
杨狱随手翻开,眼神顿时一凝,心知寻到了正主:乾元七年春,七玄门陆罡夜入龙渊王府,盗得龙渊王珍宝精金甲胄……
第104章 百步飞剑
“这七玄门的胆子如此之大?”
翻看着卷宗,杨狱心中惊诧非常。
大明仍有宗室分封制,但,绝非任何宗室中人都能得封王侯的。
四百年前一场宗室靖难之后,王侯已是难封,执掌一地的王爷,更是只有九人而已。
能够封王,这代表着极为强大的实力。
如那执掌麟龙道的西府赵王张玄霸,天下绝顶战将,十二武圣之一。
因其实力强大,是以,不但执掌麟龙道,更有战时节制天下兵马之权。
龙渊王执掌龙渊道,实力或许及不上那位名震天下的西府赵王,但也绝不可能逊色太多。
敢偷他的宝贝,这七玄门真是泼天的胆子。
心中惊诧闪过,杨狱继续翻看卷宗。
七玄门,地处龙渊道,白州,乃是传承超过四百年的大派。
据说,四百年前,这七玄门曾追随大明太祖征战南北,奠定天下一统,正因有着这份渊源,四百年里,其势力虽然有着式微,但地位也始终稳固。
或许不及‘悬空山’‘铸剑山庄’‘烂柯寺’这样名闻天下的大宗门。
但也要超过青州白龙轩这样的宗门良多。
这样的势力,怎么会如此不智,冒着宗毁人灭的风险,去偷盗那精金甲胄?
“莫非那精金甲胄中比我想象的还要贵重?”
杨狱心中越发疑惑,却也催生出莫大的好奇来。
他可不信,七玄门这样存世超过四百年的大宗门,会因为某个人的一念之差闯出如此大祸来。
除非,那精金甲胄的价值比他想象的还要高的多!
继续翻阅。
这一册卷宗之上,有着七玄门历代宗主、长老、客情、乃至于普通弟子的生平以及后人下落。
而在其中,他也发现了鬼影幻身步。
只是,记载却也截止于一百多年前,似乎,这门邪道武功真的失传了。
“这卷宗,只有这些吗?”
杨狱微微皱眉。
相比于之前他所翻阅的卷宗,这一册卷宗着实有些简略与单薄了些。
若只是如此,未免小看了六扇门的情报能力。
“更为详尽的卷宗,前些日子被总捕头调走了,暂时不在案牍室。”
老头轻声回答着。
“总捕头……”
杨狱眸光闪烁。
六扇门总捕方其道,他自然也不会没有听说过。
只是相比于锦衣卫的张扬,这位总捕头低调了太多,有关于的流言都很少。
“听说这七玄门上下所有人,全都流散溃逃,全宗都上了缉凶榜,这在这几十年里,还是很少见的。”
一个面色暗黄的中年捕头踱步走来,向那老赵头要了一册卷宗,也与杨狱搭着话。
“的确少见。”
杨狱看了他一眼。
六扇门的捕头少有充数的,因为每一个捕头每年都必须有着缉凶的功绩。
这中年人的气息不弱于铁峰多少。
“某家林含光,见过杨兄。”
中年捕头微微点头,算是见礼:“我刚从缉凶室出来,听闻杨兄调阅七玄门的卷宗,不由搭话,还请不要见怪。”
“哪里?”
杨狱心中一动,询问着:“林兄莫非对这七玄门有过了解?”
“略知一二吧。”
林含光淡淡道:“七玄门虽然曾跟随过太祖,但因那一代的宗主战死,丢了镇宗武功‘百步飞剑’。
声望早不复当年了,这次犯下大案,只怕也是逼到了极点。”
“百步飞剑?”
杨狱眸光一凝。
他也听说过类似飞剑的传说。
据说道门之中有着一门顶尖武功,能够飞剑千里外,念动取人头。
就算在传言中,都是顶尖武功。
这七玄门,居然也有这样的武功?
他心中吃惊不小,却是想起了昨日的灰袍人,以他鬼魅般的身法,若是有百步飞剑这样的武功。
那天下之大只怕也无处不可去,无人不可杀了。
“这是你的卷宗。”
案牍室的老者将一册卷宗丢给林含光,态度就冷淡了许多。
林含光冷眼扫过,却也不甚在意,转身离去。
“哼。”
老赵头轻哼一声,见其远去,不由冷笑一声:“杨捕头,这林含光据说少年时曾路遇七玄门的人,拜师不成,心中就记了这些年,你要与他打交道,最好还是小心着点。”
杨狱看的好笑。
六扇门不少都是半路加入,比之必要知根知底良家子的锦衣卫到底要乱了很多。
这老赵头只怕是没得到银钱,心中不喜。
杨狱自然懒得管这些零碎的事情,又递过去二两碎银,询问着关于‘百步飞剑’的消息。
这老赵头看似武功平平,但能看守案牍库多年,信息只怕比绝大多数六扇门的捕头还要来的灵通。
属于铁峰口中,最该结交的几人之一。
杨狱腰缠万贯,又刚领了十年的俸禄,自然也舍得出几两银子。
“杨捕头真真敞亮。”
舍了银子,老赵头的态度自然是极好。
略作思量,就转身取出另一册古卷来,轻轻吹落其上的尘土,道:“百步飞剑这门武功有还是没有,老头子不知道,不过这上面,倒有些不知真假的传言,杨捕头且看看。”
“多谢。”
杨狱接过古卷,翻看。
一如这老赵头所言,这古卷里就多是没有验证的流言了。
比如,七玄门宗主,曾以百步飞剑于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甚至刺杀过大明太祖最为强大的几个敌人。
更有传言说这七玄门宗主能于百步之内催使百剑,一念动,杀人如割草,一人之力可匹敌千军万马。
“听说这百步飞剑修习极难,首先,要寻一口与自己最为契合的宝剑,以特殊的法门洗炼,据说还要用到自己的血,也很是邪门。”
许是对今个的收获很满意,老赵头的话多了不少:“其实何止百步飞剑呢?古来催使刀兵的强者,往往都能人兵一体,凶悍异常。
或许是当时的人以讹传讹吧。”
默默地看完了这本卷宗,道了声谢,杨狱神色平静的离开了案牍室。
出得门,才长长突出一口浊气,心脏跳动剧烈。
“兵甲灵通术……”
杨狱心中有些悸动。
时隔四百年,那古卷中的流言真假无从辩驳,但其中提及的兵甲灵通术,他却深信不疑。
那精金甲胄里蕴含的三门秘法,就有着这一门奇术。
“暴食之鼎的蓄能,又要加快了。”
杨狱的脸色有些木。
随着到手的食材越来越多,他炼化起来也越发的捉襟见肘。
哪怕他日夜都在吞服铁蚕豆,却也很难满足自己的需求,这不得不让他头疼。
或许,真要吞金?
心中一阵长吁短叹,杨狱收拾着心情,转身去了杂物房,准备选取六扇门承诺的中乘武功。
天下武功的类别繁多,但也只有上、中、下三等之分。
强如‘百步飞剑’也只是位列上乘,或许上乘也有强弱,杨狱暂时不得而知。
但他身上,除却那品阶不知的‘老母想尔服气录’之外,也只有四象箭是中乘武功而已。
兵甲室地处六扇门南侧一角,相比案牍室显得冷清不少,却也有稀稀落落的几个人。
杨狱踱步而来,兵甲室门口,却有着专人看守,气息也都极强。
门后有一躺椅,一个须发灰白,身长却不足四尺的低矮老者躺在上面,轻轻摇晃着。
不同于老赵头,这老者看似松松垮垮,杨狱却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铜章捕头?!”
守门两人有些惊诧。
嘎吱—
摇椅上老者睁开眼,浑浊的眼底泛起一抹幽光:
“你自黑山来?”
“黑山,杨狱。”
杨狱拱手。
兵甲室的戒备森严,除却明面上的三人之外,他还察觉到暗处至少有十数个轻微的呼吸声。
“还不到弱冠啊,运气真好。”
老者微微感叹了一声,丢来一个册子:“兵甲室严禁入内,这册子上有着部分武功,你可选取其中一门……”
运气真好。
杨狱清楚,这不只是老者一人的想法,六扇门中抱着类似想法的不在少数。
在他们眼中,自己只是凑巧碰到了怜生教叛乱,又凑巧碰到了下山劫掠的司马杨而已。
杨狱明白这些人的心思,却也不甚在意,捧着书册开始了挑选。
书册很薄,其上的武功却不多,除却下乘武功之外,中乘武功足有二十多门。
涵盖了刀枪剑戟、拳腿指掌、内炼外炼等等武功,可说极为全面。
青州任何一个门派,都未必有这般全面的。
只是杨狱扫了一眼,却是皱起了眉头:“就仅仅这些吗?”
六扇门的底蕴到底如何,他不得而知,但这册子上,却绝对残缺了。
因为,铁峰之前提及的几门武功,全都不在其上。
“是吗?那或许是老夫看差了……”
老者拍了拍脑袋,连道自己糊涂了,忙换了一册古卷递过来。
杨狱冷眼扫过。
这一册上武功详尽不少,只是仍没有六扇门最为出名的‘乱刃刀法’‘回风剑法’。
也没有内炼‘蜃龙决’。
不过他心中却是冷笑一声。
他本也没有想着选取刀剑类的技击武功,也不需要内炼武功。
当即也不多做纠缠,直接选择了‘铜头铁臂功’这门外炼武功。
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
“到底年轻。”
有人瞧得这一幕,心中不由摇头。
却是明白,那半截李为人最是贪婪,必是看中了那小子领的丹药。
可这小子未免头铁,居然选了门外功离开。
“李老,这小子年纪轻轻就已是铜章捕头,未来只怕不可限量。您何必将他往死了得罪?”
见得杨狱离去,守门的两个捕头也是摇头。
杨狱的名头在六扇门传了好几个月,虽然有人不信,但也犯不着得罪。
“老夫拢共也就两年好活,他就是阎罗王在世,又有何惧?”
半截李眼神微冷,却是淡淡的叹了口气:“少年人得志,往往得意忘形。老夫磨磨他的性子,也是为他好!”
……
……
青州居,大不易。
足足三百四十两银子,杨狱才在距离六扇门不远的地方买下一座小院子。
依着寻常捕快的月俸,不吃不喝也要十年,哪怕,这仅仅是个小院。
提着买来的各类东西进入院子,雇来打扫的妇人也已将院落打扫干净。
付了银钱,杨狱随手关上门。
“半截李……”
将足足一袋铁蚕豆放在房间内,杨狱眸光微沉。
与老赵头不同,靠近兵甲室的那一瞬,他就察觉到了这老家伙身上浓烈的恶意。
随着五感的逐一强化,他对于外界越发敏感,更极少会出错。
那老家伙不怀好意,绝非仅想要些好处,绝对还有更为深层的原因在其中。
但他也并不意外。
朝堂也好,江湖也罢,总归是越往上走越会触动某些人得利益。
除非他想要一辈子窝在黑山城中当个小小衙役,否则这根本就是无法避免的。
“这就是人在江湖……”
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将杂念排空,杨狱摘下精铁大弓,虚虚拉扯,又缓缓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