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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天宗道人真个想尝试破限证帝的话……’
……
……
轰隆！
地动山摇之间，几成废墟的月龙城下似有地龙翻身，巨石成片的涌起。
在零散的一众大小妖的注视之下，一座新的，更为恢弘巨大的城池在滚滚烟尘中拔地而起，与群山齐高。
“呼！”
弥散的烟尘之中，一头丈许之高的黑熊跨步而出，身上的鬃毛退下，化作一粗犷巨汉，面带傲意：“妖王且看，与之前可有不同？”
“熊统领的神通越发神异了，这一手撼地为城的手段，每每见之都让本王叹为观止！”
阴沉了多日的月龙王脸上挤出了一抹笑意，新的月龙城让他颇为满意。
神通之所以有诸类之分，便是因各有极长与极短，这头黑熊虽在九耀之中也算不得什么高手，但这一手撼地为城的手段却是万妖窟内独一家。
“不敢当妖王如此称赞，呃，哈哈哈！”
那大汉本还想谦逊几句，但却还是没忍住大笑数声，方才有些脸热道：“听说毁了月龙城的乃是一人族小辈，妖王不便出山，熊某愿代劳！”
“是吗？”
月龙王哑然摇头：“还是算了，此獠已登上近帝榜……”
“妖王莫非不信俺老黑，我……”
那熊妖捶打胸口，本想夸口一番，听得‘近帝榜’三个字，话音戛然而止。
“近，近帝，近帝榜……”
冷汗滑落，丈许高的熊妖顿时矮了半截，讪讪然擦拭冷汗，老脸煞白一片。
“是啊！近帝榜……”
月龙王胸膛起伏，眼底有着猜测与惊悸。
相隔不知多远，仅凭聚运金榜上的寥寥几语，他无法猜测那所谓南岭，是魔童，还是那人族小辈。
可无论是哪个，其人只怕已成气候……
嗡！
打发了这黑熊下去，月龙王正欲入城，袖袍之内突泛起幽幽之光。
威严而雄浑的声音不通过万仙图录，直接在他的耳畔心头炸响：“月龙，你得下山一遭！”
“嗯？”
月龙王眉头一拧，让身边群妖散去，这才微微拱手：“去何处？”
“那玄鲸道人领一干弟子乘舰下山，欲来我族东南之地……”
“东南之地？”
月龙王先是一怔，旋即面色沉了下去：“那老家伙……”
第998章 大九耀主！
呼呼……
热风吹拂，黄沙漫天。
西漠，又有瀚海之称，虽有诸多绿洲，但相比于南岭、东荒可谓是苦寒之地，仅比常年冰封的北域稍好一筹。
行路之难，不言而喻。
而此刻，漫天的黄沙之中，却有一行十数里之长，骆驼足有数千匹之多的人龙。
“阿弥陀佛！”
行至此处，领头的一众僧侣纷纷跪伏，高诵佛经，其后数万信众也纷纷跪倒，虔诚诵念。
三步一拜，九步一叩。
风沙之中，一行人蚁爬般向着不远处那巍峨神圣的涅槃山。
涅槃山之大，相隔万里都如在面前，此刻看似不远，但一行人足足又走了十数天，也还未走到山脚。
人流之中，时不时有人倒下，或死于烈日暴晒，或死于夜间寒冷。
但越是靠近涅槃山，一众信徒的信仰就越是虔诚，待到得山脚下时，竟有肉眼可见的信仰之力如雾气般飘忽而起，没入那佛光笼罩的圣山之中。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山脚下，有迎客僧远远看到，也纷纷跪下，诵佛号以迎信徒。
嗡！
突然，一道似有似无的禅唱之音在人群之中响起，初时极小，可旋即就为之大作！
轰！
精纯至极的信仰之力冲天而起，引得圣山之上都发出浅浅轰鸣。
“这是？”
圣山之上，有僧人走出寺庙，望见佛光垂流，先是一惊，旋即合掌微笑：“原来是有师弟晋升九耀！”
僧人微笑着下山，却见信仰之力滚滚而来，佛光禅唱之音千里可闻。
“如此精纯的信仰反馈，这位师弟只怕佛缘十分之深厚！”
山腰处的一间间寺庙中皆有僧人走出，或独自，或三五成群，纷纷下得山来。
这些僧人皆佛光缭绕，目力足可洞彻千里，循着那信仰之力望去，落在那人群之中。
嗡！
宏大的禅唱佛音之中，是一看起来年岁极大，经久风沙洗礼的苦行僧。
他双手前伸，跪伏于地，于精纯无比的信仰之力的洗涤之下，通体发光，犹如镀上一层金色。
“居然是金身罗汉？！”
“那位师弟是谁？竟有如此佛缘，证金身罗汉位？”
“似乎叫，达摩？！”
……
一众僧人传出惊呼之声。
这一切，佛光之中的陆沉听得清楚，但他没有任何回应，只是无比虔诚的跪伏在涅槃山下。
法则之海降临与消失，身后金身罗汉之相浮现又隐没，也不曾有丝毫动作。
十年传经、十年叩拜、十年苦行！
终于，在大限之前，晋升九耀！
“金身罗汉！”
一声声恭贺之中，陆沉缓缓起身，他合十双手，一一回礼，但心中却无丝毫喜悦。
山海界三千余年的挣扎，龙泉界三十年苦修叩拜，他终是踏破了九耀之门。
但……
因为……
“路尽了！”
一叹之间，陆沉猛然抬头。
却见无尽佛光迸射而出，将漫天的风沙俱都压了下来，圣山之上，不计其数的寺庙都在震颤，信仰之火，比之自己成道时，大了何止十倍？
“这是？”
前来迎接的一众僧人见此，无不转身。
“佛子弥心，已证布袋罗汉位！！”
布袋罗汉位！
涅槃山上下一片震动沸腾，不知多少信众僧侣都在祝贺，礼赞。
一片哗然震动之中，陆沉摸了摸下巴，他大抵听懂了。
金身罗汉，乃是佛门广为流传的极道九耀，而布袋罗汉却是传说之中的，大九耀！
寰宇诸天，恒沙佛国，能与之相比者，仅有八位。
证此位阶者，乃是两位大尊亲自指点过的，传说中极等跟脚的，涅槃山佛子弥心！
而这一刻，其人晋升九耀功成之所以能引得圣山震动，是因为那布袋罗汉，据说乃是一尊极为尊贵的佛陀位阶的秘传前置……
“又是一尊天纵奇才啊！”
陆沉感叹一声，心中却也无甚波澜了。
过去的三千多年里，他见过了太多比他天赋、跟脚、悟性好无数倍的大运之子。
再多的艳羡，也早已流干了。
但他的平静，在他时隔三十年再度打开万仙图录的那一刻，彻底被打破了：“近，近帝榜？！”
……
……
呼呼—
同一片天空之下，西漠之地尽是黄沙飞舞，南岭之地，却是草木长青，碧空如洗。
一行极为引人瞩目的大和尚从又一座城池之中走出来，于官道旁先后停下脚步。
“阿弥陀佛！”
雄壮如金刚一般的魁印和尚似有所觉一般打开了万仙图录。
却见得一明黄之光大作，金榜高悬。
“弥心师侄不愧天生金刚，竟可成大九耀主！”
魁印和尚抚掌大笑，三十年寻觅不得的些微闷气也一扫而空。
但笑容只持续了片刻就自消失。
“以弥心的天赋神通，晋升大九耀主居然进不得九耀二十？！”
魁印大为不悦：“弥心不成，那什么钟离烈又凭什么能进去？这鸟毛榜单怕是不准！”
“啊？师兄未进二十？那怎么与那些人争夺‘玄奇造化灵光’？”
“万仙图录太也不准！那钟离烈如何与弥心师兄相比？”
“还有那什么南岭！名字都未曾听说过，居然能登上近帝榜……”
“弥心师兄名列二十二，他面前，可只有两人，天理教的，不值一哂，不如……”
“魔崽子何德何能……”
……
魁印不悦，其身后一众大和尚也都沸腾起来，疑惑有之、皱眉有之，甚至不乏摩拳擦掌者。
“都给佛爷闭嘴！”
魁印大为光火，甩手就是几巴掌，打的和尚飞了一片：“哪家的和尚和你们一样，动不动打打杀杀？三十多年了，没长半分佛性？”
没理会一众‘哎呦哎呦’的徒子徒孙，魁印和尚摸着光头，面带烦恼。
“佛到底在何处？”
魁印和尚头大如斗。
三十年，他几乎走遍了南岭八百城池，但连身有佛缘者也没见几个，遑论身具佛诞之相者了。
“再找不到，佛爷可不干了！”
他心中光火，正欲转身离开，万仙图录中传出的声音却让他心头一震。
“那老家伙真的敢？”
大手一张将所有音波痕迹掐灭，魁印和尚的神色数次变换后，望向了东南某处：“剑仙南岭……”
第999章 横跨两界！
“居然遣人下山，这老家伙该不会……”
魁印和尚合十双手，遥望东南，心里却不由得泛起嘀咕。
来自涅槃寺的消息，言简意赅，只有‘玄鲸道人下山’一句而已。
然而，对他而言，这句话也堪沉重。
玄鲸道人虽为八极，可比之其师兄玄丹道人差了不知多少，虽也是一方巨擘，却还不值得‘大尊’传讯。
之所以如此，是其背后蕴含的意义。
这是天宗道人闭死关之后，一千五百余年里，万始天宗第一次有八极主下山……
“荧惑守心，果然是大劫征兆。这老家伙，只怕真要行终极一搏了！”
深吸一口气，魁印和尚只觉自己的手都有些发抖。
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无论天宗道人成或不成，只怕佛门两位大尊预言中的‘灭世之劫’都将到来。
而在此之前，狮神王只怕也不会坐视吧？
“阿弥陀佛！”
合十双手，魁印和尚的眼底闪过一丝悲悯来：“却不知这位剑仙南岭，是否做好了准备……”
……
……
以十都之身，登临近帝之榜，经由万仙图录，一举震动天下，引得八方云动。
相比之下，沧江门覆灭，反而显得不那么被在意。
但对于悭山城，乾元王朝来说，后者却是堪称石破天惊一般的大事件了。
“呼！”
酒楼之中，将韩玄童领来的乾元皇女送走，已是九耀之身的蒋神通都不由得有些疲累。
沧江门覆灭距今不过一个多月，来寻他的各方势力就不下三十波。
其中，乾元皇室有之，其余两大王朝的密探有之，更多的，还是沧江门统辖的一众大小宗门。
“可惜啊，你不是仙门出身。”
瞥了一眼就坐在角落却无人可觉的杨狱，蒋神通轻叹一声：“沧江门所统辖之三百余城，实是东南最为富庶繁华之地，觊觎者太多了……”
“急不来。”
杨狱独坐饮酒，并不急切。
这些日子，蒋神通师徒十分活跃，不知提过多少取代沧江门辐射三国，乃至东南的法子。
但他多数时候也只是一笑而过。
因为，相比于这两个还有几分天真的师徒，造反，他才是专业的。
“南岭前辈！这些人一个个冠冕堂皇，实则心思阴沉，只怕还不如沧江门！再者说，您诛灭了沧江门，没道理拱手让给这些人……”
阎侠也有些忍不住了：“这东南之地，处于仙门、妖族之间，沧江门既灭，您何不取之？”
“闭嘴！”
蒋神通袖袍一扫，甩了其一个踉跄：“你懂个什么？滚下去！”
“其实，令徒所言也不无道理，但却小觑了这东南之地。”
杨狱落下酒杯，道：“这东南之地，沧江门可占，其余人，却不成。”
“嗯？”
蒋神通心中微动。
“这东南之地，其实是仙门与妖族冲突的起始之地，岂是寻常人可以涉足？”
杨狱很冷静。
登临近帝榜还不如他登顶诸劫魁星第一人来的更有意义，他自不会被这冲昏头脑。
以他此时之修持，纵然不曾现身，东南之地诸国千城，大小势力都不敢忽视于他。
但他要真个跳出来取沧江门而代之，那……
“仙门、妖族……”
杨狱说的很隐晦，但蒋神通却隐隐猜测到了他的意思：“那你接下来意欲何为？”
“很多，很多。”
杨狱没有多说，只是举杯与这老道碰了一杯酒，身形就自消失在了两人的视线之中。
……
接下来的数月，蒋神通仍然迎来送往，与东南之地的各家势力打交道。
杨狱不曾现身，可近帝榜的份量之重，却让这东南之地的大小家族、门派都不敢妄动。
蒋神通深知这一点，居然仅仅凭借着一个名头，就要下了乾元一地！
而武斗门中人声鼎沸，韩九巡视各处演武场，指点新入门的弟子练武……
无名小庙内，元本仍做庙祝打扮，迎来送往之余，默默修持着，朱鬣与其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