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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嬉闹声从餐厅门口传来，在安静的环境里特别明显，吸引许多新生的目光。
夏佐看向吵闹的源头，那是三个身形臃肿，脸上肥肉多到下垂的胖子。
他们长得很像，同样的肥到流油，似乎是亲兄弟。
棕色头发像八爪鱼的触须一样扭曲，眼睛和鼻子相比于肥脸显得很小，尤其是眼睛，如同两颗绿豆一样嵌在在肉堆里。
餐厅这既能吃饭，也能下棋打牌，这里不禁止喧哗，但绝大部分人都会低声交流，而不会像这三人那样，肆无忌惮地放开嗓子说话。
夏佐注意到，对方是高学级的学生，身上的制式长袍和马尔斯的类似，袖口和领口处都有彩色的纹路。
这是完成炼金分支测试的象征。
毒物炼金学是紫色，药剂炼金学是绿色，油剂和奇物炼金学分别是蓝色和红色。
他们的长袍上有1道紫色纹路，2道绿色的，2道蓝色的和1道红色的。
分别对应入门级毒物炼金师，熟练级药剂炼金师，熟练级油剂炼金师，入门级奇物炼金师。
马尔斯除了奇物炼金师是入门级的以外，其余都是熟练级。
拥有2门熟练级炼金术的学生，被称为高学级学生。
只拥有1门熟练级炼金术的话，便是中学级学生。
只拥有入门级炼金术则被称为低学级学生。
像夏佐这样没有入门级炼金术的人，则被划归为新生。
按照《冥想法概论》上的说法，四门炼金分支全达到熟练级，便可以尝试修练最初级的冥想法了。
“他们是谁？”夏佐收回目光问道。
马尔斯嘴角微抽，脸上的厌恶一闪而过：
“里奇三兄弟。”
里奇…
夏佐把这两个字在脑海中转上一圈。
星夜王国财务大臣的姓氏就是里奇。真厉害啊，一下子生了个三胞胎，还全是有先天亲和的。
“你好像不太待见他们？”夏佐又看一眼举止有些跋扈的三兄弟。
马尔斯往嘴里放入牛仔骨，咯吱咯吱地咬着说道：
“是的。这和他们的身世背景无关，毕竟成为法师之后，世俗的力量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我只是单纯讨厌他们的作风和行为而已。”
马尔斯见夏佐依旧有些疑惑，便继续说道：
“你有带着迪姆的《城堡守则》吗？可以看看第15条是怎么说的。”
夏佐沉吟一秒便流利地说道：
“【你们的宿舍内没有我的元素仆从，这是你们在学校里的私人空间。】”
马尔斯诧异地眨眨眼，一时间忘记咀嚼，“你已经背下来了？”
夏佐耸动肩膀点点头。
“噗。”
马尔斯把牛仔骨吐到盘子里，“宿舍里没有迪姆的元素仆从，但可能会有其他人的。”
夏佐捏住刀叉的手指有些发白，喜欢偷窥的高学级学生着实难以对付，这个意外是没有预料到的。
“可是。。马尔斯。。”
夏佐再度确认里奇三兄弟的衣服上只有1道红色纹路：
“入门级的奇物炼金师可以制作元素仆从吗？”
“有点儿困难。不过嘛…”
马尔斯并拢食指和中指，用拇指搓着它们做出一个全世界通用的手势。
原来是靠钞能力啊。
“有办法发现元素仆从吗？”夏佐不安地扭动一下，换了个舒服的坐姿。
“你放心吧，他们不会来看你的，谁想看一个男生光着后臀呢？里奇三兄弟只对女生感兴趣。”
马尔斯面露不悦地说道：
“他们没有一次得逞。
“迪姆每次捉到他们的元素仆从，就会当场进行销毁。但是，他们依旧会花大把的金币从城堡外购买新的元素仆从。”
夏佐环顾四周的餐桌，不少新来的女生似乎对里奇三兄弟这群偷窥狂一无所知。
马尔斯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用叉子敲一下汤碗，把夏佐的目光吸引过来：
“我来之前在他们的宿舍门前看过了，迪姆安排了六七只元素仆从在那里巡逻。现在，他们背后各有一只元素仆从时刻跟着，里奇三兄弟不可能绕过迪姆的监视。”
夏佐舒一口气，说道：
“学府会开除这样的学生吗？我是说，在不考虑身世背景和个人天赋的前提下。”
“会开除，而且会强行抹去他们对学府的记忆，由院首碧翠丝亲自出手。”
马尔斯语气变得不忿：
“但是，里奇三兄弟有很完美的借口去解释，为什么他们的元素仆从会出现在女生宿舍的走廊里。”
夏佐不自觉地靠向桌面，前倾身子好奇地问道：“什么借口？”
马尔斯用餐刀把叉子上的碎肉剃掉，语气无奈地说道：
“元素散逸，这是高学级的学习内容。等你像我一样快要修练冥想法时，你的导师库洛夫会告诉你的。”
马尔斯刚想切下另一块牛排，便发现夏佐依旧一副想追问的样子，只好放下刀叉十指交叉说道：
“好吧。我给你简单解释一下。
“用冥想法把不羁元素驯服之后，它们会转化成乖巧元素生活在我们的精神海洋里，这是《冥想法概论》上有的内容。”
“嗯嗯。”夏佐点点头，示意对方继续。
马尔斯摊开双手：
“但是你要知道，我们的情绪和精神状况是时刻变化的。有时会困倦，有时会开心或者悲伤。
“总之，情绪和精神状况会影响精神海洋。
“当乖巧元素觉得你的精神海洋糟透了，它便会趁你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从精神海洋溜走，重新变回不羁元素。
“这就是元素散逸。”
“元素是有意识的？它们也有自己的喜好？？”夏佐惊诧地问道。
马尔斯摇了摇头：
“没有意识也没有喜好。只有合适与不合适。每个人的精神海洋都有独特的构造，只适合特定形态的元素。
“所以才要学习炼金术，这门技艺可以更快地培养出元素亲和，效率比作画、吹火炉之类的高多了。
“不管是先天的还是后天，只要是元素亲和，它都可以帮你分辨出适合自己的不羁元素，把元素散逸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原来是这么个原理…”夏佐似有所悟地靠向椅背。
马尔斯指向厨房的方向说道：
“元素仆从是元素具象学科的产物。它们需要经常被维护，稳固内部的纹路。元素具象课就有这门作业。
“否则会像乖巧元素那样，趁我们不留神的时候偏离自己的岗位，四处乱逛，这也是一种元素散逸。
“里奇三兄弟就是拿这个当作借口。
“他们会安排好人放风，一得到城堡管理者迪姆正在赶来的消息，就切断与元素仆从之间的连续，将它彻底转化成散逸状态。
“这种被放弃的元素仆从身上有三兄弟的精神烙印，但没有证据证明它在进入女生的宿舍走廊前，是处于操控状态而不是散逸状态。”
马尔斯喝了口汤，“有点凉了。”
他摇响铃铛，让元素仆从来把两人的蔬菜汤端去加热一下。
夏佐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操作是怎样的，但光听马尔斯的描述，就知晓这种事情很难抓到把柄。
疑罪从无的原则，同样适用于校规和《城堡守则》，更何况里奇三兄弟在世俗里还有个权势滔天的老爹。
。。但愿不会有女生遭殃。
第9章 树立形象
午餐之后，马尔斯回到自己的宿舍里休息。
夏佐则来到图书馆里，找个安静的角落趴着睡觉。
整个下午和晚上的时间，他都泡在图书馆里看书。
晚餐是一个人吃的，夜晚回到宿舍的路上也是一个人走的。所有人都像失踪了一样，整个城堡大厅和餐厅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还有自行清扫地面和烹饪食物的元素仆从。
他也没觉得有多孤单，兴许是上一世独自在家里宅久了的缘故。
第二天清晨。
再次回到大厅和餐厅时，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穿着制式校服的新生，匆忙地走进餐厅，拿起餐盘装上面包片和果酱碟子，随便位子坐下就开吃。
夏佐看着他们一浅一深的双眼皮，完全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估摸着昨晚的晚宴表演非常精彩，以至于让这些赴宴的新生们很晚才入睡。
“嗨，夏佐。”
黑发女生安茹儿端着餐盘在对面坐下。她在马车上不能做画，但那种松节油香气依旧隐隐约约地萦绕在身边。
“早上好，安茹儿。”
夏佐微笑着回应，释放出探知术查看对方的导师是谁：
“你被分配到油剂炼金学，导师是卓朗教授，对吗？”
安茹儿嘴里含着满满一口蓝莓果酱面包。
她用手遮住嘴，一边点头，一边含糊不清地说：
“嗯嗯！昨天迪姆分配导师时只说过一次，你就记住了，记忆力真好。”
夏佐低头喝汤，嘴角再度上扬。
里奇三兄弟的事情给他提了个醒：
不是所有法师都像先前遇到的驻城法师那样，被世俗的道德观念所约束的。
总会有些人仗着自己的本事或者其它什么东西，在灰色地带行走，在犯禁的边缘游荡。
他得为自己身上的所有异常，提前准备好不可辩驳的解释。
用合乎逻辑的方案，让发现这些异常的人顺利地接受下来。
夏佐给自己总结了一遍，目前会展露在外的异常只有两个：
超强的恢复力和依靠【知识储备】实现的超群记忆力。
恢复力的锅已经扣在死去近两年的恶老头身上了。
记忆力超群是眼下需要遮掩的异常。
夏佐的计划很简单。
他打算在潜移默化中，给身边亲近的树立起爱读书、记忆好的形象，由他们输出给其他人，甚至是各自的导师那。
这样的话，以后考试测验时，他就可以放心大胆地，使用【知识储备】来拿高分甚至是满分了。
安茹儿混合着玉米浓汤，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完全想象不到短短十秒内，桌对面的人思考了这么多东西。
她微微侧头困惑地问道：
“你被分到哪个学科了？我怎么没什么印象。”
“毒物炼金学，导师是库洛夫。”夏佐往嘴里塞入一片香肠。
此时，马尔斯端着餐盘走来，在夏佐身边坐下：
“早啊，两位。入学第一天开始了。”
他拿起夹着肉片的汉堡，送到嘴边的动作一顿，感受到两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尤其是来自黑发女孩的目光…
男性本能让他意识到再呆下去会有些危险。。
“咳。”
马尔斯放下面包，眼神在餐厅里一扫：
“小默本好像要迟到了，我去叫他快点。”
他临走前朝夏佐挤弄一下眼睛，随和又带点幽默，没有一丁点儿高学级学长的架子。
“你昨晚去看晚宴了吗？”安茹儿又咬下一大口面包。
“没有。我在图书馆里看书。”
夏佐放慢自己吃早饭的速度，用汤勺盛起汤水喝下，而不是端起来吨吨吨的喝。
他四处打量，没有看到里奇三兄弟的身影，便压低声音说道：
“马尔斯告诉我一个女生们需要注意的事项。”
安茹儿前倾身子，侧头倾听。
夏佐低声述说有人会偷窥女生的事情，在话语末尾叮嘱道：
“你自己多加小心。”
“嗯嗯！”
安茹儿含笑点头：
“迪姆特意在我们女生的《城堡守则》上备注了这一条，而且加强了宿舍附近的巡逻。”
“那就好。看来迪姆这位城堡管理者挺尽责的。”
夏佐在心里把迪姆的评价调高一级。
安茹儿吃下最后一口夹心面包，“你今天上午的第二堂课是什么呀？”
夏佐把自己的课表递过去。
“嗯~我们只有每周六上午的第二趟课不一样。”安茹儿微笑时脸颊微红。
夏佐把对方的神情尽收眼底，心里有些莫名的感慨。
…
上午6点50分，炼金语言课即将开始。
夏佐和安茹儿在餐厅里多坐了一会，等来到半圆形的阶梯教室时，只有后排的位子空着了。
二人便在正对着讲台的地方坐下。
学府给炼金语言学设定了6个月的课程。
周一至周六早上7点至9点，合计教学时长超过300个小时。
6个月之后会进行测验。
成绩合格便可以学习新的炼金分支课程。
不合格的话，会有一次补考机会。
补考再不及格，必须重修6个月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