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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丐一生之中，杀人也不少，但每一个都是罪有应得之人，他行事光明磊落，不有污垢，面对着裘千仞的质问，东邪西毒南帝黄蓉等人，都哑口无言，唯有洪七公义正言辞，最终说的裘千仞辨无可辨。
李牧是知道这个答案的。
金庸老爷子给出的答案，是问心无愧。
李牧之前因为菜菜祖孙、宁靖夫妇之死，而伤心的时候，是问心有愧的，觉得自己没有及时感到，没有能够救下他们，所以会烦躁而又迷茫。
所以，他对这个答案，忽视了。
但此时，看着怀中的的甜美，再看看府门前各位武林大佬们的卑劣，李牧突然就萌生出来这样一个想法，将这些坏人都杀光，那好人是不是就得救了？
自己之前，是不是太瞻前顾后太慈悲了？
总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的过客，如一个匆匆旅人一样，在主人家借宿几日，只有就要里去了，所以他厌恶王朝争霸，厌恶尔虞我诈，若非是有亲人朋友遭困，很少出手，以一个外人的眼光，来看待这个世界的一切。
用两个字来形容的话，那就是太‘被动’了。
以至于，当初鱼化龙邀请他留在大月，攻城维持，被他很委婉地拒绝，或者说，李牧是有点儿狼狈地逃离了。
就像是整个虎踞城在屠杀之中被毁灭。
但是现在，李牧觉得，自己不应该是一个旅人。
生命的道路上，从来就没有主客之分，你走在哪里，你就是哪里的主人。
所以，以客人的姿态视角，品尝着主人的辛酸苦辣，这才是，这些日子以来，自己复杂而又愤懑的真正原因所在吧。
如果以主人的姿态视觉来看的话，又不一样了啊。
鱼化龙还有复生的希望，而宛如血狱的虎踞城之中，也并非是真的毫无希望，起码还有一个小活了下来，就像是一颗火种，早晚有一天，她可以重建虎踞城。
这些，都可以弥补。
如何弥补？
以杀止杀。
以武止戈。
把天理的杂草拔了，麦苗才能长好。
所以习武是用来干什么的？
替天行道。
何谓天？
心中的善恶，就是天。
赏善罚恶，便是天之道。
天若无道，天不行道，那就让我来替天行道吧。
这就是李牧自己修炼，向天地借力的意义所在。
行侠仗义，这四个字，囊括一切。
洪七公那一句‘问心无愧’，李牧现在觉得，也可以放在自己的身上了。
然后他就眼前清明了起来。
李牧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突然觉得，前所未有地轻松，眼前有一种霍然开朗的感觉，心中的迷雾，以及烦躁，似是被一阵急风吹来，一下子就散去了。
从此刻开始，他是主人。
他低头，轻轻地吻了吻熟睡中的。
“既来之，则安之，从今以后，你就叫李安之吧。”李牧低声地道。
这句话，也送给自己。
既来之，则在这个世界上，安之。
他一步一步上前去，分开人群。
几个慷慨激昂的武道巨擘们，正要冲入府中，只觉得一股巨力涌来，就被后面来人挤开，顿时大怒，回头看时，却见一个衣衫普通，短发，满面灰尘，神态有些疲惫憔悴，但一双眸子却闪烁着光华的少年，怀中抱着一个熟睡的，从后面挤了过来。
“你是谁？”
“何门何派？”
“哪里来的小叫花子……”
狂躁亢奋中的强者们，脱口就嚷骂，还以为这少年是来龙城关浑水摸鱼的某个宗门传人。
但对面楼阁二楼的齐槐，眼睛却是微微地眯了起来。
站在白莫愁身边的那个中年书生，眸子里也流转一丝奇异的光彩。
秦臻看向那抱着婴儿的少年，突然禁不住心中一酸，记忆中风华放肆、神材夺人的太白诗武仙，竟然变得如此憔悴，好似是老了很多岁一样，下巴上竟然长出了青色的胡茬。
秦政也认出来，那个看起来脏兮兮的少年，就是杀了自己的父亲、让西秦皇室寝食难安的杀神李牧，只是他一点儿都恨不起来，因为对于父亲秦明帝，他自己基本上没有什么记忆。
徐婉儿、陆胜男等人，张口想要说什么，被一边的白莫愁阻止了。
中年书生将这一切，看在眼中，没有说话。
“哎呦，你还挤？”
“滚出去。”
北灵宗太上护法周武，大袖一挥，一股巨力涌出，就将要这个从面挤来的少年直接震飞杀死，但令他骇然的是，一袖之力，足以开山，落在少年的身上，却如泥牛入海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一下子，他是傻子，也明白事情不对。
“你……你是谁？”周武连忙后退。
周围亢奋而又激进的人群，也都察觉到了李牧的出现。
这时，李牧已经挤到了府门口。
“大人。”
“大人您回来了。”
张三和穆青都是大喜，然后又有些担忧地观察李牧的状态。
李牧转身，看着下方一张张陌生的面孔，笑了笑，牙齿雪白，道：“谢谢大家不远万里来点醒我，各位看起来都仪表不俗，器宇轩昂，不愧是武道修炼有成的威望卓著的前辈们，而作为回报，今天，我就送各位早登极乐吧。”
以武止戈，替天行道。
一个字，杀。
……………………………
第二更
0415、血债血偿
这时，就算是傻子，也看出来，这个少年，就是他们口诛笔伐的李牧了。
其实对于李牧的形象，很多人都不陌生，最大的两个特点，短发，白衣，各大隐世宗门、世家并不是真的就完全与世隔绝，而是悄无声息地渗透俗世，暗中掌控着一些东西，在对付李牧之前，又怎么可能对李牧毫无了解？
只是刚才，李牧抱着婴儿，乱发，胡茬，白衫布满污渍又带着一丝疲倦的形象，实在是与想象、情报之中那个风采绝世的少年圣人不符合，所以才第一时间没有将真人和情报联系起来。
等到张三、穆青的等人向李牧行礼，他们终于反应过来。
原本喧闹激愤慷慨无比的众人，立刻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一样，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很多人的目光都躲躲闪闪了起来，不敢与李牧对视。
之前那些最为义愤填膺的人，退的最快。
北灵宗太上护法周武一缩脖子，往后退去。
他刚才竟然向李牧出手了？
这不是死神面前夸长寿吗？
他怕了。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就是他，今日偷袭张大哥，将人带走了……”一个身上染血的大月士兵，从主府门里冲出来，指着周武，愤怒地道。
李牧的目光，立刻就落在此人的身上。
“我……我只不过是问了他一些问题，并未杀他。”周武之前喊得很凶，要李牧交出宝藏秘法，但是此时，李牧真出现在他的面前时，却怂的和狗一样，唯唯诺诺的样子。
李牧精神力一扫，就知道，这个人在说谎，那位大月军官，只怕是凶多吉少了，直接一道无形刀气斩出，直接将他的头颅割下来。
鲜血喷涌。
周武尸体扑倒，鲜血汩汩地流淌在大地上。
惊呼声一片。
气氛令人惊骇。
“你……”北灵宗的宗主大怒，看着李牧。
周武是北灵宗中的重要强者，成名已久，在这么多隐世宗门、世家的面前，说杀就给杀了，这让北灵宗的脸，往哪里搁？
“李牧，我北灵宗的人，你也说杀就杀，未免太猖狂了吧。”北灵宗宗主冷笑着，道：“今日，你要给我一个说法。”
“说法？”李牧淡淡一笑：“好，那就给你一个说法。”
一抹刀光闪过。
北灵宗宗主身形僵住，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李牧，一道细细的血线从他的脖子里浮现出来，然后他的头颅，直接无声无息地就从脖子里掉落下来，鲜血喷出，犹如血泉，尸体也扑倒。
刀意侵入他的体内，破灭了五脏六腑和脑海，剿灭了一切生机，死的不能再死了。
“什么？”
“北灵宗主也被杀了？”
“怎么死的？”
“只用一刀？”
“北灵宗主，乃是大圣初阶，这……”
周围众人，只觉得亡魂大冒，一股寒意难以遏制地将他们笼罩，一尊大圣啊，就像是杀鸡一样被杀了，李牧甚至连手都没有抬……这也太荒谬了吧？
“宗主……”
“和他拼了。”
“杀。”
剩下几个北灵宗的强者，红了眼睛，疯狂地鼓动功法，朝着李牧冲来，想要同归于尽。
然而，他们才刚刚一动，虚空中就有几缕刀光闪烁，瞬间就将他们的身躯，如同乱刀割草一样，直接斩碎在了原地，凌厉的刀意瞬间从创口破入他们的身躯中，将一切的灵魂、意识都斩灭的干干净净。
北灵宗，全灭。
“不管是谁，杀我大月一人，就要做好血债血偿的觉悟。”
李牧出手无情，直接碾压灭绝了北灵宗。
旁边的张三和穆青，只觉得此时的大人，与往日不同，身上有一种锋芒毕露之感，似是一柄绝世神刀，骤然开锋了一样，与之前大战秦明帝时，还不一样，越发的犀利，凌厉，难以形容的锋芒之锐扑面而来，似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各大隐世宗门和世家的人，也是这种感觉。
李牧的强大，令他们心寒。
一时间，许多人的心中，都悄悄地打起了退堂鼓。
西秦明山王在人群中冷笑，鼓动众人，道：“大家不用怕……呵呵，李牧，有本事你就杀光我们所有人，哼，公道自在人心，你一言不合，动辄杀人灭宗，天不饶你……诸位，不用怕，大不了和他拼个鱼死网破。”
“这是西秦明山王。潜入城中，已经有三日，我们数十位兄弟失踪，疑似和明山王有关。”张三在一边低声地向李牧介绍道。
他和穆青两个人，不是不知道这些人做了什么，但，因为李牧状态特殊，所以他们生怕影响了李牧，危及李牧，只能忍，只能做出牺牲。
李牧看向明山王：“人呢？”
明山王嘿嘿一笑：“你们失踪的人，我怎么知道，也许是觉得月国衰弱，支撑不了多久，私自逃了吧，再说，这混乱的世道，死几只逆种蚂蚁，不是很正常吗？”
他竟是信心十足的样子，并不是如何惧怕。
这种语气，分明是在挑衅一样。
众人都是大奇，明山王不过是半圣修为，远不如北灵宗主，但难道他还有什么底牌不成？
这倒也正常，秦明帝死了，明山王还敢来，必定是有所依仗。
“蠢货。”李牧冷笑。
虚空之中，刀光闪烁，刀意纵横，嗤嗤嗤奇异的声响传来，就看是个奇异的黑色身影于空气涟漪之中浮现，旋即直接被绞碎。
一片黑色的破碎甲片坠落。
隐藏在虚空暗处的十名大圣级修为的黑甲魔卫，几乎是一瞬间，就被刀意撕碎，根本没有招架之力，仿佛是路边的十根野草一样，被李牧举手投足之间就拔掉了。
“这就是你挑战我的资本？”
明山王神色大变。
怎么会这样？
这十尊黑甲魔卫，乃是他这一次来到龙城关的底气所在，是西秦皇室的秘密底牌之一，每一尊都是大圣级的战力，身体如铁，布置畏惧，无有疼痛，是最为可怕的战争机器。
竟然被李牧瞬间撕碎？
为什么会这样？
感觉到不妙，明山王大声地吼叫道：“你已经弑君，难道还要杀我？这一次，是我错了，大家都是西秦人，有话好好说……”
噗。
刀光带走了他的人头。
他身边十几名护卫，尽数被斩杀。
“秦帝都死与我手，何况是你一个小小的王爷，不过半圣修为，也敢到龙城关之中算计我大月？”李牧面色冷漠地道。
明山王的人头，发出嗬嗬之声，还在挣扎。
到死都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
他不甘心啊，不是说，李牧已经快重伤不治了吗？为什么还这么强啊，在这么多人的面前，直接出手杀人，他真的是一点儿顾忌都没有吗？
生命的最后时刻，明山王无比后悔。
他突然明白，自己似乎是被帝都秦城中的那个人当枪使了，被利用了。
“各位还有什么话说吗？”
李牧眼神如刀，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数百隐世宗门、武道世家的高手强者，噤若寒蝉，都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之前口口声声要李牧出来，印证武学，但是现在，李牧真的出来了，现身了，他们很多人肠子都悔青了，真希望闭上眼睛，自己并未出现在这里，一切只是一场梦。
“啪啪啪……”
轻轻的鼓掌声从对面的阁楼上传来。
一直都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