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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我不走了，你们快走吧。”沈小月咬着牙，道：“我在这里挺好的，高妈妈也对我不错，公子帮我照顾小甲，已经是感激不尽了，我不能再……”
李牧笑着安抚，道：“我知道姑娘在担心什么，无妨，你尽管放心好了。”
沈甲则是信心十足，道：“姐姐，我师父是无敌的。”
很快，一盏茶的时间过去。
红袖招中的高手，已经尽数调来，除此之外，消息不知道如何传出去，【天道修罗】李致远对上了怜花宫红袖招，一下子很多武林中人，也都蜂拥而至。
“李公子，这位是我红袖招的护卫王五先生。”高妈妈带着数十高手，指着其中一个身形魁梧，背负鬼头刀的中年人介绍道。
“天刀门王五，想请【天道修罗】李公子指教两招。”王五气概颇豪，气势很足，乃是一位六境的高手，更兼有外功炼体，气血旺盛，似是波涛澎湃。
李牧看了一眼，道：“好。”
“李公子请出刀。”王五反手摘下背后的鬼头刀，摆出一个刀势，凌冽的刀气扩散开来，犹如实质，颇具刀法大家的气派。
李牧道：“我的刀，一旦出鞘，无血不归。”
王五大笑道：“哈哈，那正好，今日就会一会【天道修罗】的白云清水刀……杀！”
鬼头刀一震，如闪电般劈下。
“好刀法。”
李牧赞叹了一声。
这刀法颇有‘返璞归真、大巧不工’的气势，简化了万般变化，蕴含着一种一往无前，不死不归的大气概，令他眼前一亮。
但，这还不够。
他轻轻抬手，屈指一弹，正好弹在刀尖刀锋之上，肉指与沉重的鬼头刀一碰，发出金铁交鸣的声音，甚至还有一簇火星溅射出来。
嗖！
王五只觉得整个人都一震，再也握不住鬼头刀，虎口破裂出血，长刀震飞出去，锵地一声，斩在十米外的石柱上，直至没柄，兀自高频震荡不休。
周围响起一片惊呼声。
王五面如死灰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一句话也不说，拱拱手，转身就走。
差距太大了。
大到说什么话，都显得多余。
李牧收回手指，看向高妈妈，道：“六境之内，无人可以胜我。”
高妈妈脸上的惊色，一闪即逝，微微一笑，又指了指身边一位，道：“这位乃是影剑宗的薛如意薛先生。”
薛如意看起来像是一个落地秀才一样，青衣方巾，身形削瘦，全身上下，不见武器，整个人阴沉沉的，过来向李牧拱拱手，面色冷淡地道：“请。”
请字刚出，一道闪电剑光，就从他的袖子里飞射出来，以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速度，射向李牧的眉心。
李牧依旧是一指。
叮叮叮！
闪电剑光寸寸断裂。
薛如意呆呆地看着自己手中只剩了了一截剑柄的‘影剑’，最终将剑一丢，一句话也不说，转身离去。
行家一出手，就只有没有。
一剑，高下立判。
李牧淡淡地道：“七境之内，也无我敌手。”
高妈妈微微一愣之后，抚掌赞叹：“好，李公子的实力，的确是深不可测，怪不得敢在我红袖招中闹事，我再向李公子介绍一位。”
她伸手坐了一个请的架势，将一位五短身材，胡须稀疏，一头短发，隐约还可以见头顶戒疤的中年矮胖僧人请出来。
“这位是来自于大雄宝刹的‘度灭’大师，乃是我红袖招的镇馆供奉，李公子可要多加小心了，度灭大师出手无情，不会留手的。”
高妈妈的态度，比之前介绍王五、薛如意的时候，不知道恭敬了多少倍，显然这位度灭大师，地位极高。
“阿弥陀佛，施主，明年的今日，老衲为你超度忌日。”度灭咧嘴一笑。
他外形短小丑陋，面向猥琐，但气息气势，正是不弱，淡淡的威压散开，比之前六境的王五、七境的薛如意，都强悍了不止一筹。
此时，红袖招下面大堂，以及外面街道上，密密麻麻簇拥着的各路江湖高手和人马，都得沸腾骚动了起来。
度灭在圣城，也颇为有名，是一个狠角色，平日里很少有人敢招惹，虽然出生佛门，但出手无比歹毒，与人交手，从不留余地，非死即残。
一个是圣城之中的老牌强者。
一个是破而后立声名鹊起的新秀修罗。
谁胜谁负？
也有一些人意识到，事情正在恶化，红袖招派遣度灭出场，显然是已经对【天道修罗】李致远动了杀心。
一下子，无数道目光，都聚焦在了红袖招二楼的靠窗雅座。
李牧抬手，勾了勾手指，道：“来。”
度灭面色一冷，眼神阴毒，一步跨出，楼板嘎吱嘎吱哀鸣，仿佛是无法承受重压一样，他一拳轰出，拳头上有赤红炎光闪烁，狰狞如咆哮的虎头，这是拳劲战技的幻象。
煞气流转。
整个二楼，一瞬间，仿佛是被一股死气所覆盖，每个人都觉得眼前一暗，暮气袭来，有一种大难临头死亡降临般的感觉。
度灭第一招就下了杀手。
李牧依旧坐在椅子上，不动如山，一指点出。
拳指相交。
空气瞬间凝固，微微一顿。
然后一阵咔嚓咔嚓骨头断裂的声音传来，度灭的胳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软绵绵地垂下，然后他整个人浑身迸出一道道血线，就像是漏水的瓢一样，到处都有血雾喷出，最终整个人瘫软下去，像是一团烂泥一样，全身的骨头都烂碎如泥了。
死的不能再死了。
李牧缓缓地收回手指，淡淡地道：“八境之内，也无我敌手。”
高妈妈这时，整个人完全惊呆了。
八境的度灭，竟然直接被一指点死，这是什么样的实力？
要知道度灭可不是简单的八境啊，而是早就已经进入了八境的老牌强者，不论是战斗经验，还是玄气修为，还是战技，在八境之中，都可以算上中上之选，竟是被瞬间就秒杀，这个李致远，到底是什么样的实力？
高妈妈震骇之余，第一次觉得，宫主这一次拒绝邀月赎身，只怕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而周围其他人，还有街道上的各方武林高手，也是同样的震惊。
之前城中流传着【天道修罗】李致远北上之行的事迹，不管有多厉害，很多人都觉得，这大概是夸张的成分居多，一个废人，就算是再破而后立，这么短的时间里，又能进步多少？
再说，李致远击灭的那些宗门，并不能算是真正的顶级大宗。
但是现在，他们意识到，很可能那些战绩非但不夸张，反而是有些保守了，一指点杀度灭，莫不是九境圣临级别的强者？
这么年轻的九境，开玩笑的吧？
……
……
“什么？”
老教主惊的站起来。
“一指点杀红袖招的度灭？这是真的？李致远怎么可能强到这种程度，就算是我，也不一定可以做到，难道青影他们四人，竟是被李致远依靠个人修为斩杀？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老教主的心中，简直是掀起了惊天巨浪。
这和他之前的猜测，差别太大了。
如果有玄天云宫这样的大势力，在背后帮助李致远，反而倒是不特别可怕，但如果是李致远一击之力做到，那四海神教到底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啊？
李致远，太年轻了啊。
……
“什么？度灭被杀？”
怜花宫，慵懒地躺在洒满了鲜花花瓣的浴池中的怜花宫主，听到消息，也是呆了呆。
恭敬跪在浴池薄纱护栏之外的女武者，将事情的经过，用最简单明了的话语，叙述了一遍。
“雁南飞出手了吗？”
怜花宫主问道。
“属下赶来的时候，还没有。”女武者道。
怜花宫主从浴汤中走出来，浑身赤裸，身姿曼妙优美到了极点，在侍女的服侍下，穿上了衣衫，道：“就算是雁南飞出手，估计也不会伤人，本宫要亲自去一趟，李致远杀了度灭，那我就要他留下来，替代度灭，给我红袖招当狗。”
“遵命。”
……
……
红袖招，二楼。
李牧有点儿惊讶地看着眼前之人。
他没有想到，高妈妈第四个请来的高手，竟是正是之前出手，制止了醉醺醺的赤神教长老四人硬闯包房的那个中年龟公。
“在下雁南飞，李公子，请了。”
中年龟公渊渟岳峙，一代宗师的气度，悄然散开，实力之强，令李牧也为之侧目，绝对是八境之上的超级强者。
也是李牧自从一路北上，遇到过的最强者。
这样一尊大高手，为何会在红袖招中当龟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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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6、九境之内也无敌
外面街道上的武林高手们，看到红袖招最后一个派遣出的压轴人物，竟然是一个貌不惊人的中年龟公，都面面相觑。
度灭都被一指点死了，难道这个龟公，竟然能够与李致远相抗不成？
只有少数人听到那个名字，就知道，这中年龟公，来历可了不得。
“雁南飞，竟然是他。”
“绝迹江湖数十载，没想到，昔日的北荒域第一公子，竟然在这里做了一个龟公，这真的是让人意外啊。”
“曾经的绝代天骄，沦落至此？”
知道这中年龟公来历的人，都不胜唏嘘，同时也在期待，藏身于青楼之中的雁南飞，数十年时间过去，修为会到什么程度？
李牧缓缓地站了起来。
“九境？”
“九境。”
李牧笑了起来：“好，终于来了一个能打的。”
中年龟公雁南飞面色平淡地道：“李公子，请出刀吧。”
李牧摇摇头：“不用。”
雁南飞略微诧异地看了李牧一样，但也没有再说什么，直接出手，同样是一指点出，指尖蕴含剑芒，泛动着金属色泽，悠长清越的剑鸣之声，在空气里激荡，动人心魄。
李牧同样也是一指点出。
这一指，也无风雨也无晴，只是寻常肉指而已，没有光泽，没有刀鸣，仿佛就是普通人的招法，不带丝毫烟火气。
两指撞击在一起。
失控仿佛是稍微一顿。
漫天剑鸣之音交颤，旋即戛然而止。
嘭！
雁南飞的指尖，迸出血雾，瞬间血肉模糊，露出了森森白骨，身形晃了晃，往后退了半步，在地面木板上，踏出一个两指深的脚印，就如踏在沙土雪层上一样，寂寥无声，木板甚至连一丝一毫的颤动都没有。
李牧手指安然无恙，微微一笑，收手，负手而立，笑吟吟地看着雁南飞。
雁南飞沉默着看了看自己血肉模糊的手指，脸上有一种奇怪的神色，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一边的高妈妈等人，可就把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是红袖招的管事们绝对没有想到的。
现在看起来，好像真的没有人可以拦得住李致远了？
如果一开始就答应为邀月赎身，那岂不是不会有这么大的损失？度灭的死，对于红袖招，可是难以承受之重。
街道上的各路武林高手，看的莫名其妙，这种程度的交手，已经不是他们所能猜测看清的，不过从李致远不再坐在椅子上，而是起身郑重迎敌的姿态来看，这中年龟公，应该是红袖招四大强者里面，最强的一个，但依旧不是李致远的对手。
红袖招，拦不住李致远了吧。
这时，雁南飞突然抬头，看着李牧，道：“看来李公子还是谦虚了，只怕是九境之内，已经无你敌手吧。”
李牧微微一笑，道：“好像是这样哎。”
轰！
红袖招内外，一片火山爆发一样的喧哗，如山呼，如海啸。
不管是高妈妈，还是外面的江湖中人，一下子，都被震撼了。
九境之内无敌手。
这七个字，代表的意义，可就太可怕了。
这意味着，【天道修罗】李致远，只怕是已经超脱九境，进入第十神绝境了。
神绝境啊。
这可是武林神话的范畴啊。
每一个神绝境的存在，都是可以开宗立派，一言成法，号令一方，一个人就可以成为一个顶级大宗的绝世人物。
自古以来，北荒域神绝境的武道强者，不是没有，但很少，而且这一境界的强者，大都是寿命悠长、年龄极大、辈分极高的老怪物，李致远如今才多大？撑死二十一岁而已，一个二十一岁的神绝境强者，意味着什么？
想一想，都让人觉得腿软。
“多谢李公子今日之恩。”
雁南飞向李牧拱拱手，神色之间，竟是有一种解脱的味道。
说完，他转身对高妈妈道：“请你转告怜花宫主，当年的承诺，我已经实现了，从今日起，怜花宫的一切，都将再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