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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大的一艘船他总不可能一个人开,必须要有合格的船员,而对方原本就是这艘船上被雇佣的船长,对YAMAL号和这片冰海的航道都很了解。
现在是当地时间晚上十一点,正常来说对方应该已经换班去休息了才对。
“有点睡不着,前些天在岸上喝酒把时差搞乱了。”
亚历山大虽然这么说,但手中正拿着一瓶开了口的伏特加,他原本是不想再上这艘船的了,感觉不吉利。
但这群人忽然找到了自己,爆出了他和自己船员们的真实身份,并开出了高价。
只要陪对方完成这一次科考,每人能获得五十万美金的酬劳,他是船长翻倍。
他妹妹十四岁,需要上学,而他其实这些年因为改头换面追求新身份新生活,欠了不少钱,他很需要这笔钱。
YAMAL号上其他的船员也都是退役军人,多半是他曾经的战友,这是一个好营生,如果做完这次任务,五十万美金足够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了。
只是他有些困惑,惊异于卡塞尔这所学院的壕气,同时也不知为何,感觉自己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就像前段时间跟对方打过交道似的。
“船长最近有的航行中有见过极光吗?”
楚子航问道,他觉得对方作为YAMAL号的船长,很可能是跟陆兄接触过的,他并不指望船长记得陆晨,他只是想问一下那天极光的详情。
“极光?前一段时间还见过,那玩意儿没什么好看的,我的上一任雇主还因为看极光掉进了海里。”
“只是因为沉醉于极光吗?”
亚历山大沉默了下,“……我的上一任雇主既苛刻又贪婪,但对我们没什么不好的,人都已经死了,我也不想再编排他。”
楚子航面无表情的道:“根据我们的情报,他实际上是阿根廷最富有的几个人之一,没有人知道他的钱从哪来的,就像是基督山伯爵的财富,但他实际上是个老色狼,我们知道的很多,但我想从你这儿了解些不一样的。”
亚历山大犹豫了会儿,从防寒服中掏出手机,调出相册,“因为没有子女和继承人,原来属于老头子的东西被政府回收了,但这幅画他挺宝贝的,回收前我拍了下来。”
楚子航看了眼,那是一幅名叫死亡之岛的画,画中描述着亚瑟王乘着小舟前往这处小岛,传说中的理想乡,阿瓦隆。
“唉,老头子成天想着要复活他的元首,我喝酒后也大着胆子好心劝过他,好歹收养个孩子给他送终什么的,可他却嚷嚷着我们都是魔鬼,阻止他复活元首的魔鬼。”
亚历山叹息道:“可明明他的元首才是魔鬼啊,最终他抱着自己的理想,溺死了。”
他看向楚子航,“我知道你们不是什么普通的学院,科考雇佣船员出这么高的价钱明显有鬼,我们不傻,上船只是需要钱,但如果你们想让我的兄弟们卖命,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
楚子航淡淡的点头,面无表情。
让亚历山大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在敷衍自己,最后他自顾自的摇头,把手中刚开还没喝的伏特加递给楚子航:“晚上风大,喝点暖暖身子,但注意别喝醉掉下去了。”
说罢,他便转身回船舱。
楚子航看着手中的伏特加,不禁回想起上次和陆兄来北极的时候,那时候他们也是站在船头的栏杆边,饮酒暖身。
只是今天他身边没别人了。
抬手,仰头,烈酒入喉,如火蛇入体,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他很少喝酒,更是第一次独自饮酒,只是他睡不着。
有些事他没敢跟绘梨衣说,如果把陆兄弄不见的真的是奥丁,从对方的权能来看,这处尼伯龙根他们可能根本……找不到。
人知道的事情越少,活得越轻松开心。
这句话不是没道理,起码如果绘梨衣没想起这件事,她此时不会这么焦急痛苦。
所以他更不能跟绘梨衣说,他们找不到陆兄。
这处尼伯龙根在北极圈内存在不知多少岁月,极光更是年年有,月月有,怎么可能只有陆兄发现了?
冰面、海水、极光……根本就不是尼伯龙根开启的条件介质。
阿瓦隆是有主人的,主人不开门,他们找不到,更进不去。
第三百三十五章:哥哥,你不会喜欢男人吧?
路明非做了个不太好的梦,惊醒后决定起夜一次。
芬格尔这厮不像是在学院内天天通宵打游戏,来到北极后变成了乖宝宝,早早的就进入了梦乡,这会儿还有轻微的鼾声。
为了应对各种突发状况,保护好他们这些没有战斗力的“文职人员”,尽管YAMAL的屋子很多,但他们六人还是分成两个房间睡。
绘梨衣照应两个女生,楚子航照顾两个男生。
路明非借着手机的微光迷迷糊糊的往对面的床铺看了眼,楚师兄好像还没回来,现在都已经十二点多了。
他在厕所放完了水,抖擞了下,发出一声叹息。
他们已经在冰海上飘荡了一天了,这片海域除了冰就是冰,而且绝大部分时间都是黑夜,什么都看不清。
他原本以为会有什么北极风光,可现在与其说他们是上船了,倒不如说是进了海上的监狱。
一天枯燥的航行,让路明非反应过来,原来拍着胸脯说要去救人很简单,可实际上他好像……什么用都没有。
没有什么战斗,也不会有人受伤,至于智囊?
这艘船上除了芬格尔师兄,哪个不比他聪明……也不好说,听楚师兄说,芬格尔师兄好像计算也蛮强的。
好像数到最后,就属他没用了。
在察觉到这一点后,路明非有些失落,他也很想为找回陆师兄出份力。
“哥哥,你还不收起来吗?”
忽然,一个声音响起,吓得路明非一激灵,连忙兜起了裤子,“谁!?”
啪——
一个响指声下,房间内亮起了灯光。
而那个身穿羽绒服,带着厚厚绒帽的男孩儿就站在他身侧。
“艹,路鸣泽你是变态吗?偷看我小便。”
路明非怒骂道。
“我也是刚来,更没兴趣看哥哥排泄的过程。”
路鸣泽有些无语,挥了挥手,路明非感觉眼前的场景发生变化,从卧室变成了YAMAL船舱的楼顶。
路明非下意识的就想抱紧身体抵御寒风,可他下一刻发现这里根本不冷,明明应该是零下二十度的环境,却和之前室内的温度差不多,也没有风,一切都是静止的。
他还借着船上的灯光看清了独自站在船头的楚师兄,心说楚师兄连这种时候看起来都十分有逼格。
“你来干什么?说了多少次,不交易!”
路明非没好气道,在上次亚特兰蒂斯任务过后,他还见过两次路鸣泽,现在对路鸣泽的感觉,就像是面对一个烦人的推销员。
前些天他独自执行一个A级任务,用陆师兄送的狙击枪成功一枪干掉了死侍,但没想到那山里不止有一个死侍,另一个已经摸到了他身后。
猝不及防下狙击枪被打落在地不说,他背上还开了道大口子,被迫进入近身战。
然后路鸣泽就出来劝他交易,他不听,瞅准机会拉开点距离,掏出化妆镜就是一句不要死,抽出小太刀就是莽,最后还真让他打赢了。
路鸣泽一幅发愁的样子,“我们业务员不容易啊,给了你这么多次客户福利,但你这客户还没下过单,在这么下去,我就要被降职调走了。”
“你们魔鬼还会有工作调动?那赶紧的,下次给我换个漂亮的姐姐来,动漫中的那种魅魔有吗?”
路明非不知为何跟路鸣泽对话没什么拘谨,仿佛他们已经认识了许多年,白烂话张口就来。
路鸣泽笑着点头,“有的有的,如果哥哥想的话,我在被调走前可以跟上面的提一下,了解客户的个人性趣也是我们的专业嘛。”
路明非愣了下,“真有?”
路鸣泽一脸难过的样子,“哥哥真舍得我就这么被调走吗?要是给我调到南极那片地界,走上千里都不一定碰得到一个人,没有客户我会死掉的。”
路明非很想说你的死活与我何干,但看到小魔鬼一幅“泫然欲涕”的样子,竟莫名的心软了。
最后他摆了摆手道:“好了好了,我开玩笑的,既然你出来了,我问你点事。”
路鸣泽笑道:“哥哥是想问陆晨是不是真的存在?他当然是存在的,你们三个人都记得,他怎么会不存在。”
路明非听了放心了些,“其实更想问的是陆师兄到底在哪,我们怎么把他找回来?”
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弟弟”是什么来历,但对方神的很,之前在迷宫给了他个星际争霸秘籍就让他出来了。
他觉得找人应该也属于这个范畴吧?比如再把上次的秘籍给他用下,来个地图全开,标个点啥的。
可谁知路鸣泽摇了摇头,“我知道他在哪,但不会帮你把他找回来。”
“为什么?”
路明非也察觉到了小魔鬼的用词,是“不会”,并不是没有能力,也就是对方说不定是能把陆师兄找回来的。
“哥哥,你陆师兄有多猛你又不是不知道,能把他困住的人,那得是什么啊,我们魔鬼也得罪不起的。”
路鸣泽脸上带着笑,嘴上说着得罪不起,但神情可没有畏惧的样子。
魔鬼从来不怕得罪人,只是看你付不付得起代价。
“上次在亚特兰蒂斯我就想说了,你这逼格不行啊。”
路明非吐槽道,上次路鸣泽都没能定住埃吉尔和陆师兄。
路鸣泽也不尴尬,“我们魔鬼的业务能力也是有限的嘛,客户不买单,我们哪有钱去提升力量?”
他反问道:“哥哥你为什么想要找回陆师兄呢?现在的世界不是挺好吗,没了独占鳌头的大怪物,那个红发女孩儿又对权力不感兴趣,等你楚师兄退位了,你作为S级,就是新的狮心会长啊,到时候全校的师妹还不是任你采摘?”
路明非沉默了下,“我对当狮心会长什么的,也不是没有兴趣……”
他话音一转,“但是,我还是想找回陆师兄。”
没有陆师兄,他那天还不知会有多难堪。
没有陆师兄,他也不会重新认识自己,让他有一次努力的机会。
“哥哥你不是经常吐槽陆师兄训练起来不把你当人吗?他回来后,你肯定还有地狱特训的哦。”
路鸣泽蛊惑道。
路明非摇了摇头,“陆师兄给我的训练是很苦,但你知道吗,以前没有人愿意在我身上花时间的,何况陆师兄作为学院最强的人,他的时间很宝贵,他训练我,就代表着对我寄予厚望。”
他还是头一次被别人需要,一个人对自己好不好,要看对方的目的,和愿不愿意为自己花时间。
只有他重新努力了之后,才发现原来以前的自己太堕落了,他不是没有潜力和能力,只是没有人愿意监督他,逼他一把。
事实证明,他训练几个月,也是能达到A级水准的,即使是在卡塞尔,也属上游。
“啧啧……哥哥,你不会喜欢男人吧?”
路鸣泽调笑道。
还不待路明非发怒,他又继续道:“好了,既然是哥哥的希望,我也可以帮你把陆晨找回来……”
“真的?”
路明非惊喜道。
路鸣泽伸出一根手指,“一次交易,只要四分之一,我就可以帮你把他找回来。”
他并不需要跟奥丁交手,但开启阿瓦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也不是件省劲儿的事,他必须推动交易的进度了。
路明非又有些犹豫了,如果说到山穷水尽他们还找不到陆师兄,他说不定也会考虑下,但现在还只是第一天。
况且每次路鸣泽提起交易,他的内心都一直警惕,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千万不能交易。
“这个交易随时恭候哦,等哥哥想通后可以喊我的名字。”
路鸣泽说着,打了个响指,两人又回到卧室中。
他在消失前看了眼船舱内的另一个方向,在路明非看不到的角度中,神情阴郁。
他有些不确定……耶梦加得跟着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
烈酒倾泻而下,那是普通人致死的喝法,但对于楚子航如今的体质来说,如此凶猛的灌酒,甚至感不到一丝醉意。
绘梨衣相信他,大家也都相信他,所以才会愿意协助他们此次的行动。
他不能跟大家说没什么希望,而他本人更是带着不撞南墙不回头……不,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坚定意志。
只是……这心中的压力与烦闷,又能与谁言说呢?
“师兄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
寒风把一个好听的女声送入了他耳中,像是也带着一丝清凉。
楚子航微微侧头,是夏弥。
夏弥此时的穿着并不臃肿,因为里面穿着装备部特制的紧身衣,材料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