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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先生，你好，旅途辛苦，还这么晚找你来，真是失礼。”
老者站起身，身高大概在一米七五，却给人一种高大的感觉，“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晨拥教会于诺亚省分区的省区大主教，西里斯·格拉。”
没有陆晨预料中的老神棍，上来说一通迷途羔羊之类的话，对方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好客老人，正为深夜的临时会面表示抱歉。
“你好。”
陆晨点头道。
格拉大主教看到陆晨的言行，似乎感到很惊喜，绕过长桌，在陆晨身边左右打量，“原来是真的，你活了下来，成为了超越者。”
“能解释一下什么是超越者吗？”
陆晨问道。
格拉大主教给安德森神父一个眼神，对方去泡茶，而他伸手请陆晨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要解释什么是超越者，是件很复杂的事，不如先从最基础的疑惑，为你解答吧。”
格拉大主教声音不急不缓，显然很擅长与人沟通。
“请讲。”
陆晨知道要揭秘这个世界的超凡面了。
“首先就是守夜人们，陆先生在当年的那场灾难中应该见到过一些不一般的东西，那些东西是不详的，恐怖的，是违背世间‘常理’的。”
“普通人看到那些东西，通常来说没有生还的可能性，它们于黑夜中游走，散播恐惧和疯狂，侵蚀着人类们，它们是杀不死，或极难被杀死的，没有相应的力量，即便是再强的军人，也会死在它们的手下。”
说到这里，室内的烛火微微波动，老人的影子摇摆不定，他声音低沉，“它们便是怪异、是诡秘，关于这些事物，一两句话很难说清，陆先生只要理解他们是超自然的存在即可，好在绝望中，人类有着晨拥女神的庇佑，找到了得以对抗他们的方法。”
老人声音顿了顿，“……以它们的力量，来对抗它们。”
陆晨有些哑然，这不就是用魔法打败魔法吗？
他可能猜到守夜人们是个什么情况了。
“最初的力量来源，是晨拥女神赐予我们的，先人以这股力量猎杀怪异，处理诡秘，直面那些不可名状的事物，获取它们的本源，融入自身，变得更加强大。”
格拉大主教接过安德森神父倒的茶，继续道：“如今的守夜人们，每个都掌握了这种超凡力量，以对抗黑暗中的怪物，守候黎明的到来。”
“超凡的力量？是怪异的力量吧？”
陆晨笑道。
格拉大主教神情一滞，叹息了一声，“其实陆先生说的没错，教廷利用这股力量，谈不上光彩，所以守夜人的存在才会是秘密，因为不能让信徒们知道，原本神圣的教廷，实际的‘神圣’力量却是‘肮脏’的。”
陆晨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老人如此坦然，本以为对方会发怒的。
“不必感到意外，这是教廷内每一位超凡者都心知肚明的事，如陆先生所想的那般，借用怪异的力量，不是没有代价的，因为怪异本身是旧神们意志的具现，你接纳它的同时，也就受到了侵蚀。”
“随着那股力量融入的加深，守夜人们会渐渐听到不该听到的声音，但这个过程，在我们的历史经验下，变得比较可控，只要是心志坚毅的守夜人，都能挺过去，当他对抗成功，就会完全消化掉怪异的力量，不再受旧神们意志的影响。”
陆晨没有问那些心志不坚毅的会是什么下场，随便想想就知道，多半是失控疯掉了。
“在守夜人中，我们通常将其分为五个阶段，根据所吸收的怪异原本强大程度，以及如今实力，得出综合的，较成体系的划分。”
格拉大主教伸出手指，“第一阶，为安全级，负责处理只能对村镇规模造成灾难的事件，这一阶也是守夜人中最多的存在。”
“第二阶，为危险级，负责处理能对乡县规模造成灾难的事件，这个级别的守夜人数量就少了许多，一般只在大城市的教会有驻扎。”
“第三阶，为高危级，负责能对小城市造成毁灭性灾难的事件，一般省区教会这种人员也不会超过十名。”
听到这里，陆晨举手，插话问道：“为何要对自己团队的成员，分阶以这些命名？”
格拉大主教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陆晨，“因为这既形容了是他们要面对的存在的危险度，也形容了他们本身……”
陆晨懂了，越高阶的守夜人，或许就越容易失控，高危，也就意味着他失控的风险。
“第四阶，为特级，到了这个层次有些特殊，一般能成为特级守夜人的，都完全克服了那些不详力量的影响，所以他们本身失控的概率很低，能处理应对绝大多数神圣灾难，而这样的守夜人在西斯汀帝国，也不超过一百人。”
说着，格拉大主教顿了下，手掌摊开，“第五阶，为神使级，顾名思义，本身就像是晨拥女神在世间的代言者，有着近神的力量，而这样的存在，西斯汀帝国只有两人。”
“是谁？”
陆晨好奇的问道。
“教宗冕下，以及总宗教裁判所所长。”
第七百八十三章：超越者
陆晨观察着眼前的老人，格拉大主教显然也是一位超凡者。
他并非是守夜人职位，但能做到省区大主教，当然也有着一定的实力。
但实际上，格拉大主教的一身属性并不如正在为两人端茶倒水的安德森神父，主属性只有一百四十点左右。
“大主教，请问您曾经在守夜人中任职过吗？”
陆晨询问道。
格拉大主教对陆晨问出这个问题并不意外，他们都是掌握了怪异力量的人，对他人身上的异常力量都有一定感应，或许普通人看不出来，但陆晨作为超越者，一定能感受到自己身上的力量。
格拉大主教摇了摇头，“这方面和你所想的有些不同，我获取这种力量的方式，和守夜人如出一辙，但并没有在守夜人中任职过，如果战斗起来，安德森神父可以打我很多个。”
这位老人幽默的举例，安德森侍立在他身后，如一尊雕塑，神情没有变化。
“孩子，你或许无法理解，但这个世界并非是只看你是否能打，以及产出怪异的能力，管理、调派、抉择，这些事在广义面上来说更为重要。”
说着，格拉大主教笑了笑，“我们的子民们，总是喜欢看起来和善的长者，而不是杀气腾腾的守夜人们。”
“毕竟人们只想看到他们想看的，渴望光明的。”
陆晨点头，眼前的这位老人说话很直白，也很有道理。
简单来说，身居高层的神职人员们，要面对大众，总需要承担教会的形象。
“这只是一方面，另外……”
格拉大主教顿了下，笑道：“……我有着世袭的侯爵爵位。”
陆晨哑然失笑，说到底，这一点可能才是最重要的。
格拉大主教饮了口茶，继续道：“简单介绍完了守夜人们的分级，接下来我们来说说什么是超越者。”
陆晨洗耳恭听，不得不说，眼前的格拉大主教很有人格魅力，擅长交流沟通，给人一种舒适感。
在武道天眼中，格拉大主教的魅力值高达一百五十三点，突破了六阶探索者的水准，这也是他最高的属性，虽然于战斗用处不大。
实际上，在格拉大主教眼中，陆晨看起来是很凶神恶煞的，第一眼看到对方，还以为是一个被古神意志完全侵蚀后的疯狂者，但对方却能正常沟通。
他心有疑惑，明明在资料上来看，这个孩子十年前，就是个普通的男孩儿啊，怎么气质变成了这样？
但他没有发问，只将其归咎与神圣灾难改变了对方，成为超越者后，或多或少性格都会有一些变化。
“刚才我提到了守夜人的分级，相应的，怪异、诡秘等事件或物品的危险程度，也可以应用于这个等级，关于超越者，是只那些本就潜藏着不一般天赋的人。”
格拉大主教娓娓道来，“要知道，并非是谁都能成为守夜人的，通常在那些神学院毕业的学员内，在他们进入教会后，我们会进行较为基础，且隐晦的筛查，从中检索那些拥有特制的孩子，为他们开设特殊的课程。”
“在成系统的教育方式下，带他们初步接触黑夜里的世界，让他们学习相应的知识，在经过重重筛选，最终被提拔为守夜候选人。”
“在这个阶段，候选人们要进行为期三年的精神训练，磨砺他们的心智，支撑不下来的，会签署保密协议，回归他原来的工作，如果表现好，可以成为一名正常的神父，而坚持完成训练的人，就可以接触由守夜人们猎杀得到的本源，进行容纳，最后在教会的监督下，稳定后，就成为了一名正式守夜人。”
格拉大主教此时介绍的是守夜人诞生的过程，看似和超越者的话题跑偏了，但陆晨没有插话，他知道格拉大主教这种人不会说废话，况且他也确实对守夜人的具体诞生过程感兴趣。
格拉大主教继续道：“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守夜人选拔的苛刻，但即便是这么谨慎的选拔，守夜人也多半都是没有真正的‘天赋’的。”
他指了指自己，又抬手指向安德森神父，“我们成为超凡者后，每一步提升都很谨慎，因为我们不是天赋者，承受古神意志的能力有限，但有些人则不同。”
他看向陆晨，“比如陆先生，你就不一样。”
“关于承受能力的天赋？”
陆晨反问道。
格拉大主教点头，“大致可以这么理解，但至今我们也无法解释那种天赋到底该怎么定义，我们只知道，拥有天赋的人，即便没有接受过任何系统性的训练，突发式的接触到那些诡秘的事件，也有很大可能会活下来，不会被古神的意志所摧毁。”
他拿出一份文件，“这是十年前在奥卡兰郊外发生的神圣灾难事件，原件被焚毁了，但我拓印了一份。”
陆晨拿起那份文件，大致浏览了一遍，皱了皱眉。
“很意外？这份文件上什么内情都没有说，甚至没有标注出引发灾难的源头，当我看到这份文件时，也十分意外，因为我那年清晰的记得，这是一次影响很大的事件，如此重要的记录，怎么会只有寥寥数语，没有任何‘真相’呢？”
格拉大主教的眼神平淡，继续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当时我并未在诺亚省教区任职，所以不太清楚，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那绝对是高危级以上的东西引起的，所涉及到的人中，一共死亡了十二万八千六百四十三人。”
“不是三万多人吗？”
这和陆晨记忆中了解到的不相符。
格拉大主教摇了摇头，“你应该明白，让民众得知的数字，永远会少一些。”
他继续道：“当时如果不是有一位特级守夜人途径奥卡兰市，灾难的规模会大很多，而在灾难扩散的范围内，理论上是不会有人生还的，可他赶到时，你还活着。”
“其他人是怎么死的？”
陆晨问道，官方给出的说法是火灾，当时的确出现了火灾，但要知道那里是郊外，绝不可能十几万人在旷野中被烧死而无处可逃。
“我不知道。”
格拉大主教说道，“别这么看着我，这件事背后可能比你想象的要复杂。”
他亲自拿起茶壶，帮陆晨倒上新茶，“我们唯一得知，且仅在几天前得知的事情，就是在那场灾难中居然还有生还者，也就是陆先生你。”
老人手捧白瓷茶杯，烛火的光在红茶中倒映，也带着他苍老的脸，“所以我判断，陆先生可能会是一名超越者，你有着天赋。”
“可能？”
陆晨注意到关键词。
“是的，我们没有办法检测那种人天生的隐形才能，总不可能为了筛选，把大量的平民引入灾难中，而且，陆先生你能活下来，也仅证明了你有特殊的天赋，而未必会是超越者。”
格拉大主教顿了下，“……超越者是指，有天赋的人，在接触到远超常人理解的危险事件，被古神所污染后，没有死亡，并在长久的斗争下，最终掌握自身意识的人，即为超越，因为他超越了自身，超越了死亡。”
“据我所知，超越者在成功找回自我后，最低也会有着接近危险级的力量，并且因为其在超越了自我，锻炼出了超乎常人理解的坚韧心智，在后续进行吸纳怪异或诡秘事物本源时，适应力也远超普通的守夜人，有着更高的上限。”
格拉大主教说着，举例道：“目前西斯汀帝国内，我权限所能得知的超越者一共有七十三位，其中有四十一位目前为高危级守夜人，而这些人中，大多是近二十年苏醒的，至于另外的三十二位，目前为特级。”
听到这里，陆晨看了眼沉默的安德森神父，“那这位安德森神父，以守夜人的等阶划分，是什么层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