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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丝带在地上蔓延，抬伸时，被四周长明的烛火拉出细长的影子。
猛然间，那些丝带像是穿梭了空间，在四面墙壁上投出一张噬人的巨口，将维鲁斯包裹在其内，只有头颅露在外面。
“少跟我扯那些话，你应该明白，我和你们的差距。”
苏柳儿轻抬素手，手掌缓缓收缩，到一定程度下停止，她有必要听对方的解释，这毕竟是一位大罪司教。
她只是觉得维鲁斯在这个时间点，来到这处禁地太过可疑。
“真是令人伤心呢，这里对于我们大罪司教来说，并不是禁地吧，每个人都有权限来这里，我们日常还会在这边值守，苏小姐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维鲁斯语气轻松，还恰时的露出一个伤心的表情，“我可是帮教会取得了第二件守护者套装，为此彻底判出了晨拥教会，目前可是头号通缉犯呢。”
“值守任务是常规的轮换，教宗冕下没有下令的话，这周应该是王彪那个死胖子来，你越界了。”
苏柳儿冷声道，手上的力量收紧几分，“而你亲口说自己击杀了帝国之盾，确认了他的死亡，如今他回来了。”
维鲁斯似乎是想要耸耸肩，但被困得太过严实，根本动不了，“世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一片混乱，我来查看下物品的安危，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就像苏小姐你一样，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是教宗冕下让我来的，因为突发状况无人值守，我来查看圣物的安全，考虑将其带走，教宗冕下已经准备使用。”
苏柳儿封锁了唯一的出口，迈步向前，走到维鲁斯身前三米处，“我再问一遍，你来做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
维鲁斯忽然发出笑声，起初轻且短促，到后面变成了大笑乃至狂笑。
他看着秀眉微皱的苏柳儿，咧嘴道：“我和你的目的有一半是一样的。”
苏柳儿继续发力，她心中有股无名的怒火，想要将这个人绞杀，但处置一位大罪司教，理应由莫娜来进行审判。
“如果你还有解释，就注意你的下一句话。”
苏柳儿冷声道。
维鲁斯摇了摇头，脸上的笑意越发灿烂，咧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阳光灿烂，“我自始至终，都是彼得的人啊！”
话音落下，密室内漆黑的丝带如柳絮般飘洒，近神使级的力量肆虐而出。
……
王都以南的奥恩行省外，一名金发少年脚步停顿，将手中的匕首归鞘，一尊神使级怪异飘散无形，化作灰色的雾气涌入匕首的末端。
洁白的光辉照耀在他身上，他遥望远方那尊顶天立地的神祇，眼中的波动一闪而逝。
他在一块儿大石上坐下，快速恢复着状态。
自灾难发生后，他已经竭尽自己的所能，清理特级以上怪异，自罗兰省一路杀来，斩杀了也不知多少怪异。
在这个过程中，他感觉自己体内的力量在逐渐膨胀，这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因为他期间没有再继续吸收怪异本源了。
但他手中的这柄匕首仿佛有着魔鬼般的力量，每每斩杀怪异后，都会有一股特殊的力量滋养自己的身躯，让他不断的变强。
这是和他了解的守护者套装不符的，永夜教会当然也了解守护者的情报，对于五件守护者套装的功能有着记录。
可在文献中的记载，守护者们提升力量，依旧需要着吸收怪异本源，只是会比其他人的速度快很多。
但他成年后才不过几个月，不仅完全吸收了那份永夜教会典藏的神使级怪异本源，在不断的历练厮杀中，实力还有着额外的提升。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是正常的，也不清楚自己的姐姐如今是什么样子，看到这尊纯白的神祇现身后，更不知道什么才是正确，什么才是错误。
所谓真理，他已经搞不懂了，所以他就不再多想，只做自己力量能做的事。
天空一道身影降下，克雷芒抬头，看见莫娜火急火燎的走来，心中疑惑。
“教宗冕下，有什么事吗？”
克雷芒的眼中的疑惑很明显，让莫娜的脚步一顿。
她遥望了眼之前王都所在的方位，又看向克雷芒，“我说了，你现在前往王都还太早。”
“我没有要去王都啊。”
克雷芒呆呆道，他只是选的方向如此，并不是刻意要去王都找人的，他对自己的姐姐没多少感情，家人也不是他在意的，如今只是想完成自己作为守护者的使命。
莫娜闻言脸色一变，“跟我回去！”
第八百六十七章：突破
“夏弥，你的力量最大能够加持到什么程度？”
绘梨衣拉着夏弥的手问道，她对陆晨现在的情况不清楚，对方进入永夜星海后，她就感知不到对方的气息了，神祝的效果自然也被解除。
此时只能通过团队菜单来确认陆晨的安全，她能想象到陆晨所处的环境，以及战斗的紧张性，因此也不敢在团频内询问其情况。
在基础属性差距巨大的情况下，一次分神失误，就可能会要了自己丈夫的命。
夏弥摇了摇头，“不行，我又不傻，如果可以的话还在陆师兄巅峰状态下就给他用了。”
她对绘梨衣解释道：“神弃之地的内核其实比大家想象的脆弱，也没有那么强大的能量，可以看到，黎明骑士级别的人就有着动辄摧毁一片行省的作战力量，神使级的就更不用提。”
“而陆师兄现在所面对的敌人，是真正的旧神级别，古神们虽然往往以精神污染的方式肆虐大陆，但不代表祂们就没有物理毁灭世界的能力，只是这片大陆也是祂们停留居住的场所，才没有乱来。”
绘梨衣有些明白夏弥的意思了，“也就是说，神弃之地大陆内核的力量，其实是比古神们弱很多的？”
夏弥无奈的点头，“是这样没错，理论上我所能调动的最大力量，也就是将人加持至神使级，再继续调用，这片大陆本身就会崩溃，实际上的效果在陆师兄装备技能使用后的巅峰状态，微乎其微，还不如绘梨衣你的神祝。”
绘梨衣有些失落，“夏弥好没用哦。”
夏弥：……
她竟无言反驳，但这次着实不是她拉了，而是战斗的层次太高，她们根本插不上手。
她的能力用来辅助楚子航，可以让楚子航从特级守夜人的强度，直接拉强到神使级，这已经是极其变态的提升了，但上限在那里，她也没办法。
要怨也只能怨神弃之地地方太小，对比那些外域来的神祇太过脆弱，根本经不起折腾。
刚进入这处世界时，大家还都感觉这片天地很结实，但目前看来，结实也只是相对的，在灭世级的天灾面前，也就那样。
如果真的结实，陆晨也不用总是想去天外战斗了。
“不对，还是可以用的。”
楚子航在一旁沉吟片刻后开口，“按照你之前的说法，和我们讨论的能量公式，调用全部力量，在两秒内大陆是不至于崩溃的，顶多是有点大规模地貌变动。”
卡卡在几人身边站着，听了楚子航的话倒吸凉气，心说这大佬的思维很奇怪啊。
什么叫“顶多是有点大规模地貌变动”！？
那个“有点”是什么意思？
你分明就是在作死的边缘，要疯狂试探吧！？
夏弥踮起脚尖，尽量和楚子航平视，捏了捏他木讷的脸，“你认真的吗？”
“只是一种备用方案，陆兄多半不会采用，因为按照我们的推算，即便是在两秒内，风险也是成指数增长的，并且在第一时间启动时，同样有着27％大陆直接散架的风险。”
楚子航一脸淡定的解释道，但夏弥把他的脸型拉成了笑脸。
“等等！打住！”
贝尔刚刚出去溜达了一圈找蜂蜜，回来后就听到楚子航震撼人心的发言，他很奇怪这位仁兄为何能一脸淡定的分析着大陆如何崩溃。
他们可不是古神，在完全失去凭依地后，并非所有人都能存活。
而且神弃之地作为这片世界的核心，一旦崩溃，那将是连锁反应，首先就是虚无之海，到时候世界能量乱流下，即便是他也不一定能活下来。
开始他还觉得楚子航是个冷静的理工男，现在看来简直就是疯子科学家啊！
“只是备选。”
楚子航吐出四个字，又将夏弥调皮的手拉开。
“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绘梨衣稍微有些心慌，即便是要用夏弥的能力，那也必须等陆晨自永夜星海中出来才行。
但那名操纵了哈奎斯尔特神躯的探索者多半不会轻易放人，他占据绝对的优势，即便不能斩杀陆晨，也绝对会堵死他的退路。
“做我们该做的事，肃清和提升，相信陆兄。”
楚子航说道，他表面平静，其实内心也有些难受。
这种感觉早在龙族世界时他就多次出现过，陆晨一直走在最前列，战斗时候他根本插不上手。
明明他的提升已经很快了，但陆晨仍旧一骑绝尘，他最多时候只能给陆晨提供思路上的帮助。
“咦，我们为什么还不能回归？”
卡卡这时候提出一个问题，这是在场不少探索者的困惑。
今天的事情大起大落，见到晨拥女神出现时，他们也都激动和好奇，但现在想来，事情是有些奇怪的。
“因为那股黑暗的意志还在我们身上，被判定为处于战斗状态。”
冷月开口说道。
尽管天地间的黑暗被驱散，但那种渗透的黑暗意志却没有消失，被强势驱逐的只有那些弥漫在天地间的恐惧意志。
当恐惧的意志退去，黑暗的意志似乎也削弱不少，让凡人也不至于感到难以忍受，但存在即是一种状态，无人逃脱其笼罩。
“有意思，在经义中被称为代表黎明光辉的女神，驱散了恐惧的意志，却只是假意驱散了黑暗，这不是很耐人寻味吗？”
贝尔笑道，看着那尊站在那里双手张开如雕塑的女神。
“这符合我那天跟陆兄讲的最初推理，也许晨拥女神就是那位代表黑暗的旧神，某个新的化身。”
楚子航分析道，那日陆晨曾在黑铁神殿内看到大量的壁画记载，在第一纪元终结时，阿萨切里斯曾经留下类似预言的东西。
“长夜已尽，晨光终显。”
这句话着实耐人寻味，如果晨拥女神就是阿萨切里斯归来时的新身份，很多事情是说得通的，比如祂为何此时不驱散那股黑暗的力量。
“可光明和黑暗，难道不应该是对立面吗？”
夏弥疑惑的开口。
楚子航瞥了眼自己的老婆，“你认真的吗？”
他觉得夏弥这些年是不是过的太安逸了，以至于忘了自己是位龙王，某些在她领域的专业都忘了。
夏弥有些羞恼，恨不得咬死楚子航，我这不是给你当个捧哏吗！？
你居然还敢矛头对向我，我是让你跟大家解释啊！
楚子航感到了夏弥身上莫名的杀气，极低概率觉醒的求生欲令他不再等待夏弥的回答，就当无视发生，连忙继续解释。
“我们在场应该有法师类职业的人，也有东方体系的修行者，光明与黑暗的确对立，但用通俗易懂的话来说，既有物极必反的说法，也有事物的相对面总是可以互相参考的。”
楚子航顿了下继续道，“通常来说，一位擅长光明法则的人，并非人们所想象的，厌恶且完全不了解黑暗法则，他们往往都是两者皆擅长，一通百通的道理，放在事物的对立面尤其适用，而实际上在战斗中的风格和策略，完全是看个人喜好。”
“也就是说，晨拥女神是那位黑暗旧神的可能性最大，但我们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卡卡好奇道，她是法师，很能理解楚子航的说法。
当她学会一种法术后，再去研究其对立面的法术，可以对应参考，远比学习侧方无对照的法术要简单。
“当然有用。”
楚子航伸出手指，“已知晨拥女神现身，祂虽然状态奇怪，但显然神躯在不断凝实，是真正的旧神级强者，且黑暗意志是更早降临的，是否就意味着那位代表黑暗的旧神是率先动手的？”
“等等，大佬，我有点晕，你不是说他们是同一个神吗？”
卡卡不怕丢脸，率先提问。
“祂们是同一位神，和出现两个意志，在两个不同的地方存在，不同的时间动手，是不冲突的。”
楚子航解释道，“祂脱胎了，晨拥女神是祂新的躯壳，但内在意志是合一的，所以晨拥女神才没有驱散黑暗的意志，因为祂们是一体的。”
“楚先生的意思是，晨拥女神是阿萨切里斯的一个傀儡，亦或是化身？”
贝尔用了浅显易懂的方式确认。
楚子航点了点头，“这么理解也可以。”
在场的人都露出一幅“哦～”的表情，显然觉得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