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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星门、混元宗这等一流、顶尖势力已经有点不怎么看得上普通学徒那一年十几万、几十万学费了，他们收弟子要么是那种天赋不凡可以培养成高手的，要么是那种有身份、有背景，可以和自家门派双赢的。
正因如此，这些大派庇护下，小门派、小武馆也有生存的空间。
云海市经济比启明星市发达，人们收入水平较高，每年愿意花十几万去武馆练上一段时间的人占据总人口百分之一点五到百分之二，千万人口，就是十五到二十万，以平均学费二十万计算，也是三四百亿级的市场，足以支持上百个中小型武馆生存。
“门主莫横江是换血武师，大儿子半年前也到了炼脏水准，小儿子没有习武，选择了经商，女儿还在读高中。”
陆炼宵稍稍衡量了一下。
山下这种没有顶尖传承的换血武师，战力一般不会很强。
以他现在的能耐，即便有危险，保全性命逃离应该可以做到。
而且……
莫横江心里也清楚，一旦他短时间里杀不了他这位混元宗真传，消息泄漏出去，等待云雾门的只有灭门一途。
不！
即便他真做到了神不知鬼不觉将他暗杀，云雾门的结果仍然不会有变化。
为了替真传弟子复仇，混元宗可不会讲那么多证据。
武道界若事事依着规矩、证据行事，就不会有那么多恩怨仇杀了。
……
云海市。
陆炼宵根据地址直接来到了云岭武馆。
钟镇岳被重伤一事就发生在一天前，可安全起见，宋清母女还是遣散了云岭武馆的几十位学徒。
目前尚在云岭武馆就剩下钟镇岳九个弟子中的四个。
另外五个……
虽是弟子，敢打敢杀，可面对这种极可能会丢掉性命的凶险，他们仍然选择了离开云岭武馆。
这在武道界中属于很正常的现象。
平日里看上去忠心耿耿，对师傅孝顺有加的弟子，真正在面临生死时能留下三分之一就算不错了。
钟镇岳门下九位弟子能留四人，比例已经高于正常水平。
随着陆炼宵下车，宋清和四位云岭武馆弟子同时迎了出来。
“参见混元真传。”
几人有些激动的行礼。
他们已经知道，接下他们任务的并非混元宗附属势力，而是混元宗一位真传弟子。
尽管真传弟子的实力有时还比不过附属宗门的宗主，可单单“混元宗真传”五个字的份量，就足以抵得上一尊凝罡强者。
“我姓陆。”
陆炼宵道了一声。
“多谢陆真传仗义出手。”
宋清上前，躬身一引：“我们已经为陆真传准备好了茶水点心，还请陆真传不吝移步，小憩片刻。”
陆炼宵看了一眼云岭武馆。
比他用来安置天道剑宗的院子好上不少，就连陈武当初要卖给他的那的院子比之眼前的云岭武馆也差了一些。
不过考虑到钟镇岳乃是一位换血武师，有这种排面倒不足为奇。
武馆空间布局良好，通道不少，陆炼宵再仔细聆听了一下……
里面似乎也不像埋伏了一百个刀斧手的样子。
当下点了点头，和宋清几人一起入了云岭武馆客厅。
到了客厅，宋清第一时间跪了下来，哀声道：“我云岭武馆开设至今十年来兢兢业业，从不和任何人结怨，云雾门却仗势欺人还重伤我丈夫，迫使他至今为止不敢归宗，恳请陆真传替我们云岭武馆做主。”
说话间，一位弟子上前将一个箱子打开。
里面放着的……
赫然是二十根金条。
半年前陆炼宵买过金条，以他的眼力一眼看了出来，这些金条……
根本不止五百万。
“你们的述求我收到了，一会儿你让个人替我带路，我这就走一趟云雾门，警告他们，在凌云山下，就必须依规矩行事。”
陆炼宵道。
“多谢陆真传，云岭武馆上下永远铭记您的恩德。”
宋清连连感谢。
当下陆炼宵也不迟疑，让一位云岭武馆弟子开车，直接启程，往不远处的云雾门而去。
云岭武馆不是弱者。
这一点从留下来的四位弟子中两个炼体圆满，两个炼体大成就能看出一二。
换血武师建立的武道势力放到启明星市，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大派。
要知道，当年担任启明星市武道协会会长的江尽忠，也是在修炼到换血境时才得到重用，被升任到东州首府。
而现在，他却已经能够视这等层次的门派于无物，这就是攀附大派带来的身份变化。
“真想抽个空去一趟启明星市，再去一趟东州首府……然后指明让费兵负责招待……”
陆炼宵心中感慨。
当然，他也只是想想。
在没有凝罡前，他绝不会踏入东州首府半步。
这和身份无关。
哪怕他的身份变成太元峰峰主、混元宗宗主也不例外。
他永远不会小觑他人的匹夫之怒。
“陆真传，前面就是云雾门。”
这位名邱河的弟子将车开到一处靠近郊区的院落。
陆炼宵来时，整个院落大门紧闭，显得颇为安静。
“陆真传，我这就去叫门，让云雾门的人出来迎接您。”
邱河说着，将车停好，前去叫门。
这个时候，陆炼宵仿佛感觉到了什么，脸色一变：“有血腥味！”
邱河一怔，猛然上前，将院子大门推开。
顿时……
一地尸体，跃然眼前。
这些尸体不止有云雾门弟子，还有不少似乎尚未离去的学徒。
尤其是门口位置……
头颅都被人残暴扭断的，赫然是云雾门门主莫横江。
“云雾门……被灭门了！？”
陆炼宵倒吸一口冷气。
场中的尸体，超过二十具，云雾门门主莫横江，他父母、子嗣，尽在其中，还有一些常住在云雾门中深得信任的弟子。
这等大案……
“陆……陆真传？”
邱河也杀过人。
可眼下看着满院子二十多具尸体，还有莫横江这等换血武师，他的脸色亦是一阵煞白。
“通知地方武道协会！”
陆炼宵马上道。
同时，他看了一下四周的血迹……
从这些血迹来看，云雾门被灭门的时间不超过一个小时。
虽然凶手尚未离开的可能性不大，但陆炼宵还是第一时间退到了一堵厚实的墙壁处，耳听六路眼观八方。
半个小时后，武道协会中人介入。
死了二十多人，其中包括云雾门门主莫横江这位换血武师，别说在雾山区了，放眼整个云海市都不算小事。
云海市属于万星门的地盘，而在万星门中，武师属于中坚力量，凝罡就能担任高层长老，眼下死了个换血武师，不止雾山区武道协会被惊动，云海市的武道协会同样派人前来。
不过这些陆炼宵没有理会。
以他混元宗真传弟子的身份，没有谁能够调查得了他。
云海市武道协会也不例外。
回去的车上，邱河过了二十多人身死带来的震动期后，很快兴奋了起来：“云雾门，当真死有余辜，这段时间莫横江仗着一门两武师，没少压榨周边其他门派，抢占弟子与市场份额，眼下满门覆灭，大快人心。”
“云雾门得罪了不少人？”
“对，近半年里他儿子不是踏入炼脏之境了么，一门两武师，气焰可是嚣张的很，不止我们云岭武馆受到欺压，周边几家武馆和他们也发生过大小不一的冲突。”
邱河兴奋道：“不知是哪位馆长仗义出手，替我们雾山区除了这一大害。”
陆炼宵点了点头。
他倒没有提及可能会是钟镇岳出手。
一天前钟镇岳被莫横江重创，有数十人目睹，以他的伤势，不可能再行灭门之举。
云雾门被灭门了，云岭武馆的危机应该就迎刃而解了吧？
所以……
他的任务算完成了？
陆炼宵觉得自己最近这半年里十分顺利。
走了一趟，这才一上午的时间，轻松赚到了五百万？
“所以，时来天地皆同力……”
陆炼宵心情都轻松了一些。
第86章 不合理
“报应，报应，这就是云雾门嚣张跋扈的报应！”
云岭武馆，宋清得到弟子邱河带来的消息，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既然云雾门已经灭门，云岭武馆的危机已然迎刃而解，接下来就用不着我额外坐镇了，我会在云岭武馆在待三天，三天后若云岭武馆再无风波，我便告辞离去。”
陆炼宵道。
宋清虽然有心留着陆炼宵，让他镇守完这一个月，直到自己丈夫伤势恢复。
不过……
对方可不是混元宗附属势力的宗主，而是混元宗真传弟子。
她可不敢对这等大人物有什么过多要求。
当下道：“多谢陆真传了，我们也是沾了陆真传的福，您一来我们就得到了这个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好消息。”
陆炼宵点了点头。
“我们云岭武馆这些年来倒收集了不少拳法刀术，尽管比之混元宗法门来不足万一，但陆真传有闲的话也可以当个打发时间的伙计来看。”
宋清说着，补充道：“另外，陆真传若是有心，邱河也可以带着您在云海市好好逛一逛，他是云海市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对这座城市的美景小吃倒是颇为熟悉。”
“若有想法我会叫他。”
陆炼宵道。
他最近刚将凌霄点浪身法修行入门，没有多少外出游玩的心思。
要不是这种轻轻松松就能赚五百万的任务太过抢手，他自己也十分缺钱，未来几个月在将凌霄点浪练成前他都不会下山。
凌霄点浪的入门是掌握频率，同时对这门身法随意运转，身随意动。
小成需将身法修成本能，产生记忆，即便突遭袭击，大脑尚未反应过来，身体本能已经先一步做出规避。
大成，更将这种本能、频率融入自身，做到完美契合，不止能够产生本能般的效果，对自身的负荷亦是降到了极致。
至于再往上的登峰造极，据说不止对自身身法运转的掌控精准入微，完美无瑕，还能洞悉他人身法的变化，通过双方身法变化做到料敌先知、后发先至。
换句话说用自己的身法节奏带动他人的身法节奏，从而让他人落入自己的节奏中。
哪怕对方破解了他的节奏，他也能通过对方节奏的变化第一时间掌握转变之法，后发先至。
在陆炼宵的认知中，这就是共振和回音。
由于音准这一近乎异能般的优势，他的凌霄点浪入门除了能够做到这门身法的信手拈来身随意动外，还精准的转化了凌霄点浪这门身法和振波间的关系。
世间所有的物体都在振动，并发出属于自己的声音。
在音准强化到十以后，陆炼宵的感知能够“看”到声音的存在。
尽管现在“看”的还不够清晰，但当一个物体快速移动时，发出的声音和空气共振就会形成更强大的振波，通过振波的扩散他就能判断出物体的移动方向，捕获到他们的移动轨迹。
也就是节奏。
凌霄点浪登峰造极境就是掌握如何带动、干扰他人节奏。
就像两个人如果要生死搏杀，其中一个人逃，另一个人追，逃的人转向，追的人跟着转向。
这就是一种简单的节奏。
只不过登峰造极的凌霄点浪身法将这一点利用到了极致，人们和他搏杀时不知不觉落入了节奏中可自身去一无所知。
即便知道了，想要打破这种节奏，自身的身法变化、力量流转、气血爆发也会受到干扰。
这就是凌霄点浪身法登峰造极后的强大之处。
陆炼宵先一步“看”到了轨迹节奏，相当于先一步洞悉了登峰造极境凌霄点浪身法的奥秘，接下来需要做的，便是将这种节奏固化，形成本能，再身意合一。
就像做一道困难的数学题，他有基础，也有答案，现在在做的，就是推导这个过程，完整的将这个题目解出来。
……
陆炼宵在宋清安排的院落中踱步，仔细的感知着自己身形变化肉身每一处细微之处的力量运转轨迹。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他选择的院子离门口很近，有事方便撤离，可劣势就是不够安静。
眼见吵闹持续了一会，陆炼宵只得出门，正见客厅中，宋清、邱河等一干弟子正和好几个穿着武道协会衣着的人争执着什么。
看到陆炼宵出来，宋清心中一喜，但却连忙上前道歉：“对不起陆真传，打扰到您的休息了。”
“怎么了？”
“武道协会的人来了解我们云岭武馆和云雾门间恩怨的情况。”
宋清道。
这个时候为首一人的一位裁决委员会委员目光亦是落到了陆炼宵身上。
当他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