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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朵云跟在云树身边,得云管家提点、管教良多。哪怕是喝大了,对跟在小主人身边做了什么事,学了什么本领,仍是守口如瓶,半字不漏的。
为了从他们口中打探到有价值的消息,陪酒之人说起了人人皆好奇的花边消息:爷是女儿身??!!……
云奇凑到嘴边的酒,就那么顺流而下,全洒在衣袍;云宝口中一块肉嚼的正香,突兀的咬了舌头;云藏手中的筷子都咬掉了……爷是女儿身?怎么可能?
云宝、云藏自然是不知道的。云奇早些年虽有所耳闻,但因爷对云开的棍棒教育,加上爷这几年的作为,早已忘了这个传闻。现在,竟从从前照顾爷的人口中听到,不能说不震惊!
说话的人,犹不觉得。有人暗示小主人,抛头露面这些年,以后如何收的住心?有人则好奇,小主人这些年都忙些什么?出门在外,可有什么奇闻秘事?言下之意,是个人都听的出来。更有人会意的污秽笑声……
这时候,门被一脚踹开,焕梨面带怒气,手持棍棒立在门前。伸出手指三朵云,“你,你,你,爷叫你们过去!”
惊慌未定的云藏立起身,正踩在自己掉的筷子上,脚下一滑,被焕梨惊着的众人没顾得上扶他一把,他响亮的仰摔一跤。
这回,众人都回过了神。
刚才的话,焕梨听到了,就等于爷听到了,爷,听到了,就意味着,看焕梨的样子就意味着……众人都忍不住在各自的腿上摸了一把。
最先反应过来的,正是那个借着酒意“口无遮拦”的,忙跑到门前拉焕梨,“焕梨,好姐姐,既然来了,就歇歇脚。”
焕梨棍子一挥,把那人惊的一个趔趄。
“谁是你姐姐?爷等着我回话,你还敢拉住我?你如此不把爷放在眼里,看来皮痒的不轻!”焕梨学云树冷喝道。
一屋子的人心都抖了抖。
“你们三个捡起地上的棍子,跟我来!”焕梨说完,头也不回的拔脚就走。
三朵云忙跟出去,在院子里捡起棍子,跟上焕梨。
书房外面,三朵云提心吊胆的等着,焕梨先进去回话。
不多时,云树一身白衣转出来,面色冷冷,什么话都还没说,三朵云知趣的齐齐跪下去。
焕梨跟在后面,搬了把椅子出来,放在正门前,云树撩袍子坐下。焕梨又回屋中捧了盏热茶给她。
云树轻轻抿了口茶,才淡声道:“焕梨,去把所有人都叫过来,爷要训话。”
“是。”焕梨应声而去。
一盏茶的功夫,云宅内所有家仆,除了已经搬出去住的云帆与紫韵,就连孟焕晨都被叫醒,穿了衣服,匆匆抱过来。
本来还有不明情况的人交头接耳的相互询问,待看到三朵云醒目的跪在院子正中,所有人都噤了声。
“你们三个到边上跪着去。”云树指着三朵云,弹弹手指。
三朵云忙腾开地方。
“你们谁在背后嚼爷的是非?跪到前边来。”云树在那一群人中扫了扫。
知道自己跑不掉,与云奇他们喝酒的四个,犹犹豫豫,一步一拖从人堆中走出来,跪在了院子的正中央。
“爷这几年,一直没回京,对你们也疏于管教,你们是不是忘了云家的家规了?”云树的声音冷如冰块。
这句话的威慑力,让人齐齐一个冷颤。
“爷待你们不够好吗?忠心本分就那么难吗?让你们吃的脑满肠肥,连家规也记不住?若是舌头太大,不好管束,爷可以给你们一个个都拔掉!”
拔舌?人死后去了阎罗殿,生前口出恶言,伤人,污蔑人的都要受此刑……几年不见,小姐竟然狠辣到这个地步!让人胆儿颤!
“爷,小的错了,小的喝了两口猫尿就耍酒疯,爷饶了小的吧!”
“爷,我们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爷我们这次真的长记性了,再不敢忘了,爷,手下留情。”
“爷,小的真的知错了!”
……
四人这才开始求饶。
“不说这几年提供机会,让你们学了多少东西,月钱涨了多少,单说爷离开之前,就问过你们各人的心意。爷没有拦着你们,不让你们高就。是你们自己请求留下来的。如今既然守不住忠心与口舌,留你们也无用了。站起来!!”云树暴喝道。
如果说刚才还有些惺惺作态,这会儿,四人的腿都抖起来了,颤颤悠悠站起来。
云树缓步走下台阶,脚尖一挑,三朵云遗留在地上的木棒已被她握在手中。
“啪”的一声打在边上一人应声倒地,抱住腿哭嚎起来,与他站在一起的还没反应过来,“啪”又是一声,那人也应声倒地,“我的腿,我的腿……”棍子落在腿上,他生生感受到半截腿被砍去的感觉。
旁边的两个反应过来,想要跑。
孟管家还未来得及叫人拦住,云树手中的棍子已经飞出去,直接打在跑的最远的人的腿上,那人一头栽倒在地上,也是捂住腿大叫。
跟在他后面的那个吓傻了,回身重新跪了下去,痛哭流涕的求饶。
云树就像没看到,冷声道:“站起来!”
那人犹自跪地哭求。
云树皱眉,直接上前,一脚将他踹倒在地,再一脚踩在他的膝关节,“咔嚓”一声,骨节断裂的声音传来,那人哭的更是凄惨。
其余家仆都惊呆了,不敢相信,小家主这般决绝!狠辣!!以及强悍的实力!!!
就连三朵云也不敢相信,这是他们追随了数年的云爷!
不理这几个在地上打滚的人,云树重新在椅子上坐下。
“爷只喜欢忠心,又能管住口舌的。你们中,若是还有人与外人有勾结,最好现在就断了所有联系,云爷可以不再追究。若是再让我发现了,你们的下场会比他们四个更惨!”
“你们最好牢记,谁才是主子。最好牢记,云爷的话,以后都是说一不二的,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
“是。”众人颤抖道。
孟焕晨完全清醒了,而且被云树冷厉的声音吓哭了。桂枝忙捂住他的嘴。
云树抬眼看看孟焕晨,对孟福成道:“孟管家,把这四个关到柴房去,着人看好了。然后来回话。”
“是。”孟福成忙应了,叫了几个人将这四个鬼哭狼嚎的家伙拖下去。
云树的狠辣远远超出孟福成的预料。上一次,云树打断云开的腿,还立即让严先生给看看,这次不仅亲自动手,还丝毫没有给他们四个看诊的意思。他的头上也是一头的冷汗。
云树见孟焕晨哭厉害,又被桂妈妈生生捂住嘴,就让焕梨把他抱过来,才恢复淡声对众人道:“今天就到这里,你们都回去吧。”
众人忙退散。
三朵云却跪在原地不敢动。
孟焕晨有些怕云树,不让她抱,躲在焕梨怀中哭。
云树对他笑笑,“吓到晨儿了?晨儿是男子汉,怎么能因为云爷说话声音大一些,就吓哭呢?多丢人!来云爷抱抱。”
孟焕晨仍躲着她。
焕梨不敢说话,云树刚才可不仅是只提高了说话的声音……
云树指指三朵云道:“我让他们做戏给晨儿看,好不好?”
孟焕晨稍稍止住哭泣声,转过身,小心的打量云树一眼。云树笑容满面,俨然是白日里亲切的样子。
云树逗着孟焕晨,话却是对三朵云说的。
“林教习也教了你们几年了,云爷还没好好看看你们的身手如何。云奇你年长,就以一敌二吧,地上有棍子。一炷香之内分出胜负,点到为止,开始吧。”
想起小主人刚才说的话,三朵云不敢犹疑,忙爬起来抓棍子,开打。
严世真与辛坦之都听到凄惨的哭叫声,这会儿都赶到了书房。“眉儿,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吵到义父与师父安歇了?忘了先堵上他们的嘴了。”云树柔声向两位长辈歉意道,刚才的事仿佛就是皱着眉头,弹弹衣上的灰尘。“并无大事,有几个人管不好嘴巴,乱嚼舌根,眉儿执行了家法。”
执行家法?严世真是知道云树上一次执行家法后的样子,这一次,似乎,好很多……只是那些人被打的哭爹喊娘,云树依然能面不改色的温言轻笑……眉儿坚强的不像个小女儿了,这是他以前的希望,现在他又觉心疼。
三朵云手中的棍棒噼里啪啦的击打声并未停止。
“他们三个是怎么了?”严世真仍心怀疑虑。
二百零四章 拔舌之刑
“眉儿想看看他们的功力如何,让他们比试一番,两件事凑巧赶到了一起罢了。”云树解释道。
耳边棒声呼啸的三朵云并未听到云树的话。
“那些人乱嚼什么舌根?”辛坦之开口道。
“不过是说眉儿女儿之身,到处抛头露面罢了。”云树轻描淡写道。
辛坦之不说话了。她自己家的仆人尚且这样说,若是外人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不定会说些什么呢?
“你以后多留心。”不会表达的辛坦之只说出这样一句话。
“多谢师父提醒,眉儿会的。”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们回去吧。”辛坦之对严世真道。
“那你早些休息。”严世真对云树嘱咐道。
“忙完这会儿就去睡了,义父与师父快回去休息吧。”
三朵云胜负出来时,孟焕晨已经不哭了,虽然很惊险,可是点到为止,并无杀伤力,看得孟焕晨圆溜溜的眼睛写满兴奋。
“爷,我学艺不精,请爷责罚。”云奇单膝跪地。
云树对焕梨道:“晨儿不哭了,你抱他回去休息吧。”
焕梨退下,云树才转头对云奇道:“云宝与云藏个头也不小了,你以一敌二,输了也不算意外。只是,你们这棒法太磕碜,却是事实。”
另外两朵云也忙跪下。
云树继续道:“若是出门在外,遇到劫匪之类的,爷不指望你们护着,你们也要有能力自救才好。”
“多谢爷为我们考量,我们以后一定勤加练习。”三朵云齐道。
云树微微点了下头,“刚才的事,知道你们有什么错吗?”
“我们不该聚众饮酒。”云宝道。
“非礼勿听,我们不该在酒桌上听流言。”云藏道。
“我们错在没有及时回护爷的声誉。”云奇道。
直到听到云奇的话,云树脸上才微微露出一抹笑意。果然年纪大的比较懂事。
“酒能误事,酒能坏事,饮酒需谨慎,这话是正理。爷经常让你们去探听消息,流言必有来源,你们要做的就是从流言中探查出真相,但是,枪头对外,时刻知道维护爷的声誉与利益,才是根本。”
“爷,我们错了。”
“经一事,长一智。以后不要再犯了。忠心与办事能力是你们要谨记和学习的,好好干,爷不会亏待你们。”
“多谢爷的宽恕与教导,我们一定铭记在心!时刻不敢忘。”小主人并未如他们预想的惩罚他们,而是耐心的亲自教导、提点他们一番,三朵云感激不已。
三朵云话音刚落,孟管家擦着汗过来了。大冷天,他忙了一头汗,不知是冷的、惊的,还是恐的。
“爷,那几个已经关好了,让四个人轮流看守,不会出差错。”
“孟管家对今日的事可有什么认识?”
孟管家慌忙跪下,“老奴御下不严,老奴知错。”
云树看看他,“孟管家怕是还不知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云树一行走后,书房内闪进一个身影。
辛坦之与严世真分了手,严世真在卧房翻来覆去睡不着,又起身穿好衣服,循着隐隐的声音去了柴房。
眉儿的身份,关系到她女子的名节,她家中的这些人,在有严厉告诫与前车之鉴的前提下,却还敢口无遮拦,若非受了有心之人的撺掇,怎敢如此?
让严世真惊讶的是,柴房外守着两个人,柴房内疼哼声不绝,竟还有眉儿的声音。严世真轻身上了屋顶,轻轻挪开一片瓦,屋内的情况落入眼中。
“疼吗?”明明是关心之语,可是云树的声音冷的让人不敢肖想任何关心。
“爷,我们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爷我们错了,请爷宽恕。”
还有一人不怕死道:“爷请个大夫,把腿给我们接上吧?”
云树微微一笑,如海棠轻绽。
“你还记得爷当年断了一人的腿,又立即给他接上了?”
那人闭上了嘴巴。
“当初让你们看着,你们都不觉得疼,如今正好长长记性。”
吐了口气,回身在椅子上坐下,“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