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韩聚拍下惊堂木,“柳澄江一案已盖棺定论,是非恩怨圣上已定出曲直,禁止再无理取闹。益生堂一案,本官正式宣判:任千智作为本案主谋,恶意替换有毒药物构陷益生堂,终致人死命,秋后问斩!万家绸缎庄两个伙计万安、万全虽是受人指使,但行不轨之事证据确凿且供认不讳,刑五年,流放两千里。死者杨方氏终究是吃了益生堂的药而殒命,益生堂对自身药物检查不力,退还医药费,赔杨继丧葬费两百两。万世明对门客管教不力,赔杨继银一千两以助杨继抚养子女。退堂!”
那些揪着任千智来京兆尹的汉子见任千智已经被判了秋后问斩之刑,也不再与他纠缠,直接就溜了。
围观的众人散去。
云树扶膝起身,让林掌柜与方大夫都回去调息一番,将所有的药物彻底清查一遍后,再开门做生意。
向廖廷越道:“你先回去吧,等我这边的事忙完了,我会去驿馆找你的。”
又向卓渊道:“卓大爷,你也回去吧,我这里还有别的事,没法带你去玩了。”
卓渊见云树一脸疲惫,也不再跟他做口舌之争,“那你若需要帮忙,一定要去找我啊!”
云树点头,卓渊才带人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万世明眼看着衙役将任千智押走,任千智只对他说了一句,“照顾好我母亲,就说我外出游学去了。”
云树斜了他两人一眼,他两人也看了看云树,眼中却各有各的情绪。
唐昭遇走了过来。“树儿!”
云树回身,“唐典御好!”
“你怎么不叫二叔了?当年你可是跟安盛一块叫我二叔的。”唐昭遇慈笑道。
云树恭谨道:“那是云树年幼不懂事。云树一介商贾,若是与唐典御攀上二叔的关系,怕影响唐典御的官声。”
“你这孩子倒是比安盛出息多了。”
“唐典御过誉了,云树愧不敢当。”
唐典御没再坚持什么,淡笑道:“你义父呢?”
“我义父还在济阳,没有回来。”
唐昭遇走近云树轻声道:“为什么维翰让我帮你,却不想让你知道呢?”
云树一愣,“云树不知。”
唐昭遇笑笑,“你们这些孩子啊,不知道都在想什么。”说完也走出了大堂。
云树对云宝招招手,云宝快步走过来。
“你去大牢里,安排下任千智的杀威棍。不管花多少银子,我只要他皮开肉绽痛不欲生,却不要他性命。未免万世明从中插手,要立即执行!”
“是爷,我这就去。”
云树走出大堂的时候,众人都已散去,只有云家之人在门外候着她。云树正要上马,却觉好像少了个人。
“江雨眠呢?”
“没见着啊。”众人道。
忽然一个眼尖的,“那是吗?”
大堂外的墙根下,江雨眠抱膝蹲坐着,头埋在膝上。
云树走了过去,见他有些微微的颤抖,轻轻拍了下他的肩,“你怎么了?”
江雨眠惊得胳膊一挥,毫无防备的云树差点被他推坐到地上,又被他伸手抓住,稳住身形。
从江雨眠微微抬起的眸中,云树看到一片惊恐与怨恨,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云树轻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我,我,我见到他了。”江雨眠头也不敢抬,有些语无伦次。
“谁?见到了谁?”云树不明所以。
“在扬州,扬州的那个人,他,他在这里。”江雨眠痛苦道。
云树看看不远处的衙役向他们投来疑惑的目光,对孟管家招招手,“去租辆马车来。”
云树拍拍江雨眠的肩,“不要怕,有云爷在呢。”
马车租来后,江雨眠被迫害后遗症发作,腿软的走不好路,云树扶他上车。
江雨眠惊恐不安的坐在马车上。
云树看他的样子,忽然有些心疼,伸出手,按在江雨眠的手背上,“跟云爷说说,那个人是谁?”
江雨眠犹豫了一会儿,咬咬牙,终于开口道:“就是那个叫万世明的。”
“他?”云树吃了一惊。
她虽然知道万世明有那样的癖好,可他怎么会跑到扬州?是了,万安堂在扬州也有分店,而且时间上比益生堂早多了。
“你确定没认错人?”
江雨眠连连摇头,“没有,就是他。我,我。。。”
江雨眠没法形容,没法述说。当初他硬着性子抗了下来,如今几年过去了,他反倒有些不敢面对了。或许是当你以为噩梦已经醒了,却忽然发现噩梦就在身边,随时都可以再度将自己卷进去,再度碾压一遍!
云树握住他颤抖的手,“别怕,有我在,这件事交给我,我会让他还回来的。”
云树微微凝眉出神:她知道韩聚是个收银子的,却只给他证据,当证据让万世明搂不住的时候,万世明肯定会出银子买平安,她就可以借机以韩聚断案不公为由,将案子推到大理寺复审,兼审韩聚受贿之事。借着卓静亭这个新贵的名头,或许可以对万世明和韩聚来个一箭双雕!
谁承想,任千智,还真是个不怕死的,竟然掉脑袋的事都敢替万世明顶了!偏偏他还提起朝中禁谈的话题,让本来可以翻转的案情硬是被压下去。他用起计谋来,也是有一定水平的。或许,去见见他!
正想着,忽然觉得肩头一重,颈间一暖,一扭头发现江雨眠歪在了她的肩上。“你在做什么?快坐好。”
“对不起,我又让你操心了,我刚才的样子太丢人了。我以后一定改。”
“你现在的样子更丢人!快坐好!”云树颠颠肩头。
江雨眠不起身,呢喃道:“云爷待我这样好,我以身相许,好不好?”
“怎么又提这个?”
“天地那么大,只有云爷是真的对我好。”
“你有没有想过,我救你是举手之劳,解决万世明不单单是为了你,也是我自己要做的事。”
江雨眠愣了愣,坚持道:“我只知道,你是对我好的。我就想一直待在你身边。”
云树抬手挑起江雨眠的下巴,“你不怕我是像万世明一样的人?”
江雨眠被云树这样的举动撩的面颊绯红,眼睛润的像是要滴水。“你跟他不一样。”
“因为我是女子?”
“不,你的心和他不一样。”
“或许我的心更狠、更坏呢?”
“那也是你!”
云树松了手,垂头道:“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样子,我是会变的,或许以后,连我都不认识自己。”说完,吐了口气,仰脸正要说话,脸颊却蹭过江雨眠的唇。这可比在承欢阁被红玉亲要命多了,云树的脸腾的红了起来。
江雨眠也是一愣,而后柔声道:“我就说你与万世明不是一样的人。”
回过神的云树推开他,自己往另一边挪过去,“晚上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江雨眠乖顺道:“好。”
云树挪到另一边依然觉得马车内燥热不堪,如坐针毡,她叫停车,正要挑帘子下车骑马,却被江雨眠抓住腕子,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你不知道你的脸都红透了吗?你这样下去,他们会怎么想?”
微微的气息吹倒云树的耳间,云树的燥热又增了一分,一把推开江雨眠,故意沉声道:“没事,走吧。”
马车又开动,江雨眠窝在马车的一角,唇边噙着笑意,望着云树。
云树瞪他一眼,“不许看我!”
江雨眠乖顺的垂下睫毛,“好。”
“不许笑!”
“好。”
云树犹不解恨,“下车去!”
江雨眠猛地睁开眼睛,冲过来抱住云树的手臂,恳求道:“不要让我下去,我怕会遇到万世明。”
云树抬手成掌,冲江雨眠白皙的脸晃了晃,江雨眠眯着眼睛没看到。云树还是没能下手,垂下手,努力冷声道:“坐回去!以后不许再离我这么近,更不许再抱我的手臂!”
江雨眠小心的试探,“我要是再犯呢?”
“不要逼我对你动手!”云树恨恨道。
江雨眠心中一凉,松开云树的手臂,瑟瑟缩缩的退回角落,再没有看云树一眼,可他面上的表情让云树觉得自己像是对他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
二百四十五章 父亲之死
云树心软下来,过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我怕挨打。我怕你把我打走了。我不想走。我在这里看着你就好了。”江雨眠可怜兮兮道。
云树想起他的经历,觉得自己说话太狠了。“对不起,我。。。”
“不是你的错。我自幼便被卖到戏班子里,挨打是家常便饭,即使是现在,我也清楚的记得棍棒鞭子落在身上、头上的声音。我也不知道我现在为什么会那么害怕挨打,明明以前是挨惯了的。”
有谁是挨打挨惯了的?
“我,对不起,我以后绝不会打你,你放心。”
“真的吗?”得了云树的保证,江雨眠眼睛一亮。
“真的。”
“那我要是再抱你的手臂呢?”
果然没有强悍的手段便不能压住场子。云树无奈道:“你可以跟我保持距离的。爷毕竟是个女儿身。”
“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呢?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只要你接受我。还是,还是你嫌弃我之前的经历?”往日的经历又让江雨眠自卑的抬不起头。
“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你以后不要再这样说自己了。谁都不想有那样的经历,那不是你的错。”
说到最后,云树有些咬牙切齿了。她被掳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如果不是运气好些……
初见江雨眠时,他虽然眼睛看不清楚,可是风华绝代!琴艺无双!自信!坚韧!而现在他竟被搓磨成这个样子。她是真觉得心疼。
“江雨眠,你看着我。”
江雨眠抬不起头。
云树重新坐过去,一字一顿道:“我从来没有嫌弃你,以后也不会,你要相信我!我不接受你,是因为我也不清楚,我究竟想要什么。你能明白吗?”
江雨眠终于抬起雾蒙蒙的眼睛看着她。
云树望着他的眼睛,心更软了。“我保证,只要有我在,绝不会让人再欺负你!回头我就再给你加两个人,你去美人居也会安全许多。我一定尽快解决了万世明!”
“你既然不愿意接受我,为什么还要这么关心我?”
“一定要知道原因才放心吗?”
“嗯。”
“你当年问我是要捧你吗?你的琴艺歌舞都是惊才绝艳的,我确实是想捧着你。”
“那若是有一天,我什么都做不了了呢?”
“我听过,看过,它们都在我的脑中,我依然会好好待你的。”
“为什么这样你都愿意,却不愿意接受我呢?”
云树眸色一暗,“因为这个许诺是我可以做到的,且在安全范围内。你离开、改变心意或者高就都不会影响到我。”
“你并不相信我?”
云树摇头,“不是你的原因。世事多变,不敢再相信罢了。”
谁都有心结。当初黎歌说的话,可比江雨眠说的好听多了,句句都在心坎上,结果呢?
半路无话。直到临下车,江雨眠抓住云树要去挑帘子的手腕。
“遇见你,才有今天的我。我不会离开,不会变心,更不会高就。你可以不给我任何感情上的许诺,只要你不赶我走,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云树看看他,什么也没说,下了马车。
江雨眠有些摸不准,他想了半路的话,云树听进去了几分。
云树回去只觉身心俱疲,在浴盆中泡到差点睡着。起身后就扑到床上大睡,一觉醒来,天已经黑了。
焕梨进来伺候,“爷一天没吃东西,这会儿饿了吧?饭菜都备好了,您是在隔间用,还是在床上用?”
云树伸了个懒腰,撒娇道:“在床上。”
焕梨一笑,吩咐云棉去传饭,到了杯茶给云树润润喉。
“我给爷收拾东西,发现那枚梅花金针不在了,爷可记得丢在哪里了?我着人去找找。”
那梅花金针是义父给的,不能随便给弄丢了。云树想了想,“好像是昨晚被我当作暗器投了出去,应该在益生堂的后院,你着人去找找。”
“好。”
“云深,你去跟张元说,让他带人去找找。”
焕梨接过云树手中的茶盏,跪在床边为云树梳发,“爷一会儿还出去吗?”
“云宝回来吗?”
“回来了。”
“你去让他来回话。”
“要不等您用完饭,再让他来?”
“没事,去吧。”
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