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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仙楼内云树被带进一间最豪华的雅间,江雨眠和几朵云被挡在外面。
这带路的人也没想扶着她点,云树只好听着那人的步子,张着手摸索着进了雅间。
这雅间是个套间,分里外两间。
听呼吸声,除了那个带路的人,屋里只有一个人,这个人像是有些年纪,呼吸声有些重,身体像有些积劳的病症。不过她也只是猜测,她的医术还没有神奇到只听呼吸便可以辨别病症的地步。
那个带路的人走的快,进去说了句话,就又出来,也不管云树,径直走了出去。
屋里那人没让她进去,也没让她停在那里。
云树禁不住开口问道:“请问是哪位要见我?”
二百五十九章 宰辅的补偿
屋内一个些许苍老的声音:“是云姝吗?进来吧?”
云树大为惊奇,这人竟然知道她的女儿身份!她摸索着进去,立在门边,“请问您是哪位?”
那人转过头五十来岁的样子,面带疲累之色,双目却很有神,冷静睿智。 他望着目色茫然,试图用耳朵探听更多信息的云树。
“过来坐。”
云树循着声音摸索过去,摸到桌子边,又探到凳子,才小心的坐下去。
“你的眼睛怎么了?”
“受了伤,看不到了。请问您是哪位?怎么知道我以前的名字?”云树再一次问道。
“云姝今年多大了?”
“十五。您呢?”这人一直不愿说自己是谁,云树便也学着他问。
那人声音含笑道:“我五十。”
云树点点头,等对方说话。
那人又道:“云姝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们并不熟悉,您为什么要询问我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知道你在老家把地种的很好。你以后是想要嫁入高门,还是想把生意做大?”
这个人像是对她很了解!“不管我想要做什么,那都是我的私事。我连您是谁都不知道,并不适合与您谈论我的私事。”云树拒绝做深入交谈。
“我是李维翰的父亲。”
“李文声?”云树禁不住脱口道。
那人笑笑,并没有生气,“是我。好久没有听到有人直呼我的名字了。”
“云树唐突了。宰辅大人日理万机,请问特意叫云树来,所为何事?”
“我最近才知道,我的女儿维宁抢了你的婚事,这些年是我对他们兄妹二人疏于教导了。你是个识大体的孩子,我希望能够补偿你一二。”
宰辅大人的补偿?她怎么敢接受?以他在朝中的一言堂作风,他不补偿,她或许还能太平点!对他们兄妹二人疏于教导?那便是李维翰的事了!
“我与黎哥哥,只是有缘无分罢了。退亲是我的决定,我并不需要宰辅大人给我什么补偿。”
新科状元她说不要就不要,做事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这孩子的品性他倒是很喜欢。不过,是个男子就好了!
“听维翰说,你与他早就认识了?”
果然!
“是的。”
“我这些年忙于朝中之事,对他疏于教导,他幼时很是叛逆顽劣,只这几年大了,才用心做些事。”
云树没有说话,等他入主题。
李文声没有听到惯常的吹捧,有些不太习惯,气氛有些冷场。
云树这才开口补救道:“宰辅大人是为维翰哥哥的事找我来的吗?”
“他今年十八了,本来家中要给他定门亲事,他死活不同意,非说他心里有人……”
“宰辅大人的意思是,这人是我?”
李文声声音中带着平静的追忆道:“三年前吧,大约也是这个时间,你从扬州六百里加急给他送了些扬州特产。我狠狠打了他一顿,不许他再与你有牵连。我告诉他,他若敢再犯,我就要了你的命。”
云树面上波澜不惊,这些事,她猜了个**不离十。这老头不喜欢她的原因,她也不想细问,可这老头竟然因为他儿子喜欢她,就想要了她的命!还说要补偿她!只怕她收了他的补偿才会没命!
“云树自知一介商户,不敢高攀。还请宰辅大人放心。”
“可是自那之后,他虽有所收敛,可是仍然见过你几次,前几次打着王爷的旗号就不说了,今天他和你跑去赌坊耍了一天!”李文声的声音开始有些严厉。她若是有心攀附李维翰,李文声就不会给她坐在这里的机会了。
“宰辅大人别误会。今天是在这问仙楼偶遇的,去赌坊也不只是有维翰哥哥,还有刘承熙、唐安盛、申思尧和我家的人。”
没有私情!纯属偶遇!还是一大帮子人一起遇上的!她必须得把自己摘干净,面前这个可是会要她小命的疯老头!
“你对维翰无意?”
“维翰哥哥确实对我很照顾,云树很感激!但云树有自知之明,对维翰哥哥并无半分肖想。”
“那我给你指条路如何?”
“宰辅大人请讲。”
“找个人嫁了如何?京中的官宦人家可有中意的?”
她倒是想嫁,可是不是被宰辅您家的宝贝女儿抢了未婚夫吗?她跟李文声上辈子有什么仇?怎么他家儿女的事,都要来逼迫她?
李文声见她面色微变,不回答。
“南方的通商口岸要开放,你若同意离开,我给你办好通行手续,允许你参与出海通商贸易。你也管过几年生意,去外面游历过,知道其中的利润有多丰厚。”
她现在什么都看不到!这是要送她出海送死啊?!果然不够狠,不能掌大权啊!
“我没有别的选择了吗?”
“我觉得这两个对你比较好!”李文声的语气里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能考虑一下吗?”
“可以,三天后在这里,我想听到你的答案。”
云树揣着李文声给她的两个选择跟江雨眠重新坐上了马车,回了云宅,一路无话。
夜深了,她还坐在荷塘边吹风。江雨眠坐在她身边安静的陪着她,偶尔起身点些艾草,熏熏周围的蚊虫。
云树忽然道:“现在不是秋后吧?”
“现在是八月里,还没有立秋,怎么了?”江雨眠道。
云树回头道:“焕梨,去让云宝备车,我要去趟京兆尹大牢。”
“现在都这么晚了,要您不明天再去?”焕梨试图劝阻。
“快去吧。”云树坚持。
焕梨只好去了。
夜已深,看大牢的人也疲困了,脾气不是太好,但云宝的银子很快帮助他们调整好了状态。
江雨眠扶着云树进去。
大牢的阴暗潮湿和怪异味道再度传来,夜深了,没有犯人的鬼哭狼嚎,只有耗子自在逍遥的声音。哗啦啦的钥匙打开牢门后,狱卒例行叫了一声,“任千智,有人来看你了!”
任千智没有吭声,也没有动静,这次云树看不到他的样子了。
“你还好吗?”
“还没死。”任千智没好气道。
“你有话要跟我说吗?”
云树上次打得他皮开肉绽,又给他用了药,他才没在这么恶劣的环境里棒疮发作一命呜呼,但状态却不是很好。说是还要找他谈话,可是云树回去事情接二连三的发作,就把任千智给忘了。
“我怎么知道你想听什么话?再说,我都没两天活头了,跟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万世明死了你知道吗?”
“什么时候的事?”
任千智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向云树冲过来,江雨眠将云树揽在怀里,阻止任千智靠近。
“有两个月了吧。”
“他怎么会死了呢?”为了保全他,他可是押上了自己的命!万世明死了,他母亲谁来照看?
“我是想来问问你这大孝子,还想不想管你母亲?”
“云爷有事求我这将死之人?”任千智犹端着,他有价值,云树才有可能出手帮他安置他母亲。
“求你倒是谈不上,我是想看看你还有没有可用的价值。”
“所幸脑子还算好使。”
“你身上的伤还好吗?”
“托云爷的福,我都臭了。”
“过来,我给你看看。”
“不用了,我都要死的人了,怎么死不是死?”
“你很擅长谋划?”
“云爷有话就直说吧。”
云树勾了下唇角,“我想看看你有几分价值,够不够我费心思救你出去。”
江雨眠扶着云树从大牢出来后,云藏提着医药箱进去了。
云树坐在马车上闭目眼神。
“你真的要救他吗?”
“我发现身边缺个谋士。任千智因为万世明救了他母亲,愿意以命为偿,是个重信义的,也确实是个有脑子的,我觉得值得一救。”
江雨眠想说云树救了他,他的余生也是她的。可是他忍住没说。他知道云树的心现在并不在他身上,每次他说完类似的话,云树都会有,纠结为难的样子。他应该耐心些。
江雨眠不说话,云树又陷入自己的思考。
李文声给她两个选择。她并不想嫁入什么官宦人家,她纵使容颜娇好,毕竟坏了眼睛,身份又是商户,那毫无感情基础的人,未必会待她多好。
出海风险大,确也如李文声所说,利润丰厚!只要身边的人忠心且有能力,或许这个还是可行的。
意识到身边江雨眠的沉默,想起他说过的话。成亲的话,江雨眠是个不错的人选性格好,待她很贴心,她也喜欢和他一起耍,尤其欣赏他的琴乐歌舞。可她不愿意选。
她答应他会好好想想,可是在李文声的逼迫下,她发现并不怎么想走那条路,她总觉得要是现在选了江雨眠,是在拿他做挡箭牌。
三天的时间一闪而过,云树如约来到问仙楼。这次是她等李文声来,一直等了两个时辰,李文声才匆匆而来。
她发现他的状态似乎不太好。
李文声也不与她一个小孩子客套。“想好了吗?”
“我没有合适的成亲对象,也不想随意嫁人,我选第二个。”
二百六十章 重见天日
“很好!我会尽快将相关文书办好,交到你手上。。你可以先行做准备。比如,筹备一下货款,确定货物,最好先去广州了解一下情况。”
云树既然同意了,李文声就想立即将她送走。
“据云树了解,这个季节是广州的台风季并不适宜出海。云树不会再见维翰哥哥,请李大人允许云树延迟出发时间。”
李文声不由高看云树一眼。
“你了解广州的气候?”
“我在广州有间铺子,曾去过一次。”
李文声只知道她曾出门巡查过生意,没想到她竟跑了那么远!女子一般都是想着嫁个好夫郎托付终身,她竟然拒绝自己这个宰辅给她保大媒,选择做生意。心思确与寻常女子不一样!有气魄!难怪维翰会念念不忘!但这气魄不是一个女子该有的!
“那你准备何时出发?”
“十月底动身。我在京城也有一些生意上的事要处理好。”
只是延迟两个月。“希望云姝你说到做到。”
“云树自然不敢违逆宰辅大人的意思。”
面对强权,如果不能压制住他,那就只能低头,不然会死得很惨。
李文声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李文声,可是这些年李文声一心扑在变法上,呕心沥血,披肝沥胆,确实做出了师父想要看到的局面。他确是一个为国为民忧心操劳的合格宰辅。
李文声见事情已经商议妥当,起身要走,云树补充了一句,“宰辅大人为国事操劳,也要注意保重身体!”毕竟百姓需要他。
李文声脚步一滞,什么也没说便走了。
其后一个多月,云树让云奇带了云宝云藏先行一步,去了广州,自己过着如前的悠然日子。只是为了避免遇见李维翰,她不再去街上瞎逛。进城的时间不是在益生堂跟着义父研习医术,就是在美人居听江雨眠他们排舞练歌,其他时间都在城外田庄。
其实李维翰也没时间出来溜达,他老爹真的累病了,妹妹的婚期又赶着,好多事情都需要他这个李家的小顶梁柱上场!
十月二十二,京城的天已经冷了起来,可是宰辅嫁女,状元郎娶亲,十里红妆,热闹非凡!
听着热闹喜庆的唢呐声,鞭炮声,本来这应是属于她的,如今她只能在边上听着。焕梨扶着她,听着拜天地、拜高堂的声音……她的心绞着疼。
黎歌牵新娘子进来时就看到立在边上的云树,她依旧男装,白衫外罩了件墨绿锦袍。他已经几个月都没见过她了。而云树双目无神的就那么立着,看到他犹像是没看到,面上看不出情绪,旁边的焕梨却一副恨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