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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木头脸想要出去与居安相见,云河以居安与刺客搅在一起,居心叵测为由,不让他出去。
完颜照气疯了。云树居然真的让人射杀他?
“本皇子在此!你要造反不成?”
“你一个胆敢刺杀娘娘与郡王爷的刺客,我看你才要造反!”云河声音并不怯。
郡王爷?父皇竟然还偷偷的给了那小野种郡王爷的身份?完颜照失了美人儿,又被小野种抢了父皇的关注,这会儿热血的冲上了脑门!
“给我杀了他!”完颜照剑指云河方向。
居安上前拦住完颜照的人道:“四皇子冷静!是您射杀姝妃娘娘在先,他不放心您,也情有可原,待我前去说清楚!”
云河正巴不得完颜照的人再上前,他好下令射杀个干净,居安这个和稀泥的真讨厌!
居安在客栈前与云河辩是非时,云树人在后院,坐在条凳上,腿上坐着云昭。她正抓紧时间“审”她抓住的另外一个头领。
让人把绑缚在马棚的云遥、云想解下,送回屋去养伤,云树又把抓住的那人绑上。
若他清醒,他是可以扭开的,但云树还点了他的穴位,让他一时没法缓过劲儿。
他是在鞭打引发的剧烈痛觉中醒过来的,上衣已经被打成了条缕状,如果光亮足一些,可以看到被血浸泡的衣缕泛着微光。
这是恶意报复啊!人家都是将人弄醒,问问题,不交代才动手的!姝妃直接让人把他打到清醒!伤处这个痛度,这女人竟然还将鞭子泡入盐水!简直恶毒已极!
眼前微亮的月色中,姝妃抱着她的小野种,态度十分淡然,似乎见惯了这种对人用刑的场面!果然不能把她当平常女人看!
姝妃怀中的小野种拱了拱,那又怕又想看的忸怩样子,让他鄙夷。
“为何?”完颜烈以为云树当是认出了他。自姝妃那日鲛人出水,惊鸿一瞥,他是记住了她的样子的。
云树却像全不认识他的样子。“行刺者,该打。”
“我没有行刺!”
云树示意云岭继续打,她感觉打的太轻了!
在宫中时,她处于完颜澈的权力之下,不得不严谨守礼,在宫外遇到这些人,新仇旧恨她都想计较了!
完颜烈毁了她云家百年祖宅与藏书阁,还有那么多云家人死在他手里,还有他那个舅舅,就是屠杀师父全族的刽子手……
云树又想:如果把他们全清理了……可是,那毕竟是完颜澈的儿子,如果他们并非谋逆,完颜澈不会想要杀掉自己的儿子……
居安这个完颜澈的眼线在,她不能……义父还在宫中……不能操之过急!
这么好的机会,不能下手,云树心中气恨,不给完颜烈更多辩白的机会。
“嘴硬!打!”
浸了盐水的鞭子噼里啪啦打又下来,完颜烈努力忍住冲到嘴边的痛呼。
“云树你够了!我是完颜烈!我说了!我没有行刺你!只是跟着老四,想看他做什么。如果不是居安那手下坏事,我根本不会现身!”完颜烈痛的咬牙切齿道。
“三皇子?”云树故作吃惊。
“是我!”完颜烈撑着伤痛不改霸气道。
云树这才让云岭去给他清理脸上脏污。
“你确实有一分三皇子的样子,但顶着这仅有一分相似的脸,犯下大错栽赃给三皇子……莫非,你是大皇子的人?”云树借着淡淡月色胡扯道。
完颜烈以自证身份为第一要义,不陪云树胡扯。“我身上有玉佩为证!”
“喔?这玉佩有什么特别?”云树从袖中摸出了那枚从完颜烈身上搜出的玉佩故作惊异。
被人抓住,搜身是正常的,完颜烈并不意外,而是认真道:“你该在老二那里见过这玉佩……”
云树听多了这类话,她并没有听出完颜烈语调中的讽刺。
实际上,完颜烈是不屑于讽刺她,只是想让她明白这玉佩的不同寻常之处——那是皇子们独有的!
父皇刚坐上真国之主的位置不久后,得到的一块极品美玉,心中又极希望子孙昌盛,助他稳固位置。便命匠人将那美玉了分成三十份。完颜澈想要三十个子女,他不贪心的~
每位皇子、皇女诞下后,那玉佩便依名字雕刻,是身份的象征,也是凭证!完颜沧月的玉佩上是个“月”字,完颜烈的,是个“烈”字。
云昭这个义子却是没有的!
云树仍然毫不留情道:“打!”
完颜烈又结实的挨一顿后,云树依着故意会错意的执拗道:“如此言行无忌,胡扯八道!可能够好好说话了?”
“云姝!你!你!”
“打!”云树又道。
又一顿酣畅淋漓的鞭子后,完颜烈怒不可遏。他还是平生第一次受这么大的委屈,却连反抗都不能,咬碎一口银牙,只道:“你!你想如何?”
云树这才缓缓辩道:“你说自己是三皇子,却敢直呼我名字!不该打吗?”
完颜烈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却扯动身上的伤,痛的差点咽气。
缓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与姝妃娘娘只有一面之缘,姝妃娘娘对我身份怀疑,也情有可原。外面那声音是老四的,居安也在,他们可以辨明我的身份。”
他征战沙场这么多年,智谋不敌老二也就罢了,这次竟然因为少有的心慈手软,折损所有人马,栽在一个女人手里!奇耻大辱!但大丈夫能屈能能伸,先摆脱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境遇,再让她好瞧!
完颜烈还闭上眼睛,努力劝慰自己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
就算老四借机和姝妃一样无耻,故意对他下手,可是居安不敢!他毕竟是父皇的亲儿子!居安不可能任由云树这样毒打他。至于他为何会在这里,且以这种形式出现,他自然是能圆过去。
“你说,外面是老四?”云树故作恍然。
三百九十九章 狐假虎威
完颜烈忍下不耐烦道。“就是他!”
同时,心中盘算,怎样抓了姝妃!怎样让她痛不欲生!想到这里他看向云树怀中的云昭,眼中闪过狠意。
云昭敏锐的觉出来了。他直觉,这个人似乎不能留……
云树面上的恍然变成了不在乎。
“大言不惭!你为什么跟着老四?老四又是来做什么的?”
“你让他们进来,看到我,一切都会真相大白!”完颜烈耐着性子道。
听外面云河像是在与居安争执,完颜照气急败坏的要冲进来。
云树开口道:“我再问一遍,你跟着老四做什么?老四又是来做什么的?”
见那个家仆又要动手,完颜烈屈辱的接受了云树的审问。
“我想老四大概与你一样的目的。”
“喔?我有何目的?”
如此……如此……完颜烈一时想不到一个合适的成语形容云树,只觉心中怒火窜的更高,却只能努力压制,且反常的压制住了。
“你本该在宫中养病,却带着居安等一应护卫来到这青山脚下。山上可是青山书院……”
其实完颜烈也很是好奇,一向办事稳妥的父皇怎么会将自己的女人推出来做这些男人的事?真是她有些特别的本事?
想到这里,完颜烈觉得自己今日脾气真是好,若是以往,他大概要大开杀戒了。这女人竟然有那般彪悍的手下,能擒住他!!还谎称没认出他,明目张胆对他用刑!!!
云树沉默,看看眼前这个被她打的有些惨不忍睹的人。传闻中的三皇子性情暴戾,如今是因为被擒住,失了主动权,才会一直这般认真的与她说话?
装傻也装的差不多了。完颜照也在疆场混过,若惹急了,下狠手,云云们还会有受伤的风险。既然不能一网打尽,没必要承受这样的损失,遂向云岭道:“让他们进来吧。”
完颜照手中提刀,怒气冲冲的进来时,正看到云树拎着一个玉佩,向柱子上绑缚的人道:“这龙佩,我想你在陛下那里,也是见过的吧?”
月色又清朗些,完颜照觉得那玉佩眼熟……那不是父皇的吗?如父皇亲临的龙佩!
完颜烈愣了半晌:这样重要的东西,竟然交给这个女人!
“姝妃娘娘何意?”
云树没有回完颜烈的话,转身看看完颜照,“你也是识得的吧?”
完颜照咬咬牙,“自是识得!”
云树收了龙佩在指间婆娑。
“见龙佩,如见陛下。我奉谁之命来此,你们心中有数了吧?”
立着的都跪了下去,众人皆沉默。
云树又开始扣大帽子了。
“我想替陛下问一句,他的两个好儿子轮番刺杀于我……是想造反吗?”
完颜烈心想:这才是父皇的姝妃!魅惑君前,不止是靠绝色容颜!这狐假虎威的手段智谋……
完颜照心道:这女人惯会这一手!当初在子云宫就是这般给他和大哥戴这大逆不道的帽子!这女人,好玩!但玩起来有凶险!刺激!又有一种被压制的酸爽。
心中千百转,歪帽子还是不能戴的。两兄弟头一次齐心,只听二人齐声道:“姝妃娘娘慎言!并不敢如此!乃是误会!”
“居安?他们做的事,你是亲眼看到的吧?我但凡笨拙一些,此刻怕是横死在外……再也见不到陛下了……”
说到最后,云树语中带着呜咽,一双眸子在月色下波光灼灼,一副饱受磋磨,却强忍住泪意的模样。
明知姝妃刚才不是这般柔弱的模样,还有些颠倒是非,可是此刻的她让人忘了跳脚,且生出莫名的保护欲。
云昭回想起刚才的几次兵刃冲突,虽然母亲一直抱着他,安抚他,可他确实是被吓到了,上前小心翼翼抱住母亲的腿——他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勇敢,只敢欺负恭顺的居安和自家人,万事还是要靠母亲筹谋,他觉得很惭愧,抬不起头。
一对母子这个样子,就反衬出他们两个大男人带着护卫欺负她们母子的样子。
完颜照与完颜烈虽然一个贪玩喜欢刺激,一个脾气爆,可是都不傻——居安扛不下这事,必会将事情禀报给父皇!外面都是尸体,不管事情是因何种原因展开的,都不能让云树添油加醋传到父皇那里!
姝妃这般作态,是提醒他们,或许愿意给个台阶。520
还是完颜照比较舍得下脸,当即道:“姝妃娘娘,是我一时起了玩心,想捉弄一下姝妃娘娘与昭弟,没想到弄巧成拙还被三哥惦记上了。我是让人把箭头取下才射的,真不是行刺,姝妃娘娘明鉴!”
完颜烈见老四把锅甩给了他,他才不接。
“姝妃娘娘明鉴,我并没有出手,也无意出手,只是想看老四在玩什么鬼把戏,打斗起来是意外,我一直都是想避开锋芒脱身的。”
云树忍着泪意看居安,“居安大人以为呢?”
居安自然不敢断对错,他谁都得罪不起,何况他还在地上跪着呢!姝妃都没让他起身!不过,以他对陛下的了解,两个儿子都没大碍(三皇子一出手就那么狠,他被打也是活该)可能还会觉得姝妃行事古灵精怪!
居安不熟练的一番和稀泥,见云树面色似乎更不满意了,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便大着胆子让两位皇子向受了惊吓的姝妃娘娘告罪,请求原谅!
云树看居安的眼神,终于有了两分满意,居安暗暗舒半口气。
两个皇子见云树听到这个建议,面色好了些,明晓了她的意图——原来是想听告罪的话,给她自己长长面子!告个罪而已,只要能翻过这篇就好!
两位皇子一番“真诚”告罪后,姝妃娘娘终于开了金口,不追究他们的责任,却提出一个要求。
“你们与我前后脚来到这个地方,怕是为了同一件事。民意之事并不好解决,你们父皇既让我来了,我又遇到了你们,就不能任你们胡来。”
这才稍稍低了头,云树俨然做了家长,要替父皇管教他们!
云树接着道:“我要是放你们走了,你们转头还不定怎么做手脚,坏了我的筹谋就是坏了陛下的事,我不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接下来,你们俩就跟着我吧,听我调度做事。若故意从中作梗,我依然禀告给你们父皇!居安可以为你们的作为作证!”
“如若不然……”
云树的目光扫过遍体伤痕的完颜烈,向完颜照微微勾了下唇角越过他,看他身后的残兵败将,又向居安坚定道:“我们今晚就启程,回去跟陛下好好说说这事。”
完颜烈只觉:狐假虎威!赤裸裸的狐假虎威!!偏偏被她抓住尾巴,脱身不得。
她这般狂傲,又经历了她今日这些手段,生出些好奇:她会怎么做?
至于完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