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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树将完颜沧月软下去的身子揽住,知道她不能再这样与完颜沧月相处下去了,也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护卫察觉完颜沧月的异常,警觉的现了身。
“云爷这是要做什么?”
“他这些日子思虑过多,这会儿睡着了。”云树揽着完颜沧月交代道,“我一会儿留书两封,一封给他,一封转交给我义父。”
“云爷呢?”
“他身子尚未大安,回去的路上,多用些心。”
“自当尽心竭力。”
“若是他仍睡眠不好,晚间可用些安神香助眠……”
这护卫整日跟着完颜沧月,哪能不解主子的心思,劝道:“云爷既舍不下主子,就留下吧。说句不敬的话,若是云爷应了主子,主子这身子怕是早好了。何必非要分开,两厢难受?”
云树不由深深看了这护卫一眼,但护卫说话垂着头,她也看不清脸。“你叫什么名字?”
“念云。”
“你这名字……”
“名字乃主子所赐。”
“跟你主子多久了?”
“好多年了。”
这人回话很认真,却句句语焉不详,云树没再追问下去,看屋内灯火盈盈,四壁黯黯无风,怀中人静无声,定下心,唤了声,“云岳?”
四朵云现身,垂目而立,“云爷。”
“告诉云天,收拾东西,做好善后。我们连夜南下。带上卓渊和申思尧。”
“是。”
四朵云退下去做事。
云树向那个念云道:“我一会儿就走,带你主子去屋里安歇吧。”
“是。”
云树松手,护卫臂力惊人,横抱完颜沧月进屋。云树打着帘子,深深的望着完颜沧月的眉眼从她面前划过。
云昭在床的内侧已睡着,护卫看看云树的意思,将完颜沧月安置在外侧,然后退了出去。
云树立在桌前研墨润笔,不时抬眼看床上一大一小两个人。
待云树封好两封信,云天在门外轻声回禀,“云爷,都准备好了。”
“知道了。”
云树来到床前,眸色深深的盯着两张脸看了会儿,才探身小心的抱起内侧的小云昭,转身出了门。
云天想要接过云昭,“云爷,我来吧。”
怀里的云昭正睡得香甜,云树微微摇头。
门前,完颜沧月的那个叫念云的护卫也迎上来,“云爷,不再想想?”
“护好你主子。”
念云面有难色。“若云爷就这样走了……”
云树道:“信在桌上。他看了信,不会为难你们的。”
念云心中暗道:那可不一定啊。可是,这个云爷也不是娇滴滴的小女子,看得出云家护卫个个儿实力了得,他若强力挽留,伤了她或她的人,主子那里更是难说。心中打定主意,待她前脚走,他后脚就“不经意”的弄醒屋里的人。
云树似乎看懂他的心思,又交代道:“你主子的身子欠安,需要好好休息,这一觉会睡得比较沉,明日巳时才会醒。”向云天道,“将一应调养的药材,方子,食谱都交给他。”
四百三十四章 家里来人了
果然愈临近战场,民生便愈显凋敝。
非是百姓刁钻惰懒,即便他们再努力的过活,被战事波及后,用心经营的家园也将千疮百孔。虽然云家的耕植大队一直跟随在完颜沧月军队的后面,着力恢复生产,但兵马往来不止,民心总难安定,村落、集市皆显破败。
一个简陋的茶棚,被云树一行人给占满了——眼见云爷在外不太平,云河回来时,又带来三十朵执刀的云。
茶棚老汉看这一行人行事齐整规矩,茶钱也给的大方,尤其是还带着个灵童般俊秀的小孩子,惹人心疼,便大着胆子好心劝了一句,“前方战事未平,客官还是莫要再往前走了。”
一身男装的云树正给云昭的碗中添水,她还给自己贴了些胡茬,让自己多了些男人的粗犷之气。“多谢提醒。”
老汉见客人不愿多言,便回到自己的茶摊前忙活去了。
“昭儿饿不饿?先吃块点心垫垫吧?”云树打开一个纸包,里面还有几块粗糙的点心。
天热,点心不经放,只能当天买,当天吃,行路又匆忙,没时间特意给云昭做那些精致的点心饭食。云昭想想他这些天吃的东西,就跟这路边灰头土脸,神色惶惶的行人一样,越来越难看,越来越难吃,摇了摇头,捧起了茶碗。
“最后一包点心了,不吃可就没了啊。”
连日车马不停歇,云昭的小身板非常疲累,可还是提不起食欲,面带为难的看看粗糙的点心,又看看一脸胡茬的母亲,委屈巴巴的轻轻唤了声“母亲~”
云树将他抱过来放腿上坐稳了,给他揉着小胳膊,小腿,小肚子和脊背,帮他疏解身子的疲累,调节脾胃,柔声道:“昭儿,我们不是说好的吗?在外面,要叫父亲。”
云昭嘟嘟嘴,又透出浅浅一抹满足的笑,“父亲~我们走过的地方,为什么越来越破烂?”
“因为要去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必须往南走。”
“为什么不告诉昭儿是什么事?”
“昭儿每日用心看,用心学,慢慢就能知道是什么事了啊。”云树没敢告诉云昭是去找他父亲,怕给了他欢喜,最后,又叫他失望。那太残酷!
“可是,好累~”云昭一脸疲累歪在云树怀里。
“所以要多吃点东西才有力气啊。”
云昭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难吃~”
旁边的云河放下茶碗走过来,“云爷,要不我去农户家买些鸡鸭,给小主人换换口味?我保证好好做菜!”
云云们熬药的手艺一个比一个精,做菜的手艺就很一般了,但换换口味的提议还是让云昭眼前一亮。
云树道:“买了也行,菜,晚间再做。先赶路。”
云河领命去了。
云树捏起一块糕点道:“以后要好长一段时间里,我们都没有以前那种安逸舒适的日子了,昭儿要学着适应。如果适应不了吃食,会影响长个子,那就只能送你回外祖身边了。”
云昭立即咬了口糕点,以实际行动拒绝离开母亲的提议。
卓渊走过来,语带担忧道:“你何必要带昭儿来受罪?”
“我愿意!”云昭最怕母亲改主意送他回去。
云树怕他噎着,给他捋捋后背,喂了口水,才向卓渊道:“这一路,你身子也养好了,”瞟了一眼申思尧,“他也能行走了。你们走吧……”
申思尧闻言也起身,脚下绵软的走了过来,语带讽刺道:“这也算好了?当年维翰屡次跟我们夸耀你的医术,也不过如此。”申思尧也不明白为什么这回见云树,他控制不住的就变得尖酸刻薄起来。
云树从身边的云天手中抽刀,直接削掉了桌角,又“唰”的一声将刀回鞘。“去吧,让那桌角重新完好的长回桌子上。你做到以后,我们再来谈论这个话题。”
“你!”
云树不想再多说废话,低头向云昭道:“还吃吗?”
云昭觉得母亲为他按揉小身板后,胃口像是好了点,也感觉饿了,又拿了块糕点塞嘴里,呜囔道:“吃好了。”
“慢点,别噎了。”
云昭又给自己灌水。
“若回临安城,给赵琰带句话,让他守好江宁府,因为他的长江防线必破!”
不仅是云树语中的内容,就连说话的那种睥睨天下的语气都让人吃惊不小。申思尧惊了,完颜沧月真的许她上阵?!“你?你待如何?”
“等着看就是了。”云树向云天摆摆手指,云天知意的拿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给卓渊。
卓渊面色沉重看云树,云树道:“些许盘缠。就此别过。愿我们,不再相见。”如果相见即兵刃相对,还是再也不见的好。
吃完糕点的云昭正细致的用小帕子擦手指,听到母亲的话,冲卓渊挥挥手,“不见了,卓叔叔。”
卓渊面色愈沉:云树是信了他的话,才南下,可这后果,于赵国,于云树,怎么看都是伤害,而他就是那个失败的“挑唆者”……
云天见卓渊呆呆愣愣不接手,便将荷包放入他手中。
申思尧有些回过味。自那日后,云树再也没唤他“思尧哥哥”,今天更是只称“他”、“你”,话也尽是对卓渊说的。意识到他与云树的幼时情谊,经此一战凋零殆尽,心里忽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分别之后,卓渊与申思尧车马舟船不停歇,半个月后,这二人满身风尘相扶相携进了临安城,家门都不进,直接奔赴宣德门,进了宫城。
一路尾随的云岳这才恨恨的咬着牙,折身回去。
云岳并没有注意到在他转身时,将阖的宫门后忽然扑上一道黑影。
卓渊与申思尧进入宫门后,背后巨大宫门一点点合上,因着他们任务失败而带来巨大的压迫感,使申思尧不由止住步子,回身观望,目光穿过宫门投到御街的远处。转过身的云岳仍显一身风尘狼藉,宫城脚下的这等褴褛之士倒是有些显眼,且带着几分熟悉。
申思尧激动之下,折身扑到了宫门前,几乎确定了那人是谁。
申思尧转头看卓渊。
卓渊本是扶着些申思尧的,被申思尧的行动带的也禁不住停步回身,他也看到了云岳的背影,明白申思尧眼中的意思,却下意识的后撤了一步。
申思尧当机立断拉住身边的羽林卫,“那个衣衫褴褛之人,看到了吗?”
羽林卫吃惊的顺着申思尧手之所指看了过去,点了点头。“看到了。”
申思尧亮了他的身份牌——侍卫司都虞侯,连吼带吓的叫那名羽林卫脱了衣裳,换了他的衣裳,去跟上御街上那人。
“卑职正在当值,无法离开。”
申思尧简直咬牙切齿道:“事关真国细作!!!”
若不是他形同废人,会用得着别人?他的上司侍卫司副都指挥使卓渊心志已折,也几乎是个废人了!此行折损所有人马、据点,寸功未有,还给临安城惹下大麻烦——看云树行事、语气,那不是吓唬他二人的任性之语。
那羽林卫为难的看向自己的上司羽林卫左中郎。
羽林卫担负保卫临安城的职责,左中郎念及卓、申二人刚从北地归来,对细作敏感,都虞侯既有所警,他若不予理会,那后果却是他不愿担的,便点头同意。
云岳顶着一身比卓渊和申思尧更加风尘狼藉的形貌,在街巷间辗转,最后,进了一家名叫“云客来”的客栈。
客如云来,确系云家产业,不过后来被赵琰接手了。如今这长江以南的所有云来客栈,藏书阁都是赵皇帝陛下的私产。
那羽林卫确定云岳在此留宿,便回去汇报消息了。
从御街过来,云岳总觉得身后有尾巴,绕来绕去抬头看到云来客栈,直接进去了。
见尾巴暂退,云岳利落的改换了容貌,翻窗出去了。好一番溜达后,他进了一家名叫“十美”的珍宝阁。这间珍宝阁看起来普普通通,却没少收纳南逃的达官显贵出手的珍宝文玩。十美,拾美,拾来的美物,既是店家拾来低价的美物,也有不少客人来次挑选那些流转的美物,多方得利,实乃“十全十美”的生意。
云岳揣着牌子,被伙计领到后堂见掌柜,挑开帘子正看到云宝一副和气生财的笑脸从账本上抬起。数年未见,云宝竟还蓄起了长须子,圆润的脸庞,眉眼含笑,当真一股和气生财略染风雅的掌柜模样。
“这位客官……”
易过容的云岳将牌子递到了云宝鼻子下。
云宝接过牌子看了,才晓得眼前这人是谁,顿时两眼泪汪汪!
云爷从宣城回来后,给了他和云藏还有其他几个有些经商头脑的云云各一笔银子,就把他们丢到江南去做生意了——边做生意,边打探宋均的消息。
他来到临安城,好一番考察后,决定做这十美珍宝阁的生意——既方便与达官显贵接触,多了解些消息,也是利润丰厚的生意。
几年过去了,银子他是没少赚,也听了一些宫廷秘闻,但云爷想要的消息却迟迟打探不到,云宝很惭愧,云爷都几年没理会他了。这回,家里终于来人了!
云宝冲出柜台,死死抱住云岳,“兄弟,你终于来了!”
四百三十五章 夺帅
太初殿内,赵琰刚接到线报,完颜沧月登基为帝的消息,拳头松松紧紧,心也没个安定。松的是,完颜沧月北归,前线的压力暂时没那么大了;紧的是,完颜沧月都登基了,敌国有一个年富力强又野心勃勃的国君,赵国前景更堪忧!
虽然他也是正当盛年,对待国事无不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