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赵琰眼皮又动。
“依我看,你在这一胎就投的很不错。半壁江山犹在手,做什么寻死觅活?想想你祖宗是怎样赤手空拳打天下的!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全都出在了别人家!”
赵琰眼皮动的更甚。
“不过每年拿了你几十万两银子,我当初给你的,和因你拖累而毁掉的家产,都够抵这好几年了!富甲天下的皇帝,怎么这般小家子气?都不如云爷豪气?”
赵琰想睁开眼睛,奈何眼皮太重。
“小时候,我就跟我父亲说,治大国若烹小鲜,我想炒菜。而今虽没在位治国,确也理解其中诸多不易。醒来吧,看在我云家列祖列宗向你赵家称臣的份儿上,我不为难你。”
赵琰的眼角湿了。他的辛苦无人可诉,云树今日替他诉了。
“你要是不醒,我做事可就不看你面子了!那皇陵,该刨还是要刨的!”
赵琰的眼睛在眼皮底下转的更甚。
云树俯下身子在赵琰耳边轻声道:“我知道沈潜去哪了……”
赵琰终于缓缓掀开沉重的眼皮。
云树面色缓缓松动,微微勾起唇角。
赵琰嘴唇微动,似是想说什么,但喉部剧痛让他没能发出声。
云树道:“脖子上的血口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你这条命,确实也留的不容易,就别说话了。”
赵琰齿间执着的“嗤嗤”有声,却无人能听懂,然云树知道他关心的是什么——为了给赵国换取点时间,赔上他自己的一条命,值吗?
“你建的宫殿,我不喜欢。等你好了,我就把它还给你,如何?”
赵琰暗淡的目光亮了亮。
“在那之前,千头万绪的事,就由云爷来做吧。”
赵琰欲说话,云树抬指轻“嘘”,淡淡笑了一下,将云璨招过来,自己起身走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云爷做事干净利落!
赵琰的皇子皇后不闹了。
除了不能出城外,城里的百姓恢复了正常营生,而云树控制了商人操作粮价,安抚了民心。
从城中调医、调药,医治城外的两万赵国残军,又划出大块皇家田产安置这批残军。
私下,云树做的更多……
赵琰的伤势逐渐恢复,宋均的眼神也由木讷渐渐焕发出神采。
这日晚饭后,他与云树在院中散步,天边妖艳的火烧云将院子镀上了一层光辉无比的金光。
宋均缓缓道:“宏武元年,彼时的赵都京郊,我在乱坟岗上,曾见过这样热烈的火烧云……”记忆幽折,经历难提。
云树一面心喜他想起来了,一面又担心过去的那些事再刺激到他,握住宋均的手,深情道:“希望那时,我便在修仪身边~”
宋均抚住她的手,苦涩道:“我以为我忘了。不知今天怎么想起来了~”
云树倚上他的削瘦的肩头。“我在~”
宋均眸色复杂的看着赵琰所在的那间屋子。赵琰是他的仇人,也曾是一个有野心、有作为的帝王,如今竟被云树给圈在小屋里,政事皆出云树之手……宋均不知该作何感想。
一身红衣的云昭撒着欢嘻嘻哈哈跑过来,“来呀!来抓我啊!”
云昭这些日子都被圈在小院子里,虽然功课繁忙,还是与一个屋檐下的小家伙有许多交集。小孩子没有太深的执念,奶气嘴甜的小家伙就成了云昭的小跟班,颠颠悠悠满院子跟着他唤“哥哥”。就像现在这样。
云昭顿住脚吓唬道:“我才不是你哥哥!”他想试试母亲的反应。
小不点儿执着的自证身份,“哥哥!”扭头向云树求支持,“母亲~”
云昭不甘示弱,直接跑过去抱着云树的腿晃,撒娇更甚,“母亲~”他想要的不是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只是想趁机在母亲面前撒娇——证明他才是母亲的心肝宝贝!
小不点也跑过去抱住云树的另一只腿晃。
云昭咋呼道:“不许你学我!”
“知远喜欢哥哥!”小家伙在这深宫之中看人脸色长大,小小年纪就会哄人,嘴甜得一批,哄得云昭扭头就又亲亲热热跟他玩了起来。
云树被两个小崽子抱着腿晃,整个人都摇摇晃晃立不稳。
宋均收回满腹心思,握住云树的手,扫了眼小崽子。“为什么给他起名‘知远’?”
“日后,他要撑起柳家门楣,任重道远。”云树弯腰揉揉两个毛绒绒的小脑袋。“虽然任重道远,但也不要太辛苦。这一生不止有远方,每一寸时光都很美,不可辜负。待他结发,你不要忘了告诉他。”
宋均满心不理解,所以没能听出云树话中的异样。“你……”
云树知道他要说什么,先他一步向两个小的道:“母亲要被你俩晃晕了,昭儿,带弟弟到那边耍去~”
“好!”云昭“蹭”的窜起来,蹦蹦跳跳跑开了,清脆的童声如甜脆的青瓜,慰藉心田。
“哥哥等我~”柳知远笨拙的在后面追,娇憨的奶声惹人怜惜。
云树的微笑不达眼底。宋均神思清醒过来,是时候谈一谈这些私事了。“知远是我的儿子。你若同意,他叫柳知远;你若不同意,他叫云知远。”
“你真心要,养他?”
“昭儿需要一个兄弟,柳家需要一个承继门楣之人。我养得起,也能像养昭儿一样,养好他。”
“姝儿,我们,还可以有……”宋均忆起知远是怎么来的后,他有些不想面对。
云树怀着歉疚望向宋均。“生昭儿时,我伤了身子~”她现在撒谎不眨眼的。
宋均拥住她歉疚道:“对不起,我没能陪在你身边……我……”
云树试探道:“你……可记起知远的母亲?”
宋均将眸子转到别处又收回来,不自然道:“不记得了!”
云树抿唇没说话。
“我真不记得了!”宋均再一次强调。
“你别急。以后,我不问了。”
这话猛一听有些负气的样子,宋均心更急。“你不相信我?”
“是我的问题。是我私心不想记得她的存在,却又忍不住想问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问她了。知远是我的儿子。”
一别数年,山水迢迢,人烟渺渺,物是人非,心不如昨。
“我,对不起你,姝儿……”
“我也有难对你提及之事……”
这话有多少信息宋均听懂了。他重新构建起的认知与复苏出生机被现实打压得低了头。她的兵权是怎么来的,他想问,却一直没敢问……终于收回眸子,将云树拉入怀中,“你若不想说,我绝不问。”
“好~”云树的心沉重且将要干涸,拥住他,手臂抚在他腰间,却惹来一声痛吟。忙松开手,“怎么了?”
宋均撑住腰。“腰不舒服,困得像是要断了。姝儿,我还有救吗?”
宋均故意转移她的注意力,云树配合的抿笑,“又说傻话!怎么会没救呢?”
宋式撒娇,“神医,救我~”
这回云树真是忍俊不禁了。“嗯,救你。”
“抱我进去,好不好?”他的厚脸皮跟着脑子一起清醒了,完全不在乎满院护卫与俩孩子了。
云昭拉住柳知远立在廊檐下,不敢上前闹腾了——要是打扰了父亲与母亲的相处,回头父亲有的是办法收拾他俩!!
前天,他俩冒失的冲进父亲屋里,正好母亲也在,还陪他俩玩了一会儿,父亲也在旁边积极参与,两个小家伙当时别提多开心了。
然而父亲就像后爹似的!母亲去忙公务后,父亲让他在墙角倒立,还随手丢了本《黄帝内经》给他。《黄帝内经》他早就会背了,而这次,父亲让他倒着背!什么时候背完,什么时候下来!
知远那个小笨蛋年纪太小,不会倒立,也不会读书,就在他身边罚站。那医书,他读一句,小笨蛋跟着学一句,鬼知道小笨蛋都读出些啥奇怪的句子!父亲听不过了,不仅罚他倒背,还他罚教小笨蛋认全书中的字!
想起今天还要教小笨蛋继续认字,云昭头又大了!
四百五十五章 兰州一战
父亲问他的功课时,都是单手捏住他肉嘟嘟的小脸儿把玩,乐此不疲,他也想知道究竟是好玩在哪里,但他手小,只好捧住知远的小脸儿可劲儿揉,揉得眉眼挤作一团。“昨天教你的字,还记得几个?”
知远也见父亲这样问哥哥功课,以为是家里的“传统”,就任哥哥揉着脸,自己则认真的抠着小指头细细算了算,奶声奶气道:“不多了,不多了……都被哥哥揉漏了……”
云昭顿住手,大睁着眼睛,“漏哪了?”
两人开启了一波“童言童语”……
宋均在这御药房养了二十多天,脑子日渐清晰,人却依然很瘦。常年习武的云树抱起削瘦的宋均完全不是问题,可那是以前……当云树无奈又宠溺的打横抱起宋均时,微不可查的拧眉,又若无其事的展开笑颜。
走到宋均的小榻前,不过几丈地,云树出了一头汗,心脏狂跳,借给宋均倒水的功夫抬袖抹了汗,将水杯放到榻边的小桌上,急急慌慌道:“躺着别动,我去给你抓药。”
宋均看着云树为他忙碌的身影,心里有点甜,不,有好多甜……
云树逃到药房身子已被虚汗浸透,忙乱的吞了一粒药,歇了好一会儿,才起身。
宋均混沌数年的脑子,终于清醒了过来,以前忘记的事,也想起了些,但身子终究没好全,才会腰困如折。云树在宋均之前的药方里又加了六钱肾四味,六钱骨碎补,交给云庭拿去煎了。
那日,云树与云河在勤政殿找到了密室的开关,而那并非密室,而是一条幽长的密道。云河进去查看发现密道直通城外。
云树对着與图立了一夜,综合她对赵琰书房的观察与赵琰的了解,将赵国可利用的力量思谋个遍,高瞻远瞩,最后将目光锁定在夏国。
夏国异动,真国能收到讯息,赵国也当有讯。
云树挟天子以令诸侯,止住赵国在长江岸的兵势,抽出一半真国将领由赵拓带领,带着云树准备好的军用物资——用和谈的银子与绸缎周转而成——沿淮河而上。
夏国主拓拔恭收到沈潜带来的赵皇帝许诺的好处,虽然风险很大,但夏国皇帝的勃勃野心再难藏住,况且他本就意欲一试!
月暗星稀之夜,亲率八万夏国铁骑围住兰州城,意图小试牛刀,没想到却折了马蹄!兰州城竟早有准备,八万夏国大军攻了一夜,兰州城墙纹丝不动。突袭无效,夏国大军只好暂时回军三十里扎营。
第二日午后,拓拔恭再来,远远就看到兰州城外多了黑压压的一线,手下来报是真国大军。拓拔恭不由暂止了行军,亲自骑马奔上附近高地查勘。
森然有序的真国大军已在城外摆开阵势。数万大军鸦寂无声,只待君入瓮!这让拓拔恭又一次怀疑自己的判断!沈潜带来的消息或许不实,可他自己的部下收集的消息也证实真国大军深陷长江岸,这数万严阵以待训练有素的真国大军从何而来?昨晚偷袭未能占到便宜,可也未曾吃什么大亏。如今虽有一丝不安,但绝不能后退。
短暂的停留后,夏国铁骑挥军而来,也不打招呼,只想让结果说话。数万马蹄马蹄迅卷如疾风,卷起滚滚沙暴!
七里!真国大军无动静……拓拔恭让自己操持镇定!
五里!真国大军无动静……拓拔恭说服自己弓箭射程有限,所以真国才没反应。
二里!真国大军无动静……拓拔恭心慌了,然而还没等他形成什么意见,就听到自家军队的叫嚣声中分辨出真国的军队的嘶吼,与此同时天空出现令人瞠目结舌的粗大箭羽,前部铁骑——人着铁甲,马也着铁甲的纯正铁骑——纷纷失蹄,实际是被那粗大的箭羽连人带马射了个透透!而紧跟的人与马控制不住惯性接着冲,被绊,被射,自相践踏又倒下一批。
后面的骑兵不知前面发生之事,或者看到那凶暴的利箭将身负重甲的马匹拦腰射断,心惊的同时却控制不住马匹的惯性,又倒下一拨。
后面的人马反应过来要向两侧调转马头,却发现真国大军不知何时探出两翼,阻了他们的去处,令人胆寒的箭羽再次飞射而来!
夏国大军彻底乱了阵脚,箭羽止息赵拓率真国大军杀将上来。
兰州城外烟尘弥漫,杀声震天!
那粗大的箭羽是经辛坦之改造后的“八牛弩”强悍的射程达到令人发指的一千五百步!八牛弩是将三张巨弓固定在四角木架上,以硬木为杆,铁片为翎,用百人绞轴张弦,专人瞄准后,由大力士用巨斧击发床弩。
从云树收到完颜沧月的传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