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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云树转了转眸子,“那管水利的辛先生可在?我可以见他吗?”
“辛先生也在忙。”
这段日子以来,云树一直在练习观察余宏的面色、眸色,以期捕捉他的每一个表情和细小的情绪。眼前的张陵,神色、语气与之前迥异。没道理第二次见面,比第一次见面还要生疏啊?一定是出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
遂试探道:“陵哥哥,是不是对云树,有什么意见啊?”
之前好说话的张陵掀起一个与张景类似的“坏笑”,“你想知道吗?”
云树有点蒙,点了点头,“上次一别,云树再未见过陵哥哥,不知道陵哥哥对云树是何意见,还请明言。”
“那天我好心放了你,给你朋友请大夫,我哥还让我为你那朋友疏通。你却无端连累我哥哥被县令大人痛打一顿。我也想知道,是何道理?而你,竟然还敢来?”
原来是为这回事。而张景,竟然与他这个弟弟如此疏离,什么事都没跟这个弟弟说,而这个弟弟,却仍然这般维护哥哥。可是若将事情摆明了,张陵怕是在同僚面前下不了台。
“陵哥哥,这件事是误会。”
“误会?哪里误会你了?”
“景哥哥让陵哥哥帮忙疏通,放了我朋友,我很是感激。我薄知医理,见景哥哥脾气波动过于剧烈,似有病症,便带他回我家,让我义父给他看诊。为了谢我,上次来见县令大人,是景哥哥主动帮我的。”
“所以你就随意连累他被县令大人打?”
“当时确实是我思虑不够周全,牵累了景哥哥,但是,”云树看看张陵身后衙役,冲张陵招了招手,示意他低下身子。
张陵不知道他有什么密事,便弯下了身子。
“县令大人已经与景哥哥达成了和解,这事,陵哥哥还不知道吗?”
据这些朋友说,半月前,县令大人微服外出,确实是张景把人送回来的,两人还生疏的客气了两句。连自己都没从哥哥那里问出什么。
“你是怎么知道?”
“其中的事情,涉及县令大人与景哥哥,若是他二人没有说什么,云树委实不方便开口,还请陵哥哥见谅。”
张陵直起身子,瞥了云树一眼。“呵!若是云树不方便说,陵哥哥委实不方便替你通传,还请云树见谅!”
云树看他的样子,不怒反笑,“陵哥哥和景哥哥果然是亲兄弟!神色、语气都好像啊!”
张陵冲云树翻了个白眼。
云树笑笑,又冲他招手,没办法个子太低。
“不通传也没关系。我有几句话,是关于景哥哥的,可以交代给你。陵哥哥可愿意听一听?”
关于自己哥哥的事,还要这个小孩子来交代?张陵本想嗤之以鼻。可是那个哥哥,唉,一言难尽。听听也好。便重新弯下身子。
“吃了数日的药后,景哥哥的病症已经完全好了,不会再疯魔了。只是心结,或许没有那么快完全解开,不过,我觉得,应该解了一部分了。他这些日子状态好多了,你若有时间,多陪他说说话,拉拉家常。对他的恢复,很有帮助。你们是亲兄弟,除了你,天底下没有与他更亲近的人了。”
这臭小子,竟然还玩起“攻心计”了!
牢里的兄弟说,自家哥哥哭着喊着要这小子做他儿子,有几分资质啊!
张陵直起身子,托着下巴,从上到下,从下到上,把云树好一番打量。云树也张着一双清亮的眸子,细细捕捉张陵脸上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张陵伸手,将云树手中的拜贴抽了过来。
小子来头不小啊,济阳城云家家主。
“你这次是为了什么事,又来见大人?”
云树见张陵的语气似有松动,诚实道:“为了水利之事。”
“水利?”张陵抬手指指门前乌泱泱的人,“他们也是为了水利之事。你觉得,比起这些成年人,大人会更愿意见你这个小孩子?”
云树回身看看众人,“他们还是为了水利摊派之事?”
张陵点点头。小子知道的倒不少。
“我是为了水利规划之事。如果县令大人没有时间,我见见辛先生也可以。”
张陵挑起眉毛道:“谁说我要替你通传的?”
云树甜甜一笑,弯了眉眼唇角,“陵哥哥不是接了我的拜贴了吗?”
“你这小子擅长惹事,为你通传一趟,我可担着挨打的风险。”
“云树保证,这一次陵哥哥绝对不会挨打。云树也不会让陵哥哥白跑一趟。”说着就要掏银子。
张陵摆摆手,制止了云树的动作。“虽然不清楚你都知道多少事,但是完事后请我吃饭吧,我还有话想问你。”
“这个没问题。能说的话,云树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小子猴精!张陵还不信,自己混迹江湖这么多年,不能从一个孩子口中套出话。咬咬后槽牙,转身进了县衙。
另一个衙役这才走上前来。
“小子很会说话啊!兄弟俩都被你能诓了。”
“衙役哥哥此言差矣。云树不过实话实说罢了。人情相交,都是点滴积累的。你我也算见过两面了,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那衙役终于忍不住了。“小猴精!”
云树笑纳,“过誉了。”
那衙役也是无语了。
只要拜贴送进去,云树自然不会被拒之门外。为了稳妥起见,张陵还是把拜贴给了辛坦之。
外面乌泱泱的人,眼见这个小孩子一番协商后,竟然就进去了。自己可在门外等了一上午,都没人搭理。立时气不顺了。
有记性好的就认出云树了。
“那不是上次那个小子吗?说是为我们说话,结果呢?不仅水利摊派没有削减,朝廷还出了借贷之法,把咱们的那份利争了过去。如今这小子倒是与县令大人熟络起来了!”
就是因为借贷之法争了民间之利,水利摊派又一分不减,县衙前的人,才越聚越多。
那人一语像油锅里添了水,立时爆了起来。被晾了好多天人,像是找到了突破口,各类猜测、诋毁、恶语,一层层向云树袭来。
云树自然是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众矢之的。
一百二十九章 刺头送上门
都是同门师兄弟。云树愿意出钱,按他的方法调整水利规划,并没有大问题。单成看向了师父。
云树带来的规划之法确实详尽,且有可取之处。于是,在得了师父一个白眼儿后,云树的水利规划,还是很容易的通过了。
云树将自己的事谈好了,又想起门外聚拢的众人,不免又开始“乱操心”了。
变法的任一条都是朝廷颁布的。不管下面的百姓如何不愿意,单成作为县令,也没有权利在任何一条上妥协。
他只有严格按照流程走,可是水利摊派的征召一直不顺利。
这一日,单成正与自家师父辛坦之商议要不要冷酷执法。辛坦之觉得不妥,变法本是为民的好事,若是因此惹起民变,倒弄巧成拙了。
云树插嘴道:“借贷之法,缓解了贫民的难题。外面聚拢的人,多是有钱,但不愿意出。我作为地主,是积极支持变法的,因为我认识到变法的好处,不说功在当下,利在千秋,几十年的好处还是很明显的。而县中的百姓,怕是未能好好理解变法的利处。大人还需用心为百姓讲解一番。”
毕竟是在县衙,毕竟单成是官,自己是民,毕竟自己又比单成小很多,云树还是规矩的称一声“大人”。
辛坦之点点头,“树儿说的有道理。”
单成忧心的追问道:“若是还不成呢?时间已经很紧了,不能再拖下去了。民夫征调,石材采集与运送,修挖渠道,民夫的食宿安置都需要时间,更需要银钱。”
“大人是当局者迷了。”
辛坦之笑了,这小徒弟,又有什么古灵精怪的主意了?
单成已是急得不行了,“小师兄有什么高招,尽管说来。”
对于单成这个混不吝的称呼,云树忍下笑意,坦然道:“我刚接管家事的时候,家中仆人、管事都以我年幼,不免看轻我,行事也不如以往规矩。于是我挑了个刺头,断了他一条腿。告诉众人,若有再犯,这就是榜样。”
刚柔并济!这小徒儿也不是一味的宽容、柔弱啊!辛坦之满意的点点头,又看看进来半天一直没有开口的余宏。“宏儿可有想法?”
余宏道:“树儿说的很好。”
辛坦之闻言在心里摇头。除了对树儿,这个大徒弟仍然是惜字如金。不过树儿竟能撬开他冷封的心,也很好。
云树给过建议后,辞别了单成的挽留,就与余宏出了县衙大门。正要与张陵约饭,却左右都没见着人。
那个衙役面无表情对云树道:“张陵说穿着这身皮跟你吃饭,于他形象不好,回去换衣服去了。让你去鼎新楼找个包间等他。”
其实心里在偷笑。外面的人对云树的不满,他可是看到了,只是这小子还不清楚。后面的戏大概会很精彩。这小子再猴精不起来了!
云树却不清楚这衙役心中的算盘,谢过他后,便与余宏先行一步。
二人走着,余宏道:“有人跟着我们。”
云树回头看了看,没看出什么,“大概都是来吃饭的吧。”
余宏自然不担心这几个人跟了上来,便坦然与云树进了鼎新楼。
不多会儿,张陵便寻了来。
一番客套后,正要点菜,包间的门突然被撞开。几个彪形大汉立在门前,在屋内扫了一眼,就浑身带风的向云树走过去。
余宏拎起小个头的云树,护到身后。
张陵喝道:“陵爷在这儿,你们也敢来犯浑,皮痒了不是?”
那几人并不认识张陵,自然不搭理他。只是被吩咐找一个八九岁,一身白衫,形貌最是漂亮的小子,狠揍他一顿。
看到云树后,他也有那么一瞬瞬的犹豫。这么漂亮,这么小的孩子,顶得住自己一拳吗?旁边这两个也是细胳膊细腿的,还让哥几个都来。太小题大做了!
当下不理张陵,只管往余宏走去。
余宏仍然静静的看着,没说话,也没动。
自己的地盘上,与小家伙吃顿饭,竟然还被人寻衅了?还完全不把自己看在眼里!饶是张陵脾气好,也不免上火,况且,他要是护不住云树一个小孩子,这脸可在清河县丢大了!
张陵是有几分功夫在身的。但是,毕竟是衙役,对方虽然明摆着是来寻衅的,可是对方未动手,他不好先动手。只是伸手将那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汉子,扯了回去。
“有话好说,各位都是膀大的汉子,干嘛跟一个孩子过不去?”
那汉子挥手就是一拳。
张陵没想到这汉子这么猛,一时没躲过去,被打得鼻血飞溅,脾气噌的窜上来,也不废话。拎起凳子砸过去。
这两个动了手,其他三个也不干愣着,一股脑的向云树这边冲过来。
张陵见云树就是个小孩子,余宏确实瘦瘦的,也不像个能打架的,但是淡定的让人生气,只得独揽四条大汉。
一时间包间内拳头横飞,血沫飞溅,不时“砰”、“乓”、“咣啷”、“啊”、“哎呦”、“嘿”,各类声音相关的词你来我往。
鼎新楼的老板是认识张陵的,可是这几个膀大汉子敢对张陵出手,怕是背后有更大的后台。但是这毕竟是自己的店,张家在清河县又是世代为吏,还有个牢头哥哥。他若此时做了缩头乌龟,以后这店,怕是开不太平了。当下忙叫人去县衙叫人。
余宏见这几个人也就三脚猫的功夫,加一身力气,索性将身前的桌子踹开,把身后的云树抱起来,给她讲解这几个人不成章法的拳脚,以及如何出拳脚,更能借力制胜。引用的是严世真教云树的借力打力。
有不长眼的凑到身前,就赏他一脚,让他滚回对面墙角,好好歇歇。
可真得歇歇,余宏一脚踹过去,那膀大汉子“砰”的撞上对面的墙,又跌倒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以一敌四的张陵,真被这悠然看戏的两个人气到了。正要破口大骂,又一个汉子一拳打过来,他顺手握住对方的拳头,翻身一扭,就听到那汉子哇哇大叫。再看,那膀子已然被自己卸了下来。
再想,自己是听了这臭小子的话,才使出这一招,竟然如此好使。在他思考的时候,拳头是不等他的,另一个汉子一拳将他掀翻在地。
云树叫道:“鲤鱼打挺!陵哥哥加油!”
张陵翻身起来,怒道:“打你个头!”借力将另一个汉子从窗户摔到楼下,“就知道你小子是个惯会惹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