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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敬闻言稍许愣神。
天魔真容不可示人，这他还是头一回听说。
不过这茬没啥好在意的。
“无妨。”
摆手说了句，李敬瞅了眼倒地失去声息的红衣大主教，不经意间视线瞄过女性天魔头顶呈现的血条。
12499。
只是九境初期。
相比此前在宴会现场被他以纯粹的规则之力抹杀的十五只天魔，这位相对弱小。
其血条后方显示的精源倒是不少，足有十万出头。
这说明她至少掌控了一道规则。
十万有余的精源。
这要放了有点可惜了……
但这位的价值，不仅仅在于精源。
稍作思索，李敬开口。
“既然你有言在先愿意就此离开重元圣境，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不过在这之前，你得告诉我如今重元圣境中还有多少天魔。”
“这个我真不知道。”
女性天魔摇头，道。
“像我这样的低阶天魔，在域外天不过是马前士卒的角色，没有资格知道太多。我能告诉你的是，如今这片意外与域外天产生链接的天地中天魔不在少数，只是他们都分散在各处。”
李敬闻言没有做声，陷入沉默。
如今的重元圣境里天魔不会少，他有预料。
可不知具体有多少又具体在什么位置，叫他有些闹心。
难得有那么多天魔可以杀，他当然是想多捞上一点精源。
但这期盼。
似乎不太可能实现。
暗叹一声，李敬询问。
“天魔入侵重元圣境大肆杀戮直到最近两月才消停下来，想来是在暗中筹划着什么，这方面你可有知情？”
“知道一点。”
女性天魔回应，而后讲述。
“目前是有高阶天魔出面主持，打算从内部分化古神遗民逐步蚕食各个部族，为了日后拿下针对古神遗民整个部族的支配权。”
“支配？”
李敬愣了愣，怪异道。
“你们为的，难道不是古神遗民体内的神魔之力？”
“是这样没错。”
女性天魔应声，道。
“但古神遗民毕竟是有限的，将其支配定期索取更合理。”
李敬哑然。
说来说去，天魔想要支配古神遗民其实就是盘算着在重元圣境“养猪”，来上一个细水长流。
暗暗无语着，李敬再次发问。
“你口中出面主持大局的天魔如今身在何处？”
“不知。”
女性天魔摇头。
李敬闻言“啧”了一声，神色不悦。
他特意留了活口，还有要放这位一条生路的准备。
可这位，实在是有点不争气。
好歹给他提供点有用的信息？
瞅着李敬脸色不太好看，女性天魔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上好像被挂上了一个“危”字。
刚好这时。
一道粗壮得令人发指的寂灭神雷垂落将李敬整个人吞没。
眼看恐怖的五色雷光击中李敬，这货却连头发都没卷上一根甚至没有丝毫欲要应对的意思，强烈的求生欲主导下女性天魔果断开口。
“假如阁下是想猎杀天魔，我可以暂时充当你的猎犬。”
？
李敬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异样道。
“你这意思是……要协助我寻找其他天魔？”
“嗯。”
女性天魔用力点头，道。
“天魔与天魔之间可以互相感应，方圆百里以内若是存在天魔，我第一时间就能有察觉。”
李敬闻言挑眉。
方圆百里，这范围略小。
不过以他的遁速带上女性天魔来上一波地毯式搜索，想必收获不会少。
只是他目前正在渡劫不适宜往人多的地方跑。
且这么搞，只是他自身得利通过猎杀天魔获取精源，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重元圣境天魔入侵的问题。
迟疑一阵，李敬道。
“这事先放一放，我还得渡劫，寻找天魔的事等我完事再说。我这最后还有一个问题，其他天魔都是悄悄吞噬了古神遗民进行取代，你怎么找了一个现世至高教会的？”
“我也不想。”
女性天魔无奈出声，道。
“先前我遇到一个比较特殊的古神遗民，尝试吞噬她时险些被反噬导致自身实力下跌了一个小境界，在实力恢复之前我无法再吞噬神魔之力。只能退求其次选一个大世界来的，悄悄吞噬几个现世人以寻求恢复全盛。”
“……”
李敬沉默。
听这女性天魔说的。
她，好像就是尝试吞噬白羽然后险些被反杀的那只？
这事……
要不要那么巧？
没啥好说的。
缘，妙不可言。
暗暗摇了摇头，李敬挥手。
“行了，你先在一旁呆着罢。”
说罢，他随手摸出飞剑青锋，接着将其送去虚空让他到权嫦身边去，而后盘膝坐定安心接受天劫洗礼。
见李敬没啥要问的了也没如何为难自己，女性天魔悄悄松了口气。
在玲珑塔里，她也安心得很。
李敬的天劫偶尔照顾到了她，但都被玲珑塔抵消了。
这会在李敬手里她没啥可以做的，干脆也是跟着盘膝坐定。
……
第四百六十七章 天魔认主，第五本源
不知不觉，半月时间过去。
缭绕在李敬头顶的劫云维持了整整十五天，终于逐渐散去，拨云见日。
玲珑塔中。
女性天魔跪坐在那，人有点麻。
你说她为什么跪着？
这个，她自己也没法解释。
不知不觉，她就跪好了。
自己啥时候改坐为跪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甚至，她不知道自己这十五天是怎么过来的。
天劫的威能，随着时间推移会越来越强。
尽管始终有玲珑塔庇护着她，可她无时不刻不是感受着骇人的惶惶天威，这无论在心理上还是生理上都对她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那种仿佛自己下一秒就被会老天爷碾死的压抑，难以言喻。
若非命只有一条。
她真想告诉李敬，要不你还是干死我罢。
眼见天劫终于结束，高天之上阴云散去，女性天魔长出一口气之余，又惊又怕着看了看闭眼假寐着的李敬。
原先。
她不知李敬具体是什么境界，只知后者非常强大，体内还存在着原初之魔的力量可以对天魔产生直接影响。
“陪伴”着李敬完整渡过天劫，女性天魔已然确认后者才刚步入真仙境。
持续半月，是真仙境天劫没跑。
然而全程“陪跑”了的女性天魔实在是不敢相信某人这才是堪堪步入真仙境。
其天劫强度换了任何一个早就渡过了真仙境天劫的人或者异类过来，怕不是在天劫刚开始就得饮恨当场不说，全程都是寂灭神雷。
寂灭神雷，这应该是步入问天也就是十一境才有可能降临。
且只有运气极臭的人，才有可能全程都承受寂灭神雷的洗礼。
其结局，通常只有一个。
那就是原地暴毙。
寂灭神雷，出了名的难以抵御。
其不仅对肉身与元神有双重打击的作用，其中更还涉及冰火阴阳四种互相冲突的力量。
每承受寂灭神雷一击都得面对四种力量在侵入到体内侵蚀所有，并且互相碰撞引爆的过程。
寻常问天境至多也就是可以承受天劫降临中前期的寂灭神雷，若是在天劫后半段甚至是尾声时遇到，要没点能耐真不一定能扛住。
李敬一初入真仙全程都是寂灭神雷洗礼，最终毫发无损活了下来这简直称得上是骇人听闻。
更恐怖的是。
他全程都没有主动抵御过寂灭神雷，单纯就是坐在那里挨劈。
不借助任何外力，不施展任何手段，全程硬抗。
这还不算。
期间他闲着无聊甚至打了几个盹……
想到李敬尚还在问鼎境时便已是一界之主，女性天魔脑海中满是疑问。
TM……
自己遇到的这是什么怪物？
他身上……
为什么有那么多不合理？
正常来说。
要拥有一片天地，那得是问天之后入圣境才有可能在凭借某些异宝办到。
光有异宝还不一定能成，得看个人机缘。
说白了。
就是看命。
命不行，你有什么都不成。
回过头来。
李敬所拥有的天地明显已自成方圆，这可不是堪堪开辟那么简单，他已走过了许多拥有特殊缘法的入圣境直至尊者境都未必能走完的路。
女性天魔甚至有点怀疑他是某位尊者境超级强者转世重修。
这。
是她唯一能想到，让李敬身上种种不合理变得合理的解释。
正各种脑补着，假寐中的李敬缓缓睁眼。
冷不丁见某人睁眼，女性天魔浑身一震赶紧挺直了腰板，跪正了身子。
？
李敬。
这十五天，他渡过得很安逸。
要么就是在观察自身在渡劫期间肉身与元神不断得到的双向提升，要么是在拿捏步入十境真仙以后体内暴涨了不知多少倍的力量进行适应。
没事偷闲，再打上几个盹消磨一下时间。
天劫已然结束，这没啥。
所以。
这女性天魔为啥是跪在玲珑塔里，而且还跪得这么正？
正懵圈着，女性天魔虚影一般的身躯悄然实质化，显露出一张白皙俏丽的小脸。
？？？
李敬。
这波，直接把他整不会了。
这位咋一声不吭显露真容了？
眼看女性天魔欲言又止，一副想说话却因为自己尚未开口不敢出声的模样，李敬怪异道。
“你之前不是说……天魔的真容若是被人见到，后果将是无法回去域外天？”
迎上疑问，女性天魔犹豫了下，壮着胆子道。
“爷，你身边缺侍女吗？”
“……”
李敬。
这位开口就是“爷”，讲真有点叫他尬住了。
然后……
她为毛可以这么熟练？
上下审视了女性天魔两眼，李敬略微皱眉。
“如果我没猜错，你原先应该是人类？”
“嗯。”
女性天魔乖巧点头，道。
“奴家生前是人类没错，且是大世界蓝星人。只不过奴家所在的时代有点久远，久远到如今的蓝星历史中没有记载。”
说罢，她如数家珍般道。
“奴家尚未过世之前，是一位卖艺不卖身的名妓。说是卖艺不卖身当然是虚的，所谓名妓不过是待价而沽。奴家的运气比较好，遇上了一个让奴家逞心如意的郎君，从良之后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且郎君教会了我如何修行。只是在涉足修行后不久，奴家遭到歹人毒害全家暴毙，唯我一人幸存坠入魔道。奴家为祸人间了上百年，可能是造下的杀孽太多，死后不知怎么的就出现在了域外天成为一只天魔。”
“……”
李敬。
他就是瞧这位挺熟练，随口问了那么一嘴。
谁能想到这女性天魔一口气把自己的路数说了个明明白白。
不过李敬挺意外。
这位生前居然是蓝星人，且是生活在某个遥远乃至蓝星没有记载的时代。
当然。
这只是其次。
最让李敬意外的。
毫无疑问是域外天的天魔可以由人类蜕变而成。
瞅着自曝过背景，一脸希冀等着自己出声的女性天魔，李敬说不出的纳闷。
这女天魔，原本就挺离谱。
甚至主动提出请求，要带自己去狩猎其他天魔。
可当时。
她还没“病入膏肓”那么严重。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人是天魔，又能有啥原则？
不想死，那就卖“队友”呗！
死道友不死贫道，没啥好说的。
问题是现在……
李敬就寻思着自己也没干什么，只是渡了一个劫。
咋眼睛一睁一闭，这天魔转变那么大，恨不得直接冲出玲珑塔抱上自己的大腿？
定睛看看“破釜沉舟”断掉后路显露真容的女性天魔，李敬犹豫了下，道。
“那啥，我不需要侍……”
话没说完，脑海中忽然响起魅灵的话音。
“这小丫头挺有意思，你若是不要，可以给我。”
？
李敬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这时，魅灵又道。
“我一个人呆在域外天挺无聊的，若能有个伴不失为是一件美事。这丫头弱是弱了点，但挺有上进心知道抱大腿，我挺喜欢她。”
“……”
李敬哑然。
其他的，都好说。
知道抱大腿能被称为有上进心，他实在没法认可。
暗暗无语着，李敬通过心念对身在小乾坤界中的魅灵道。
“魅灵你要想收了这天魔，我倒是没啥意见，不过我暂时还有事要用上她。”
“无碍，我呆你这暂时还没打算走。”
魅灵应声，随后道。
“放开识海，我用在你体内的灵识给她留个烙印，免得这小丫头跟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