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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言重了。”院长黑廷斯劝告道，“林奇确实是这一届学徒中，天赋最为出色的佼佼者，甚至原本对于他六环高度的预测，已经被提升到八环。”
“但殿下你是清楚学徒们的成长率的。”
此话一出，瞬间整个大厅的法师见证者们一阵喧哗后，私底下都忍不住发出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中央魔法学院，林奇在入学之初，便意识到这是一个类似中央党校叠加中科院的强大机构。
它在整个法师协会体系中处于中流砥柱的地位。
任何势力想要吸收招纳新人，中央魔法学院都是迈不过的坎，因此这里也成为最多势力组织乃至家族渗透沙子的地方。
其中学院官方根据历年大数据得出的“学徒潜力评估”，向来都是整个学院最高的秘密，也是无数法师家族与组织想要得到的关键讯息。
院长黑廷斯这番话，无疑便是将林奇“评估档案”上的机密资料泄露出来。
可是，却没有人觉得这是低了。
小时了了，大未必佳，这句话在蓝星的学徒身上同样行之有效，天赋者当一辈子学徒的例子也不少。
不少传奇法师，追溯回到曾经的学徒阶段时，大概率出自第一梯队之中，但很少是一届中最拔尖存在。
甚至院长黑廷斯能够在林奇连零环法术都没施展一个的情况下，就给出八环潜力的评价，已经够夸张了。
要知道林奇再突破一步到达九环，在天生施法者的特效加持下，传奇对他反而不是问题。
瞬间不少组织望着林奇消失方向的目光更是灼热起来。
想要对抗末日主君，还真的得传奇法师才有这么一丝资格。
此刻林奇所凸显的价值，已经值得他们去得罪一位高度疑似神使的目标。
法师之王梅利安涅忍不住发出不羁的笑意，音色空荡却又不断响彻回音，仿佛就在众人身旁。
“我倒也不是歧视新一届的学徒，而是他们去到高等精灵们的国度，那种表现都会和垃圾无异。”
“这小子看着能够坚持这么久都没返程，恐怕真的超乎我的预料成事了。”
院长黑廷斯低头，“望殿下为吾等解惑。”
下方的见证法师也都露出希冀神色，这等接触法师之王的机会世所罕有，尤其这位法师之王看着有些话痨属性。
梅利安涅莞尔，“指教倒不敢当。”
“高等精灵国度，一直以来认为它们的魔法才是真正的‘道’。”
“而我等凡人的魔法落于尘埃，法术模型极力配合秘能场切入，在他们看来倒像是最机械无意义的计算工匠一般。”
“具有强大记忆、计算天赋的学徒去了，没两下便只能够打道回府。因为他们考究的，是对这个世界真理的观察。”
“所谓的能否顺利施展法术，反而落于小道。这也是对方排斥已经能够施法的法师的缘故，认为你们已经被污染了。”
顿时下方被无辜扫中的法师们，脸色不断变化，许久才有人低声问道，“殿下，林奇学徒被你选中，岂不是说？”
梅利安涅自信道，“这个自然，这小子能够从那张卷子窥破不动点原理、梅策洛原理等，对于世界的洞察自有一番见识，刚刚他在法师之路里重新向我证明了‘天生施法者’这一潜力，我自然不吝于赠送他这番机缘。”
“如果他顺利通过的话，或许蓝星断绝多年的渠道又能够被接上，这同样也是大功一件。”
到了这一步，台下的法师们都露出无比期盼的神色，一些甚至巴不得以身代入，替林奇去多努力一番。
“殿下，既然你有这等主张，何不最初知会吾等一声，否则我们差点误了大事。”院长黑廷斯无奈道。
这些法师之王有一出没一出的，根本超过了他们的把控范围。
然而梅利安涅淡然说道，“那这便是他的命数，注定他无法前往恩缇的命数，终结在一道预言系法术，也是应有之意。”
众人内心不由得一惊。
“不过，我也很期待呀。”
法师之王梅利安涅笑道，“成为法师之前，所激发的真理越多，在正式施展出法术的瞬间，所引起的异变越是夸张。”
下方法师也跟着轰然笑出声来，大多开始期待着。
所有法师学徒依靠自身施法系统所施展的第一道法术，都会有惊天异象！
第158章 法术边界
林奇跟随着几位高等精灵的身影，在这树冠林海的顶部滑翔飘飞前进，也幸亏身上具备这化身作垂天之翼的翅膀，天生便是不限时长的“飞行术”。
期间他们与其他巡逻小队交错而过，相互间却没有停下交流，仿佛所有人都是螺丝钉一般，按照着既定的位置执行任务。
“我们是去哪里？”林奇开口问道。
为首骑乘独角兽的精灵队长稍稍放缓脚步，语带敬意，“奥秘碑林，那是所有异界来客的第二道关卡，一共一百零八座碑，只有全部看完的人能够到达下一关。”
“下一关又是什么？”林奇忍不住好奇道。
“等你看完，你自然知道。”精灵解释道，“这里并没有导师，一切纯靠着自学。只有传奇法师，才有资格在恩缇这个永恒国度讨论问题。”
林奇顿时撇嘴，“我能够在这里呆多久？”
他心里有些紧张。
若这是一趟没有归期的旅程，他恐怕得做好叫舍友学长的心理准备了。
“随时。”精灵拖了拖身下独角兽的缰绳，“你们这些初步到达恩缇的异界来客，都会在碑林得到‘守望者’的庇护，从此可以在梦境中到达碑林，继续参悟法术之秘。”
林奇顿时放心不少。
最远方撑住天幕，垂落粗裕保密枝蔓的生命古树，依旧牢牢占据视网膜一角，并没有随着距离拉近而放大或者缩小，仿佛一只就安静按在天边。
“真的有可以破解宿命论的方法？”幽魂看着林奇已经恢复如常的神色，心内忍不住好奇。
林奇嘴角微微翘起，有些好奇望了望身上斗篷，“我还以为你知道？”
“有些头绪，但更期待你的解惑。我确实期待你的解惑。”
林奇对此只是笑了笑，这些高等精灵作为巡逻的一员，本身位阶并不会太高，被糊住并不奇怪。要是九环法师都不能直觉反应过来不妥的话，那他可就有些失望了。
“决定论本身极难证伪，甚至从某种角度来说，它就是科学的一环。”林奇解释道。
决定论投射到机械运动规律便是机械决定论。
决定论投射到科学规律推导便是科学决定论。
实际上，这就是双刃剑。
“决定论”一旦崩塌，那实验可以重复这对于科研而言极度重要的因素便宣告破产。
“证伪决定论，只要证明存在违反因果律的例子便可，亦或者寻找某种特殊的运动，证明它作为确定性的系统最终也包含了随机性的表现。”
林奇说着不禁提高声音分贝，也是默默说给几只骑乘时依旧心不在焉的精灵护卫听，再不给对方一点定心丸，说不准就把他带入沟里了。
至于详细，哪怕是幽魂他也不打算细说了。
都太过敏感。
“具体的突破口呢？”幽魂作为九环死灵系的好奇心，深深地被林奇吊起。
只是看到林奇嘴角的微笑弧度，他清楚这个不好办。
幽魂忍不住蛊惑道，“二环死灵系法术，有一道很是罕见的法术不死罩幕，它能够让你隐匿为不死生物，从而无碍穿行很多地方。我可以教给你，这样子学院一些隐蔽的死灵系场所地底我也可以告诉你，方便你的搜索巡逻。”
林奇忍不住笑了笑，没想到也有幽魂好奇的点。
他婉转解释道，“比如研究蒸汽机过程中建立的热力学和统计物理学，这两门学科，前者研究热现象后者研究分子等物质的统计，再以概率角度阐述。”
“你是说，因为牛顿力学并不适用于热力学，概率论更适合作为指导？”幽魂迟疑道，“可这看上去，对机械决定论也不过是微小的分歧罢了，不过确实是方向。”
林奇点点头，确实真正的分歧他并没有说。
微观层面，薛定谔、海森堡、波尔等人合力打造的量子力学框架，看似微观粒子也服从确定的因果论，但是不确定性原理不允许粒子同时具有确定的位置和动量，自然哈密顿方程中需要的六个变量不可能同时确定。无疑是在微观世界里对机械决定论的否定。
宏观层面，因蝴蝶效应而出名，以三体运动为典型例子的混沌理论，阐述初始条件上任何一点微不足道的偏差都会给结果带来巨大的影响。初始条件只要不是绝对精度，都必然带来结果的谬误，偏偏初始条件的准确度又挂钩微观层面，自然否定了宏观世界的机械决定论。
微观宏观两大维度，自然把拉普拉斯妖打地抱头鼠窜了。
慢慢地，随着几位高等精灵停下了脚步，林奇戛然发现，一座座高达十余米的巨型石碑矗立前方，形成一段隔离地带，外圈覆盖着一层琉璃色彩的光膜。
下方有不少长相各异的法师都低头默默思着，他们时不时抬头仰望上方的无字碑，试图从中分析一二。
但没有一个望向此处，已经见怪不怪。
“你进入里面后，顺着这段隔离地带，沿着逆时针走去，便可以走完这一百零八座石碑，进入那一刻便宣告新的旅程正式开启。”
“不过要牢记一条规矩，不得交流一旦交流，你和对方都会被自动遣送回到原来的世界。”
林奇默默点头，马上摒弃了原本的杂念，一步步走进碑林之中，黑色破斗篷迎风飘扬。
瞬间整个北区边缘上的屏障光膜，透射了一股灼热力量到林奇身上，他的手腕仿佛被激光凝聚，烫上出两道纹路——
“进入”与“离开”。
然而，林奇的视线却久久无法挪开。
因为他注意到，这神秘的纹路，居然和他在偶然间用巨龙灵魂与人类灵魂杂糅而成的“非门”逻辑，有极大的相似之处？
林奇手脚微微发颤，再结合上神灵们的大脑都是高度发达的计算机，能够同时处理亿万信徒祷告这点，让他有了更直接的猜测。
默默呼了口气后，强行控制自己搁置下这个难以控制的想法后，林奇当场学着其他新手的模样，原地盘坐下来，就地观摩起第一座石碑——
法术边界。
比起曾经的万龙深渊地底的西斯玛那符文而言，这些石碑并不需要巨龙关联物，他骤看瞬间，便发觉有无数法术理念涌入脑海之中。
法术，天生具有明显的作用范围。
甚至一个法术的作用范围决定了它的强大程度以及适用范围。一般而言，越是强大的法师，法术作用的范围更宽广。
然而这石碑却是给林奇重新理清了法术作用形式——
爆发，作用所有区域内未掩蔽事物，十字路口释放则可以影响四面八方，不在乎视野，如“解除魔法”。
弥漫，类似爆发，特点是持续散发的作用方式，如“侦测魔法”。
扩散，类似爆发，能够拐弯覆盖到角落旁的目标，如“火球术”。
以及区域法术作用范围——锥状（侦测xx）、柱状（焰击术）、直线（闪电束）或球状（结界法术）。
林奇学习的目光越发专注而深刻，以及忘记归家的路。
学院的法术模型，是事先既定下法术的作用形式与作用范围后，再通过后天修改的途径，慢慢优化整个法术。
林奇他们面对的“法术模型”，直接操作的目标也是它，相当于用C语言这种高级语言自己面对对象编程。
但是这个石碑讲述的道理，却是自己面对法术的底层逻辑。
甚至就是从法术的构成开始阐述。
甚至，他看到了一门万能的通用技艺——“法术塑形”。
第159章 等价交换
林奇看着第一面石碑，慢慢地陷入深思之中。
随着了解越发深入，他所站的高度越高，尤其是接触了“厄难征兆”这道法术的入门后，他开始察觉到中央魔法学院的教学是“实用”与“理论”五五开出发。
而眼前的石碑所代表的“高等精灵魔法”，却是纯理论出发。
好比大学的微积分是“极限”出发，但眼前的这微积分却是从“实数的完备性开始”开始。
第一道石碑看似讲述法术的作用区域，其实却是在讲述法术的“目标”。
区域类作用目标，便是“模糊目标”，影响方式为“爆发、弥漫或扩散”与影响范围为“锥状、柱状、直线或球状”，清晰了然。
尽管他才刚刚否决了“机械决定论”，但现在依旧得依赖更广义的“决定论”。
确定的法术模型对应施展确定性的“法术”。
这才是研究的有迹可循之处。
奥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