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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眼中闪过惊恐,他们自然想跑,可是动不了了!
尽管脑海中不断叫嚣着,腿就像黏着在地面上一样,根本不听自己的指挥!
“你们死在这里吧!”水皇大笑,玩弄猎物般缓慢毕竟惊惶的人。
“在夜终南,死了与活着又有什么区别?”丑门海恨声问,希望能把水皇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这边。
“住口!”这句话果然激怒了水皇,逆月双目赤红,背后水汽盘卷,要取这个不知天高地厚提自己痛处的人性命!
“瞳雪,祭网!”丑门海咬牙再催,幸好瞳雪还有办法动作,从袖中扯出一圈朱砂线扬手挥射,丝线破空,线遇到廊柱则绕柱转向,互相穿插层层交织,顷刻间一道道朱红色的砂线把水皇围在内部。
什么凤千久,什么廖千秋,到最后,能依靠的只有彼此。
“瞳雪……”丑门海叹气。
“你把我也绕在里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把棉裤一脱,春姑娘来了。
估计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风雅的诗句了。
☆、污泥
第二十五章污泥
作为丑门海;她可以相信瞳雪的每一句话;所以瞳雪不需要承诺。
她可以相信瞳雪的每一分心意;所以瞳雪不需要情话。
但是;她绝对不能相信瞳雪的准头。
所以,瞳雪不需要……内疚。
是丑门海亲自让他布阵的!
因为无法容忍自己心爱的女人最终落在别人的手里;瞳雪最终陷入魔障。他正是要借这个机会,亲眼看着陌生的敌人杀死她;再把所有人在此殉葬……各种苦情甚至苦情到苦逼的理由反复酝酿在丑门海唇边,就是没有出口。
她和水皇近在咫尺,一道道砂线把他们缚在狭窄的空间里;与外界隔开,连气流也无法向外发散。与水皇相对;丑门海可以感到一股浓烈腐朽的土腥味道铺面而来,尖锐地直入口鼻。这实在不是个适合讲故事的环境。她想,跟这味道相比,廖千秋当年的杀伐血葬味道又算什么。
“原以为土皇天狱那厮失职放你们进来,没想到你们还真有些本事。”环视坚韧的阵法,水皇阴恻恻地说。他一开口,阵内弥漫的味道更是腥臭难当——并非真正意义上的臭,而是直入灵魂的恶意和污浊。
丑门海求救般看向站在外面的瞳雪。
瞳雪心安理得地站在蚕茧一样密不透风的线绳外面,面瘫着摆了一个握拳的姿势激励丑门海,机械平板地鼓舞道:“加油小海,你要学着独当一面。虽然不忍心,但我还是要用这种手段锻炼你自立,就像谛听哥哥会把谛听弟弟一脚丫子踹出地府——你现在觉不得这是爱,以后你会明白的。”
然后就扭头去看乌突突的云海了。
不仗义的!!丑门海攥住一把砂线放在嘴里咬啊咬,忽然很想不理会水皇的事了,先出去打瞳雪出出气。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呜呜呜……”她都快哭了。
“哈哈,原来你不是自愿留在阵内的……可笑!先杀了你,我再破阵屠尽这群人!”逆月的语气陡然一变,森森杀气毫不遮掩的狂涌而出,手中聚起一股黑色的水柱,水波翻滚卷成一束,带着丝丝诡异黑光,被逆月当成短剑径直往丑门海胸口刺去。
剑锋破空,丑门海顾不得苦闷了,在狭窄的空间内急退半尺,两手迅然扯过身边两根丝线,一合一绞,缠住袭向自己的锋刃。丝线在缠上剑身的瞬间化成两束银色的锁链,边缘比对方的武器更加锋利坚韧,在交错间便把精坚的剑绞碎了。
水皇的武器碎裂之后,落在地上再化为水,随时可以再度凝聚为任何武器;而丑门海手中的剑身也变回丝线的模样。
首次交锋,两方都没有占到便宜,对视间收去了轻视之心。
“你不为难我们,我们也不会打扰你的安宁。”丑门海道。
水皇不动声色,十指一屈,勾掌如爪,地上的水感应召唤,悄无声息缚在了他的指上。
“既在夜终南,何来安宁一说?”水皇眼中迸射几分怨怼。
丑门海叹息,抽出一根丝,手一抖已经变成软鞭:“即便被困在阵里,你也不杀不得我。”
尚未出招,水皇已经被克制了。
“有趣,”逆月收手邪笑:“不知道这物件能否克制自己呢?”
说着,他也抬手去扯丝线,想扯一根丝做自己的武器,给予回击。
“啊!”血液迸溅,水皇痛嚎一声。他双目圆睁,不敢置信地死死瞪视丑门海。原来无害的砂线一到了他手里,顿时变成熊熊烈火,另有精韧的钢丝绕在中心,在被握住的一瞬割裂了他的手指,即便属性相克也难以压制。
一层黑泥在水皇脚边滚动,自动包覆上他的伤口,把焦黑的肌肤慢慢复原。
“只有被遗忘的事物才会进入夜终南,水自然不是其中一种。”丑门海看着那团污浊的软泥,似笑非笑:“整个夜终南的水脉都属于你的原身,还有被你融化在其中的各种水相神魔。”
“是又如何?”逆月恨恨看着面前道破真相的外来者。
刚才被他惹出的火焰顺线而行,一路蔓延到丑门海身边的位置,织出一整张火网,把空气中污浊的泥水烧干成泥灰。
“一直困留在夜终南,没有水的源头,一汪死水会变成什么样子呢?”丑门海接着说。她指着水皇脚下的池子:“贯通整个塔的天河井,包括整个夜终南地下的水脉——除了上层留给你自己孤芳自赏的浅浅清水,下层已经……”
“住口!”水皇彻底被激怒了。而随着他低沉的嘶吼,平静的池面渐渐晃动,在窄小的空间里,无数巨浪前赴后继,开始拼命的撞击绞卷。池底的水源源不绝被汲上来,汇聚成一面水罩笼住水皇,与火焰蒸发掉的水分此消彼长。
“再厉害又有何用,你挡得了一时三刻,也不过落得被我杀死在阵内的下场!”水皇嘶叫。尽管水汽能够再次变成力量源头,用之不竭,逆月还是多了几分忌惮,暗暗调遣更多水源支持他的力量。
“是么。”丑门海用指拨弄丝线,丝线化为琴弦,被她奏出了非常难题的曲调。
逆月惊骇地发现,被蒸发掉的水分没有再次回到自己身边!
“只要不再是水,你便无法使唤了吧?”丑门海道。
“这……这究竟是什么?!”逆月心旌巨荡,强悍的傲气几乎要被击溃。作为水皇,他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东西。
丑门海掩去了眼底的促狭,认真道:“这种物质叫做氪丝,是外界人尽皆知的武器。”
她与水皇对峙,微微倚靠在密不透风的火网上,不算红润的脸颊在火光的映衬下发出一种名为“爱科学,爱懒懒,我有知识我不惨”的自豪表情。
“作为构成化学变化的最小单位,原子虽然不可在化学层面上再分,却也可以发生好几种变化:譬如α衰变,β衰变,还有裂变聚变粒子轰击等等。当一个原子进行α衰变时,它的原子核放射出α粒子,α粒子含有两个质子和两个中子;当一个原子发生β衰变时,原子核里的一个中子自动变为一个质子、一个电子和一个称为反中微子的亚原子粒子。原子放射出电子和反中微子,电子再变为β粒子。最后,如果一个原子发生自发裂变,它会变为两种不同元素的两个原子,裂变发生时原子会放射出中微子……看你一脸不解,隔行如隔山打牛,其他的我不用再赘言了。”
不理会水皇的茫然,丑门海继续道:“发生这些变化的原子通常都具有超大能量。它们将能量以伽马射线等电磁脉冲形式放射出去,产生电离辐射,能将电子从原子中驱除。”
“而我所使用的氪丝,”丑门海握住一束二十块钱一捆的朱砂线正色说:“不仅能通过自发裂变改变自己的形态,通过聚变复原形态,还能影响被你力量控制的物质。”
“这就是,”丑门海在渐渐流转向黑紫色的火焰中,笼手敛袂,静静站立。她扯动嘴角,露出一个鲜少会做的深刻笑容。虚无与存在混沌相容,正邪不分,生死不分,形势准则只有自己心所趋向。
她一字一顿,口型与声音似乎与阵外的瞳雪相重合:“核——反——应——啊!”
水皇登时被强大的“核辐射”轰蒙了。
玄幻对于科学而言,是玄幻;
科学对于玄幻而言,又何尝不是玄幻呢。
“少作弄人!”水皇怒,他听得云里雾里,只道这物件危险异常,更显得丑门海笑容刺目万分。说话间,他的力量不断衰弱,赖以支撑的水源也越来越少,又见丑门海毫无异状,便怒问:“为何你会没事?”
丑门海一哂。她的目光悠远起来,慢慢转向天际,用陈述回忆的舒缓声音道:“我来自一个古老而强大的国度。”
“在那里,平民即是勇者,官员即是王侯,每个城市的执法者则是最隐秘强悍的终极力量,人们每时每刻都准备着为了至高的战斗荣誉奉献出一切。”
“所以,”面对水皇诧异的神色,丑门海从容道:“这个国度高瞻远瞩,为了能在未来也许会爆发的核战争、生化战争,以及化学战争中保全所有人民的性命,人们使用一种含有抗辐射物质——铅的燃料混合空气让人民每日在其中修炼,再服用“聚少离多氰胺”提高机体的抗毒性,又佐以丹顶红等绚美的食物丰富修炼之余的生活,任何一个从这个国度走出的少年,都足以与一百头洪荒的巨兽战斗到最后一刻;任何一个从这个国度走出的少女,都足以征服一百个这样的少年——我除外!”丑门海骄傲地拍拍自己平坦的胸脯。
“上古洪荒巨兽算得了什么!我是……我是!”水皇咬牙切齿斥断对方,怎奈说到最后接不下话去。
丑门海似是早预料到这一幕,沉眸启唇:“你只知道自己是水皇吧?被遗忘了太久,你连你究竟是谁也不知道了……”
她靠近一步:“事实上,我与天狱有了协定,帮他想起他究竟是什么,他才放我们入山。如何,你想知道自己的来历吗?”
“我不需要!你就算把我困死在这圈东西里面,又能如何?夜终南的后路会被我封闭,你再也找不到永寿宫的出口!你们这群蠢人也会一样留在这里!”水皇面露狰狞,扭曲大笑,震开丑门海靠近的身躯。他不信丑门海能下手杀他!
就算死,这群人再也出不去了!
“谁说我想用绳子……不,氪丝杀你的?”
丑门海倒在网罗之上,丝线上忽然盛开无数美丽到诡异的芝兰。她的手指勾住其中一根线,一拧腕在指上绕了一圈。随着手指拈动,瞳雪毫无准头织就的错乱天罗随之牵动,簌簌落下一层金色的粉末,在地上交错织成一个巨大的纹印。
淡漠者的血,不醒者的魇,瞳雪的描绘,丑门海将一切开始。
毫无章法,然而带着无常轨迹的纹路。
看着瞬间被制伏的水皇,丑门海撤了绳索,蹬蹬退了几步。她终于退到外面,呼吸到新鲜空气了。
瞳雪吼啸一声,所有人瞳孔清明,转醒过来。凤千久的凤尉傀儡也从七孔流水变成七孔流血。
水皇也在一吼之下重燃怒火,他在图案内披头散发,目露凶光,紧紧的盯着阵外的丑门海,森然开口道:“我虽然被制,我的水流会一直跟着你们,直到夺取性命!”禁制在他的挣扎下铮然作响,不断破坏他的机体又再度新生,冰寒的杀意惊涛骇浪般汹涌而出。
愤怒的水皇虽然困在阵里,他的恨意和诅咒却是比力量更加无形的事物,几乎要冲破拘束他的阵法,席卷出来!
逆月身后的水池里涌出无数黑色的泥浆,虽然被拦截,却水涨船高般不断上升,很快就喷涌到百米高——正如丑门海所说的,水皇作为一滩死水逐渐腐烂,整个夜终南地下的水脉和承载星汉的天河井,里面都只剩下腐臭浑浊的污泥了!
众人在这超乎常理的诡异场面下瑟瑟发抖,再度失去了想要逃跑的意识,数人都被吓瘫了!廖千秋握着手掌的指节松松紧紧,喘着粗气,催促丑门海:“快想办法!我们不能死在这里!”
“哈哈哈!谁也别想离开夜终南!”水皇仰天大笑,塔中的井道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同时传来一阵轰隆隆地响声,如同天崩地陷,又像是山体崩裂。他竟然想指挥污泥,把塔撑裂!
“住手!”
就在这危急关头,一片泛着黑色光泽的物体破空而出,正击在逆月的额头上,把水皇击倒在阵眼中心!
因为暂时失去意识,逆月尚未蓄起的力量瞬间被击溃。
几乎惊惧得肝胆俱裂的众人一下子失去了威压,皆迟疑转头,正看到一生难忘的一幕!
丑门海已经退到塔的边缘,从下而上的狂风让她衣袍翻飞,再往后一分、或者一个不慎就会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