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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知道，异变成野人，跟死亡没有太大区别。
唯一让苏然有点意外的是，易空竟然也在。
“易叔叔，你也在啊。”
苏然进院先和易空打招呼。
易空却是一笑，“我正是为你来的。”
苏然错愕：“为野祸？”
“没错，我想苏天没和你说过野祸的细况吧，你如今成了蛊师，是该知道野祸之事了，随我过来。”
易空走出章酒青家，在一块空旷的大树下停住。
苏然扫了眼异变杀人现场，便跟了过去。
第45章 人养蛊，蛊控人
“易叔叔，野祸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然其实一直都想知道野祸的事，这次易空不来，他也会主动去问。
“呵。”
易空先轻笑一声，没有第一时间说野祸的事，而是反问道：“你认为我们的世界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什么样的世界？
苏然顿了下后，直接脱口而出：“蛊掌乾坤的世界？”
“蛊掌乾坤？”
易空被苏然的用词惊住，缓了一波后才乐道：“蛊掌乾坤，没错，这个词用的好，蛊乃万物之源，确实是蛊掌乾坤。”
“在蛊师界有一句俗语，叫‘人养蛊，蛊控人’，你听过吧？”易空抬着头，幽幽目光望向天际。
苏然点点头，这句话他知道，但没有深究过。
“其实，这句俗语，代表了两种意思。”
接着，易空开始滔滔不绝说道：“人养蛊说的是我们蛊师，蛊师养蛊，成就非人，立于天地之间，主宰万物生死；
‘养’指的是蛊师与蛊虫的关系，蛊师居于主导地位。
但是，既然蛊是万物之源，比人类都要诞生的早，又如何只成为人类的附庸？”
说到这，易空停顿了一下，给苏然一些思考的时间。
苏然微微拱手，表示不知。
易空继续道：“恰恰相反，蛊虫并不是人类的附庸，蛊虫比人类都要强大的多。
蛊控人说的便是蛊虫的强大。
蛊控人，是指蛊虫控制人类，蛊虫居于主导，一些蛊虫能够控制人类躯体，行走于世。
甚至。
能驱使大量的人类为其服务……”
听到这，虽易空还未说野祸，但苏然大致已猜到了野祸的真相，他直接道：“这所谓的野祸，不会就是蛊控制人的把戏吧，说是野祸，其实是一场蛊祸！”
“咦？”
“你脑袋瓜还真灵光，一点就透，”易空颇为赞赏道，“没错，野祸确实就是蛊祸，蛊虫将寨民控制了，使其变成野人，人养蛊，蛊控人，各占半边天。”
“那这样说，有一群蛊虫在针对我们龙山寨呢？”苏然玩味道。
他倒不怕什么蛊控人，就怕找不到蛊虫。
易空摇头道：“不是一群，而是一只。”
“一只？”
这……
那么多寨民异变成野人，就一只蛊虫？
“没错，你可不要小瞧这只蛊虫，这只蛊虫虽然没有正面出现过，但能荼毒龙山寨几十年，实力定然不弱。”
“另外，顺便提醒你一句，你父亲半年前死于野祸，是有些蹊跷的，这只暗中对付龙山寨的蛊虫，从没有打过蛊师的注意，半年前的野祸，这只蛊虫专门将你父亲害死，或许隐藏了一些秘密。”易空淡淡道。
苏然惊住了。
他以为苏天是在保护龙山寨的过程中正常战死，原来还另有隐情，竟是被蛊虫设计了？
易空没有必要在这个问题骗他，大概率是真的。
他曾在留给黎江的信上杜撰了苏天之死有蹊跷之话，没想一语中的。
苏然脸色露出一抹异色，虽然他已非当初的“苏然”，但他该接收的记忆一点没差，他的脑子里有大量关于苏天的记忆。
对于苏天，他是把对方当半个父亲的。
“好了，我告诉你这些，是因为这两次的野祸有点不寻常，发生间隔太短，我推测这只蛊虫可能会在大寨主和二寨主不在的这段时间，在龙山寨搞大动作，如今你成了蛊师，有责任阻止野祸的发生。”
“我知道了，这只能控人的蛊虫，我会留意的。”
易空离开了，苏然还呆在大树下。
他在思考那只制造野祸的蛊虫，为何要杀苏天……
“会不会与神秘蛊虫有关？”
一个猜想出现在苏然脑海。
会不会神秘蛊虫就是那只制造野祸的蛊虫？或者说那只制造蛊惑的蛊虫，想得到苏天的神秘蛊虫，而杀苏天？
“然哥，三寨主都走了，你还在那发什么呆！”
远处传来黎江的一声呼唤，打断了苏然的思绪。
“黎江……”
“不，不是黎江，是周福才对！”
苏然看到黎江，终于回过神，黎江不是说抓到了周福，正好去周福那问关于神秘蛊虫的事。
苏然走到黎江身边道：“江子，走，去周福那。”
“啊？”黎江脑子一下没转过弯，“你刚进章叔家就被三寨主问走，还没和章婶打招呼，而且，还要为章叔安排后事……”
“没事，下次再来，先去看周福，再说，安排什么后事，章叔只是变成了野人，又没死。”
“好吧。”黎江摸摸后脑勺。
……
黎山家的一间柴房。
被五花大绑的周福靠在柴堆边，神情说不上的落寞，只恨误上了萧勇的贼船。
门外则是黎山手下的那只巡视队二十小时看守。
吱呀。
柴房走进两个人影。
正是苏然与黎江。
周福看到苏然进屋，惊慌中一个翻身，直接趴在地上嗑头，被塞满了布条的大嘴，发出“呜呜饶命”之类的话。
“给我老实点！”黎江上前将周福嘴中布条取了，再给了他一拳。
“饶命，求苏少爷饶过小的一命。”周福边磕头边喊。
“别磕了，给我说说萧勇谋害我的事，那萧勇想在我这找什么蛊虫，你若说的清楚，我或许能给你一条活路。”苏然冷冷道。
周福这等人，就算苏然留他一命，也是活不成的。
无他，身为萧勇的第一狗腿子，得罪的人太多了。
“好好，我说，多谢苏少爷。”
黎江又给周福松了绑，使得周福能挺直身子。
“老爷……不，是萧勇，萧勇想得的是一只苏寨主留下的传说蛊虫。”
“传说蛊虫？”
苏然心一紧，蛊虫有普通、稀有、传说、神话之分，传说蛊虫可比他的稀有嗜血蛊还珍贵。
“具体是怎么回事？我都不知道我父亲有传说蛊虫。”苏然又问。
一旁的黎江则是懵懵懂懂，他不懂什么传说蛊虫和普通蛊虫。
“这小的就不知道了，只是这只传说蛊虫确实存在，萧勇就曾亲眼见过，听萧勇说这只蛊虫是苏少爷母亲留下的，而且苏寨主没有祭炼过这只蛊虫，这只蛊虫必然还活着。”
母亲？
苏然陷入沉默。
对于母亲，苏然脑中关于对方的记忆几乎没有，只知道对方是在他三岁时主动抛弃他父子的，据说是当时他母亲测出他没有蛊师资质而大怒，直接就甩脸离开了。
对了，他母亲也是一位蛊师。
第46章 有容
“黎叔，能和我说说我母亲的事吗？”
时间已是当日下午。
苏然问了周福一通，没问到太多信息，只知神秘蛊虫是只传说蛊虫，源自他离开了十几年的母亲。
至于神秘蛊虫与龙山寨野祸之间是否有联系，暂还没有线索。
“你母亲啊……”
黎山先是长叹一声，再陷入一阵回忆。
半晌之后，黎山犹豫着开口：“其实，我也不知该不该告诉你母亲的事，若是告诉了你母亲的事，你可能会对父母双方都有点看法。”
“黎叔说吧，我没事。”
苏然却是无所谓，就算父母都是穷凶极恶之人，他也能接受，他可以把记忆里的苏天当半个父亲。
…然苏天已经死了。
至于几乎没印象的母亲，他是一点感情都没有。
他只是想查到传说蛊虫的事。
黎山沉默了下，再次长叹：“既然你想知道，我便告诉你吧。”
接着，黎山便给苏然讲了一个十几年前的故事。
十七年前，离龙山寨不远处的一座大山，发生了一场动静不小的战斗。
战斗结束之后，一位男子率先赶到战斗现场，男子在现场发现了一个伤重昏迷的貌美女子，顺便将女子救下。
女子是一位蛊师。
男子将女子救回龙山寨后，经过一些治疗，救下了女子的性命。但是，男子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反而以好色闻名，待女子伤情稍微好转却还无力自保时，因觊觎女子美色，强与其发生了关系。
女子虽感激男子的救命之恩，但对男子无男女之情，待其实力恢复后，实力更胜男子一筹，便想杀了男子，只是动手之时发现腹中已有身孕。
念及腹中孩儿，女子终究是原谅了男子，并在龙山寨生活了下来。
十个月后，孩子出生了，是个男孩。
女子欣喜，立志要把男孩培养成一位强大的蛊师，也开始接受男子作为丈夫的存在，两人生活得还算幸福。
只是，男孩出生的第三年，女子为男孩测试蛊师资质时，发现孩子却没有蛊师资质。
两个蛊师的孩子，竟然没有蛊师资质？
这是天大的笑话。
女子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蛊师和普通人是两个世界的人，同龄的两个人，普通人可能老死了，蛊师还是年轻如初。
女子不愿看到自己孩子长大后要比自己更快老去的事实。
再说，女子对一起生活了四年的男子也没有爱，只是因孩子的存在，她才接受对方。
在男孩没有测出蛊师资质的这一天，女子爆发了，并怒道：“我有蓉不需要一个凡人孩子！”
女子将男子大打了一顿，并将男孩丢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龙山寨。
苏然听完了故事。
不用说，男子肯定是苏天，男孩是苏然，女子便是苏然的母亲席有容。
苏然很无语。
他自己没什么感觉，只是有点可怜前身。
出生源自一次不法的意外，还被母亲抛弃……
“苏然，你没事吧？”黎山看苏然一直不说话，以为苏然知道父母的事迹后，太过伤心，甚至会羞愧父母的做法。
“我能有什么……”苏然脱口而出，只是话到一半，连忙改口，“咳咳，我还好，毕竟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我也记不得三岁之前的事了。”
“那就好。”黎山松了一口气。
话是这么说，黎山心中还点隐忧，担心苏然会想不开……
苏然却是没有纠结父母的行事问题，他询问母亲的事是想得到传说蛊虫的消息，便道：“黎叔，我母亲是大有来头吗？听周福说母亲留了一只珍贵蛊虫，而且母亲也是一位蛊师。”
“来头？”
黎山沉吟了下道：“应该算是有点来头，你母亲是北原城的人，出身于北原城的蛊师，总是比我们龙山寨的背景更深厚，不过你母亲的具体身份我却不知，没听其说过，也没有与你母亲有关的人来过龙山寨，至于蛊虫之事，更是闻所未闻。”
北原城……
苏然的记忆中开始浮现北原城的信息。
从龙山寨这片区域出去要走海上的蛊道，经由蛊道上的市集，再到蛊道的尽头，便是北原城的地界。
记忆到此为止。
龙山寨的人，去过北原城的，也唯有焦树原和柳长武，连易空都没去过，苏然对北原城也了解不多。
了解了一通关于母亲的事迹，但这对苏然找传说蛊虫没有任何帮助。
萧勇要找的传说蛊虫，难道就凭空消失了？
想了想，苏然最后尝试道：“黎叔，你觉得我父亲要将一只蛊虫藏起来，他会将蛊虫藏在哪里？”
这个问题苏然早就思考过，甚至他都在家中翻箱倒柜找过，可一点线索没有。
“你这把我问到了。”
黎山摸着下巴，再次陷入沉思。
许久之后，黎山犹豫而又纠结道：“墓中？”
苏然笑了，听到黎山这个回答，就知道黎山确实想不出地方了。
苏天的墓地不可能藏蛊，苏天死后的尸体由几位寨主收敛，安葬之事也由几位寨主负责，若是墓中有蛊，早就被取了。
更重要的是，苏然也不可能去挖苏天的墓。
从黎山家离开，苏然懒散地走在街道上。
街上的行人看到苏然，皆低头驻足，待苏然走开后，才敢继续行动。
毕竟携了杀萧勇之威，是个人都怕触犯了苏然这个狠人。
“传说蛊虫，传说……这终究是萧勇那边的消息，会不会根本就没有传说蛊虫？”
“又或者说传说蛊虫确实有，但其实已经被某一位寨主暗得了？”
“传说蛊虫、传说蛊虫……”
苏然一路走一路思考。
直到走到自己院门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