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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她砸了过来:“北野银姬!”
银姬被这喝声吓得愣住了。睁大眼睛向墙的对面看去,北野锦穿着龙袍正背对着她。这是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地这么喊她。
“北野银姬,你究竟想干什么!”北野锦狠狠地拍着桌子,转过身子,神情是从所未有的威严,“寡人从来都是纵容你,你就为所欲为了吗!”声音中透着王者之气。
“皇帝哥哥,我……”
“你胆子大了,竟敢行刺丞相府,你知道这是什么罪么!你把王法当什么了!”北野锦眯起了眼。
银姬本来就觉得自己替天行道根本没有错,被他这么一呵斥觉得十分委屈,倔强地抬高头,“我去丞相府就是去杀那个禽兽的!能有什么罪!”
“放肆!”北野锦怒气上涌,随手将墨台摔在了地上。啪嗒摔碎的声音在殿内显得异常响亮,“你竟敢这么对寡人说话,以为寡人不会对你怎么样么?”
“你想对我怎么样?”银姬侧过身子不去看他,这种君主制是她最受不了的了。加上内心洞悉他对她的感情,这便是百赌不输的筹码,任凭她如何他都不会将她怎么样的,“杀了我么?”
“放肆!”北野锦走上前,一个巴掌摔了上去。
银姬捂住火辣辣的脸颊,不敢相信他竟舍得打她!这个几乎宠了她十几年的皇帝哥哥竟真的打了她!震惊地僵在了原地。她认不得他了。
第二卷 哭情篇
第二十三章 去年人到今年老 中
北野锦显然也有些愣住了,看着自己的手有半会,然而迅速地负起手到背后,竭力不去看她眼眶里的泪水,也是偏过了身体,“万事都有寡人,你应该先告诉寡人,寡人定会为你做主,可你竟私自行动。若不是寡人及时压了下来,明日朝堂一定是弹劾遍野。寡人想保都保不了你!”
“谢皇上。”银姬极冷淡地道了这三字,没有任何表情。
北野锦微微抬起了手,想去看看她的脸,不知刚才他是否打重了,然而手举到半空却又硬生生地放下去了,黯然地长叹一声:“现在朝廷正要经历一翻风雨,局面变化不定,银姬,寡人不希望你也卷入里面。如今的朝堂有太多的人想等待时机除去他们不想看到的人。寡人……”
银姬的心脏猛地一抽,迅速抬头去看他,然而灯火昏暗,根本看不清他此刻是什么表情。他是在担忧她么?他知道了李运海要改朝换代么?可他不知道其实她也参与其中了,根本在这场漩涡中拔不出来了,早卷入其中了。“你可有派人监视我?”
“有。”北野锦回答得甚是干脆,“我不放心你,尤其是那个五王爷。”
“你的放心倒底放了多少心?”银姬将手从脸颊上放下,“你想对他做什么?”
北野锦又是一声长叹,依旧背着身子,“寡人可以为了你不做什么,但你们必须快速离京。越快越好,寡人不知自己的忍耐还有多久了。”
“忍耐?忍耐什么?”银姬装作没听懂,随着烛火的飘忽她的表情也在飘忽不定。
“寡人会为了保住皇位不惜除去任何会威胁我的人。其中也会包括你。”
最后的一句话让她倒抽了一口凉气。他知道?他不知道?北野锦如此的深藏不露,究竟知道了多少。
“你回去吧。”北野锦回过身,很是默然地看着她,“公主就该穿这种衣服。今晚的事寡人不再追究了。”
“是。银姬告退。”银姬低着头,行了宫廷的礼仪,慢慢弓着身子退下去。
“银姬……”北野锦的面上闪过一抹悲伤,“我们……还能向年幼时一样快乐地在一起么……”
银姬此时已经退到了宫纱后,听到了这一句话,顿时百感交集。年幼时的那样么……可惜谁都不年幼了。有这么一瞬间她突然觉得,先变的人其实是她自己。在他们还没有变时她就开始变了。
她没有答他。径直含着淡淡的哀伤退了出去。在大殿门口看到了一直守在外面的汪全,以为他会进殿去伺候皇上就寝的,没想到他倒先叫住了她。“银姬公主——”
“汪公公有事么?”银姬回身看他。
“皇上先前就下了旨,要老奴为公主准备马车。”汪全对黑暗中招了招手。一辆马车嗒嗒地驾到了面前,“公主请。夜色已重,公主早些安全回二王府的好。”
“可是在内宫是不许行车的。”银姬看到马车旁后站着的两队士兵立马就愤怒了起来。北野锦派了这么多人来“护送”她么?难道是怕她再去丞相府寻仇?
“皇上已经特许了。”汪全答道,“公主请上马车吧。”
银姬咬了咬牙,进了马车。好你个北野锦!
宫门快速地一扇接一扇地打开,马车畅通无阻地出了宫。银姬坐在马车里听着车两旁的士兵奔跑的脚步声,顿感刺耳。竟然如此防她,她明天就离京!
嘶——马突然一声长啸,受惊地乱蹦,带着马车颠簸不已。银姬在晃动的车内左冲右撞,惊吓地连连惊叫。
“保护公主!”士兵大喊道。
马车终于平静了下来。银姬透过窗帘往外看,想怒斥这些没用的奴才,可是黑夜中的一切让她捂住了嘴惊惧地喊不出声。
四面八方涌上了一大批的黑衣杀手,手中持的不是剑,而是镰月弯刀,弯刀的柄处是长长的金属链。那些杀手用着手中的武器攀住屋檐直接飞跳了过来。
“保护公主!”靠得最近的一个士兵大喊,然而音还没有完全落下,一把镰月弯刀嗖地就刺穿了他的身体。黑衣杀手将弯刀一收,连着心脏血肉一同被勾了出来,洒了一地。
“保护公主!”很快就有另一名士兵挡在了银姬的面前,代替了那个死去士兵的岗位。
黑衣杀手甩着镰月弯刀,大概是觉得胜券在握,并没有立即展开厮杀,而就这么嚣张地舞着兵器,像是最后再看一眼自己的猎物。
银姬很快反应过来那群黑衣人是冲着她而来的!是谁要杀她?!
“保护公主先走!”
拉车的马被狠狠地鞭打着,吃痛地向前冲去。士兵团团将马车围住,手持着剑警惕地看着四面八方的杀手。
镰月弯刀在黑衣杀手的手中被甩得劲风嗖嗖。
银姬在车内只听到几道劲风呼啸而过,马车的四壁便被血浸湿了一块又一块。银姬躲在车中不敢去看。只知道头顶上的劲风一道接一道,车帘上瞬间被血浸透。然而那些士兵还是坚韧地守在马车旁。
“保护公主是我们至高无上的荣誉,就算死也是士兵的荣耀!”不知是谁高高喊了一句,立即激起了士兵的士气。剩下的士气赫赫地士气高昂地呼喊起来。
又是几声人肉撕裂的钝声,然而马车还是被人墙护的密不透风。
银姬在马车内被感动得热泪盈眶。无数的人用生命正保护着她,依靠着忠于皇上的信念奋不顾身地保护她,而她却是那个要杀他们皇上的人。她值得这些人的鲜血么?
马车在奔腾,却怎么也跑不出这个血圈。护着马车的士兵在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他们宁可保护马儿而牺牲自己,确保马的安全便是确保公主能顺利地逃出去。
马车上空的兵器呼啸声似乎少了不少。银姬犹豫地挑开车帘……地上全是士兵的尸体,心口几乎都被撕开了一个大洞,五脏拖了一地。而那些黑衣杀手依旧气定神闲地站在房屋或是地上甩着手中的镰月弯刀。银姬胸口一片窒息,有这么多人都为她死了。看着那些索命的杀手,银姬知道今天她完了。以前她直呼着让那些神从天下掉下来砸死她,现在死亡真的来临了。
第二卷 哭情篇
第二十三章 去年人到今年老 下
“公主,您别出来。奴才们会保护好你的。”
银姬看着仅仅存活下来的三名士兵,更是悲哀。三个人换她一个人……她的命有这么金贵么?凭什么她的命这么值钱而这些人就配为她死?他们也有家人,她不能这么残忍。既然是要她的命,那就拿去吧,运气好的话她说不定能回到原先的世界,就可以放下这里的一切恩恩怨怨了,不要再在各种漩涡中挣扎了。打定了主意便掀开车帘走了出来。
“公主!”一名士兵眼疾手快,快速地将她塞回了马车内,“外面危险!”
“不,我不能让你们死,要死就我死吧!”银姬坚定地再次掀开车帘。
一双手按在了那掀开一半的车帘上。银姬对上了一双坚毅男儿的眼睛。“公主,您爱护奴才的这份心奴才们心领了。可是奴才们受了皇上之托,誓死捍卫公主的安全。士兵的诺言就如军书,绝不能有半点食言。公主,请让奴才们完成这任务吧,就算死也是带着军人的尊严,带着对皇上的忠诚。公主!”
这就是愚忠么?这种该批判的价值观为什么她却说不出半点谴责。那双恳求的眼睛让她不忍心说出半点拒绝的话。这种忠诚让她积攒了满满的说不出道不明的感动。
“公主!”
银姬看着这三个人相同的眼睛,再看着地上死去的士兵,至死也要拿着剑。突然她读懂了他们,点点头,重新进了马车,死就一块死吧。
神啊,妈妈咪,你们就全砸下来吧!死就死吧!
马车奔跑的速度又快了。准备着最后一次的突围。
黑衣杀手发出一声声“呜呜——”的咆哮声,甚是让人胆战心惊。然而银姬却安静地坐着,既然做了死的打算就没有什么可以怕的了。
镰月弯刀擦着风,一把接一把交叉地吼着呼啸而来。马车外是叮叮当当地兵器相碰声,那三名士兵在挡着所有的一切。
砰——一把镰月弯刀反扎进了内车壁,眼见就要撕扯下这块车壁。一名士兵立即用剑割那镰月弯刀柄处的铁链,就在他没有防御的时候另一把镰月弯刀从背后刺进了他的心脏,一颗鲜活的心脏嗖地就被勾了出来。
三名士兵只剩下两名了。
那心脏喷出的血溅得银姬心惊胆颤。
那扇车壁被勾拉得有些活动了,开始吱吱地直响。银姬突然想起她藏在腿部的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忙拔了出来,匕首在那镰月弯刀上一划,这把弯刀就裂开了两半。
砰砰——又有几把镰月弯刀从四面八方扎进了车壁上,意图将这马车四分五裂地拉开。银姬掀开车帘将那些镰月弯刀全部割开。“现在我与你们生死与共。我们一定要活下去!”银姬喊道。
“是!”两名士兵一边答一边挥剑抵挡密如渔网的镰月弯刀。
银姬以匕首做抵挡,那些弯刀都是一触匕首封口即裂。半截碎片覆了一地。
哧——一名士兵又被镰月弯刀勾了过去,霎间四肢就被四方无数的镰月弯刀撕成了肉块。
银姬被血喷了一脸。
“沙——”仅存活下的最后一名士兵在马车上对着地上的残肢嘶声吼着。
马在惊惧和鲜血中卖力地跑着,这时马腿被西面的一把镰月弯刀齐齐割断,马儿嘶啸地跪在了地上,马车塌了下去。银姬从车上滚落下来,立即就被那士兵拉起。“公主快逃!奴才来断后!”
银姬顾不上痛,出于求生欲没命地狂奔。跑了两步忽听见那士兵吃痛地一声低吼,转头看去,他的身体里已经插了两把镰月弯刀,空中有另一把镰月弯刀正盘旋而来,作势要割下他的头颅。银姬不能让他在自己面前活生生地死去,没有任何犹豫回身就跑了回去,用匕首砍断那两把弯刀的铁链,再将那人向她这里拉了一把,躲过了临空的劫杀。“你怎么样?”频频地喘气。
“奴、奴才没事,公主你快……走!”那士兵吐着血,忍着利器陷入骨肉的剧痛用力推开她,“奴才断后!”看到银姬还在自己身边还不走,架着剑急喊道:“公主走啊——要奴才们死得不明不白么!公主!”
银姬含着泪,听着他的吼声再看了眼满地的尸体,泪水顷刻决堤,点头狠心地离了他,向远处跑出。
没跑几步就听见人肉撕裂的钝声,银姬的脚一软几乎倒在了地上。然而活下去的愿望又让她迅速爬了起来。房顶上的杀手们在跟着她急速地行走着,甩着的镰月弯刀呼呼作响。
她要活下去,她还没有和哥哥见最后一面,还没有见到四哥和北野弦,她还不知道究竟是谁要杀她,她不能死!
镰月弯刀不断地向她飞来,不知是她命不该绝还是老天厚爱,她都一一碰巧地躲开了。她的脚后跟不住地有利器砸地的金属火花。
银姬一边跑一边哭泣。对死亡的恐惧她不是第一次体验,然而没有哪次有这次恐怖。
渐渐地她没了力气,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喘着气看着一把镰月弯刀盘旋着向她索命而来,天意吧……闭上了眼睛,等待死神的来临。
等死的一瞬间犹如经历了一次生命的轮回,沧桑地老了几岁。她后悔那天晚上没有和北野明在一起,如果生命可以重来她一定不会顾虑那么多,就算以后会伤害谁她也不会在乎。
簌簌——刀划破空气的声音已近在耳畔,好像是右耳边。出于本能和不甘心就这样去死,下意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