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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欲言又止,她的眼神黯了下来。“我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只是见到姐姐一时太激动,所以才……”
我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心平气和地和一只鬼促膝长谈,果然无论什么可怕的事要真给遇上倒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你不是跟了我有一段时日了么,怎么现在才出现?”
“紫涣已是魔魂,白日不得现身,好不容易等到夜晚姐姐却总是睡得特别沉……今天能相见紫涣真是太高兴了!”
“魔魂”?难怪会一直在上溪谷附近飘荡……对了,既然这孩子是魔族她又和先前那两个人一样把我认成了凤兮,我是不是可以一定程度上认为凤兮就是魔族——
“等等!你……你不是真的凤兮姐姐!”正于我思索的当口儿紫涣突然出声道。
我听到自己的心“咯噔”沉了一下。
……自我镇定了一会儿,我缓缓看向面前这个小鬼。
刚刚那副可怜兮兮撒娇的情态倏忽不见了,此时此刻她若有所思地盯着我的脸,眼里流转着犀利的冷意。
现在倒真像个名副其实的鬼了……
我不知道她突然从哪里一下看出我不是她的“凤兮姐姐”了,难道还是气质问题?而且这女孩儿好像与凤兮特别亲近……嗯,这样会穿帮倒也正常。只是从眼下这形势看来她对我明显是怀有敌意的,但奇怪的是我并没有感觉到明显的杀气。
“咳、你说对了,我不是你的凤兮姐姐……然后呢,你待如何?”
她盯着我半晌才道:“你虽然不是她,但,”她走近我几步,“你是凤兮姐姐的转世。”
“……”
虽说我先前不是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但真的被人当面点破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前不久才在“灵气合变”的异空间里看到一个我的前世,这会儿又摊上个什么凤兮,而且这个人还显然不简单……总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你确定?”我扶着隐隐作疼的额头再次向她确认。
“哼,错不了,没人比我更了解凤兮姐姐,包括她的转世。不过你身上确实有种凤兮姐姐的气息,否则光凭外貌相似是骗不了我的。”
我觉得头更疼了:“你能告诉我,你和凤兮……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被我这么一问她倒是愣住了,支吾了半天也答不上来。想是她刚刚苏醒,对时间的计算尚且有些力不从心吧。
“这样,你就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离世的?”当面问人家这种问题感觉怪怪的。
这次她回答得很快,直接就给了我一个年份。
我本想在她说出日期后掐指进行一番计算,结果一听我整个人就傻了——还算个鬼,那会儿距今已经不知过了有几万年了!即便是如今像瞿墨这般风光无限的,彼时很可能也只是一个不更事的无知少年而已……
“怎么?已经过了很久了吗?”
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懵然的女孩,我突然觉得她或许早就被时间抛弃了,她根本不属于这个时代,甚至还徘徊在过去的时光里固执地寻找着故人的影子。
怀着一丝不忍我有些犹豫,在她逼视的目光下终究还是开口道:
“嗯,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
“……”
风过,门外的松枝柏叶摇曳起来,如水月色被搅碎了一地。
只见紫涣的嘴角缓缓翘起,一双辨不清情绪的明眸掩于长睫之下。
“等凤兮姐姐回家,给她准备点心和茶水,听她讲一天的故事……这一切仿佛还是昨日,”一闭眼,泪水就从她的眼眶滑落。“也许,我的确是等了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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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思议……你竟然会有这种通灵的手链?”
“别人送的。”
我挽着衣袖与手腕上一条手链——当然,是暂寄在手链里的紫涣交谈。
“有一点我不明白。既然你说你白日不能活动,之前又是怎么在异空间把我救出来的?”
“那可是异空间,在异空间我当然能帮你、不,我当时以为是凤兮姐姐才帮的,鬼才帮你!”
“你就是鬼啊。”
我感到手链在手腕上猛地一弹,接着竟不吭声了……这样我还怎么往下问啊?
“好好好,怕了你了。”手链里的紫涣这才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简直搞得我哭笑不得:“看在我是你亲爱的凤兮姐姐转世的份上,告诉我一点她的事呗。”
“哼,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吧。”
………………………………
第二十九章:送颗珠子
原来,紫涣是在凤兮登上魔君宝座后就伴她左右的。
魔族不像天宫实行的是世袭制,魔君的儿子不一定当魔君,谁会打谁更有能力就禅让给谁,一切凭实力说话。所以关于凤兮究竟是不是上个魔君的女儿,我并不能确定。
然而不管怎样,凤兮这位女魔君可是相当厉害。就凭她那逆天的武艺基本上可以说“一鞭在手,天下我有”,在魔族树立起了绝对的淫、呃不,权威。而在当时,紫涣只是一个日日受欺负的低等魔族。
“当我抹掉眼皮上的血睁开眼时,凤兮姐姐就站在我面前。就像大家传说的那样,她穿着金色的长裙,唇色比血还要艳丽,整个人耀眼极了!她踩在那些平日里在我看来高大如城墙的坏蛋身上,就像踩着一群蚂蚁。她救了我,还朝我笑……那么美的笑容,我永远也忘不了……”
自那之后紫涣便做了凤兮的贴身侍女,同时也是她唯一的近侍。
两人虽为主仆感情却很深厚,即便在人前也常以“姐妹”相称。进一步接触后紫涣发现凤兮并非如她想的那样处事沉着有王者之风,相反,她时常表现得孩子气,亲切得让人如沐春风。
可惜的是,这样与凤兮朝夕相处的快乐日子并未持续多久。
“那天凤兮姐姐从照幽林救回一个白衣少年。我不知道他是谁,我只知道,若不是因为他,凤兮姐姐不会丢下王座就这么离开!凤兮姐姐大概永远不知道,她曾说像她妹妹的紫涣在被丢下后本来也想追随她而去,却在刚刚出上溪谷的时候就被那些对她年纪轻轻便登上王位怀恨在心的小人给当作发泄对象,最后竟连个全尸也没给留……她不会知道,紫涣即使死得这么惨也一直在家门口等她……回家……”
言及此,紫涣已经泣不成声……
我轻轻摩擦着腕上的手链,良久无语。
从紫涣方才的描述中我得到了一个非常关键的线索:当初被凤兮从照幽林救回来的白衣少年……那会不会就是瞿墨?而另一方面,我也为她的遭遇唏嘘不已。
若一段经历在过了那么久以后仍会如此鲜明地撩人伤痛,那曾经当它真真切切地发生时又该是多么可怕?——这种事真希望我永远不会知道。
正在这时,门外一前一后响起了脚步声。
“打扰了,桓玉仙君可在?”来人在轻轻敲了几下门后恭谨问道。
我拉下袖子,站起来拍拍衣裙便前去迎客。
昆仑山向来没什么人拜访,这段时间因瞿墨病了才稍微添了些人气。
一开门,但见竟是个大稀客——
无弦着一身便装打扮随意,此刻就端端正正地立在门外。
意外之余我转念一想:之前在天宫他不收我还给他的手帕,莫非就是想亲自来一趟?或许正是为前段时间他几次三番被我撞见异状而特地来解释的。
“在下见过桓玉仙君。”
顾自琢磨着,一不小心就忽视了在无弦旁边拎着小竹篮的侍从。
见我看过来他低头恭敬道:“天帝听闻瞿墨上神近来身体抱恙,特地派在下随五殿下前来探望,顺便送来药君新炼的灵丹。因见上神正在安歇,这才来叨扰仙君。”
“承蒙天帝体恤,桓玉替师傅谢过了。”正想接过那竹篮,一直没有言语的无弦却突然出声:“等等。”
我伸出去的手顿了顿。
他走上前往竹篮里瞟了一眼,向那侍从道:“掉了一味紫竹草。”
侍从闻言愣了愣,赶忙在篮子里翻拣起来:“咦、咦?怪了,这怎么会……我明明记得有放好啊……”
“回去拿。”不顾他额头不断冒出的冷汗,无弦径自下了令。
“我、都是在下粗心!在下这就赶回去!”诚惶诚恐地向无弦认完罪他又苦着脸向我鞠了好几个躬:“仙君息怒,耽误了上神的病情,在下——”
“别急。师傅的伤没大碍,你只管回去拿,不差这一会儿。”
他感激于我的好脾气,当即脚下生风地跑了。
来一趟昆仑山不容易,路途遥远不说中途又不能腾云,看来他这一来回得花不少冤枉功夫。
将无弦请到屋里坐下,我正要往药炉那边去他却叫住了我。
“这个,拿去一起煎。”
看到丢在桌上的那一捆东西,我不禁揉了揉眼睛。
“……紫竹草?”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无弦,“你故意的?”
他并不答话。
脑筋有些乱,暂且不去追问“为什么”,我拿起桌上的药草道:“先坐,我把药煎上再细说。”
……
与无弦面对面而坐,我很干脆地就从袖中抽出那条被洗净的手帕递过去。
无弦接过手帕,目光静静地凝在上面。良久,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他的视线径直投向我:“想必,你听到了。”
闻言我犹豫了一下,不过很快便若无其事地回:“没有。”
“……看来药君和你谈过。”
心中一动。
无弦的脸色在这一刻显得有些苍白,他薄唇微抿,亦是不语。
看他这副像是在做什么思想斗争的样子,我隐约觉得……他会不会是想向我透露什么?可是没道理啊,我对他应该算不上什么特别的人,要说有一些特殊好感……那也该是我这边才对。
“我……”果不其然,无弦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
我莫名紧张起来,咽了口唾沫认真地看着他。
然而——
他低头在袖中摸索一阵后掏出一颗晶亮的珠子。珠子有半只手掌那么大,掏出来的瞬间差点闪瞎我的狗眼!
……夜明珠吗?
“给你。”他直接将珠子塞到我手里。
“殿、殿下,你这是……”面对这一神转折,我不明所以。
“之前就想给你的,拿着。”他淡淡地说。
“……”难道我刚刚看到的他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只是个错觉?还是说他在掩饰什么?
“可、这是什么?”
“夜明珠。”
我一头雾水。“不、我是说……为什么给我这个?”
“若以后再碰上这种事,可以用。”说到后来他的声音都变小了。
“这种事?”
……莫非!是指我被关水牢这件事?这么说来,他……担心我?
确实在霜华境的时候我和他提起过害怕寂静空间的事……如此看来,说不定之前在天宫撞见也并非巧合,是他故意绕路准备把这颗珠子送给在水牢里的我,只是没想到瞿墨会先他一步把我给救出来了。
想通这些不知怎的我有些高兴:“多谢,我真的可以收下么?”
“嗯,不过几万两的东西罢了。”
我差点手滑!
看无弦一脸平常的样子,他该是没有意识到自己这番话说得有多么壕……
“咳、咳咳……”
就在这时,一阵咳嗽声由远及近地传来,不多时,瞿墨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他并未束发,黑悠悠的长发直流泻到腰际,身上只穿着单衣披一条银貂。整个人站在风中莫名显出几分萧索和单薄。
“师傅?你怎么只穿这么一点就出来走动了?”生怕他被大风刮跑,我快步上前搀着他的手臂把他领进屋内。
见到无弦后瞿墨并不惊讶,仿佛一开始就猜到他会在这里。
还是那副漠然的口吻,他道:“殿下,我都不知道你大驾光临。”
“本想给你送些药,可彼时你正在休息便转而送到桓玉这儿来了。”
“咳、多谢好意,还请殿下代我向天帝致谢。只不过——”瞿墨说着淡淡地扫了我一眼,“知殿下与我家徒弟交情不薄,还望下次莅临前无论如何也先知会我一声,如此便不至于怠慢了殿下。”
无弦不言语,只点了点头。
瞿墨的脾气但凡天界的人大都了解几分,而他即便知道自己风评不太好貌似也并不在意,向来只从容故我。
这会儿与无弦象征性地寒暄完毕,他将人就这么晾在一边直接将话头转向了我:
“徒弟,为师醒来之时发现你不在身边。”
听他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