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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门亲事,需得她回去!如今过了这个年,师弟你就放她下山吧……”临到终了,临渊十分婉转的提到墨如冰:“当初你与墨如冰的亲事,在蜀山也是人尽皆知,而后因为白杫的一些情况,导致亲事被迫中断,如今白杫已经香消玉殒十年有余,而她也等了你十年有余,师弟心中若是没有合适的人,就……”
洛辰逸微微挑眉,终于淡淡的开口,打断了临渊的话:“师兄好像忘记了,我早已不是蜀山之人!蜀山是修仙之地,而我不过是个堕仙,有辱蜀山名声,至于忘尘,她不过是收在我门下的弟子,何时成了蜀山弟子!?”
临渊被他的话反驳得说不出话来。
“至于过年表演,若是她喜欢,愿意去,我自然让她去,若是她不愿……”洛辰逸那清浅如水的眸光落在临渊的身上,迎上他略显不自在的眼:“自然没人能逼迫得了她!”
“师弟你……”
“至于她是否下山一事,师兄若觉得我已沦为堕仙,不配再居玉衡宫,我亦可以携她离去!”洛辰逸淡淡扫了一眼四周:“放眼望去,这蜀山也没有什么好值得我留恋的,我半生为蜀山,为苍生,却痛失心爱之人,如今这蜀山,这苍生,不要也罢!”
说话间,洛辰逸负手而立,目光投向窗外:“师兄你如今只需要明白一件事情,若杫儿再次出现,我定会倾覆天下,也从她所愿!至于墨如冰之事,不用师兄插手!”
“师弟,不要再傻下去了,白杫十年前已经魂飞魄散,连转世都没有可能,又怎么会再出现在人世间。”临渊神色复杂的看着他:“作为你的师兄,自然护着你,又怎会觉得你不配居这玉衡宫,我只不过是认为柳忘尘来历不明,为保你的安全,需放她下山!”
“是吗?”清脆如银铃般清冷的声音随着那道推门声而传进来,白杫浅浅的笑着,看着临渊:“为何掌门人会觉得忘尘来历不明?”
见她出现,临渊有一瞬间的措手不及与狼狈:“本尊与你师尊说话,岂容你插嘴!”
“临渊掌门人,我自问没有任何得罪过旁人半分,为何你们每个人都想赶我下山?是觉得我抢了墨师姐……不对,是墨长老的夫君吗?”白杫唇角微勾,浮起一抹清浅的笑容,声音里带着一丝讥诮,又透着一抹苍凉的寂然。
“放肆——!”临渊重重拂袖,面露不悦:“你师尊与墨如冰的亲事早定,关于你们的传言也在蜀山沸沸扬扬,作为徒儿,难道你就不应该避嫌吗?”
“哦!?”白杫不以为然的看着他:“为何我却觉得是墨长老抢了白杫师姐的夫君呢?白杫师姐为师父已育有一子,且师父并无续弦之心,当初不过是墨长老施计让白杫师姐与师父反目成仇,如今却好意思要求嫁与师父吗?”白杫不屑的语气与那轻描淡写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临渊。
“柳忘尘,你真当蜀山是什么地方,岂容你胡说八道!”临渊怒极看着她,若不是碍于洛辰逸在场,他早就出手将她毙于掌下。
白杫盯着他,目不转睛,一双眸子亮若星辰,唇际却带着浅浅的笑容:“临渊掌门人,你看看我这双眼睛,是不是生得极好!”
看着临渊的神色从不屑,到疑惑,再到不可置信,白杫满意的笑了:“她们都说我这双眼睛,生得极好,像极了白杫师姐,一样清亮,一样容不得半点沙尘!临渊掌门人,你说是不是白杫师姐临去之时,将她的那双眼睛,赐于了我!?”
“一派胡言!”临渊怒不可遏的看着她:“小小年纪,不知尊卑,蜀山岂容你此等弟子!”
“师兄,请回——!”洛辰逸淡漠的下逐客令。
“师弟,柳忘尘断断不能留在蜀山!”临渊盯着他,试图将压力施加于他,让他明白,这柳忘尘,留不得!
“青鸾,送客!”洛辰逸毫不理会,护她之心,毫不掩饰。
“师弟,你——!”临渊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擦肩而过之后,冷冷的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白杫,那眼里的寒冷,让人不寒而栗。
而白杫,却只是淡淡的勾唇,她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又岂会怕他什么!
“杫儿,轩扬说得对,这蜀山确实不适合你!”那双漂亮的眼眸里带着柔柔的光,几乎要将她淹没:“但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不会再让你每次到人生生死关头,企盼有人能够救你,我不会给别人这样的机会!”
白杫被他郑重其事的说法逗得忍不住笑了,方才那对临渊的冰冷与怨恨飘散无踪:“师父,你看到临渊刚才的脸色了吗,一阵青一阵白,我以前从来都以为,他就沉稳冷静,端庄威严的掌门人,如今看来,他在你面前,却还是不够底气!”
说到这里,白杫颇为自豪:“看不出他好像还有些顾忌你,否则依着刚才他的盛怒,早就对我动手了,也不必苦苦忍着,不过,我可不怕你,虽然……虽然以前有些怕,不过现在不怕了!”
“我不会伤害你,何需怕我!”洛辰逸拉过她,往窗前的书案前走去:“话你都听全了吧!”
白杫讶然:“师父,我已经很小心了,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洛辰逸笑了笑,没有细说:“你可知他来之前,我在做什么!”
白杫扫了一眼书案上的宣纸,很简单的几个字,却让她全身一僵!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她记得,以前她在玉衡宫里,临近过年,也写过这样的话!后来那张宣纸却莫名其妙的不见了。
洛辰逸扫了她一眼,将她的心思尽收眼底:“是我捡了!”
“师父你那时候就……”白杫觉得脸颊燥得厉害,连忙偏过头去。
“那个时候,以为你喜欢的是寒石,因为你提到他的时候,双眼都是发亮的!”洛辰逸转头看她:“你可知道,喜欢一个人,看他的眼睛里,都是有光的!可是你每次看我的时候,都是怯生生的!”
就是因为喜欢了,才会怯生生的,生怕被发现,生怕惹他不悦!
白杫光是想想从前的生活,就觉得心里又酸又甜!
那时候的小心思,她谁都不敢讲,深怕传到他的耳朵里,让他厌恶自己。
还未从过去回过神来,便又听得洛辰逸那风淡云轻的声音:“当初我失忆后又想起从前那时,在玉池边上,你唤的那一声‘辰哥哥’,是唤谁?”
修长如玉的手微微弯曲,指尖莹白如玉,轻轻扣着书案,那一声声低沉的声音,像是落在她的心上,略不自在的退开些许,很不甘心的承认:“是你!”
“很好!”那修如玉的手终于不再轻扣桌面,她也暗自松了一口气:“若真有那么一人,我倒是怀疑我是不是旁人的替身!”
“怎么会!”白杫连连摆手:“不敢不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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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5 优雅转身,凤凰涅槃
过年的晚宴是蜀山不成文的规定,长久以来,流传下来,而此次却因为洛辰逸突然下山,而延迟至今,依着临渊所言,白杫依旧照着新弟子,照旧要表演。
当白杫进入太和殿时,各种各样的目光都投落在她的身上,由于她素来很少出玉衡宫,尽管传言越来越烈,但蜀山却少有人见过她,如今见她如此平凡无奇的容貌,抱着看戏的心态的人,都大叹失望。
而很多存了看好戏的心态,更是巴不得她出丑才好!
白杫微微浅笑,将这些各种种样的视线略过,落居于临渊右下方首位的洛辰逸身上,盈盈于立,在太和殿中央,遥遥施了一礼:“有劳师父了!”
洛辰逸淡淡看她一眼,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拨弹着膝间的凤尾琴,优扬舒缓的琴声如同涓涓流水,沁人心脾。
白杫一身束腰白衣,纤腰盈盈可握,清颜白衫,青丝墨染,水袖轻舞,身姿飘逸,若仙若灵,如同梦境中走来,月华倾泄而下,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素手,广袖生风!
那一舞,正是当初她在太和殿中舞过的神落重霄!
气氛慢慢的凝固,僵硬,谁也没有料到,这平凡无奇的柳忘尘,居然会白杫曾经跳过的神落重霄,往事历历在目,许多知情人,皆沉默的低下头去。
指尖幽幽青芒闪过,一枝艳桃宛若新生,含苞待放,一舞尽,白杫半跪在洛辰逸面前,将那枝艳桃递给他,一如当初的固执与倔强!
而这一次,洛辰逸却没有似从前那般犹豫,指尖划过琴弦,浅笑着接过了那枝花开得正艳的桃花:“幻术还不过关,这花……”洛辰逸若无其事的将花凑到鼻间闻了闻:“没有香气!”
白杫瞬间不悦了,送你花已经很不错了,要不是做戏要做全套,她才不会弄这么一枝花出来呢!
而两人的这一举动,落在众人眼里,无疑是证实了之前的传言,而整个太和殿,只有青瑶是知情人,其余人皆用轻贱的目光瞧着她。
白杫从容不迫的站起身来,微微浅笑:“以前听说白杫师姐跳过这一支舞,无人记得,偏生师父记得清楚,所以我就献丑了!只是白杫师姐生得极美,我可比不得她!”
墨如冰忍无可忍的从席位上站了起来,刚才那献花一幕,简直生生刺痛她的眼:“这里是太和殿,岂容你胡来,明知白杫师妹是洛仙尊的伤心之处,还故意提及,居心何在!”
“哦?墨长老似乎挺了解师父的!”白杫略略偏过头,视线落在墨如冰身上,清冷如水:“可是为什么我觉得师父一点也不伤心!还有,我师父伤心与否,与你何干?”
墨如冰疾步从桌案后步出来,走到她面前,怒火中烧的看她:“我贵为蜀山长老,岂容得你如此目无尊卑!”说完,毫不客气的扬起手。
白杫冷冷的截住她的手,声音里带着不屑:“墨长老是暗指我师父教导不周吗?墨长老此举,又是何意呢?”说完,一把甩掉她的手,左手毫无预兆的给了她一耳光。
墨如冰瞬间被她这一巴掌给抽愣了,墨如冰怎么也没料到,这个小小的柳家庶女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动手。
白杫微微浅笑,看着自己已经微红的掌心,暗叹自己真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这一巴掌,是替白杫师姐讨回来的!”说着,冷冷的看着墨如冰:“你欠白杫师姐的,可不止这一巴掌啊!”
“贱人,你居然敢打我!”墨如冰怒不可遏,这一口气,她怎么忍得下,掌心凝聚全身法力,墨如冰毫不犹豫的迎头劈下,意欲直接将白杫毙于掌下。
白杫毫不将她放在眼里,正欲还手,眼前却一花,定睛看去时,却发现自己早已落入那温柔而熟悉的怀中,而墨如冰那纤细的身子,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飞出去落在太和殿中的撑殿圆柱之上,滚落而下,捂着胸口,便喷出一口鲜血。
所有人都被这突来的一幕惊呆了,甚至于没有人想起来要去扶她!
白杫安心的窝在洛辰逸怀中,洛辰逸这一还手,只怕比自己杀了她还让她难受,心爱之人大庭广众之下伤她,并且是为了一个处处都不如她的女子,想来也只会沦为一个笑话。
“师弟,你岂能如此黑白不分!”临渊率先回过神来,连忙走到墨如冰面前,去察看她的伤势。
“师兄……”青瑶见事情不得散了,连忙走到两人身边:“师兄你如此行为,不过是将她置于风口浪尖上,依着墨如冰的性子……唉……”青瑶秀眉紧蹙,苦思解决之法。
“可有伤到?”那风淡云轻的声音里只有满满的担心,哪还有半点忧心这事情怎么解决!
白杫摇了摇头,从他怀中站好,目光落在墨如冰身上,眸光冰冷:“你伤了她的心脉?”
洛辰逸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不知道!”
一看就是伤得不轻,他这一声“不知道”倒是说得挺无辜的!
虽然她今日存了心思让墨如冰不好过,但是也没有想到要给她下这么一贴猛药,如今看洛辰逸的行为,倒真是如他那日所说,所有的事情由他来担,她只需站在他身后看着就行了!
只是这样,又怎能卸掉她心中的恨意!陆怀英死在她手里,寒石下落不明,轩扬因此而化尽千年修为,这一切的一切,又岂能仅仅止于这一掌!
初夏走到两人面前,目光落在柳忘尘身上,极为复杂的看她:“你会记得小师妹,是吗?”
白杫愣住,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会好好照顾小阿斐,对吗?”不等她回答,初夏又继续问道。
听她此言,白杫更是一头雾水。
“洛尊上也喜欢你!”初夏像是在自言自语:“当初小师妹跳这支舞的时候,我几乎以为她就是仙子,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