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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科林恭敬回答。
他不仅对灰袍巫师讲述了查理袭击他的过程，还将背后的来龙去脉也说了一遍。
很显然，互助会和查理所说的聚集地奴役学派淘汰成员的情况，已经引起了灰袍巫师的注意。
从他刚才听到的反应来说，应该也是从未听说过有这样的情况。
这也让科林对查理的说辞愈发怀疑。
走了没多久，他便来到了黑堡。
黑堡便是整个巫师领中心的巨大城堡，由中间的主堡以及两侧连接的副堡组成，整体呈倒U形，墙壁通体都为黑石。
城堡面前的空地是一片精心打理的草坪，从中间平整的石板路穿过，科林来到中间主楼的门口。
门口前除了他，还站着一个棕发男孩，大约十岁出头的年纪，应该是晚他们一批的学徒之一。
男孩面色冷漠，瞥了眼科林胸前的黑色徽章，并没有选择和他打招呼。
科林自然也不会去热脸贴冷屁股。
在黑堡门口等了没多久，灰袍巫师便从天而降，向他们走来。
科林看着灰袍巫师飞翔的身姿，不禁有些向往。
如果没猜错的话，灰袍巫师应该主修的是力场方面巫术。
“教员好。”
科林与棕发男孩齐声问候道。
“跟我来吧。”灰袍教员点头说道。
两人跟着灰袍教员来到主堡顶楼，一间严密防护的房间外。
“把身份徽章给我。”
科林二人恭敬递上身份徽章。
灰袍教员示意他们在外等候，然后拿着两枚黑色的身份徽章走进了房间。
应该是去沟通巫师领的大阵，替他们升级身份徽章。
学派的每一枚徽章都是由拉普巫师亲自制作而成，与每个成员一对一绑定，是进入巫师领的唯一凭证。
就连每月负责运送生活物资的普通人都有着专门的身份徽章。
这座庞大精密的巫阵，是拉普学派得以扎根于岛上的根基，也是重中之重。
足足过了半个小时，灰袍巫师才拿着两枚银色的身份徽章走出来。
接下来又领着他们来到一楼一间静室。
灰袍巫师推门进去。
里面还坐着其它两位巫师，从胸口的徽章判断，应该也都是一等学徒。
灰袍巫师示意科林二人坐在门边的椅子上等候，自己朝另外两名巫师走去。
“米尔恩，又有三等学徒进阶了？”坐在左边的巫师笑着问道。
米尔恩点头说道：“嗯，一个五年，十三岁，资质是二等；一个十年，十七岁，资质四等。”
房间宽阔，而且两人的交谈声并不大，像是特意压低了。
棕发男孩安静的坐在木椅上，面无表情，显然是没有听到。
可身为大骑士的科林，却靠着敏锐的听力听得一清二楚。
“按老规矩来吧……十年的照例分到守卫队，待会带他去领取巫术，至于五年的……”
“五年的轮到我们！”坐在右边的巫师打断道，“上次以及上上次晋升的学徒都分别加入你们，这次该轮到我们了。”
“……这可不一定，之前那位资质一等而且才十岁的学徒，可是分给了你们！一等和二等之间的差距不用我多说吧……”
三名巫师开始争论。
科林瞥了一眼旁边安静坐着的男孩，心里默然。
他对这样的情形早有预料。
巫师的资质分为五个等级。
五等最低，一等最高。
这里的资质只是单纯指对魔力的亲和度。
对巫师的成长有影响，但并不绝对。
理论上就算是五等资质，也可以成为正式巫师。
而灰袍巫师口中的十年、五年，应该代表的是他们学习巫师知识的年头。
这算的上是巫师另一部分资质的体现。
而他，无论哪个，都显然不属于好资质。
又过了一会，三名巫师总算达成一致意见。
灰袍巫师和左手边坐着的巫师朝科林两人走来。
“跟我来吧，我带你去领进阶之后的巫术。”灰袍巫师朝科林示意。
而棕发男孩则是被另一名巫师带走了。
科林跟在灰袍巫师身后，神色平静。
两人朝城堡深处走去。
在路上，灰袍巫师掀下兜帽，来到科林旁边，对他讲道：
“和在初级学徒的时候不同，进阶到中级学徒后，就需要负责不同的工作……你被分到的地方是守卫队。”
科林不动声色的望了眼灰袍巫师露出的锃亮光头，沉默的点了点头。
这样的结果，他早就知道了。
“……教员，守卫队……具体是干什么的？”沉默半晌后，他开口问道。
“守卫队是与山下黑石城里的巫师一同负责保护城内安全的。像暗色森林的跑出来的凶兽、城内的治安等等，都归守卫队管。”
灰袍巫师回答，他顿了下又接着补充道：
“拉普学派里主要工作分为三部分，后勤、采矿、护卫。”
“护卫的工作主要就是由驻扎在城里的守卫队，以及巫师领内的巡逻队负责。”
“驻扎？”科林不由出声问道。
“对，驻扎，守卫队通常都待在黑石城中。”
科林闻言，不由得心里一沉。
第二十三章 下山
拉普学派之所以建在山上，并不是为了凸显自己的地位。
而是因为这里魔能最为浓郁，对巫师的修炼更有益。
这也是为什么许多黑石城里的巫师，会选择在离学派更近的半山腰处居住的原因。
如果需要长期驻扎在城内的话，显然会影响修炼进度。
‘天赋不好的，就分到守卫队……’科林明悟。
这样分配背后的逻辑，站在学派的角度一想便知。
这显然是将有潜力的学徒放在巫师领重点培养、提升境界。
而没潜力的便外放到城里的守卫队锻炼战斗能力，处理琐事。
对于学派来说，这是很合理的分配方式。
但对于科林来说，却恰恰相反，他不禁在心中叹了口气。
“守卫队可是一件好差事。”灰袍巫师看出了科林的想法，意味深长的安慰道，“你要知道……学派，才是这座岛上实质的统治者。”
科林不解。
“……等你去到城里守卫处，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了……”灰袍巫师拍了拍科林的肩膀，没有多说。
拉普巫师来这里已经六十年了，但直到现在，学派内也还没有出现第二位正式巫师。
在他看来，像科林这样资质的学徒，显然与正式巫师无缘。
去守卫队享受生活，对他们来说无疑是更好的选择。
两人又走了一会，来到一间书房。
说是书房，室内却只有一个书架，再仔细一看，上面放着的似乎都是一些重复的书。
灰袍巫师从上面依次拿下两本书，递给科林。
“学派奖励的巫术就是这些，要想学其它的，之后就需要用魔石，或者贡献点来换。”
“不过因为你是去守卫处的，所以要比平常的学徒多两个用来对付污染者的巫术。”
他又找出两本巫术书。
科林接过，将它们叠在一起，莫名升起一种前世上学时领教材的感受。
他拿着书从上往下依次看去，分别是——
侦测邪恶、净化邪能、霍普防御力场、火球术。
前面两个巫术就是额外为守卫队免费提供的巫术。
污染者……
他不禁想起之前在城里遇到的诡异男子。
那应该就是所谓的污染者。
这个世界除了巫师之外，还有着许多令人难以解释的现象。
污染者就是其中之一。
他们形成的原因千奇百怪，其中接触到自己无法理解的知识便是其中之一。
像科林等学徒，在第一课学到的第一个知识便是——永远不要过度追逐知识。
在这个世界，知识是有代价的。
拿完书之后，灰袍巫师再给了他一个凭证，告诉守卫厅地址后，便让他离开，明天之前去报道。
科林刚返回石屋，外面便骤然下起暴雨
他静静地倚在窗边，看着外面一望无际的汹涌大海，一时无语。
海浪层层叠叠，不断涌动，响亮的雷声盖过了雨声，也压过了涛声，平日里经常能见到白色海鸟，此时一只也找不到。
天地间茫茫一片，暴雨似乎将海面与天空连接，让人分不清雨是从天上落下，还是从海里升起。
雨水一直落下，乌云却似乎更加厚重。
石屋内已经陷入黑暗。
科林施法点亮光亮水晶。
柔和的白光均匀洒满室内。他叹了口气，准备去收拾东西。
“昂——”
就在这时，一声沉闷叫声突然响起。
科林僵立在原地，仿佛心脏被攥紧，过了两秒才恢复过来。
不知为何，窗外的雨竟然渐渐停了下来。
科林面色微白，但心里却并不害怕，反而迈步出门。
门外的雨也已经停了，仔细观察却能发现远处仍旧下着倾盆暴雨。
唯独只有岛上这一圈地方没有下雨。
……就仿佛这里被撑上了一把无形的雨伞。
此时别的房屋，也有陆续有人走了出来，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抬头朝天上看去。
科林也抬起了头。
……难以形容的震撼。
一头巨大的鲸鱼正在悠闲的游荡在空中。
它庞大的深蓝色身躯将雨水尽数挡下，形成了一片无雨区。
时不时还有闪电朝它身上劈去，却仿佛泥牛入海，掀不起任何波澜。
这是雷暴云鲸，记忆中原主在几年前也曾见过。
它性格温和，从不主动攻击任何事物，
所以巫师领并没有开启护罩……当然，开启了也并不一定有用。
雷暴云鲸平常都在生活在深海，只有暴雨天才会偶尔上浮到空中，追逐雷电。
这是难得一见的奇特景象。
只可惜，雷暴云鲸虽然看着悠哉悠哉、速度缓慢的样子。
但实际上它飞行的速度连正式巫师都不一定能赶得上。
所以很快，它便从科林眼中消失。
雨又重新下了起来。
这场雨一直持续到下午才逐渐停歇。
乌云消散，阳光重新照耀大地，远处甚至出现彩虹。
科林也已经差不多收好东西。
也没什么要带的，除开换洗的衣物外，主要就只有书籍和蜂针。
至于原主留下的骑士剑盔甲之类的，他打算等会去集市卖掉。
随着实力的提升，骑士修炼给他带来的好处更多表现在精力方面，至于战斗方面，还是比不上巫术。
甚至腰间的蜂针也更多是沦为了装饰品。
所以科林打算骑士方面只修炼呼吸法，不再在战技方面消耗精力。
去集市卖完杂七杂八的东西之后，
屋里的东西明显少了许多，估计最多只能装满一个大包。
科林起身去床头柜中收拾最后的东西。
不经意间，他在里面看到了一封棕色的信和一张白纸。
科林神情微怔，将它们缓缓拿起。
摩挲着棕色信封上红蓝交织的火焰纹章，他有些感慨。
那个金色短发的可爱女孩，如今恐怕已经化作一捧黄土。
他将信封和白纸小心放入灰色的背包中。
随后背起背包，环视一圈石屋，又走进冥想室驻足片刻。
最后来到窗边，像往常一样，倚在上面，望着远处已经恢复平静的蔚蓝色大海。
海面辽阔无垠，白色的海鸟盘旋，与水波荡漾出的点点银光交相呼应。
科林长长吐出一口气，不再留念，直起身朝屋外走去。
走出门口后，他回头看了眼隔壁埃莉卡的石屋。
脚步一顿，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身朝埃莉卡门口走去。
几分钟后，他重新出发，朝山下黑石城走去。
他给埃莉卡留了一张白纸。
上面没说什么，
只是简单的讲述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
关于查理的事、关于互助会的事、以及自己已经进阶被分配到了守卫队的事。
顺便也给她反馈了自己收到白纸和信，若是日后有机会回去莱恩，会将信带给她的父母……
天色渐晚，红霞满天。
山路上，科林背着包的身影逐渐远去。
第二十四章 分配
科林在小城中缓步前行，按照灰袍巫师给的地址，来到城中心一座罕见的三层建筑前。
他心里有些惊讶，这里不就是之前和伯克利巫师交换一次破限点火术的地方吗？
转念一想，这也很正常，毕竟伯克利应该也是守卫队的。
科林迈步进去，找人询问后。朝一楼中间的一处房间走去。
还未走到，便隐隐听到里面有交谈声传来。
大骑士加上中级学徒的实力，让他现在的五感无比敏锐。
“……最近暗色森林里又跑出来好几头凶兽，那边的同僚们苦不堪言……听说又死了个巫师，好像是珀科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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