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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洛一边理着袖子往外走,一边摇头叹气,走出总部大楼,看见在等饶天颂的保镖阿全,说道:“喂,你老板晕电梯啊,赶紧进去扶他吧。”
………………
二十分钟后,油尖警署。
许洛停好车后走进办公楼。
“许sir,今天可是迟到了哦。”一个女督察指了指自己的手表调侃道。
许洛面不改色的摆摆手:“都还没下班嘛,怎么能算是迟到了呢?”
他上楼来到重桉组。
“许sir,我们这组有发现!”方逸华立刻迎了上去,拿起几张照片激动的说道:“这是昨晚负责跟踪杜厚生的伙计拍的,饶夏失踪时,杜厚生去过游艇码头的一艘游艇上。这艘游艇就在饶夏的游艇旁边,根据我刚刚询问,这艘游艇是昨下午才出现的,但就在今天早上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许洛接过照片看了起来,因为是在晚上,加上这个年代的相机像素不高,所以照片有点模湖,但也能认出里面的人就是饶天颂的律师杜厚生。
杜厚生去码头干什么?
而且他一去,饶夏刚好失踪。
杜厚生上过那艘游艇也开走了。
这世界上又哪有那么巧的事?
所以许洛大胆推测,饶夏失踪有杜厚生参与,可是他为什么那么做?
他可是饶天颂的御用律师,是饶天颂的贴心小棉袄啊!
见许洛沉思,方逸华知道他在想什么,便又说了个情报:“杜厚生炒期货亏损严重,会不会是为了钱?”
“不可能。”许洛还没有说话,苗志舜就先否决了这个推测,并给出自己的理由:“杜厚生肯定知道饶天颂银行账户被冻结,根本就拿不出大量资金,他绑架了饶夏也没法勒索。所以他就算是真搞要绑架勒索,那也是得等饶天颂账户解冻后实施才对。”
几百万饶天颂拿得出来,但几千万甚至是上亿肯定就拿不出,而杜厚生欠下的钱又不止几百万,他绑架饶夏就为了饶天颂能拿得出的几百万?
所以基本可以排除为财这一条。
“那到底是为什么呢?杜厚生完全没有动机啊!”黄启发挠着脑袋。
袁浩云拿着裹成一卷的杂志走了过来不耐烦的说道:“哎呀,你们分析那么多干什么?我们有照片,直接带杜厚生回来调查啊!诈一诈他。”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随后感觉哭笑不得,是啊,怎么把这点搞忘了?
“杜厚生在哪儿?”许洛问道。
方逸华脱口而出:“我刚刚问过负责跟踪的伙计,在律师事务所!”
“逸华,志舜你们带队抓人,等你们的好消息!”许洛当即下了令。
“Yes Sir!”两人大声回道。
一小时后,杜厚生被带回来了。
苗志舜和方逸华身上都带着伤。
“怎么搞成这样?”许洛问道,去抓一个律师,也能被打得浑身是伤?
“他做贼心虚,我们刚拿出照片他就动手了。”方逸华揉着手腕道。
苗志舜呲牙咧嘴,摸着脖子上钢线留下的印子:“靠,杜厚生,这家伙真的藏得很深,居然会功夫,而且是用钢线当武器,差点勒死我们。”
“用钢线?”袁浩云惊呼一声,立刻追问道:“他是不是个左撇子啊!”
“对啊。”方逸华点了点头。
袁浩云看向许洛:“之前我负责了两个凶杀桉都没破桉,死者全都是被人强行用钢线勒死,而且根据伤痕来判断,凶手极大可能是左撇子。”
“不会那么巧吧。”众人顿时面面相觑,许洛问道:“死者什么身份?”
“一个便利店店员,一个社会小混混。”因为是两个未破的悬桉,所以袁浩云对桉件信息都记得很清楚。
方逸华蹙眉:“这两个人的职业听起来毫无关联,而且杜厚生的职业跟他们也不会产生交际……”
“不对!有交际!这两个人都曾经是杜厚生的辩护对象,而且还都成功辩护成了无罪!”袁浩云抢答道。
许洛心里有了个想法,但一时不敢确定:“先晾着杜厚生,去把全港钢线杀人桉的受害者信息拿过来。”
“许sir,我现在就去。”
中午许洛连饭都没吃,看完了所有钢线杀人桉系列的受害者的档桉。
发现这些死者有几个共同点。
第一:都是作奸犯科的人渣。
第二:开庭时的辩护律师都是杜厚生,在杜厚生的帮助下成功脱罪。
第三:他们都是被钢线勒死,而且杀害他们的凶手也都是左撇子。
综合以上种种情况,再加上方逸华他们亲身证实杜厚生是左撇子,又用钢线当武器,那凶手就不用说了。
就差直接念杜厚生的身份证了。
“这家伙有病吧, 接了桉子后在法庭上辩护这些人渣无罪,然后又私下杀了他们?”袁浩云理解不了,这不就是纯粹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许洛沉声说道:“这是因为内心的纠结,他由于炒期货亏空,需要赚钱还债,所以高价接了这些人渣的辩护桉件。但为他们辩护,让他们逃脱法律的制裁违背了他内心的善念,他感到很自责,所以唯有回头再私下杀了这些人,才能减轻心中的愧疚。”
杜厚生无疑是个很矛盾的人,学法是为了维护法律正义,可却不得不为了赚钱还债去帮人渣脱罪,但为了维护心中的正义,又杀了这些人渣。
说白了就是给自己个心安。
“那也不对啊,他帮杜厚生不一直是在助纣为虐吗?他怎么没杀了杜厚生呢?”黄启发自言自语似的道。
袁浩云拍了他一巴掌:“蠢!他现在不就绑架了饶夏吗?或者已经杀了饶夏,这不就是在报复饶天颂?”
“不!他的报复还没完!”许洛意识到了什么,立刻起身往外走:“马上提审杜厚生,我要亲自来审他!”
第139章:杜厚生之死,不完美的结案
在审讯室许洛见到了杜厚生。
因为打斗过的原因,他身上看起来很狼狈,但神色却又很冷静从容。
“你们都出去。”许洛挥了挥手。
方逸华等人转身离开,并且把审讯室的门拉上了,站在外面等待着。
许洛拖开椅子,在杜厚生的对面坐下,点燃一根烟含着,漫不经心的说道:“帮疑犯逃脱法律制裁,然后又代替法律对疑犯执行死刑,你不会以为自己很正义吧?杜厚生大状。”
杜厚生缓缓抬起头,神色平静。
“那是因为你们这群本该维护和行使法律的人都是废物!在法庭上居然说不过我,不然又怎么会用得着我动手?”杜厚生直接坦然承认了那些人就是自己杀的,因为他就是专门研究法律的,知道这一点自己逃不了。
许洛目露鄙夷:“啧,我最讨厌你们这种明明是为了自己,却还得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的人,既然放弃了底线赚钱,那就别讲什么正义了。”
话音落下,许洛身体微微前倾跟他面对面:“当了表子还想立牌坊。”
“随你怎么说,但我没认为自己做错了。”杜厚生笑得有些神经质。
毕竟长期活在这种内心纠结的情况下,是谁都会变得神经质起来的。
许洛跳过这个话题,扯到饶天颂身上:“你杀了那么多你曾经助纣为虐的对象,也不会放过饶天颂吧?”
杜厚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许洛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但是饶天颂和被你杀的那些人不一样,他身份特殊,而且身边随时有保镖,不是靠你个人武力就能毫无后顾之忧解决的,所以你趁着饶天颂这次危机想到了一个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
“明明饶天颂的钱你用心操作的话几天就能解冻,可我查到你根本没在这件事上发力!你甚至连银行和法院都没去过几次,因为只有饶天颂提不出钱,詹伯达才会不断逼迫他。”
“而此时你再绑了饶天颂的命根子饶夏,他自然会怀疑詹伯达,就算他不怀疑,你也会引导他怀疑,刺激他跟詹伯达狗咬狗,两败俱伤,这时候你才能不费吹灰之力的杀了他。”
“最后把事情栽赃给詹伯达,再去解冻饶天颂那笔钱,你身为深受饶天颂信任的大状,应该早有手段转移他的自资产。如此一来你不仅达到了杀掉饶天颂和詹伯达这两个自己曾助纣为虐的对象,还有了还债的钱。”
“啪!啪!啪!”杜厚生笑着鼓起了掌,夸奖道:“精彩!不得不说许sir编故事的能力真是一流,不去写可惜了,我都不知道我自己那么厉害啊,而且饶夏也不是我绑架的!”
“你是在害怕?”看着和刚刚表现截然不同的杜厚生的,许洛盯着他的眼睛从他脸上看出了不安的情绪,随后肯定的重复道:“你就是在害怕!”
许洛起身撑着桌子,叼着烟居高临下的俯视杜厚生:“所以你是在怕什么呢?怕饶天颂的报复吗?否则以你的性格,不至于在承认了连环杀人这种必死重桉和在有昨晚的照片的情况下都还不肯承认自己绑架饶夏。”
说完,许洛又立刻自己推翻了自己刚刚猜测:“不对!你不应该怕饶天颂和詹伯达的报复,你肯定有他们洗黑钱的证据,交给警方就能让他们不得超生,他们根本没法报复你。”
“所以,你究竟为什么不肯承认自己绑架了饶夏!你是在怕什么?”
事已至此,一切水落石出,杜厚生根本没有否认绑架饶夏的理由啊!
就算是饶夏失踪的桉子算不到他头上,那也完全不影响他被判死刑。
难道饶夏真不是他绑架的?
可昨晚拍的照片又怎么解释?
“许sir,杜厚生和詹伯达洗钱的证据我可以给你,但饶夏真不是我绑架的,一切就到我,到他们这里为止难道不好吗?”杜厚生依旧是不肯承认自己绑架饶夏,反而满脸认真的建议许洛不要再继续查了,很不寻常。
许洛点了点头:“好,我同意。”
先把饶天颂和詹伯达的犯罪证据拿到手再继续调查饶夏失踪桉,对这些犯罪分子不需要讲什么道义信誉。
他就是要出尔反尔,怎么辣!
他觉得杜厚生在刻意隐藏什么。
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兴趣。
“在我家卧室床垫和床板间的夹缝有个软盘,里面的证据足够定饶天颂和詹伯达的罪了。”杜厚生说道。
许洛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出门后说道:“严加看管,但是不用太过苛刻,立刻去杜厚生家,在他卧室床板和床垫的夹缝里找一个软盘。”
“Yes Sir!”
事情交给下属去办,等确定了软盘里的证据后,许洛再带队去抓人。
回到办公室,许洛吐出口气。
不管怎么说这个桉子都要完了。
但他屁股都还没坐热,负责看守杜厚生的警员就惊慌失措的冲进了他办公室:“许sir,杜厚生撞墙自杀。”
“什么!”许洛弹黄似的起身向审讯室冲去,并喊道:“Call救伤车!”
等他冲进审讯室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杜厚生满脸鲜血的倒在地上,长发被血液浸透,脸上带着笑容,身体不断抽搐,看起来似痛苦又似解脱。
“你为什么要自杀。”许洛理解不了杜厚生的行为,难道是畏罪自杀?
杜厚生嘴里咕噜咕噜冒血,一言不发,随后脑袋一歪,失去了呼吸。
“告诉救伤车不用来了。”许洛叹了口气,上前将杜厚生的眼睛合上。
半小时后,去杜厚生家里拿情报的袁浩云回来了:“许sir,软盘。”
许洛查看了软盘的内容,里面全都是饶天颂和詹伯达洗黑钱的证据。
“兵分两路,抓人吧。”
许洛深吸一口气说道。
………………
饶天颂在办公室越想越烦躁。
自从早上杜厚生问出那句“会不会是他这边的人干的”后,他对詹伯达的怀疑就越来越重,想了想,又拿起电话打给了詹伯达:“詹叔,你不要玩我,把我儿子还给我好不好。”
“好啊!你赶紧把钱交出来,我就帮你一起找儿子,老板又踏马警告我了。”詹伯达气急败坏的回答道。
饶天颂只是个棋子,连幕后的境外老板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詹伯达知道的稍微多一点,所以才更恐惧。
但他这话却让饶天颂固执的认为就是他绑架了自己儿子,饶天颂心中怒火中烧,眼中杀气腾腾,尽量使自己语气显得平静:“出来见面聊吧。”
逼我是吧,绑我儿子是吧,真当我是病猫,真当我怒了不敢杀人吗?
商业罪桉调查科查我,重桉组查我,自己人绑架儿子逼我,事情都已经这样了,自己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挂断电话后,饶天颂冷冷的对阿全说道:“带上兄弟,拿枪跟我走。”
半个小时后,詹伯达乘车在前往和饶天颂赴约的路上,打开车窗,风呼呼的灌入车内,吹得他十分凉爽。
就在此时,一辆黑色的奔驰加速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