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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张大尺太老实太笨,听信那些风言风语,加上心中憋火,便把气撒到冯珠儿身上。
那天,他们大吵一架。
冯珠儿气急中说了句,“你冲我一个弱女子撒火有什么用,有本事去找那个恶霸算账”
“找就找,我我这就去杀了他”老实人来脾气更了不得,张大尺摸起自己做木匠活用的匕刀,便两眼喷火地向外冲去。
冯珠儿吓坏,以为张大尺真要拼命,急忙抱住张大尺,“别去别去了”
张大尺若是去找李三亮拼命,恐怕刚走到门口,就被李三亮的手下打废了。
一个木匠,和财大势大的李三亮斗
冯珠儿害怕,急忙夺过张大尺手中的匕刀。
不料,张大尺更来气,“你你竟还护着那个恶霸,原来人家说的都是真,你就是嫌我穷,想去勾搭有钱的”
“你”冯珠儿委屈得直掉眼泪。
“把刀给我,我去杀了那个狗日的”张大尺正在气头上,连冯珠儿的解释也不听,上来便夺刀。
“不行,我不能让你去,你会被打死的”冯珠儿自然不肯。
“哼,谁知你是怕我死,还是怕李三亮死”
“在争执中,相公他不小心摔倒,正好正好摔在刀尖上,”冯珠儿红着眼,哭泣道,“那把匕刀太锋利了,相公被刺中胸口,当场就就在我怀里断气”
张宁默然无语。
他猜得果然没错,冯珠儿不会蓄意杀夫。
“我当时吓坏了,握着刀愣了很久,我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亲手杀死了相公,”冯珠儿语气颤抖地讲述着,“我很害怕,我知道没人会相信我,所有人都会说我谋害亲夫,我我会受凌迟之刑”
在这个世界,谋杀亲夫是很重的罪。
“天黑以后,我换了衣服逃出县城,”冯珠儿垂着头,呜咽道,“我也不知道该去哪,就这么走着走着来到了陈家村,村民们都对我很好,也不追问我的过去,便在这里住了下来。”
显然,冯珠儿是十分内疚的,虽然她无心杀张大尺,却脱不了干系。
有时悲剧就是诸般巧合。
一个个的巧合碰撞在一起,最终酿成惨剧。
张宁不知该如何安慰,道:“珠儿姐,如果我告诉你,张大尺他没死呢”
冯珠儿目瞪口呆地看着张宁,“不可能,我亲眼看着相公断了气”
“你听我说,当时张大尺被刺中心脏,的确一命呜呼了,可第二天他又醒了过来,都是因为他机缘巧合中得到的一块安魂木”
整个案件极其复杂,张宁尽量简短讲述了一遍。
听完,冯珠儿已经陷入巨大的震撼和惊骇之中。
这件事太离奇太怪诞了。
她差点以为张宁是胡诌骗她的。
“冯珠儿,现在张大尺的残魂困在木像中,半只脚入了魔道,只有你才能解救他”张宁温言道。
“当然,我不是来强迫你的,只是让你自己做个选择。”
“你可以选择以小翠的身份继续生活下去,我绝不会向官府告发你,也可以选择救张大尺,那样的话,你可能逃不过律法之罚”
冯珠儿沉默了,整个身躯都在瑟瑟发抖。
说完后,张宁也不再发一言一语,默默等待着。
这个选择不好做。
换作张宁,他也很难做出抉择。
谁不想活着呢,谁愿意自寻死路呢
“女侠,我跟你回去”
冯珠儿并未犹豫太久,片刻就开口道。
此言一出,她的身子突然直了起来,不再发抖,目光中的恐惧和痛苦全都不见了。
像是某种解脱。
“你确定”张宁再问。
“确定,”冯珠儿站起身,目光坚定,“我害了相公一次,不能再害他第二次”
黄昏过去得很快,转眼天就黑了。
附近的村子亮起点点灯火。
张宁扶着冯珠儿上了马背,自己也纵身一跃跳了上去。
“驾”
马儿驮着二女,四只蹄子踩踏着还没干透的地面,疯狂奔跑起来。
身后的光越来越远。
黑暗越来越近。
马蹄如飞,在泥泞的大路上,向县城奔去。
第42章 判案
夜晚的凉
你被我附身了 分节阅读 22
县,灯火通明。
比白日更热闹些。
尤其是中间一条夜市大街,人山人海。
相邻的街道上,却无半个人影。
因为官府派人将其封锁,任何人不得出入。
噔噔
一匹白马驮着两个女子狂奔而入,连官兵都不敢阻拦。
“回来了,林女侠回来了”
“马背上好像还有一个女子”
“是是冯珠儿”
“林女侠真的抓到冯珠儿了”
官兵们一阵狂喜。
王虎也十分激动,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地。
“吁”
马儿停下,张宁将冯珠儿抱下马。
“相公相公”冯珠儿向前狂奔,踉踉跄跄来到大树下。
看到兀自吊在树上的木像,冯珠儿忍不住泪流满面,“相公,是我对不起你啊”
几个官兵想要上来抓住冯珠儿,毕竟她是通缉要犯。
王虎摇了摇头,将官兵挡了下去。
呼
木像挣扎得更厉害了,手脚嘎吱嘎吱地响,口中发出某种怪异的叫声。
一股股黑色之气,在木像上升腾。
“相公,”冯珠儿泪眼婆娑,“我是冯珠儿,是你的娘子啊,相公你快醒醒,不认识我了吗”
唤了许久,木像渐渐平静,停止了挣扎。
脸上的狰狞化作死水。
“娘子”
木像口中不断呼喊,声音越来越大。
“娘子,你还活着”
那股邪异黑气以极快的速度挥发着。
“相公,对不起”冯珠儿浑身颤颤,“都是我的错”
“娘子,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冤枉你,”木像发出的声音又尖又细,却是张大尺的语气,“你受了天大的委屈,我非但没有好好保护你,还责骂于你,我真是个王八蛋啊”
这副场景看着古怪,却不失感人。
连王虎的眼角都有些湿润。
“捕头,把张大尺放下来吧,”张宁道,“他没事了。”
王虎点头,命人斩断了绳索。
木像掉落在地。
冯珠儿一下便扑了上去,紧紧抱着那个又冷又硬的木像,吞声饮泣,眼泪全都落在木像上,发出啪啪的响声。
二人相拥,再也说不出半句话,只是抱头痛哭。
众人都齐齐松了口气,静静围住张大尺和冯珠儿,并未直接抓人,而是等待着。
案子已结,冯珠儿自首,张大尺破魔,所以抓人不急在一时,让小两口好好温存一番吧。
良久,二人分开。
捕快们一拥而上,将木像和冯珠儿一齐锁了,送入大牢。
“林女侠,明天开堂审案,你也来吧。”王虎说道。
张宁也算是一个重要人证。
他点头,“我一定会到”
这个副本任务,应该马上就要结束了。
他可不能缺席。
半空,乌云散去,月亮依然氤氲。
像是一面黄色的镜子。
杂糅着万家灯火。
或许是因为刚刚下过雨的缘故。
今夜有点凉。
官兵们迅速撤去,这条街道又恢复了通行。
来来往往的人,踩踏在湿漉漉的地面上。
啪啪
翌日。
天气晴朗。
衙门前人声鼎沸,熙熙攘攘。
来瞧热闹的百姓几乎把衙门给挤塌了。
官兵们只得关上栅门,将所有闲杂人等挡在门外。
没办法,这件命案太轰动了。
起初以为是张大尺杀妻案,不料现在成了冯珠儿杀夫案。
如此奇案,百年难遇,人人奔走相告,自然都来看热闹,大街小巷几乎空了。
公堂内。
两排衙役昂首挺胸地站着,手中持着又粗又长的堂棍。
“明镜高悬”的牌匾下,是一张长几堂桌。
桌上,放着一块发黑的惊堂木,以及四个签筒。
每个签筒上都有字,连起来便是“执法严明”。
“县令大人来了”
这时,一个身穿官服,方面大耳的胡子男从后堂走了出来,正是凉县的县令。
他看了眼公堂,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坐在椅子上便熟练拍下惊堂木,“带犯妇”
“带犯妇”
衙役传令。
片刻,王虎便带着冯珠儿上堂,张宁紧紧跟在后面。
因为害怕,冯珠儿浑身都在哆嗦。
张宁不停小声安慰着,冯珠儿才勉强保持冷静。
“威武”
衙役们敲着手中的堂棍,口中齐呼。
或许因为今天人多,口号也喊得格外响亮。
“堂下何人”县令按部就班地喝问。
“民女冯珠儿,叩叩见大人”
冯珠儿战战栗栗,跪倒在地,声音颤抖。
“冯珠儿”县令看了一眼案卷,冷笑一声,“谋害亲夫,杀人潜逃,你可知罪”
啪惊堂木落下
吓得冯珠儿手脚发抖,额头满是汗滴。
“民女民女有冤”
“取证物”县令喊道。
一个衙役将那两件血衣和匕刀拿了上来,放在堂中,请县令过目。
“两件衣服是你和你相公的,可只有你相公的衣服上有刺口,与凶器洽和,”县令扫了眼,叱喝道:“冯珠儿,你谋害亲夫,物证确凿,还不速速认罪”
“相公的死,的确的确和民女有关系,但民女绝非有意谋害,实在是是”冯珠儿急得快要哭了,在巨大的压力和恐惧下,更加笨嘴拙舌。
“哼,在本官面前还敢狡辩,先打你二十大板,看你招是不招”县令在签筒中抽出两支红头签,扔在堂上。
衙役立即冲了上去,摁住冯珠儿。
冯珠儿呜呜大叫。
“慢”张宁伸手,挡下衙役,“县令大人,怎不听冯珠儿解释就动刑”
“你是何人”县令皱眉。
“证人”张宁朗声道,“这件命案是我发现的,其中缘由我一清二楚”
王虎也上前禀告,“县令大人,这位是林小玉女侠,本案证人。”
县令摆了摆手,“有话稍后再讲,本大人的刑签已经落下,岂有收回之理”
“用刑”
然而他话音刚落,地面上那两支红头签却是骤然飞起,如同被线拉扯着,轻飘飘地回到了签筒之中。
县令眼睛一瞪,傻了
第43章 副本结束
已经扔出去的竹签,居然自己飞回到签筒中。
这一幕若非亲眼所见,肯定没人相信。
“怪了”县令大惊,脸上的肥膘不停颤抖,如见鬼一般。
外面的人哄堂大笑。
能看县令的笑话,相当难得。
这自然是张宁捣的鬼。
他利用御物之术,可以轻而易举控制竹签。
“肃静”
县令猛地一拍惊堂木,赶紧掀篇,省得继续丢面,“犯妇冯珠儿,你老实交待,为何要杀你相公张大尺”
“大人,我相公的死是个意外”
冯珠儿终于冷静下来,将一个月前发生的事情如实说出。
听完,众人将信将疑,都在窃窃私语。
有人说冯珠儿是在为自己开罪。
也有人说冯珠儿不像谋害亲夫的毒妇。
“大人,民女所言句句是实,若有一句假话,天打雷劈,”冯珠儿咬着牙,泣道,“民女从未有谋害亲夫之念头,实在是那日争执,相公他不小心摔到刀尖上,才一命呜呼”
“哼,你分明是胡言乱语,为自己狡辩”县令冷笑道,“你谋害亲夫,怕受凌迟之刑,故而推脱罪责,编造谎言”
“大人请明察,民女绝无半句虚言”冯珠儿瑟瑟发抖道。
听到“凌迟”二字,冯珠儿不得不怕。
“大人,我可以为冯珠儿证明,张大尺的死确是意外,并非谋杀”张宁上前一步,说道。
“你”县令继续冷笑,“张大尺被杀之时,你可在场”
“不在”张宁皱眉。
“那不就结了,你凭什么作证,笑话”县令不耐烦道。
张宁没有动气,反倒一笑,“大人,还有一个证人肯定能够作证”
“谁”
张宁不答,而是看向旁边的王虎,“捕头,带证人吧”
嘎
嘎
随着奇怪动静,一个人影出现,挪移到大堂之中。
此人穿着紫青绫罗裙,晃晃悠悠,姿态怪异。
定睛一看,模样竟和冯珠儿有八分相似。
所有人都看傻了,这公堂上怎出现了两个冯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