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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握着梦魇宝石,躺在了松软的床上,好奇和兴奋让她久久难以入睡。
从黄昏到深夜,在床上挣扎了半天的翠堤姗终于进入了梦乡。她站在一片鲜花之中,看着金色的天空上飘着玫瑰色的云彩。
她摸了一下身边的花瓣,十分柔软,又有一点花粉的滑腻。
她能摸到花茎上的刺,也能摸到花叶上的露珠,一切如此玄妙,却又如此真实,她知道自己在做梦,却不必担心梦会醒来。
这太荒凉了,翠堤姗凝视着一望无际的花园,稍微眨眨眼睛,一座熟悉的城堡拔地而起。
那是她父亲纳尔斯侯爵的城堡,但她只去过几次,只有打仗的时候,父亲才会带着家人住进城堡里。
城堡里的环境要比庄园恶劣的多,可翠堤姗喜欢那里,她喜欢站在塔楼里俯视着巡逻的士兵,看着他们拿着武器和敌人厮杀,看着一群卑微的生命变成血肉模糊的尸体。
思绪变换间,一群士兵已经出现在了城堡下面,翠堤姗换了一身戎装,缓缓走下了塔楼。
所有士兵跪在地上,迎接他们的女王,只要脚步稍作停留,就有人上来亲吻她的鞋尖。
要让他们去打仗吗?
不用着急,再等等,这感觉太美妙了。
……
酒馆打烊了,托卡和海莲娜收拾完大厅,哈欠连天各自睡觉去了。
曼达依旧坐在柜台钱,一边数钱,一边等着最后一位客人。
那位客人终于来了,他脚步有些沉重,单薄的衣衫被雪水浸透,裹在身上冒着白气。
“你为什么跑的这么快?”从离开黑市,醉鬼米尔洛一直跟着曼达,可走过两条街就被曼达甩开了,他四下打听,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到这座酒馆。
曼达一笑,冲着米尔洛招了招手:“进来喝杯酒吧。”
米尔洛擦了擦鼻涕,摇摇晃晃道:“那两把刀属于我。”
“是的。”曼达赞同米尔洛的观点。
“你必须把它们给我!”
“好的。”曼达答应的很痛快。
米尔洛一愣,随即问道:“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进来喝杯酒,我们慢慢说。”曼达给米尔洛倒上了一杯葡萄酒。
米尔洛笑道:“你敢让我进你的门?”
曼达在火塘边搭好了桌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米尔洛站在门口笑了好一会,随即大厅,坐在桌旁,把葡萄酒一饮而尽。
“味道不错吧?”曼达笑道。
“有点特别。”米尔洛带着赞赏的笑容打了个酒嗝。
“三年。”
“胡扯!”米尔洛啐了口唾沫,“这是刚刚酿好的鲜酒,怎么可能有三年!你以为我那么好骗吗?”
“我想让你留下来三年,这就是我想要的。”曼达又给米尔洛倒了一杯。
米尔洛像泥塑一样坐了片刻,随即神色狰狞道:“你想把我留在这里?你全家都嫌命长了吗?”
曼达笑道:“我相信不到万不得已,你不会伤害我。”
米尔洛舔舔牙齿道:“我随时可以拿走属于我的东西,我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
“真是那样吗?”曼达拿出了那对弯刀,放在桌子上道:“拿走它们吧,算是你抢的。”
“我没有抢过任何东西!那本来就属于我!”米尔洛拔出了一把弯刀,指向了曼达的脸。
“所以呢?”曼达毫无惧色,“带上它们走吧。”
米尔洛像被击中了软肋,满身杀气瞬间消失不见,他后退了几步,把弯刀摔在了地上,吼道:“就凭这把破刀子,也想让我在这待上三年?”
“还有喝不完的美酒,”曼达品了一口葡萄酒道,“味道不错吧?”
米尔洛吸了吸鼻涕,抹了抹脸上的泥水,坐回到酒桶上,喝干了杯子里的葡萄酒。
“三年太长了,一年,怎么样?”
“有商量,”曼达笑了,“我也让一步,最少得两年。”
“你是谁的信徒?”米尔洛抹了抹嘴。
“我很会做生意,对么?”曼达没有直接回答。
“赫尔墨斯,可真是罕见!”米尔洛诡异一笑,“你猜我是谁的信徒?”
“不必猜,我已经看到了酒神狄俄尼索斯的笑容。”
“你觉得祂是主神吗?”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在《神谱》和《颂歌》之中有不同的说法。
但曼达知道米尔洛想听什么:“有谁不爱香醇的美酒?有谁不爱美妙的宴会?主神的宫殿之中怎么能少了酒神的位子?”
米尔洛吸吸鼻子道:“有商量,一年半怎么样?”
第93章 众怒
一个实力远在史丹利之上的强者,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不偷不抢,偏要死缠烂打的索要,这完全不合逻辑,其中的原因恐怕只有一个,这是来自于他和神灵之间的契约。
他不能抢,必须要对方心甘情愿的给,不给的话他会一直纠缠,对他使用暴力会招来他加倍的报复。
当看到尤里安无比愤怒却又无可奈何,曼达就有了这样的推测,幸运的是,他的推测非常准确。
东西不能不要,还不能抢走,米尔洛在无奈之下答应了曼达的条件,在酒馆待上一年半。
他喝了两罐葡萄酒,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曼达笑道:“我给你准备了客房。”
“别再跟我说话,我留在这里就不算违反约定,我想睡哪你管不着!”
曼达没做理会,打了个哈欠回到房间睡觉去了,有了这么一个强大的保镖,曼达不用担心那个红头发的神罚者打上门来,就算战争突然爆发,有米尔洛的保护,曼达也相信自己能够活着离开牛角镇。
三月,冬去春来,酒馆里商人多了,农人多了,士兵也多了起来。
这让曼达有些警惕,他的酒馆虽然有上等的葡萄酒,但士兵更喜欢高档一点的去处,比如说夜梦酒馆,那里有歌舞表演,还有漂亮的女侍者,不像这边只有一个海莲娜,每天拉着一副死人脸强撑场面。
沃姆很不喜欢这群当兵的客人,他们要求太多,脾气很大,喜欢占海莲娜的便宜,还喜欢赊账。
一名士兵喊道:“曼达,你们的酒实在太贵了,夜梦的上等葡萄酒只要九个铜币。”
换做往常,曼达会立刻打发他滚蛋,但今天得多留他一会,从他嘴里套出点消息。
“这可是子爵大人最爱的酒。”曼达提着酒罐微笑的迎了上去。
士兵吐出一块鸡骨头:“我们还是子爵大人最爱的战士!”
众人大笑,曼达给每个人倒了一杯,问道:“你们怎么有兴致跑到我这喝酒?”
一名士兵笑道:“因为你长得俊,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俊小伙子。”
曼达道:“难道比夜梦的姑娘还俊么?”
众人干笑两声,各自埋头喝酒,不再说话。
曼达低声道:“怎么了伙计们?有事瞒着我吗?我请你们到楼上喝一杯,跟我说句实话吧。”
“小子,有些事你最好别问。”一名士兵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另一名士兵道:“曼达是子爵的朋友,告诉他也没关系。”
众人沉默许久,一名士兵回头看了看楼梯,低声对曼达道:“我还从没去过二楼。”
曼达笑道:“那还等什么,今天就是个好日子。”
三名士兵到了二楼,每人又喝了两杯,一名士兵道:“瓜特尔的事情听说了吧?”
“瓜特尔?那个傻小子?”
瓜特尔是镇上的木匠,这小伙子有智力残疾,但手艺不错,曼达在他那买过不少酒桶,每次给完钱,他都会猝不及防说声“谢谢!”喷的曼达满脸口水。
“他是有点傻,可他是个好人!”一名士兵攥紧了拳头。
“上个月,有个杂种让他刻了一个雕像,这傻小子问都没问,照着图画刻了出来,他根本不知道,那是阿瑞斯的雕像。”
曼达倒吸一口气:“这事该不会让神罚者知道了吧?”
士兵道:“那傻小子把雕像摆在摊子上,等着那个杂种来取,结果那杂种直接把神罚者领了过来,那傻小子什么都不知道,他挨了打,哭的像个孩子,神罚者让他承认自己是异端,他承认了,他连什么是异端都不知道!”
士兵眼睛红了,另一名士兵道:“这群畜生要把瓜特尔烧死在神庙前面,就是这里,后天他们就动手。”
曼达看了看窗外的火刑柱,自从来到牛角镇,两个多月的时间里,曼达还没见过神罚者在这里行刑,被盖萨克欺压久了,他们也想找个发泄的机会,可为什么偏偏选中了瓜特尔?这会激起众怒。
一名士兵喝掉了一整杯葡萄酒,打了个响嗝道:“子爵大人去找阿玛多求情,结果还遭到了羞辱,这帮狂徒,这群畜生!”
另一名士兵道:“我们在这里等着那群畜生,我们要让他们知道,牛角镇的好汉还没死绝,他们要是放了瓜特尔,这事就此作罢,他们要是真敢动手,我就让他们尝尝厉害,我倒要看看最后被烧死的是谁!”
在酒精的作用下,士兵的声音越来越大,完全忘了之前的顾忌,曼达离开了二楼,坐在柜台后陷入了沉思。
这群士兵看起来像是英雄,如果沃姆在场,恐怕也会被他们的热血感染,拿起武器准备和神罚者拼一场。
可他们真是英雄吗?收税的时候他们可不是这副嘴脸,瓜特尔没少挨他们的打,打死人的事情他们也做过。
如果是子爵给了他们一笔钱,顺便让他们做一回英雄,整件事情就好解释多了。
又回到之前的问题,神罚者为什么要对瓜特尔下手?曼达一拍脑门,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他忘了神罚者的立场。
消灭异端是神罚者的本分,集市之上,众目睽睽,人赃并获,他们别无选择。
可又是谁陷害了瓜特尔?害死一个穷苦的工匠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难道这个人是子爵派去的?子爵有意要和神罚者挑起冲突?
太心急了吧,这就要宣战了?
应该不是宣战,按照布鲁托的描述,伯爵要为子爵提供一百个一阶信徒,现在距离目标还差得远,子爵应该没那么莽。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曼达看向门外,发现有一些农夫聚集在神庙的废墟附近,好像在商量着什么。
他们也想参与到这件事里?温驯的农夫也想和神罚者作对?
……
格尔顿的庄园里,蓬头垢面的翠堤姗正趴在床上酣睡,她早就该回抽纱城了,可自从那晚她攥着梦魇宝石入睡,就再也没有离开这间卧室。
除了吃喝拉撒,其余时间她都沉浸在睡梦中,不梳妆、不洗漱、不换衣服,她身上的味道让侍女掩鼻。
可没人敢叫醒她,格尔顿试过一次,险些被她用佩剑斩断了手臂。
一匹白色的骏马停在了格尔顿的面前,马上跨下了一名满身盔甲的骑士。
这名骑士比格尔顿高了整整两头,格尔顿艰难的仰视这对方,指了指宅邸道:“小姐还在睡觉,那枚梦魇宝石害了她。”
骑士没有说话,径直走进了翠堤姗的房间,掰开了她的右手,拿走了梦魇宝石。
从梦中惊醒的翠堤姗勃然大怒,拔出佩剑,对着骑士就砍。
骑士抬起手,一记耳光打在了翠堤姗的脸上。
翠堤姗摇晃着脑袋,好像被打醒了,她上前摘掉了骑士的头盔,大惊失色道:“罗玛,怎么是你?”
这位骑士,是个女人。
第94章 拉恩的决断
罗玛·塞勒斯,纳尔斯侯爵麾下领主塞勒斯子爵的女儿,罗姆路国唯一一名受到国王册封的女骑士,在历次战斗中斩杀过十一位敌将,是纳尔斯侯爵最骁勇的将领之一。
罗玛最近一直在和蒙奇克侯爵的军队战斗,之所以来到牛角镇,是为了接回着了魔的翠堤姗。
纳尔斯收到了消息,牛角镇将有大事发生,他必须找一个强者把女儿平安带回来。
翠堤姗狠狠锤了罗玛几拳,打在罗玛的盔甲上,让她的手疼的要命。
“你怎么敢打我!为什么打我!”
罗玛没说话,因为她不会说话,她的喉咙天生有缺陷,只能挤出一点声音。
她拿出一个信筒交给了翠堤姗,这是侯爵的亲笔信,命令翠堤姗立刻返回抽纱城。
翠堤姗不敢违抗父亲的命令,恶狠狠瞪了罗玛一眼,伸手道:“把宝石还给我!”
罗玛摇摇头,指了指窗外的马车,示意她只有上了马车才能把宝石给她。
翠堤姗气呼呼的往门外走,又被罗玛拦住了。
“你又想作什么?”
罗玛捏住了鼻子,示意翠堤姗的味道很难闻。
翠堤姗锤了罗玛一拳,笑出了声音,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彼此习惯了这样的玩笑。
洗了澡,换了身长裙,在侍女的服侍下好好梳妆一番,美艳的翠堤姗小姐又恢复了几分颜色。
她没有向格尔顿告别,跟着罗玛立刻上了马车,等拿到梦魇宝石之后,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