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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广也是极为识趣，他自称弟子，却又以圣人称赵玄，也算是稳妥之举。
自他携河图洛书而来，将其献于伏羲，自此他便长时间留在人族，数千年如一日，连东海龙宫都不曾回过。
因为这孩子在峨眉山也待过不短的时间，这段香火情，赵玄也不至于忘了。
但敖广却很识相地很少来打扰赵玄，除非有什么大事无法做决定。
仅凭这一条，便能看出敖广的聪明之处，他没有为了博取赵玄的看重就天天冒头在赵玄面前刷存在感。
出现的次数多了，那就不是引人关注，而是会惹人生厌了。
就因为他在峨眉山待得时间够久，所以敖广清楚地很，这位圣人，不太喜欢那些溜须拍马，满口奉承的人，反而是那些踏实做事，安分守己的最易得其看重。
敖广既然知道这事，自然不会再想什么歪门邪路。
“你对人族如何看？”赵玄对这个记名弟子印象还不错，虽然初见时有些浮躁，但后来却是越来越稳重。
敖广摸不清赵玄心思，便干脆决定有什么说什么，在圣人面前卖弄聪明，那是傻！
“回圣人话，弟子觉得人族是一个很厉害的种族，龙族若能与之好好合作，未来可期。”敖广道，但随之话音一转，“就是这人族寿命太短，若非如今是圣皇治世，恐怕这合作很难持续。”
人族寿命不算那些有修行机缘的，便是拉到极限，也不过百十来年，而一代人老去，死亡之后，人族新一代的人能否依旧与龙族保持良好的关系，其实很难说。
如今还好，地皇神农氏治世，这种状况并不明显。伏羲治世两万八千岁，地皇治世两万八千岁，这数万年间，人族与龙族之间的合作将是最为顺利的。
可是地皇卸任之后，这种合作能否持续，很难说。
赵玄点了点头，有点儿意思了，这个未来的龙族之主，倒也还算有几分远见，没有被眼前的繁华顺遂迷了双眼。
等神农氏卸任之后，便是人皇出世，人皇能否像伏羲、神农那般对待龙族？谁说得准，便是赵玄都说不准。
毕竟人皇不是他的弟子，广成子如何教导，人皇如何选择，谁知道呢？
敖广显然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受限于境界，因而在眼界和视野上差了一筹。
不过，即便如此，赵玄也已经很满意了。龙族与人族的合作，从来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开始那是最容易的，即便没有送宝之恩，他也有无数种方法，让龙族与人族产生交集，产生合作。
真正难的是，如何让人族与龙族的关系持续下去。至少赵玄都不敢保证可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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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告诫龙族圣人诞辰
“你是个聪明人，处世之道更是得了几分你父王的精髓。”赵玄笑了笑，对敖广道。
“你所说的问题我亦知晓，不过有些事……顺其自然吧，强求不得，便是我也不好插手。”
人族当兴，这是天道发展的大势，也是诸圣达成的共识，不过圣人也不宜涉及过深。
而且人族当兴不假，可也有一个度，这个限制便是诸圣能够容忍的极限。
为何道祖要重立天庭？而诸圣也无反对？这其中便有对人族这个种族的限制。
天庭重立，昊天成为三界共尊，一下子便将人族成为天地之主的未来截去了。
便是人族果真发展到了那一步，这天地之主的位置也没人族什么事了。
可以说，道祖这是在给人族的发展设立一个限制，在这个限制之内。人族无论如何强盛，都可以，可是想要和妖族那般占据天庭，成为天地主宰，却没了可能。
若是道祖不曾插手，诸圣也置之不理，任由人族慢慢崛起兴旺，人族在未来某一日，未尝不能重立天庭，成为三界共主，成为妖族亦或者巫族那般雄霸洪荒的超级大族。
可是现在嘛……没了，道祖设立天庭之主，将一部分洪荒气运截去，算是给人族套上了一个枷锁，安上一个桎梏。
赵玄看得很明白，虽然为人族有些惋惜，但他也不会为此反对道祖，反对诸圣。
而且给人族套上一层枷锁，未尝不是好事，需知盛极必衰的道理。人族锋芒太盛，反而是取祸之道。
圣人不希望再看见一个像妖族、巫族那般强势的种族出现，便是赵玄也不愿意。
因而对于道祖提前分化天地气运的做法，他也没什么异议。
至于说，此举对人族是否公平，赵玄说不清，也觉得没有意义。除非人族内部出现一位圣人，否则都是空谈。
敖广听到赵玄之言，若有所思，大概明白了一些东西。
人族与龙族的合作，在目前看来，是各取所需，若是有一日，如今的大好局面不复存在，也没什么可惜的，大不了龙族抽身而退就是。
他们所求的不过是一个消除龙族自身孽业的机会而已。而不是来与人族争夺什么洪荒主角的气运。
“弟子明白了。”敖广知道，圣人这是在提点自己了。
赵玄点了点头，又道：“这段时间好生约束族人，切忌胡作非为。”
敖广闻言悚然一惊，圣人不会无缘无故说这句话，莫非最近将有变故发生？
他想不通，但这并不妨碍他重视和谨慎起来。龙族如今的处境，虽然比之出世之前好了许多，但绝对算不上高枕无忧，稍有大意，便是万劫不复。
虽然，他很想问问圣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如今赵玄不说，他也不好再问。
而且他一想到赵玄乃是如今龙族的靠山，他便安心了许多。有些事知道了也无用，不如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
数年过去，如今神农之女女娃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小丫头了，长大了不少。
女娃性子与其父神农不一样，神农小时候沉默寡言，平和敦厚，而女娃却是截然不同。
跳脱活泼而又聪慧伶俐，因得了赵玄喜爱，所以小时候大部分都是在跟着自家师公身旁。
赵玄也从不拘着她的性子，并且亲自教导于她。这种待遇，一般弟子想都别想。
毕竟，这女娃可以算得上是峨眉山三代弟子第一人。
赵玄门下弟子不少，可是有子嗣亦或者徒弟的就神农一个。
有巢氏与燧人氏，虽然都是人族之人，却不曾婚嫁，留下子嗣，其他人同样没有。
没有子嗣倒也罢了，他们干脆连个弟子也不收。
不过，这其实也没什么不对的，要知道赵玄属于三教二代弟子，而二代弟子中还有许多连个弟子门徒也没有呢！
也就他出师够早，建立道场够早，收徒同样够早。如今更是已经有了第一个徒孙，这便是传承有序。
作为峨眉山第一个三代弟子，自然很容易得了赵玄欢喜看重。
女娃年龄虽然不大，但如今也算是成功入道，已然是炼神返虚境界，等跨入炼虚合道境界，便能一举成仙，证得天仙之位。
成仙很难吗？对于常人而言确实不简单，可也要看看女娃是谁教的。
女娃的资质绝对算不上顶尖，只能说还行，说得过去。其身上也没什么浓厚气运。反而有劫数缠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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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常理来说，没人会愿意将这种人引上仙路，亦或者说这类人没什么仙缘，反而早夭命短，难得长生之道。
不过，谁让女娃有个圣人师公呢？至于什么仙缘福运，那算个什么东西？他说有便有，没有也得有。
于是，女娃成功入道，踏上长生之路。修行虽然不算快，但却稳扎稳打，未来可期，赵玄对此还是颇为满意。
严格说起来，女娃的上限是和潜力远远赶不上其父神农氏。未来说不得连大罗金仙境界都够呛，很有可能止步于太乙金仙。
不过，潜力什么的，对于赵玄而言，就是笑话，女娃潜力不足又如何，他便是用金丹堆，也能将其推入大罗。
资质好，不如生得好。
只是今日的女娃心情有些烦躁，过几日便是师公诞辰，而她也在师公面前夸下海口，说是要送师公一件贺礼。
但现在，她却不知道该送些什么了，据她所知，师公往日从来不过寿。若非她数次哀求，赵玄根本不会告诉她自己的诞辰是哪一天。
这可是师公第一次过寿，女娃自然知道其意义之深远，这寿礼自然也马虎不得。所以她就陷入了纠结。
“唉！”女娃叹了口气，想了许久，也没想到合适的东西。
她为此将人族部落翻了个遍，也没找到心怡之物。
“看来，得去外面找了。都说东海多宝物？要不要去东海看看？”不知怎得，女娃心中一动。
人族滨东海而居，她虽因为年龄太小，不曾去过东海，但有关东海的传闻还是听过不少的，这才突然冒出这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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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 化龙之难心生歹意
女娃心思一起，便再难以遏制。一者是她有心去东海寻找送给师公的寿礼，二者她是对东海早有向往之心。
据说，那些神秘莫测的龙族便是来自于东海。
她身为圣皇神农氏之女，自然有机会见到龙族，她也亲自问过那些龙族。
那些龙族自然对东海不吝赞美之词，毕竟那可是他们老家。
而且东海富庶多宝，倒也不是他们吹的，而是三界共识。
如今洪荒诸多宝物机缘早已被仙神们瓜分殆尽，东海富庶的名头反而更响亮了。
龙族自然引以为豪，因而女娃询问他们时，他们也同样是不遗余力地将东海的神秘富饶夸了个遍。
于是，女娃对东海的印象便更加深刻了，一个是东海海底有龙宫，原来龙族并不是居住在海面仙岛之上，而是居住在水底，二则是东海有很多很多宝物。
由此，在她找不到合适的寿礼之时，她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去东海。
女娃从来不是优柔寡断之人，想做便做。
而且她跟随师公修行，虽然还未成仙得道，却也早已超凡脱俗，去东海转一圈儿，完全可以。
女娃下定决心便独自一人离开部落，向着东海的方向而去。
这一路，女娃运用着并不熟练的托举之术赶路，速度自然是远远赶不上腾云驾雾这等神通法术的。
不过，这速度女娃已经很满意了，毕竟她修为也不算高。能有这速度，都是赵玄给她打下的基础足够深厚。
许久之后，就在女娃都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她终于看见了自己所向往的东海。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海洋，不得不说，的确足够震撼，相比于河流湖泊这等水域，海洋之广阔，的确能够给人以截然不同的感受。
“真大啊！”女娃停驻在东海之畔，“就是不知道截教金鳌岛在什么地方。”
她也只是从师公嘴里听过这个名字，师公便是截教的，虽然如今道场在峨眉山，但也依旧是截教之人。
算起来，她也算是截教门徒，只是这东海她也是第一次来，截教在哪里她也并不知晓。
孰不知就在她抵临海边之时，在不远处的海底之下，两头面目狰狞的孽龙早已在此地等候多时。
“大哥，是她吗？”一人小声问道。
另一人眉头紧皱，同样有些迟疑。“应该是吧……”
他也不太确定，他们受高人指点，来此地等待，做一件大事。
“你说这丫头到底什么来历？为何只要将她灭杀，我们便有翻身之日？那人会不会骗我们？”最开始说话那人再次问道。
他们其实并不清楚这个人族小孩儿有什么特殊，但他们也没真傻到不可救药，杀此一人却能影响整个龙族大局。这孩子的来历岂会简单？
“怎么，你莫非怕了？”另一人语气幽幽，但凡他的同伴临阵退缩，他定然会毫不犹豫地将其灭杀。
果然，另一人听见他的语气，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
“不敢，大哥。我只是疑惑而已。就怕我们被人诓骗。他们虽然遮遮掩掩，但我们也不是傻子，不就是西方那边的么！”
被其唤作大哥的那位，这才将目光移向海边的女娃身上。
“凭什么我们同为龙族，却要被龙宫里那群废物称为孽龙？我等虽出身不如他们，可神通法力犹在他们之上，我等为化龙历尽灾劫，受尽苦难，本以为化龙之后便有了靠山跟脚，可是我们等到的是什么？一句孽龙而已。”大哥一开始语气还算平和，可后面越说情绪便越是激动，言语之间尽是愤怒与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