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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啊!”
悠远的喊杀声,传入北蛮大营。
张楚没抬头。
他专注的用膝盖压住身下这个已经被削成人棍的北蛮气海的背心。
左手抓着他的头颅,右手抓着紫龙刀,蛮横的割断他的喉咙。
紫龙刀很锋利,削铁如泥。
但张楚已经接近脱力了。
以致他割了好几道,才将这个北蛮气海的头颅割下来。
殷红的鲜血,溅了他一脸。
他松开手里的头颅,摸了摸脸上的鲜血,郁郁的嘀咕道:“真是的,好歹也算是个大人物了,还回回弄得这么狼狈,很没牌面啊……”
他这样说着。
但他的心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悔意。
只要狼狈。
能换回麾下弟兄的命。
他愿意继续狼狈下去……
他撑着到紫龙刀,慢慢的站起来,解下腰间的水囊,咬开塞子,小口小口的喝。
北蛮大营里。
其实还有很多北蛮人。
但哪怕张楚现在虚弱得像是一阵风都能将他吹到,也没有一个北蛮人敢靠近他周围方圆十丈之内。
他们可不蠢。
这个大离人老老早看起来就一副只剩下半条命的样子。
可他愣是拖着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生生拼死了一位万夫长……
谁脑子有坑才冲上去送死呢!
半囊十全大补丸药水下肚。
熟悉的热流涌起。
消耗过巨的真气和力气,都在快速回复。
但受的伤,却没这么快恢复……
很痛。
胸腔。
内腑。
双臂。
下肢。
到处都在源源不断的向他传递疼痛的信号。
因为疼痛。
他的身躯抑制不住的颤抖着。
细密的冷汗,爬满了他光洁的额头。
但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的板着一张脸。
面无表情的一口一口的喝着十全大补丸汤药,维持着体内的热流消耗。
喊杀声越来越近。
很快。
就到北蛮大营外了。
大营内与张楚对峙的诸多北蛮士卒终于绷不住,开始三三两两的四下逃窜。
绕着张楚逃窜。
等到大刘率领将北营的弟兄们冲进北蛮大营时,就只见一道黑色的身影,立在一地尸骸当中。
鲜血染红了大片泥土。
在如血的残阳下。
仿佛一片沉浮着无数尸骸的狰狞血海。
……
双流县战局。
只是整条北疆战线的一部。
连主战场都算不上。
但双流县的大胜。
直接决定到了整条北疆战线的胜负走向。
双流县的七万北蛮大军溃败。
吞并双流县以西,与临江县内守军遥遥对峙的两万北蛮大军,率先撑不住,慌忙撤退。
他们不得不退。
他们屯兵双流县以西。
一为切断临江县对双流县支援。
二为随时支援双流县战场,绝杀张楚与潜渊军。
现在双流县的七万北蛮大军败了。
他们再留在双流县以西,随时都可能会被双流县与临江仙的守军,两面夹击!
临江县的守将傅征,虽然是个爱惜羽毛之辈,轻易不愿涉险。
但面对顾头不顾腚的两万北蛮大军,他也丝毫没有客气。
果断出击。
原本虽只有两万之中,但战斗力应该还在临江县三万兵马之上的北蛮大军,因为顾忌双流县的兵马,压根就不敢与临江仙的兵马接战,只能且战且退。
结果硬生生被傅征像饿狼一样,撕咬着追杀了三十余里地。
最终这两万北蛮大军,活着返回雁铩郡大本营,不过八千之数。
若无双流县三万敌七万大胜的珠玉在前。
临江县这一战,也算得上是大胜!
另一边。
怒而出击的左翼田林县守军,在王真一这位绝顶四品高手的身先士卒、大开杀戒之下,也取得了大胜。
此战北蛮人将重兵,都集中在了锦天府战场和右翼双流县。
双流县是离锦天府最近的一个县。
只要能打穿双流县。
大离的北疆防线,自然也就破了。
至于左翼。
北蛮人拢共只投入了六万新败之军,牵制田灵与绍梨县的守军,
压根就没想过要和左翼的大离军队开战。
遍地开花。
听起来壮观。
但事实上却是分散己方力量的愚蠢的行为。
自古兵法,最讲究的就是虚实相映、避实就虚。
集中优势兵力,进攻敌方的弱势兵力。
以最小的损耗,获得最大胜利。
这是每一位名将的追求!
只有到了亡国灭种之时,才会出现那种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的惨烈之战!
但北蛮人怎么都没想到。
会撞上王真一这一号人物。
王真一也是新近北上。
他的名气,也只在西凉州那边流传。
连玄北江湖中,都有许多人未曾听闻过“沙王”王真一这号人物。
北蛮人如何能得知?
……
两翼战败。
大离军队即将合围。
围攻锦天府的十五万北蛮大军,哪怕都已经攻入锦天府,也不得不放弃唾手可得的胜利,无奈退去。
而坐镇锦天府的柱国大将军冉林,也不是个好相予的善茬。
他收到两翼传来的战报,果断命令大军追击。
不同于左右两翼,都是少量捧日军、镇北军,搭配多数武悼军的混搭阵容。
锦天府内的大离军队,乃是捧日军与镇北军合编而成精锐大军。
同等兵力下,野战能和北蛮人打出三比七损耗的精锐大军。
三军追击北蛮大军入雁铩郡。
留守雁铩郡大本营的北蛮大军出击,稳住阵脚,与大离军队于雁铩郡和武定郡交界处的大堡县外,大战了一场。
兵锋正盛的大离军队,又胜了一场。
但自身伤亡也极大,只能熄了一战攻破雁铩郡北蛮大本营,将北蛮人赶回草原的想法,重新退回北疆防线,重新布防。
此役。
大离北疆防线,共绞杀了九万北蛮人。
但大离一方,也付出了六万伤亡的沉重代价。
双方都是元气大伤。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双方都不敢再轻启战端。
只是不住的派遣小股精锐,相互渗透、厮杀、破坏。
因为双流县大胜,还是晋升了征北将军的张楚,也接到了数次调令,率领小股精锐骑兵,深入雁铩郡,斩杀北蛮气海高手、破坏北蛮的军械粮秣。
兴许是阿巴思战死,令北蛮人的当权者意识到,飞天不出,无数可制住张楚。
自双流县之战后,北蛮人再未对张楚采取任何行动。
张楚数次深入雁铩郡,执行各种任务。
都是只要一打出“张”字旗号,该处的北蛮守军便四下奔逃,没有一个北蛮气海敢冲上来与他交手。
拥有这种待遇的,并不止他一人。
还有王真一。
他以绝对的实力,强行踏碎北蛮人针对他布下六位气海高手联手的杀局之后,北蛮人也再不敢招惹他。
他二人,一东一西,于北疆战场上横行无忌。
打得北蛮人听到他二人的名号,便瑟瑟发抖,一看到他二人的旗号,便豕突狼奔。
北蛮人称他二人为武定二虎!
大离人谓他二人为玄北双壁!
深秋渐去……
转眼间,已是霜降。
第582章 欺人太甚
冬雨至。
连日阴雨连绵。
气温直线下降。
寒冷。
潮湿。
连空气中,都似乎弥漫着一股子挥之不去的霉味儿。
士气很低落。
无论是北蛮。
还是大离。
似乎都没有再开战的意思。
但无论是北蛮人的当权者。
还是大离一方的将帅。
心头都跟明镜儿一样……决战,其实已经不远了!
不能再拖下去了。
再拖下去了。
就入冬了。
入了冬。
冰雪封锁玄北州。
到时候别说打仗。
连吃饭都是个问题。
双方二十多万大军,人吃马嚼,每天消耗的粮秣,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若没有畅通的后勤补给线。
不出半月。
就会不战自溃。
没有人愿意失败。
谁也败不起!
……
穿着一身素净白袍的张楚,盘坐在北城楼上。
身前安置着一方小矮几。
案几上有一尊红泥小茶炉。
红泥小茶炉置着一把黑铁水壶。
水壶里的水已经煮开了。
热气儿,噗通噗通的往外冒。
城墙外。
是一望无际的苍茫雨幕。
他捏起茶盏,浅浅的抿了一口气,平复着心头的躁动。
他有些不淡定了。
对内。
他距离四品。
只剩下最后那一哆嗦。
可就这一哆嗦。
已经卡了他大半个月了。
死活就是迈步过去。
总觉得还差一点。
还差一点。
可他又搞不清楚。
还差哪一点。
对外。
大离和北蛮,决战在即。
双方暗地里都在不断调动兵力,调整战略。
自冬雨前,锦天府帅帐就已经开始部署决战。
至今已经下发过五份作战计划,入张楚手。
可每一份,都是入张楚手中都还未捂热,就被新的帅令给中止了。
张楚心里清楚,这就和两位绝顶高手决生死一样。
双方得先比拼气势。
比拼耐心。
比拼定力。
不动则已。
一动分生死。
但透过朝令夕改的作战计划,张楚看到的是柱国大将军冉林的举棋不定。
他冉林都没有必胜的决心。
张楚如何拿自家弟兄的性命,去殊死一搏?
张楚北上。
是为了保家卫国、驱逐北蛮。
是为了报昔年锦天府之仇。
不是为了拿自己和麾下弟兄的性命,来给大离官僚的错误买单!
可而今。
他肩负北疆防线左翼的重任。
心头有再多的怀疑和愤懑,也不敢轻易撂挑子。
若是因为他的原因。
让北蛮大军长驱直入,马踏南四郡。
那他张楚,和昔年的乌氏有何区别?
张楚没想去出屠龙勇士的风头。
但他决计不做恶龙……
……
“将军!”
披坚执锐的焦山,冒雨冲上城墙,向张楚揖手道。
张楚招手道:“来喝杯热茶,去去寒。”
焦山再揖手:“谢将军。”
他坐到解下披风,扔给身后的侍卫,坐到张楚对面。
张楚提起黑铁壶,给他沏茶。
焦山:“将军,柱国大将军的传令兵,刚刚来过。”
“哦。”
张楚淡淡的应了一声:“那位冉大帅,又想出什么锦囊妙计?”
双流县的防务,他全扔给焦山。
包括与锦天府大营的对接,也是由焦山在负责。
焦山与锦天府大营沟通清楚之后,才会转呈张楚。
焦山压低了声音,回道:“还是奇袭雁铩郡北蛮大本营之事……”
他话还未说完。
张楚就皱着眉头将其打断:“我不是已经回绝了此令吗?怎么?那位柱国大将军是准备拿帅令强行压我吗?”
他的语气,陡然转冷。
此令,张楚先前接到过一次。
是濮文轩亲自来与张楚商议的。
近来阴雨连绵。
柱国大将军欲使张楚,率本部潜渊军,及两万捧日军精骑,趁雨奇袭雁铩郡北蛮大本营。
由左翼王真一,与他麾下本部沙海军,及两万镇北军精骑,与大堡县一线接应。
按照冉林的作战计划。
此计若成。
锦天府中军大营,会立刻挥师北上,一战覆灭雁铩郡北蛮大本营。
若不成。
也有望引入一部分北蛮精锐骑兵,坑杀于大堡县一线。
张楚听完此计。
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他知道,这个作战计划,或许是个不错的主意。
近来阴雨连绵。
并且时常有雷雨。
若能趁雨势冲击北蛮大本营。
单是劫营造成的混乱,都够北蛮人喝一壶的。
若能成功。
一战便可打断北蛮大军的脊梁。
但以三万大军,冲击雁铩郡北蛮大本营,何其难也?
北蛮人纵然在前番大战中,折损了九万兵马。
雁铩郡北蛮大本营内,也至少还有二十万铁骑!
三万精骑冲杀进去。
就跟羊入虎口一样!
即便有雨势之助,能打北蛮人一个措手不及,成功突出重围,也定会伤亡惨重!
张楚是劫营的行家。
以他看来。
三万人去。
能回来一万,就算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
张楚怎么可能拿自己的性命。
拿潜渊军一万弟兄的性命。
去冒这种九死一生的险?
他北上之初,与冉林谈定的“听调不听宣”的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