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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个弹指间,走完了一两年的路程!
这就是万民意!
连霍青那种级别的老牌飞天宗师,都会殚精竭虑去算计的万民意!
人心所向,天命所归。
千夫所指,无疾而终。
万人敬仰,有如神助!
是为万民意!
……
这一刻。
张楚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梁源长会说万民意对四品之下的武者没有多大用处。
一者,非天地元气掌握十成的四品高手,根本就发现不了万民意的存在。
张楚晋升四品已经有一阵儿了,都是直到今天太白府外十万人出迎,万民意聚沙成塔,他才终于看到了万民意的存在!
当然,朝廷敕封圣旨分流的国运除外。
国运是万民意。
但万民意并非国运。
区别就像是洗澡的花洒和能切割钢板的水刀。
虽然两者都是水流。
但两者的力量却没有任何可比性。
二者,非自身之势已经修到“胸怀乾坤、腹有锦绣”的强四品高手,吸纳再多的万民意,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万民意是很玄妙。
但玄妙得很讲道理。
它并不能直接改变武者的势,或许直接令武者领悟一种他从未修行过的势。
它只能推动武者的势更上一层楼。
如果武者自身的势不够坚固,一推就崩,自然是再怎么推也没什么卵用。
更别提,万民意还是一种只掌握在极小部分人手中稀缺能量,还没泛滥到是个人是个狗都能用万民意推一推自身武道的地步。
比如太平关那俩老阴货,当初舍得将家业并入北平盟,可不就是眼红北平盟独霸玄北州聚集的万民意吗?
只可惜,两人都属于烂泥扶不上墙的类型……
以前,北平盟总舵大堂上的那把椅子比张楚还值钱的时候,他们都争不赢张楚。
现在,张楚比那把椅子还值钱了,他们自然就更争不赢张楚了!
……
张楚对万民意的所有理解。
在他率潜渊军抵达太平关下的一瞬间,得到了进一步的验证。
太平关还是那个太平关。
但在张楚的眼中,太平关上空却笼罩着一层浓烈到刺眼的金光!
金灿灿的!
如同科幻电影里边的能量护盾一般的金光。
丝丝缕缕的金色光线,源源不断的从四面八方涌入那层金光当中。
而且不同于张楚在太白府外所看到的金光。
太白府外的金光。
就像云彩一样,不断的交织着、变幻着。
是松散的。
是没有根的。
而太平关上空的这一层金光。
却像是参天大树的伞盖一样。
是凝固的。
是有根的。
这里是太平关。
玄北州数百万百姓心目中的胜地。
因为他张楚。
因为他北平盟。
才成为玄北州胜地的胜地!
见到这一幕。
张楚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想起了大师兄梁源长。
然后就有些想笑……
梁源长动走东胜州,观海纳百川真意,寻求突破之机。
这个“突破之机”,可能一天两天就会出现。
也可能是一个月、两个月就会出现。
但也有可能是一年、两年都死活不出现。
机缘这种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
而张楚坐拥玄北州这个日进斗金聚宝盆。
哪怕他的悟性不如梁源长,一年之内也必能立地飞天!
这是没有多大变数的!
梁源长东走之时还言之凿凿,说等他回来,张楚就有一位飞天宗师靠山。
要是张楚飞在了他前头……
也不知道他回来会是个什么表情。
想来,以梁源长死傲娇的性子,脸色一定会非常非常的精彩!
……
“兄弟们,回家喽!”
张楚朝着太平关一挥手,大喝道。
“回家喽!”
八千壮士激动的放声高呼道。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们的呼喊声,太平关下城区内,陡然爆发出一阵阵高呼声:“到家啦!”
“到家啦!!”
“到家啦!!!”
响彻云霄的高呼声,不知道来源于几万人。
声音中还带着一点点歇斯底里的音调,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在扯着喉咙拼命的大喊。
张楚在很多演唱会上见过万人大合唱。
但没有任何一次给他的感动,及得上眼前的万人齐呼。
他忍不住的颤栗,鸡皮疙瘩一波接一波。
我们咬着牙前行、拼了命的奋斗,不就是为了让那些关心着我们和我们关心着的人,活得更好吗?
第611章 慎独
张楚在震天的欢呼声中,缓缓穿过长街。
他扯下浸满鲜血的殷红披风,扔进了群里。
他取下斑驳的红缨怒虎盔,抛进人群里。
他卸下伤痕累累的虎啸玄铁锁子甲,送进人群里。
它们太沉重了。
张楚也不再需要它们了。
属于他的战争,已经终了。
走到张府门外时,张楚的身上,只剩下一身单薄的里衣。
知秋领着一家老小候在门外。
她扬着头,仰望马背上的张楚,冬日淡金色的阳光倾洒在她柔美的面容上,明媚的笑脸,就像是夜幕里的一道光,洞穿黑暗,照进张楚心里。
“恭迎老爷回府。”
她屈膝依依福了一礼。
“恭迎老爷回府。”
夏桃,李幼娘,以及府内的众多仆人一起下拜。
张楚跳下马背,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知秋面前,强健的双臂一把将知秋和站在她侧后方的夏桃、李幼娘尽数揽入怀中。
“回家真好……”
他低低的呢喃道。
三女也紧紧的拥着他。
小锦天牵着小太平焦急的围绕着四人转了好几圈,都没能找到能挤到他们中间的空隙。
这一晚。
张楚睡得很踏实。
金戈铁马再未入他梦中。
倒像是梦到了乌潜渊。
一头乌黑长发、白袍如玉的乌潜渊。
他笑着对张楚挥了挥手,说了一声再见,转身步入一片灿烂的光辉里……
翌日天明。
张楚从睡梦中醒来,忽然听到窗外有“呼呼”的风声。
他翻身而起,散着长发,赤着双足,“噔噔噔”的跑到窗边。
推开窗。
映入眼帘的竟是天地一色清净洁白的美景。
下雪了。
热血跌宕的启元十八年,也走到尾声了……
……
转眼间,就到了启元十九年。
三月春花渐次醒。
头戴紫金冠,身着一袭轻便的墨绿色丝制便服,唇边蓄起钢针般乌黑、浓密短须的张楚,立在太平盟总坛大堂上,手提着一杆狼嚎大笔写字。
摊开的上好白纸上,只有两个字:慎独。
一笔一划,工工整整。
饱蘸浓墨的狼嚎大笔写出的字迹,方正、圆融,字里行间,没有半分凌厉的兵戈之气。
纵然是不懂书法的人,见了他这两个大字,也会觉得很舒服,很平和。
但如果此刻这座大堂内还有其他的强四品高手,就会惊骇的发现,堂上的张楚,就像是一个巍峨伟岸的黑洞,源源不断的吞噬着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淡金色的“万人意”!
如今的张楚,单单只是气息,就足以镇压得绝大部分强四品高手心生恐惧!
如果眼下燕西北三州,要选出一位最接近飞天的的四品大高手。
那么除张楚之外,不做他想。
这并非张楚自封。
自王真一在永明关立地飞天之后,这燕西北气海第一的头衔,就落到了张楚的头上。
江湖地位低一些的人,还会拿梁源长来质疑张楚。
江湖地位高一些的人,却都知道张楚和梁源长压根就是一家人。
而那些真正站在气海巅峰的强四品高手们,更清楚,梁源长若还未立地飞天的话,还真不一定打得过如今的张楚。
如今的张楚,简直强得可怕!
同是四品,都令人他们不由自主的生出高山仰止之心。
去岁北疆一战。
王真一与张楚成了最大的赢家。
王真一得国运之助,先行了一步。
而张楚有庞大的北平盟做底蕴,再加上北疆一战在燕西北三州收割的人望,未必就比王真一落后多少……
张楚刚搁下笔。
骡子就抱着厚厚的一摞文书进来了。
张楚见了他,笑着招手道:“来得正好,来看看我的书法可有长进。”
骡子将文书放到案头,拉长了脖子瞅了一眼白字上的黑字儿,笑道:“字如其人,不怒自威……您这笔字儿,都能开山立派了,哪天咱要是没着落了,就凭着您这笔字儿,也决计饿不着!”
他还敢与张楚说笑。
也只有他还敢与张楚说笑。
“哈哈哈,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张楚笑着摇了摇头,端起手边的茶碗抿了一口,然后瞥了一眼骡子刚刚放在他案头的那一摞文书,慢悠悠的道:“几个事儿?”
骡子收了笑意,郑重其事的说道:“有三个事儿,得您亲自过目一下。”
太平盟麾下横跨三州十二郡,事务繁重。
若是权欲深重的上位者,哪怕见天从鸡叫忙到半夜,都有的是事情给他处理。
但张楚做惯了甩手掌柜,权欲又极淡,哪肯把时间都花在日常事务上?
至今,北平盟的日常事务,依然是沿用的前四联帮的事务处理结构:小问题原地消化,消化不了的逐级上报,逐级消化。
一般的琐事儿,到了骡子这儿就算到顶了,根本就不会出现在张楚的眼前和耳边。
骡子做事,向来有分寸,而且谨慎,从未出过什么无法挽回的差错。
至今张楚对他的信任,都仍是毫无保留的。
嗯,这么多年,张楚只有一件事儿瞒了他……那就是李正仍然还活着的消息。
天风那一支人马,已经在天极草原上建立起了一条稳定的信息渠道。
到二月底,已经开始有一些和李正有关的零零碎碎消息,传入张楚手中。
骡子作为风云楼的实际掌控人。
他当然也知道天风那一支人马被张楚另作他用。
但就和张楚对骡子的信任是毫无保留的一样。
骡子对张楚的信赖和尊敬,也是毫无保留的。
他坚信,大哥不让他去触碰一件事。
那就一定有他不该去触碰这件事的理由。
张楚:“说说吧。”
骡子言简意赅的说道:“第一个事儿,三天前,谢啸青秘密与天行盟二长老白横的衣钵弟子方良见面,疑是商议西凉堂口叛出我北平盟,并入他天行盟之事。”
张楚微微凝眉。
骡子做事向来谨慎。
如果真的仅仅是“疑是”,那这番话根本就不会出现这座大堂里。
肯定中间出了什么问题,骡子没拿到证据,只能说“疑是”。
“看来是眼见飞天无望,准备退守家业了。”
张楚淡淡的说道。
他没指名道姓。
但说得是谁,已昭然若揭。
“你的意思呢?”
张楚问道。
骡子毫不犹豫的回道:“先下手为强!”
张楚笑了笑,淡淡的说道:“大家终归同行了一程,没必要因为一点小事,闹到要死人这么严重。”
以他现在的实力和地位,根本就不屑于去玩什么“埋伏三百刀斧手,摔杯为号”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他若真想要。
自会强行取!
“这样吧。”
张楚沉吟了几息,轻声道:“你不是下个月过生吗?摆上个十桌八桌,把谢啸青召到太平关来,再给那个白横送一封帖子过去,邀请他和他的衣钵弟子一同来赴宴,到时候安排两个小辈儿坐一桌,让他们自个儿好好聊聊就行了。”
“都不是蠢人,不会硬往刀口上撞的。”
骡子撇了撇嘴。
他不太认同大哥的做法。
这些人既然已经露了反心,那还费那么多功夫干嘛,直接快刀斩乱麻,通通弄死,一了百了。
死人,是造不了反的!
但大哥竟然已经开了口,那就是命令!
他无论认不认同,都得执行,没有讨价还钱的余地。
“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张楚点了点头:“第二件事呢?”
骡子:“属下得到消息,现任玄北州牧阎守拙升任尚书令,即日就将回京任职,新任玄北州牧,乃原京师执金吾连城志,正三品,掌两支禁军,是中元州鼎鼎大名的绝顶高手。”
“属下已派得力人马奔赴京城,更详细的消息,下月就能传回。”
这个才是大事儿。
张楚坐到铸铁大椅上,两根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案几,沉思了许久,问道:“你觉得,这个连城志,会不会也是冲着霍家来的?”
去岁,朝廷才在玄北州弄出了一支擒蛮军,一个新任冠军侯。
今朝,就又弄了一个绝顶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