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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地而处。
他是李正,他也不会带着一身罪孽回来,污染他们这些人清清白白的日子。
血是血。
水是水。
血混入水里。
血还是血。
可水,再不复清澈。
……
“你下去歇息吧!”
张楚定定的看着堂桌上黑气缭绕的黑珠与龟甲,淡淡的说道:“睡醒了,安排好双首龟尸入关之事。”
天风抬起头来,小心翼翼的问道:“请楼主示下,关于天极草原分楼,该如何处置。”
张楚头也不回的说道:“你自行去与守门人交接,将天极草原分楼并入楼中,降级为据点。”
天风毕恭毕敬的一揖到底:“喏。”
礼毕。
他起身轻手轻脚的退出张府厅堂。
灯火通明的厅堂内。
就只剩下张楚一人,独自坐在堂上。
跳动的烛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
分外的孤独。
张楚凝视着堂桌上的黑珠与龟甲。
他已经能猜到,这枚黑珠,到底是何物。
去岁在天极草原上,张楚与李正交过手。
那时李正的实力虽然也很强。
但离立地飞天,还差着好几层楼!
就张楚所知,天下间能将一名绝顶四品直接拉入飞天境的,只有两物!
第一种,是国运。
第二种,是神兽精血。
配合天风口中的庞大龟尸。
李正是如何立地飞天的,已然呼之欲出。
而这枚内含磅礴水行元气,且能与龟甲相呼应的黑珠……
张楚如果没料错的话,应该就是龟珠。
或许也可以将其称之为——玄武内丹!
李正借李幼娘之手将此物送到他手上。
原本应该是预先不知他也已立地飞天。
想着此物能助他一臂之力。
等到知道他已立地飞天之后,就和梁源长赠他龙元一般。
权当锦上添花了。
这家伙。
这么些年了,还和当年一样。
除了他们几个,谁都不信。
哪怕已经知道了天风是他们的人。
也不肯将此物交由天风带回。
还是要自己亲自走一趟……
嗯。
说起来,可能有些伤孙四儿和牛十三的心。
他们俩一直拿李正当亲大哥。
这些年一直为当年没有跟着李正杀回锦天府而耿耿于怀。
但当年李正信的,其实一直都只有他和余二、大熊三人。
连骡子都差那么一点儿……
至于白虎堂那几千号弟兄。
在他眼里,都只是工具人。
谁死了他都不会心疼。
孙坚和牛十三,顶多是比其他工具人重要一点的高级工具人。
好几次这俩人触怒了张楚,李正都故意派他们俩去送死来着。
是他们自己福大命大,活着回来了而已……
“东西你是送到了。”
张楚将玄武内丹拿在手中,静心感悟着内丹之中澎湃的磅礴水行元气,喃喃自语道:“你人又要去哪儿呢?”
第659章 玄北民风
李正目光没有焦距的漫步在清平府人密如织的喧闹街头。
一头在朝阳下反射着深红色的黑发,整整齐齐的挽在脑后,中间编织着几根发辫儿,末端坠着几枚金灿灿的铃铛。
“叮铃铃。”
“叮铃铃。”
他漫无目的的往前走。
金铃随着他的脚步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这声音,在来来往往的行人们耳中,充满了俗不可耐但真他妈香的铜臭味!
但在李正的耳中。
这声音既是晨钟、也是暮鼓。
是他在人间与地狱之间往返的阴阳路。
此刻他就走在人间。
但每一脚都仿佛踩在云朵上。
街上那些个提笼架鸟的富人们身上那股子安乐得慵懒、矜持的气息,也是那么的令他生厌。
他喜欢太平关。
那个地方,哪怕是在傍晚,也如同清晨,令人满怀希望。
而这里。
哪怕是在清晨,也如同傍晚,朝阳都驱散不了弥漫在空气中的衰败、腐朽气息。
李正很努力、很努力的在和自己心头那股子一把火将这里烧个精光的冲动作斗争。
冲动是魔鬼。
他擅长做魔鬼。
走了不知道多远。
李正不想走了。
他一止步,四面八方无数人同时止住了步伐。
李正恍若未觉。
他慢悠悠的解下背上与他人一般高的铸铁盒,轻轻往地面上一立。
刹那间。
无穷无尽的血光。
自铸铁盒地步漫出。
宛如血河过境,缓慢而坚定淹没长街,淹没房屋,淹没城池的一角……遮天蔽日!
飞天意的基础。
是相信。
我思故我在。
李正的相信……九死不悔!
“请连大人现身一见!”
他的淡淡的开口道,声音轻柔的仿佛呓语。
却像是一方巨石,狠狠的砸进了清平府这个平静的池塘里!
不多时。
一道堂皇璀璨的金光,贯穿了无天无地的血光。
一名面容方正古拙,虎目不怒自威,身披赤焰明光麒麟铠,身后殷红披风似大纛猎猎飘荡的伟岸身影,倒提着一杆亮银枪,脚踏金光缓步而来。
他走到李正前方十丈之外站定,铿锵有力的问道:“敢问尊驾高姓大名,来我清平府,意欲何为!”
他的脸色有些凝重。
但也只是凝重。
没有半分畏惧之色!
虽然他知道,今天只怕不能善了。
他有这个觉悟。
从项尊死在太平关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经有这个觉悟。
规矩一旦坏了。
人心就很难再回到从前了。
“我是谁,你以后会知道的。”
李正轻轻的一拍立在身前的铸铁盒,铸铁盒登时碎裂,露出一把和他一样黑沉沉的门板大刀来!
门板大刀的刀身上盘踞着无数仿佛人体经络一般的血色细丝,血丝纠缠着,仿佛活人呼吸那般有节奏的往外吐着血气。
他握住门板大刀的刀柄,密密麻麻的血丝逆流而上,将他的手掌紧紧的包裹起来,仿若一体。
“我来,是想给连大人介绍介绍我们玄北州的民风。”
他如是说道。
连城志瞧着那把血丝缭绕的门板大刀,只觉得头皮发麻!
他是个识货的!
一眼就认出了,这他娘的是魔刀啊!
什么是魔刀?
当然是魔道飞天宗师才能炼出的刀!
还必须得是那种一心一意、初心不改的魔道飞天宗师,才能炼成的刀!
此人到底是谁啊!
都炼出魔刀了,怎么还能保持神智清醒?
他紧了紧掌中亮银枪,沉声道:“不知尊下准备如何教连某?”
他未怯。
但已经开始慌了。
因为魔道飞天宗师……都是脑子有坑的愣种!
他们桀骜。
他们偏执。
无视规则!
淡漠生死!
念动屠城。
怒起死战。
完全无法以常理来看待。
李正看着他,一脸认真的道:“这样吧,大人将我往死里打,若是办不到,我将大人往死里打也行!”
连城志听在耳中,只觉得口里发苦。
分生死!
分生死!
我就知道是这样!
这玄北州的民风,未免也太剽悍了吧?
大家都是飞天宗师啊!
有什么争议,就不能坐下来心平气和的喝杯茶,让底下人去争斗?
张楚狗贼!
吾与你势不两立!
他极力稳住心神,撑住了面皮,加重了语气,一字一顿的道:“尊驾可知你我开战,意味着什么吗?”
李正冷淡的摇头:“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你做错了事,你承担你该承担的后果。”
“我做错了事,有什么后果我也接着便是。”
他拔起门板大刀,指着十丈外的连城志,淡淡的问道:“是在这里打,还是到天上去打?”
连城志听言,看李正的眼神,越发的惊悚。
在这里打?
这里可有十几万百姓!
他握着亮银枪的手掌,瞬间就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但他依然稳着脸色,沉着的问道:“连某初来乍道,想来与尊驾应该没有什么解不开的生死大仇才是。”
“不若这般,连某愿与尊驾定下三招之约。”
“三招之内,连某若在尊驾刀下,只当连某学艺不精,该有此劫。”
“若是连某侥幸能在尊驾刀下走过三招,前尘旧怨一笔勾销。”
“如何?”
李正想了想,认真的问道:“那你认识到我们玄北州的民风了吗?”
连城志一听,心态都要崩了,当即强笑道:“尊驾可否明示?”
李正:“守我们玄北州的规矩,该你伸手的你伸手,不该你伸手的你最好连看都别看。”
连城志执枪拱手:“尊驾教诲,连某定当谨记于心。”
李正点头:“那是在这里打,还是到天上打?”
连城志:“天上、天上……”
……
狗头山山顶。
十八口名刀与二十七柄杀生刃,凭空断裂,坠落在地。
白袍已被汗湿的张楚缓缓起身,心念一动,千百道寸长的青铜色刀气,顷刻间笼罩整座山顶。
他只手一振,千百道刀气随着他的动作,与他的手臂之前汇聚成刀龙倾泻而出,冲向数百丈外的一座怪石孤峰。
在刀龙杀至孤峰面前的瞬间。
张楚只手画圆。
刀龙急转弯,盘旋着包裹住孤峰。
刀气纵横。
乱石纷飞。
险峻的孤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矮”了下去。
张楚握拳,千百道刀气一起炸开。
轰鸣声中。
孤峰尖锐的山巅,直接化成齑粉!
恐怖如斯!
张楚翻过手掌,眼神中满是震撼的看着自己的掌心!
他自己都被这一招的威力给惊住了!
这还只是第五层的护体刀罡,配合他的三相真元,便有此威力!
若是将万剑真罡,练到第九层。
再以三相真元推之……
只怕是二品一重天“意止水”境的飞天宗师,都能斗上一斗!
听到这声巨大的轰鸣声。
在山顶之下等候依旧的骡子按耐不住,快步走上山顶来,“楚爷,我收到消息,上原郡项氏,前夜被人灭门了……鸡犬不留!”
第660章 五行之力
“我们预先没有听到任何风声。”
“布置在项氏族地周围的探子,也没有任何察觉!”
“直到昨日清晨,他们去项氏族地例行巡视时,才发现项氏族地已经化为一片死地!”
“项氏一族,一两千口子人,无一活口!”
“而且死状奇惨,借是周身精血尽数被人抽干,形似沙海中的干尸……”
“楚爷,咱是不是被人算计了?”
骡子的语气有些焦躁。
项氏死不死,他不在乎!
但在项氏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杀了个干净,他很在乎!
江湖是一滩浑水。
在大多数江湖人的眼中,江湖都是神秘的、诡谲的,没头没脑的。
有时候一场风波起,连局中人都不知道这场风波从何而起,就感觉莫名其妙的就卷进去了……
但在真正的老江湖眼中,江湖中发生的大部分事情都是有迹可循的,都是有承转起合的。
而在骡子这种已经站在玄北江湖顶端,触角触及玄北江湖每一个角落的江湖大佬眼中,玄北江湖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
不存在意外!
不存在惊喜!
不存在刺激!
项氏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人灭门。
还是在这么个档口儿上。
这不是把屎盆子往他们北平盟头上扣吗?
这让燕西北江湖如何看待北平盟?
如何看待大哥这位玄北武林盟主?
骡子如何能不恼,如何能不怒?
“楚爷,我认为此事不是无生宫,就定然是天行盟做的!”
“我尤其怀疑天行盟!”
“魏长空前阵子在您和大爷手里吃了瘪,肯定一门心思的想找回场子来!”
“对,肯定就是天行盟!”
“我这就去派人彻查天行盟近日的动向!”
他越说越怒,话还没说完,就要转身走!
“骡子。”
张楚无奈的叫住了他。
骡子这才惊觉,自己都没给大哥开口的机会,连忙拱手道:“您还有什么吩咐。”
张楚抿了抿嘴,轻声道:“有个事儿,我一直没告诉你……”
骡子想也不想的道:“您不告诉我的事,我肯定就不该知道。”
张楚微微摇头:“这事儿,你该知道。”
骡子抬眼,疑惑的望着大哥。
张楚轻轻的呼出一口气,说道:“你正哥,还活着。”
骡子蓦地睁大了双眼,不敢相信的掏了掏耳朵:“您说啥……是不是我听错了。”
张楚笃定的确定道:“你没听错,你正哥,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