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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以利用,便会危及到梁源长。
梁源长拿张楚当自家人,连这种本不该示人的随身手札都肯拿出来。
张楚自不可能为了自己,给梁源长留下隐患,
虽然他自己也觉得,梁源长的修行手札落入武九御手里,不大可能会留下什么隐患。
但这是态度问题!
第二胜天乃是天下少有的二品宗师,一身武学造诣之高,也是非比寻常。
《海纳百川功》入他手中,他一遍翻看,一边询问一些关隘,句句一针见血。
张楚翻阅过梁源长的修行手札,还就这门武功的关隘与梁源长多有探讨,都回答得十分吃力。
第二胜天这可是第一次经手这门武功!
这令张楚不得不感慨,成功没有偶然!
能成为上位者的,果然都有其过人之处!
二人相聚一个多时辰后,便启程去金钱帮总坛。
第二胜天要拿着这门武功去寻武九御。
据他说,武九御的行踪缥缈无定,可能昨日还在东胜州,第二日就到沙海了……
往年也就每年八月十六,他们姐弟七人会在固定在中元州摩天峰上聚一聚,其余时候,若没有要事,都是她来找他们。
第二胜天也只能估摸武九御这个时间会在那几个地方,前去碰一碰运气。
在这个时间段内,张楚要代第二胜天,坐镇金钱帮总坛。
张楚疑心这老小子其实就是在借故抓他的壮丁,好自己出去浪。
就跟他坑大师兄一样。
可他没有证据,只能听从第二胜天的安排。
嗯。
他心头其实真想见见那位大名鼎鼎的江湖第一人。
但第二胜天不提。
张楚也不好赖着第二胜天一起去,显得他好像很不相信第二胜天一样。
前番南疆之行,武九御至南疆,却未见他。
这一次,第二胜天虽未说明,但张楚也能感觉到他的刻意回避。
给张楚一种“现在还不是我和武九御相见之时”的感觉……
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不是错觉。
……
金钱帮的总坛,乃是一座占地近百亩的山庄,名之为四海山庄。
地方并不隐秘。
就在一座郡府的十里之外,山门前就是通往郡府的马道。
第二胜天领着张楚赶到四海山庄的当天,就背上一个小包袱溜溜达达的离去了。
留下置身于一片金钱帮高层之中,四面皆是“拜见副帮主”之声,一脸懵逼的张楚。
他眺望着第二胜天消失在天际的背影,心头有一万只欢脱的羊驼在来回的奔跑……
胖贼你提前没说这一出儿啊?
你这不是摆明了坑我吗?
我可是北平盟盟主啊喂?
不合规矩啊喂?
……
有先贤说过。
生活就像那啥,不能反抗,就只能享受。
张楚深以为然。
所以他很快就调整好心态,安安心心的做金钱帮的副帮主。
不就是混吗?
不是我张楚吹,论上班儿摸鱼,我还没怕过谁!
没见着我都出来浪个快一个月了,那么大一个北平盟还运转得好好的?
多我不多,少我不少……
呃。
意会!意会!
张楚如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但他走马上任金钱帮副帮主的第一天,就遇到了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朝廷新立四方总督之事!
四方总督。
正二品官位,一督督二州,权力犹在九州州牧之上。
东方总督卢万象,前九卿之廷尉,督查东胜州、东云州。
西方总督冉林,上柱国大将军,督查西凉州、冀西州。
南方总督童狮,宇宙宫车府令,督查南善州,南山州。
北方总督赢雍,皇族亲王,督查玄北州,燕北州。
大离朝堂这次可谓是一反先前做事拖拖拉拉,雷声大雨点小的作派。
从京城内传出朝廷设立四方总督的风闻,到四方总督走马上任,烧起三把火,间隔竟不到半月!
而地处中元州,本应该不在此次风波之列的金钱帮,却被好几位大人的火,烧到了头上。
金钱帮名声其外。
在中元州内说上一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也不为过。
但事实上,金钱帮的架子,拉得并没有北平盟大。
北平盟麾下,四大堂口、十数分堂、上百香堂、成员数万,在玄北州内可谓是一呼百应!
而金钱帮在中元州各郡内,虽然也有分堂分舵,但那些分堂分舵,都是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声名在外的金钱帮,登记在册的真实帮众,实际上还不到三千……
张楚当年还盘在锦天府当坐地虎的时候,底下人都比金钱帮多!
但金钱帮做生意的气魄,可就是比北平盟大多了。
北平盟还在玄北州开酒楼、跑漕运赚点散碎银两。
而金钱帮,早就做起了进出口贸易的大生意!
也就是俗称的……走私。
根据金钱帮的几位高层私下里给张楚的汇报,金钱帮和海外的出云、汤谷、日和等海岛小国,以及沙海中的古月、绝楼等西域诸国,都有联系。
东海诸国,村镇大战,征伐不休。
金钱帮就卖给他们盐和铁,遇到九州收成好的年景,还会卖给他们一批粮草。
而东海诸国则以金银、宝药或异兽相抵。
实在穷得揭不开锅的,还有以人口相抵的。
而西域诸国夜郎自大,安定祥和。
金钱帮就卖给他们精美的瓷器,绸缎。
换回金银,宝马,美人等等。
张楚在翻阅金钱帮的账簿时,发现以前连北蛮人和金钱帮之间,都有往来,走的还恰好就是乌家那条线。
直到北蛮人大举入侵玄北州,乌氏举族背叛,这条线才断了……应该是第二胜天不愿意接或者懒得去接,否则,以金钱帮崭露出来的实力,不难接上!
这很好。
现在的问题是。
东方总督卢万象和西方总督冉林两位大人,走马上任之后的第一道命令就出奇的相似。
一个封海。
一个闭关。
同时斩断了金钱帮的两条大腿!
更重要的是,金钱帮手里存了一摞东海诸国和西域诸国的订单,货物都已经运至东海港口和西沙边关。
如果这些货物不能如约交付,不算利润,金钱帮的亏损都将以百万两白银计……
现在的金钱帮的一众高层急得是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到处找接腿的门路。
这不,第二胜天溜号了。
就找到了张楚的头上。
张楚了解清楚事情的始末,心头有些拿不的确,第二胜天到底知不知道这事儿。
这么大的事儿,如果说他不知道。
好像不太科学。
可他若是知道,还让他来代他坐镇金钱帮。
这兄弟情,可就有点变味儿了……
西方总督冉林?
是去岁在北疆统领三十大军急退北蛮人的那个冉林吗?
第693章 心魔
玄北州。
雁铩郡,镇北王府深处。
炽烈的赤红光芒,仿佛熊熊烈焰一样,从阁楼的每一个缝隙之中倾泻出来。
膨胀!
膨胀!
雄浑的气压在阁楼之内循环着,给人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就好像这间阁楼其实是一座巨大的火药库,只需要一丁点火焰性子,就会发生惊天动地的大爆炸!
“嘭。”
屋顶炸裂。
琉璃瓦漫天飞舞。
赤红光芒真像是烈焰一般,从屋顶的大洞之中冒出头来,无声无息的“燃烧”。
膨胀!
膨胀!
压抑的危险感,令把守在阁楼周围的众多甲士下意识的后退,想要离这间阁楼远点。
但汹涌的膨胀之势并未持续几息。
只听到了一声闷沉、压抑的气爆声。
膨胀到极致的赤焰光芒,忽然就痿了下去。
就像是一个被戳破的气球……
赤焰光芒散去。
阁楼内,周身大汗淋漓,如同刚刚从水里捞起一样的霍鸿烨,也从入定之中醒来。
他看了看破败的阁楼,突然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为什么……”
“为什么还是不行!”
“张楚行!”
“王真一行!”
“为什么我不行……”
“为什么!!!”
他垂着头颅,拳头捏的死死的,长发宛如瀑布一样从他两鬓落下,鲜血顺着发丝,一滴一滴的坠落。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尝试突破四品了。
然而还是失败了。
还是失败了……
他知道,自己有两大心魔。
然而他没有办法去解决心魔。
因为其中一大心魔。
是张楚。
是王真一。
这二人的成就。
既像是两条毒蛇,疯狂的撕咬他的内心。
又像是两座大山,死死的压在他的脊梁上。
他一直想着。
他们都行。
我没道理不行!
可事实就是。
这二人行。
他就是不行……
“吱呀。”
门开了。
夕阳将一道身影拉得老长,笼罩了霍鸿烨。
他抬起头来,就见到一道须发皓白的伟岸身形,负着手徐徐向自己走来。
“孙儿,你心乱了。”
来人淡淡的说道。
风轻云淡的声音,却给人一种有力的沉稳感,仿佛天塌下来,也不过是等闲事而已。
霍鸿烨看着他,忽然双眼一热,几乎要落下泪来:“祖父。”
他轻声呼唤道。
满腔的委屈无法诉说。
来人轻叹了一声,徐徐走上来,粗糙而温暖的大手轻抚霍鸿烨的头顶,轻轻的说:“你也莫要压力太大。”
“天不容我霍家又如何?”
“地不容我霍家又怎样?”
“你若是觉得意难平。”
“尽管掀了这天地便是!”
“万事,有祖父给你撑腰!”
霍鸿烨惊骇的抬起头来,仰望着身前这道伟岸的身影,欲言又止道:“祖父,玄北州,刚刚安定下来,百姓,需要修生养息……”
“哪又如何?”
来人冷漠的打断了他的话语,“我霍家欠大离的,都已经还了。”
“现在是大离欠我霍家的!”
霍鸿烨忍不住争辩道:“可是,玄北州的百姓,是无辜……”
“无辜?”
来人皱着眉头再一次打断了霍鸿烨的话语:“我霍家守护玄北州六十载!”
“族人战死疆场三百七十二口!”
“未尽心?”
“未竭力?”
“可当年长安帝十二道金牌召本王入京时,你口中这些无辜的百姓,在做什么?”
“可当年启明帝三道圣旨逼你父远征金狼王庭之时,你口中这些无辜的百姓,在做什么?”
“可当年御驾押你入京为质之时,你口中这些无辜的百姓,又做了些什么?”
“他们在质疑,质疑本王久居侯位,图谋不轨!”
“他们在口伐笔诛,污你父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他们在幸灾乐祸,庆贺我霍家百年将门,三世而衰!”
“你现在告诉本王他们无辜?”
“哪来的无辜?”
来人的眸子,冷漠得像是一眼深幽的古井,没有办分波澜。
霍鸿烨低垂着头颅,死死的捏着拳头,好半晌才嘶哑的低声道:“孙儿受教!”
来人再次轻抚他的头顶,淡淡的道:“男儿行事,切不可有妇人之仁。”
“成,当流芳百世!”
“败,亦当遗臭万年!”
“民心?”
“只是世间最一文不值的……屁!”
……
霍鸿烨目送伟岸的背影,缓缓融入绚烂的夕阳中。
鲜血,顺着刺入皮肉的指甲,一滴一滴的汇集拳锋之上,滴落到地面。
名心无用吗?
那为什么我回玄北州时,会有那么多叔伯赶来相助?
那为什么我兵败之时,会有那么多好儿郎舍身来投?
那为什么我穷途末路之时,会有那么多贫苦老百姓挤出最后一份口粮交由我做军粮?
我知您心中有恨。
也知您心中有怨。
但再大的恨、再深的怨,也该有头儿吧?
死了这么多人……
还不够吗?
孙儿是意难平。
但孙儿最大的心魔……是您啊!
您为什么就是不肯消停呢?
做一个不那么好,也不那么坏的人,真的就那么难吗?
……
玄北州。
清平府外,拜将山之巅。
李正眺望着北方,呼啸的北风掀起鸦羽大氅,露出大氅下流转的如墨幽光。
交织着密集血丝,仿如被剥了皮的血肉的黑沉沉门板大刀,立在他身畔,闪烁着浓稠的血光。
绚烂的夕阳,仿佛都落不刀这一人一刀之上。
他们立足之处,便是魔域。
一道金光自东而来,无声无息的落于山巅之外的空中,凌空而立,目光慎重的望着背对着他的李正。
他距李正,恰好十丈之遥。
李正没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