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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逼着霍青来戳破自己虚假强大的假象么?
但目前看来……
霍青和李钰山也都不是坐井观天的妄人。
一个和北蛮人勾搭成奸。
另一个和西域人狼狈为奸。
如今李钰山在西凉州弄出了四十万大军。
西域还有四十万大军在向大离移动。
再加上镇北王府和北蛮人。
光是燕西北三州之地,就已经弄出百万大军了!
这些情况……真在祖龙的掌控之内吗?
须知道,局势败坏到一定程度,往往是会引发连锁反应的。
大离南方,还有越人。
大离东方,还有海岛诸国。
一只温暖、柔软的小手,轻轻落在了张楚的眉心上,将他纠结成一团的眉头抚平。
张楚一定神,就听到夏侯馥温婉的声音:“好啦,天塌下来自然有高个儿的顶着,你既不是皇亲国戚,也不是三公九卿,操那么多心干嘛?看看你,年纪轻轻的,眉心都有皱纹了……”
张楚想告诉她,覆巢之下无完卵的道理。
但话还没到嘴边,就又被他咽了回去,点头道:“四姐教训得是。”
他站起身来,笑着说道:“四姐是第一次来太平关吧?走,我带你出去转转,不怕四姐你遨游四海、周游列国,但我太平关里,肯定有很多四姐你未曾见过的东西,晚点再上我家去,我夫人烧得一手好菜,肯定比你在西域那些蛮夷之地吃的那些粗制滥造的食物好吃……哎呀,你要不急的回去,干脆就在这里小住几日吧,也让我这个做二弟,好好尽尽地主之谊。”
夏侯馥任由张楚拉着自己的衣袖往外走,一点都不觉得张楚这样做有什么冒犯之处。
她听着张楚那像小孩子给最好朋友展示自己所有玩具一样的语气,笑得见牙不见眼,“好呀!”
她一口答应。
“还是四姐你给面子,上次六哥来了,只待了一天就要走,我怎么留都留不住。
张楚在前边走着,头也不回的说道。
……
当晚,张楚将夏侯馥请回家中,将其介绍给了知秋、夏桃和李幼娘。
这是自他们南迁以来,张楚第一次往家里带女人。
但谁也没有对夏侯馥露出敌意,反而异常的高兴。
她们热情的一拥而上,直接将夏侯馥从张楚身畔抢走了。
事实上,她们私底下都不只一次劝过张楚纳妾……不是试探,是真心的那种。
在这个普遍认为多子多福的社会。
张楚拼死拼活的打下了这么大的家业,却只有太平这么一个子嗣,对于她们三个而言,这是莫大的过错。
到了地底下,都没脸去见老张家列祖列宗的那种过错。
可张楚不肯,她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硬塞?
哪也要塞得进来才行。
红云的心思,张府里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来。
可至今,张楚和红云之间还清清白白,鲜少有逾越之举。
今天张楚带女子回家,她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有敌意……
然而她们很快就发现,自家老爷和这位名叫夏侯馥的奇女子之间,真的是清清白白。
双方都拿对方当做至交好友的那种清清白白。
连红云都比她“浑”……
她们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接下来的好几天,就是知秋她们,领着夏侯馥游览太平关。
夏侯馥也的确在太平关内发现了一种她走遍,踏遍八荒都未曾见过的景物:夜市!
她不是没见过这种夜晚不设宵禁的夜晚。
元宵节和中元节那天,大离大多数城市都会开放宵禁,举办一些诸如灯会的活动。
但她却是从未见过市井气如此迷人的夜晚。
她很快迷上了太平关的夜市,每晚都去逛夜市,乐此不疲,压根不提回家的事儿。
她不提走。
张府里的人当然不可能为了一双筷子一间房,撵她回去。
要知道,她除了女子这个身份之外,还是一位三境三品飞天宗师!
实力比梁源长还要强出很多很多!
在这样动荡的时局下,能多一位飞天宗师庇佑,求还求来呢……
……
霍青与冉林,都是久经战阵的老将。
高手过招,鲜少像庸手过招那样,不分个敌强我弱就“哐哐哐”的乱干一气。
真正的高手过招,往往是还未开战,胜负便已分。
特别是在这种双方手头的牌都不怎么好。
而双方又都不怎么输得起的情况下……
更是得慎重、慎重再慎重。
争取找到敌方破绽后,再动手一招定胜负。
然而北饮郡防线上的征北军与镇北军,还是摩擦得越来越厉害了。
张楚估摸着,应该是双方的粮秣,都有些撑不住了。
决定玄北州归属的决战之日,已经快要到来了。
张楚打起十二分精神,盯着燕北州那边的动静儿。
他有预感,霍青和李钰山埋在燕北州的暗子,会在玄北州的决战打响的那一刻,登台表演。
因为那个时候,就是对征北军的士气打击最为严重之时。
也是霍青和李钰山,唯一能将征北军这二十万禁军留在玄北州的机会!
天风办事,一如既往的稳健。
自从张楚派他前往燕北州主持该地风云楼的工作之后,每日就必有一份关于燕北州的情报,送到张楚的手中!
时间,都控制在三天之内。
张楚耐住性子,等啊等啊……
然而,他还没有等来无生宫举旗造反消息。
却先等来了一个出乎他预料,他却宁可没有收到的消息!
瞬间就打乱了他的通盘布局!
……
旭日殿上。
张楚俯视着殿下的做普通人打扮的风云楼探子,只觉得双耳闻名。
他使劲儿抿了抿唇角,声音有些颤抖的轻声道:“你说什么?再给我重复一遍!”
堂下那人保持着头颅与膝平行的姿态,没敢抬头:“禀主上,锦天府分舵余副舵主,于前天夜里病逝,分舵主马和瞒情不报,已定下后日清晨,入土下葬。”
张楚只觉得一阵心绞痛,放在案几上的拳头因为捏得太过用力而发白,颤抖。
好半响后,他才问道:“消息核实过了吗?属实吗?会不会是弄错了?”
“回主上,楼中传讯,都是多鸽齐发,且都有秘印,一路会错,两路会错,三路均至,绝不会错!”
最后一点希望破灭。
“可知!”
他用力的问道:“马和为何瞒情不报!”
殿下人回道:“回主上,尚未得知。”
张楚说不出话了,整个人就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样重重的砸到了椅背上,双目无神的养着殿顶……
没了
余二没了?
那个理想主义者余二,没了?
有些人,在的时候,谁也不觉得他特殊。
等到他离去后,才醒悟,他有多重要。
可惜,已经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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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5章 兄弟一场
张楚知道。
区区一个分舵舵主,还没有欺瞒自己的胆气!
锦天府分舵没将余二的死讯上报给太平关总坛……多半是余二自己的意思。
病逝……
余二跟他的时候,就已经不年轻了。
好像是三十五岁,又好像是三十六岁……
张楚记得余二曾经说过。
但他记不住了。
那个年纪。
已经没法子再习武了。
后来,余二在锦天府保卫战中丢了一条胳膊,伤了元气,落了病根……
张楚早就知道他活不长。
他自己也知道。
但这其实没什么。
生老病死,才是天地对人类最大的公平。
任他是皇后将相,还是无名小卒,都会有死的哪一天……
余二会死。
他张楚某天一样会死。
余二不让马和将他大行的消息传回太平关。
无外乎是不愿因为自己,拖累他张楚、拖累北平盟。
锦天府。
如今是镇北王府的大本营。
以张楚的身份,他不该去锦天府。
无论是以怎样的理由、怎样的方式。
他都不该去锦天府。
张楚能理解余二的想法。
也知道,余二这是在为他着想。
但张楚,是真的恨透了这种哪怕是死在为他着想的“善意”!
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混蛋!
只顾着自己重情重义!
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我是空心菜吗?
张楚很想愤怒。
但却又不知道愤怒该从何而起。
愤怒余二不肯听从他的安排,非要钉在锦天府开什么杂碎汤摊子?
愤怒余二自作主张,连后事都不让他知道?
若是余二还活着。
这些事足够他怒气冲冲的飞到锦天府,指着余二的鼻子臭骂他一通……
但余二已经走远了。
再也不回来了……
古人都说人死如灯灭、人死如灯灭。
张楚没死过,他不知道,死亡是不是和睡觉一样,世界都变成了黑色,无天无地无我。
但他知道,人死了,一切也都烟消云散了。
过得去的过不去的都都过去了。
连恩怨,都像是飘荡在天地间的幽魂,无依无靠,也没人看得见。
唯一能证明他曾来过这个世界的,就只剩下亲朋好友的记忆了。
余二这一生,没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成就。
但他却他们这一群人的守护者。
守护他们的故乡。
守护他们的经历。
他应该是他们这群人里的英雄。
张楚觉得自己不能去抹黑他。
……
骡子迈进旭日殿,就见大哥瘫坐在大椅上,双眼无神的凝视着旭日殿的房梁。
他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他轻手轻脚的走进入,轻声道:“楚爷,您找我。”
张楚低下头,看了他一眼,轻声道:“余二走了。”
骡子愣愣的问道:“二哥又跑哪儿去了?”
他是风云楼的守门人,风云楼里的大部分信息,都会经过他的手。
但但凡是张楚亲手安插的探子,都是直接向他负责,信息渠道都不会往风云楼内走。
比如风云楼安插在余二周围的探子。
他在余二周围安插探子,不是为了监视余二,而是为了保护余二。
他虽然给了余二副舵主的身份,连锦天府分舵的一众高层他也从余二的旧部中挑选的。
但余二毕竟只剩下一条胳膊了。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
那些人会不明面儿上尊敬余二,暗地里却给余二气受,谁也不好说。
就余二后来那性子,只要不碰他婆姨和孩子,哪怕把他剩下的那条胳膊也打断,他都不会吭一声。
……
听到骡子的疑问,张楚忽然很想笑。
他也真笑了出来。
余二要真的只是又跑了,就好了……
“他这此跑得很远很远……再也不会回来了。”
张楚轻笑着,说道。
骡子愣了愣,徒然反应过来大哥说的是什么意思。
整个人一下子就蒙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我要带着弟兄们回去,回去送他最后一程。”
“你带一队人先行,去平狼县、金田县,以我的名义,向冉林和霍鸿烨借道。”
张楚深吸了一口气,淡淡的说道。
说到正事,骡子强行将心头哀伤压了下去,皱着眉头说道:“这条道,怕是不好借……”
张楚也只知道这条道不好借。
朝廷和镇北王府之间的战争,已经开始了,虽然目前还处于试探阶段,但双方的防线定然是戒备森严。
捂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开放让其他人经过?
重点是,他既不是朝廷的人,也不是镇北王府的人。
但朝廷肯定会担忧他和镇北王府之间有联系。
而镇北王府,肯定也怕他和朝廷有勾结。
说到底,这场战争是决定玄北州未来三年内归属的重大战役。
涉及镇北王霍青和祖龙赢易多年的算计。
背后还有西域人和北蛮人的影子。
还事关这次天地界限大开那无数飞天宗师梦寐以求的升仙之机。
谁也不想输,也输不起。
怎么肯让他一个不着四六的人乱来?
但那是他们的事……
张楚想做的,只是带着老弟兄们,回去送余二最后一程。
跟他们借道。
是他张楚愿意守江湖和朝廷井水不犯河水的规矩
这条道。
他们愿意借,就借。
不愿意借。
他就自己取!
或许是他想和余二赌这最后一口气。
你余二不是不想我回去吗?
你余二不是想一切从简吗?
我。偏。不!
你气了我这么几年!
这回,该我气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