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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修成飞天宗师的魔道武者而言,再没有什么能比遍山遍野的哀鸿遍野之气,更大补了。
如果说魔道飞天宗师的飞天意,乃是人在人间,心坠地狱的话。
那天灾人祸造成的人间地狱,对于魔道飞天宗师而言,就是回家了……
若不意外,到明年年初,李正就能晋升三境三品。
若是燕西北的战争烈度,再上升一两个台阶,直接晋升二品,也是有可能的。
国之将亡,必生妖孽。
说的,可能就是李正这种魔道飞天宗师。
然而李正是二境三品。
洪无禁同样是二境三品。
李正招招全力以赴,刀刀暴击。
洪无禁虽不敌,却也不至于被李正打得没有还手之力。
再加上洪无禁始终不肯与李正正面交锋,但有难以招架之势,立刻抽身后退,不给李正乘胜追击的机会。
而一旦李正露出了想要弃他,转而落地改变下方战局的苗头,他又会立马冲上来,强攻李正。
反正就是打定主意,拖住李正,不然他插手下方的战局……
是以李正虽有击败洪无禁的实力,却无力改变下方天魔宫群魔,被无生军一点点分割、磨灭的颓势。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战争常态。
强横的武者,是有着决定战争胜负的实力。
六品气海大豪,便已能决定千人级战争胜负的实力。
绝顶四品气海,便能决定万人级战争胜负的实力。
至飞天,纵是十万人级的大战,都可凭一己之力,扭转乾坤!
但气海、飞天,并非是一家一姓所有独有。
大离有气海,有飞天。
北蛮、南越、细沙、东寇,同样有气海,有飞天。
一家一姓或许不如大离的气海和飞天多。
但若是联起手来,定然比大离的气海和飞天多!
所以每每战争之时,大抵还是兵对兵、将对将。
谁家敢出动飞天宗师屠戮对方平民百姓,对方同样敢还以颜色。
到了武九御和霍青那个层次的一品大宗师,甚至连贸然踏足他族领域,都将被视为引发战争的严重挑衅行为……
是以,这个世界的武者虽然强得突破天际,但决定战争胜负的,大抵还是普通人所组成的军阵。
王朝更迭的大势之下,二、三品的飞天宗师亦不过是比蝼蚁大点的蚂蚱,敢乱蹦跶,同样会被捏死!
当然。
这些黑袍人的生死,并不在李正的心上。
纵是死得一个不剩,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但无生军再往前,就是太平关了啊……
他心中焦急、暴怒,手中门板大刀大开大合,乌光如潮,卷起的风雷之声也越发凶厉!
然洪无禁不怕他急,就怕不急!
当下稳住阵脚,更加沉稳的与李正纠缠。
局势,一点一点的向着无生宫一方倾泻。
天魔宫的胜率,越来越渺茫。
就在下方山林间的黑袍军即将溃败之极,一道青色的寒芒闪电般的从东方爆射二至,从侧面只取洪无禁的头颅。
洪无禁措不及防之下,只来得及向前一弓身躯。
“刺啦。”
青光错身而过,于百丈之外定住身形。
青光散尽,露出一道身披银色华丽甲胄,背负四杆玄色靠棋,手持长剑的英武身影来,“封狼为界,过界者,杀无赦!”
来人厉喝道。
声音如同黄鹂一般清脆好听。
洪无禁与李正同时罢手,扭头望去。
洪无禁看了看来人的脸,再抹了一把后腰,看着血淋淋的手掌,面色难看的一字一顿道:“夏侯家,夏侯馥!”
李正在看靠棋,靠棋上的“北平”二字,令他不由的轻轻“哼”了一声。
血色的眸子里,闪过一缕忧色。
我可怜的妹妹哟……
第748章 弱者为魔
半空中,李正、夏侯馥、洪无禁三方对峙。
洪无禁当然知道夏侯馥为何而来。
同在燕北江湖立足,夏侯馥这位燕北江湖老牌世家夏侯家的当代扛鼎人的底细,洪无禁一清二楚。
包括夏侯馥御字小团体老四的身份。
就算是不知道,夏侯馥背上那四杆上书“北平”二字的玄色靠旗,业已道明她的来意。
只是夏侯馥一现身,便直接对他发起攻击。
令他拿不准,夏侯馥到底是冲他一人儿来的,还是冲他和李魔两人来的。
这可是天壤之别……
夏侯馥和李正当然是知道对方是为何而来、为何在此。
但天魔宫与北平盟的关系,乃是秘密。
眼下时局这么乱,还不是挑明的时候。
是以二人只是对视了一眼,而后便同时移开了目光,假装第一次见面……
不过洪无禁倒也没有嘀咕太久。
答案很快就揭晓了……
一彪身穿银色劲装的人马,至东方的山林之中冲出,为首之人,手提着两杆大铁戟咆哮道:“无生魔教,勾结朝廷鹰犬,暗害江湖同道,人人得而诛之,弟兄们,随我踏平无生魔教……”
半空中的洪无禁闻言,好悬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若是换个地点,你夏侯家说我无生宫是魔教,也就罢了!
反正我无生宫的确也没干什么好事儿……
但这会儿你他娘当着天魔宫的面儿,说我无生宫是魔教?
人家都把“魔”字儿打到旗号上了,你他娘的是睁眼瞎吗?
欺善怕恶也不带这么玩儿的啊!
看不起谁呢?
不只是洪无禁。
连李正听到夏侯家那人的爆喝声,都不由得一愣。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旁人当着他、当着他天魔宫的那些恶棍,呵斥他人为魔教的局面!
他突然觉悟,所谓正魔,其实不过只是强者嘴皮子一翻的事情。
只要够强。
说谁黑,你就是黑,白也是黑。
说你白,你就是白,黑也是白!
指鹿为马,都只是等闲!
李正回想自己浑浑噩噩的这些年。
从天极草原这一头,杀到另一头。
再从天极草原,杀回大离。
杀得人头滚滚,血气冲天。
杀得满身罪孽,永不翻身。
可再满打满算,撑死了也就十来万人……
再看看霍青。
再看看李钰山。
一个以玄北州为筹码与朝廷对赌。
一个以西凉州为基业撤旗子造反。
他们祸害的人命,何止百万……
可世人皆谓其为枭雄。
何曾有人视其为魔?
果真是杀一人为罪,杀万人为雄,杀得百万人,即为雄中雄……
李正心有所悟,周身黑气陡然激荡,窜起数十丈之高,如烈火烹油,一发不可收拾!
夏侯馥与洪无禁见状,具是大惊。
一个暗道这厮现在出状况,岂不是要放跑了洪无禁这厮?
另一个暗道这厮若是再功力大进,岂不是要必死无疑了?
就在这时,又有一道水蓝色的遁光,自东方电射而来。
人还未知,大笑声已震荡山林:“哈哈哈,四妹稳住,你五哥来了!”
夏侯馥心下一松,下一秒便一挥手中长剑,气势如虹的杀向洪无禁。
然而洪无禁的反应却也是极快,竟先一步转身便逃,连一句撤退都没有扔下。
显然下方那两三万无生宫甲士,在他眼中压根就无足轻重……
“逃,快点逃!”
“你今日若能不死,白大爷把头颅与你盛酒喝!”
白翻云讥讽的声音传进洪无禁的耳中。
洪无禁竟是连一句狠话都不敢放,只顾着拼命催动真元,带起一连串气爆声,疯狂的向着南方逃去。
以白翻云二品的实力。
他今日保住一条性命的机会,的确是比摇骰子连开一百把大的几率还要小……
可他能怎么办?
命只有一条!
总不能保不住就不保吧?
总得试试……
夏侯馥鼓足了真元追在洪无禁身后,心头烦得不行,暗道老五这家伙,都一把岁数了,办事儿怎么还这么不靠谱。
以他的实力,要是能像她一样稳重,偷偷摸摸的潜过来爆起一击,这洪无禁就算是再长出俩翅膀,也得命陨当场,还用得着这么死命的追赶吗?
果然。
男人无论多大岁数,只要还未成家,都是幼稚鬼!
三道遁光,追赶着向南方掠去,几个眨眼间,就消失不见。
底下的两三万无生宫甲士见自家大佬都逃命了,稳扎稳打的气势迅速滑落,不一会儿就被杀至的夏侯家武士与气势大阵的天魔宫群魔给联手破了阵形。
再加上东方天际传来的滚滚千军万马过境之声……东胜巨鲸帮的人马,杀至了!
若不出意外,在燕西北传承了二百多年的无生宫,覆灭即在今朝!
适时。
李正从顿悟之中醒来,二三十层楼那么高的黑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练、缩小。
于他身后凝结成一座恢弘的灰白骷髅王座。
骷髅王座上的李正,脸色越发苍白了,一头黑发却殷红似血,眉心一朵指甲盖大小的黑焰,仿佛活的一般,不停波动着。
李正还是那个李正。
散发的气势,也依然是三品二境的。
他散发出来的气势,却不复阴鸷。
旁人见到他,再也不会第一眼,就不由自主的联想到大雪前铅云压城的天空。
他的气势,变得妖异,变得霸道!
坐在恢弘的骷髅王座上,就如同他的身量也有数丈高一般!
虽再不似以前那般恐怖压抑,令人望而窒息。
如也令人望之胆寒,等闲人几乎难以鼓起勇气看他第二眼!
他的飞天意,再进一步了。
从魔头李正。
进化成了魔王李正。
他倚坐在骷髅王座上,低头看了一眼下方山林间溃败的无生军,淡淡的说道:“弃兵跪地者,活!顽抗到底者,死!”
一语落,山呼海啸般的威压从天而降。
无生军还未来得及反应。
天魔宫群魔,已经跪成一地,瑟瑟发抖,连手中刀剑都抓不稳。
众无生军甲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是谁,第一个扔下了手中的刀枪,匍匐在地。
下一刻,众多无生军甲士成片成片的跪倒在地。
顽抗到底的无生宫死忠,竟不过数百人。
不需要李正开口,已有大批黑袍的天魔宫群魔冲上去,乱刀砍死这些没脑子的蠢货,教那些已经匍匐在地的无生宫甲士看看,死字儿怎么写。
待山林见再无一个站立的无生宫的甲士之后,李正才轻声道:“十八重狱主何在!”
“属下在!”
声嘶力竭的高呼声中,一道又一道人影跳上树梢,跪在树冠之上,向骷髅王座上的李正行大礼。
“收拢降卒,整军,两刻钟后,兵发燕北州,铲平燕北无生宫余孽!”
李正淡漠的一句一顿道:“我要世上再无燕北无生宫!”
第749章 路在何方
紧赶慢赶。
张楚终于在立冬后的第一场雪前,回到了太平关。
尽管无人组织给大军接风,依然有许多太平关百姓自发到关外迎接。
没什么锣鼓与鞭炮。
只有一碗碗卖相不怎么好,却带着父老们体温的鸡蛋面。
至今,仍有许多人不明白,张楚这次是为了什么领兵北上……
但这不重要。
对错。
胜负。
都不重要。
能平平安安的归来。
吃上这碗面。
才重要。
对于张楚,太平关的老百姓们总有一种对待子侄般的宽容和包容。
虽然张楚今岁已是三十有一,已是两个孩子的父亲。
张楚也吃了一碗面。
骡子他老娘摸着黑,亲手擀的鸡蛋面。
老人家在知秋和李幼娘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走到青骢马前,双手捧着用画布棉袄包裹的面碗,颤颤巍巍的踮起脚尖,递给张楚。
然而她踮起脚尖,伸直了双手,都不及马背高……
张楚心酸的强笑着,弯下身子双手老人家的手里接过面碗。
他是不能下马的。
按照规矩,他必须得骑着马,跨过关门。
才算是回家了……
面已经坨了,冷得冻牙。
张楚却觉得这是天下间最后好吃的食物。
他大口大口的吃。
老人家很多年前双眼就只能看见微弱的光亮了,大白天出门都需要人搀扶着。
她看不见,却能听见张楚吃面发出的呼噜声,心疼的抹了一把眼泪儿,摸索着拽着张楚的大腿,“楚儿哟,真是苦了你了……”
久远的称呼,令张楚鼻腔一酸,泪如雨下。
人年轻的时候,心都跟石头一样硬,父母的唠叨和眼泪按不住出人头地的志向,刀子砍在身上都不知道疼的,满脑子都是怎么砍回去。
年长后,心就慢慢柔软下来,开始经不住风霜雨雪,见不得悲欢离合,慢慢变得婆婆妈妈、唠唠叨叨,变成曾经最厌烦的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