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们的能力摆在这里,张楚就算是有心扶植他们做统兵大军,也不敢拿三十多万将士的性命去给他们积累军旅经验!
原镇北军的五位主将,能力其实也不够,他们最多的时候,也只曾统领过三四万兵马。
而且霍青尚在,重用他们为将,隐患巨大。
怎奈矮个子里拔高……
最终就形成了这种一个原镇北军主将加上两个旧部搭班子的组合。
他没明着给八员副将褫夺主将军权的权力。
但四名主将的心头其实都清楚,一旦战时他们有任何异常举动,自己的两员副将,定会立刻拿了自己,接替自己指挥大军作战。
他们能理解张楚的顾虑。
可张楚这种做法,多少都令他们心头有些疙瘩。
但张楚也是没办法。
他是老行伍能,岂能不知将帅不清,乃是军中大忌?
可这四名主将,毕竟是霍家人一手带出来的老兵。
谁知道他们暗地里和霍青还没有勾连……
万一到时候与霍青开战,他们阵前反戈,那不是给自己找刺激么?
当然,私下里,他还是一一叮嘱过一干老部下,除非这四员主将勾结霍青,否则绝不可违背主将的军令……
安国军成军第二日。
靖远军与荡狄军开赴西凉边境,驻扎操练。
定疆军开赴燕北边境,驻扎操练。
只余下卫戍军的五万人马,驻守太平关。
而安国军的成军,也意味着,北平盟正式反出大离!
……
三月初,春暖花开之时。
姬启拜霍青为征南大将军,统三十万兵马南进,攻打冀西州。
大离朝廷封卢万象平南大将军,统二十五万兵马,由中元州穿插冀西州,迎战霍青。
大战就此爆发。
三月中旬,张楚收到密报,霍青攻势受挫,姬启从燕北州抽调二十万兵马,增援霍青欲一举拿下冀西州。
姬启以西凉州为大本营,燕北州驻军拢共不到四十万。
如今再度抽调了二十万后,燕北州只剩下不到二十万兵马。
他星夜召集四大主将,商议一夜后,决定主动出击,拿下燕北州!
第815章 惊蛰
三月初五,惊蛰。
和煦的春风,轻快的掠过凉亭飞檐上的八角风铃,掀起竹帘,嘻嘻哈哈的搅乱馨氲檀香轻烟。
今日换上了一身宽大的素净米白色长袍,雪发用一顶小银冠挽在头顶的张楚,席地倚着软椅,手中拿着一本由当朝太师司徒极批注过的儒家经典,安静的翻看着。
红云跪坐在他对面,迤地的酡红石榴裙,就是山间盛放的烂漫山茶花,鲜艳得一点都不俗气,白净的素手,有条不紊的洗茶,烹茶,一举一动尽显女性的柔美之感。
明媚的阳光,穿过竹帘,在二人身上洒下斑驳的投影。
时光的长河,静谧的流淌着……
可惜,一个不速之客,打破了这段静谧的时光。
“咚咚咚……”
张楚看着梁源长带着泥土的靴子踩在整洁的蔺草席,一步一个脚印,心头就跟吃饭吃出了一根头发一样的别扭,什么好心情都没了。
偏生这个人还是自己大师兄。
打不得,骂不得……
梁源长走进凉亭,一点儿也不客气的将红云赶到旁边去,自己一屁股坐到张楚对面,端起红云给张楚烹的茶,一口喝了个干净:“听说你要进军燕北?”
张楚无奈的放下书,点头道:“昨晚决定的,明日出征。”
梁源长怪异的看着他:“你这是抽的什么风?怎么会突然想到主动进军燕北?”
以他对自家这个师弟的了解,这家伙就是生了一副牛魔王的身板儿,却张了一副吃草的牙口。
只要不欺负他欺负得太狠了,他能和任何人相安无事到天荒地老。
这回竟然出动出击了,可真是铁树开花啊!
张楚捏起巴掌大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盏茶,端起来浅浅的抿了一口,轻声道:“西凉州驻扎的沙人军队,太多,打不动,燕北州就是我们和外界联系的唯一生命通道,所以进军燕北,势在必行!”
梁源长打量着他沉吟了几息,突然问道:“又没粮了?”
张楚微微凝眉:“你从哪儿听到的?”
梁源长放下手里的茶盏,说道:“没人告诉我,是你自己的话里有破绽,眼下是进军燕北州的好时机,但更是我们坐山观虎斗,暗自积蓄力量的好机会,你这一打,火立马就得烧到我们自个儿身上……以你的性子,只能是有什么逼不得已的理由,才会兵行险着!”
张楚面露苦笑:“果然瞒不过自己人啊……靖远军和荡狄军的求粮文书,在我的案头已经压了五天了,可盟里实在是拿不出粮了,再这么下去,不出半月,前线的二十万弟兄就只能空着肚皮和西凉州的几十万沙人对峙了。”
梁源长面露惊色:“都到这一步了吗?前两日不才有一批粮食进关了吗?”
张楚脸上的苦涩之意越发的浓郁了:“都是沙子,哄关内的老百姓的……”
梁源长沉默了几息,蓦地长叹了一口气,轻声道:“那是只能打了!”
外人只能见到张楚这个大联盟盟主,北平盟盟主有多风光,多不可一世。
又有几人知,他肩上的担子有多重?
顿了顿,梁源长又问道:“你准备带多少兵马?”
张楚轻叹道:“就手里这点余粮,还能带多少兵马,就定疆军吧,刚好他们就驻扎在封狼郡,不用来回跑冤枉路……”
梁源长:“燕北州还剩多少沙人军队来着?”
张楚:“二十万。”
梁源长又端起面前的茶盏:“十万人打二十万人,有胜算吗?”
张楚沉思着说道:“多少还是有几分吧,五哥在东胜州集结了一万好手,我岳父和燕北的几大武道世家私下也串联了两三万兵马,只要我们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打通向东的交通线,与他们合兵一处,就有十五万人了,有燕北州的地利、人和两大优势在,十五万打二十万,问题不大!”
他自己也是沙场宿将,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梁源长迟疑片刻,犹犹豫豫的说道:“我有个事儿,得找你帮帮忙。”
张楚低头喝茶:“说吧!”
梁源长看了他一眼,说道:“就是你师姐母子三人,她与我们的关系,经不住查,我担心……”
张楚放下手里的茶盏,慢慢凝起了眉头:“据我所知,从燕北州撤走的官吏以及官吏家眷,并未进京,而是都是停留在中元州与燕北州接壤的凤台郡郡府,那里是朝廷与燕北州的沙人军队对峙的桥头堡,冉林的征北军就驻扎在那里……这事儿,可不好办啊。”
难办,并不是单单是因为征北军。
而是因为梁源缘的婆家。
若只是带回梁源缘母子三人,随便去个飞天宗师,都能将她们带回太平关。
可梁源缘说到底是人段家人,一双儿女也都姓段,只带她们母子三人,不管段家人,一个处理不好,就会令梁源缘和她那一双儿女反目成仇,好心办坏事。
可要说将段家人都带弄会太平关,且不说段家人自个儿答不答应,就是他们答应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段家人家大业大的,只是梁源缘她公爹这一脉,就有好几十口子,要在二三十万大军和数位飞天宗师的眼皮子底下,将他们弄出来,谈何容易!
梁源长如何能不知道这件事不好办。
若是这件事好办,他自个儿就办了,哪还会来找张楚。
“我知道这事儿不好办,但再不好办,我们也得想法子办啊,总不能,等到某日朝廷将她们母子押到阵前来威胁我们师兄弟二人罢?”
他叹声道。
张楚不说话,面无表情的拨动着面前的茶盏。
梁源长见状,心下一沉……
好一会儿,张楚才终于开口,徐徐说道:“这事儿,我可以想想法子,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梁源长瞳孔微微一缩,面上却未露半分异色的回道:“你说,但凡我能办到的,决无二话!”
“这可你自己说的啊!”
张楚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的条件就是……把你藏的‘剑豪’,分我半斤!”
梁源长一愣:“就这?”
张楚终于笑出了声:“你以为呢?”
梁源长这才反应过来:“你早知我说的是这事儿?”
张楚“哈哈哈”的笑道:“看你磨磨唧唧的兜了半天弯子,我都替你着急!就这事儿,我一个月前就已经在着手安排了,要是等你现在才想起来?黄花儿菜都凉了!放心吧,我们的人已经混进凤台郡府城了,都是精明强干的好手,保准不会出岔子,等我们在燕北州干起来,吸引了征北军的注意力,他们就带着人转道东胜州,那边我会跟五哥打好招呼,让他派人接应,不出意外的话,中下旬,你就能在关内看到师姐她们了!”
梁源长:“那段家人……”
张楚:“放心吧,愿来的,他们都会法子送过来,这么大个太平关,怎么着也不会差了他们一口吃的,至于那些不愿来的,日后就是被大离清算,也怪不到师姐母子头上!”
清官难断家务事。
他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梁源长也没说的了。
这事儿就是换了他来处理,他也不能办得比张楚更好了。
他终于长长的舒出了一口气。
这事儿,压在他心头大半个月了,一直不知道该怎么与张楚说,都快成他心头的一块心病。
张楚肩上的担子,已经够重了,他不愿意再拿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来给张楚添麻烦。
这次是得知张楚要攻打燕北州,这才终于按耐不住前来找张楚想法子。
“你说你,如今好歹也是九州有数的绝顶人物!”
梁源长鄙夷的看着张楚:“成天还打我那点老窖的主意,你好意思?”
张楚撇了撇嘴,重新拿起书卷,头也不抬的说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就混成天下第一,你也还是我大师兄。”
第816章 真话
翌日清晨。
张楚和往常一样睡到辰时才起,在李幼娘的伺候下洗漱穿衣,再和知秋、夏桃、夏侯馥她们一起用了早点。
这个普普通通的清晨,看起来和以往的每一个清晨都没什么两样。
但这座府邸内的主人们都知道,这个清晨,和以往的确不太一样……
用完早点。
张楚笑着和女人们说了一句“我出去了”,转身往大门外行去。
知秋手快,一把按住了忍不住要起身的夏桃和李幼娘。
却没防住夏侯馥,扔了碗筷就一溜烟儿的跟在自家男人身后往外走,不由的叹了一口气……男人出远门,是不能送的!
夏侯馥像个小尾巴一样,亦步亦趋的一直跟到了影壁后。
眼看着大门就快到了,张楚停住了脚步,转过身仗着身高的优势捏了捏她的脸蛋儿,笑道:“好了,就送到这儿吧,再送,就要露馅了!”
夏侯馥恋恋不舍的望了一眼大门外的马车,不甘心的问道:“真不让跟你去啊?”
张楚指了指里边:“你也走了,家里怎么办?”
夏侯馥拍来他蹂躏自己脸蛋的手,梗着脖子说道:“有老八坐镇太平关,那个不开眼的敢来这里放肆?”
张楚把她的脑袋按下去,不容反驳的说:“你今儿就是说破大天去,我也不可能带你去,我这又不是出去跟人打架,是出去打仗!几十万臭烘烘的臭男人扎堆儿,杀得遍地都是脑浆子、心肝脾肺肾,我一个老爷们见了,回来都夜夜做噩梦,你一个女儿家去作甚?”
夏侯馥闷着头,不吭声了。
张楚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顶,硬起心肠转身大步走上马车。
垂落的车窗帘,一点点覆盖夏侯馥可怜巴巴的小脸儿。
张楚闭起双目小憩。
马车像往常一样,向着山顶下方的北平盟总舵使去。
不知前行了多远。
马车内的张楚忽然说道:“这些日子,都想了些什么?”
李正的声音,从车辕处传来:“想了很多,可还是什么都没想明白……”
二人之间,就隔着一道薄薄的车窗帘。
张楚没问他,他是怎么知道自己今日要奔赴封狼郡,领军攻打燕北州的。
也没问他跟上来做什么……
人与人之间的交往,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
表面兄弟,千言万语往往都词不达意。
而至交好友,往往一个眼神就能抵得上千言万语。
就好像此时。
从李正拉开驾车的弟兄,坐上车辕的那一刻。
张楚便知道他想干什么。
“想不通,就慢慢想,你以后最多的,就是时间了……”
张楚淡淡的说道。
李正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我们都是从梧桐里那个鬼地方出来的,为什么你总像是什么都懂?做什么都对?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