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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当南蛮巫神看到此地诡异的本源，整个人眼瞳再次一缩。
门户！
映入眼帘的，赫然是虚空门户。
但并非一道，而是……
两道！
一道呈现灰色，和这片天地之间的色彩一样，融为一体，若不是南蛮巫神拥有洞天境层次的神念，恐怕都察觉不到！
事实上，一开始的时候，他的确忽视了。
他一开始探查到的，只是眼前的另外一道门户，血色的门户。上面血光涌动，如若有灵，就像是拥有生命的活体。
南蛮巫神最开始发现的就是它。
但是现在。
两道？
究竟哪一道是联通自己肉身所在的真实世界的？
南蛮巫神的视线下意识落在那道血色门户上。这是他源自武道本能的选择，并且，在血色门户上，他感受到的生命气息也更熟悉。
但。
这样一来，新的问题就出现了。
如果说血色门户勾连的是自己肉身所在的世界，是神佑大陆所在的世界，那么……
灰色门户，勾连的又是何处？
南蛮巫神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甚至比刚开始看到滔天上古劫印还要凝重。
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一问题的答案或许根本无法找到，但对他来说，这答案似乎近在咫尺，就在嘴边，呼之欲出。
“天外生灵！”
“这道门户，通向他们的世界？”
南蛮巫神沉默了。
并非因为这个答案而震撼，而是……不愿接受罢了。
按照常理来说，对于李云逸等人也是一样，在他们看来，武道修为越高，自然就更容易接触到更好的层面，从而对这个世界更加了解。
毕竟，一些事情的真相，往往只会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甚至，一开始的时候，当南蛮巫神还不是“巫神”，在自己的武道上攀登之时，他也是这样感受的。
但是现在。
看遍数万年岁月，如今又处在这样一方天地，南蛮巫神却觉得，自己之前的一些怀疑被逐渐证实的时候，对这方世界的洞察也更加模糊了。
世外生灵真的存在？
为何除了一些传说，他们很少出现在世人面前？
并且。
这片上古战场……
他们为何要屠灭妖族？！
对于神佑大陆，他们的存在，究竟是什么意义？
或者说。
神佑大陆在他们看来，究竟是什么？！
斗篷下，南蛮巫神的眼底罕见的出现了些许迷茫，感觉自己身前仿佛有千万层迷雾云障，无法看穿。
甚至，他心里更涌起了想要推开这灰色门户，进去一探究竟的冲动。
世外。
是否拥有着破境洞天的希望？！
但最终。
轰！
背后雷鸣如潮，上古劫印所化滚滚浪潮携卷的锋锐扑来，终于把南蛮巫神从自己的世界里唤醒，眼底一暗，闪过一抹惋惜。
可惜。
现在的自己并非全盛状态，哪怕论战力层次，他或许站在了这一世界的巅峰，但要想冲破洞天桎梏……
“还不是时候。”
南蛮巫神眼底精芒一闪，最终还是压下了心里的冲动，长叹一声，眼神恢复清明，朝另外一道血色门户探出手去。
“或许下一次，我能有这个勇气……再闯一世！”
“但是，也要在那件事完成之后。”
轰！
心声落定，南蛮巫神终于手臂用力，推开了血色门户，而就在他身影消失的一瞬间。
嗡！
无边的灰色浪潮降临了，几乎撕裂这方天地。可是当它们无力散去，原地哪里还有南蛮巫神的影子？
……
宣政殿。
李云逸望着一动不动的南蛮巫神，眉头越皱越深了。
不对劲！
一开始他只以为，南蛮巫神是惊愕于巫族圣渊，才会有这样的失态。但……
现在已经过去足足数十息时间了，南蛮巫神却还是没有动弹的意思。
“他的真灵进去了？”
“如今在我身前的，只是一个躯壳？”
李云逸想到这种可能，眼瞳蓦地一亮，落在南蛮巫神身上的视线突然变得古怪起来。
如果按照一个正常人的想法，南蛮巫神身上发生这种意想不到的变化，肯定是要把他唤醒，或者亲自进入，一探究竟的。
但，李云逸明显不是。
他的视线落在南蛮巫神身上的斗篷上，异彩连连，有冲动沉浮。
“趁他没有意识，是不是可以……一探模样？”
李云逸感到手指头有点发痒。
作为整个神佑大陆最古老的强者之一，南蛮巫神的模样始终是一个谜团。
别说外界，就连巫族都从没见过他的真实容貌。
李云逸当然也有同样的好奇。更何况，对于南蛮巫神的身份，他早就有另外的猜想，此时似乎正是他验证的最好机会，甚至……
是唯一的机会！
想到这里，李云逸忍不住浑身气血躁动，当即就要探出手去，可就在这时，突然。
“嗯？”
“你要干什么？”
嗡！
南蛮巫神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李云逸立刻身体一震，被吓了一大跳。
“没什么。”
“只是师尊，您刚才……”
李云逸皱起眉头，面色严肃，眼底充满狐疑。他之所以露出这样的表情，当然不止是为了自己刚才的举动遮掩，而是因为，从南蛮巫神突然开口的话音里，他赫然听出了一种……
虚弱！
是的。
就是虚弱！
李云逸精神一震，反复对比后再次确认这一点，脸上的惊讶更浓了。
南蛮巫神遭遇了什么？
哪怕他真的进入了巫族圣渊，也不至于变成这幅样子吧？
要知道，他也进去好几次了，甚至贪魔分灵自从拟化后就一直待在里面，和上古妖灵切磋，但也不至于虚弱的这般明显啊！
更何况，要是巫族圣渊里真的存在可以威胁到南蛮巫神的存在，那么自己……岂不是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所以。
南蛮巫神刚才，究竟遭遇了什么？
李云逸关切询问，不止是因为关心，同样是在为自己着想。
对于巫族圣渊，他远远算不上了解，虽然在里面呆了那么久，恐怕连南蛮巫神一眼观察都比不上。
之前他没有遇到任何危险，或许是运气好。但是，以后呢？
等他的武道修为再有突破呢？
之前巫族圣渊没有展露出任何危险，或许是因为自己武道修为太低，前者根本不在乎的缘故。但是未来，他总有一天会突破，甚至成为洞天至强者的。
而那时，今天南蛮巫神经历的一切，就是他所需要抵防的！李云逸哪能不上心？
可就在这时。
他却从南蛮巫神口中，得到了一个之前绝对没有想到的回答。
“即使你发现了此地，日后，也绝对不可进去！”
发现？
不可进去？
李云逸闻言微微一愣，立刻意识到，南蛮巫神误会了，以为自己只是第一次洞察巫族圣渊的存在。
可是，接下来，他却没有直接表明这些，脸色变得更加凝重了。
“您遇到了危险？！”
在李云逸郑重的凝视下，南蛮巫神的斗篷，轻轻一颤。
第696章 疑惑重重
“很危险！”
南蛮巫神想到自己刚才的经历，斗篷下的双眸深处闪过一抹忌惮。
虽然看上去他摆脱上古劫印的冲击很是轻松，但他知道，那只是表现。
甚至。
他遭遇的上古劫印，或许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
这不是无端揣测，而是根据历史的推演断定。昔日处在最为鼎盛时期的妖族突然消失，那时候的妖族，可是整个神佑大陆当之无愧的霸主！
它们拥有的洞天境至强者甚至比现在的人族还要多！
但。
它们就这样消失了，就像是直接离开了这一世界，一去不回。
可现在，亲眼目睹了巫族圣渊里那些强大的巫族战灵，南蛮巫神焉能不知，上古传说的真实究竟是哪一个？
他们不是走了，而是死了！
并且是灭族一般的陨落，别说普通妖族，就连相当于人族洞天境至强者层次的妖圣，都落得惨死其中的下场，甚至连半点讯息都没能传送出来，使得后世陷入诸多猜想和传说中无法洞察。
那么，使得上古妖族全军覆没的力量，该是何等的强大？
这次他能摆脱上古劫印的锁定，有两个重要原因。
一，是它是无主的，没有任何人操纵的痕迹。
第二，就是他的运气比较好，当上古劫印只是被激活一部分的时候，他就凭借自己强横的神魂探查到了离开的门户所在。
倘若这两个条件有一个无法实现，他恐怕真有陨落其中的风险！
连他都是这样，更何况是李云逸呢？
李云逸，可并没有掌握他那等层次的神念！一旦被其中的上古劫印锁定……
必死无疑！
所以，南蛮巫神并没有掩盖自己心里的担忧和谨慎，直接告诫。
“你千万不能进去！”
“那是一片上古战场，上古妖灵无数，更有天地禁制存在，仇视一切进入者……”
南蛮巫神严阵以待地劝说着李云逸，字里行间充满警惕和告诫。可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李云逸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似乎欲言又止的模样，他的话音蓦地一滞，斗篷下的眼瞳微微一震，如同觉察到了什么，呼吸突然变得粗重起来。
“不对！”
“你小子……已经进去过了？”
李云逸眉心轻轻一颤，从南蛮巫神的语气变化中，立刻意识到，后者已经从自己无意间的神色变化中透出了端倪，索性不再隐瞒，直接点头。
“是。”
呼！
一瞬间，李云逸只感觉一股强烈的气息从身前南蛮巫神的身上蒸腾而起，令他都忍不住呼吸一滞。
洞天之威！
哪怕知道南蛮巫神是一心为他着想，此时也只是心潮略有起伏而已，李云逸还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窒息，这是在暴怒的谭扬身上也从未感受过的。
面对暴怒的谭扬，他还有能力叩住天机壶，拥有随时放出朱厌的能力。但是现在……
李云逸有种感觉，或许南蛮巫神根本不需要释放所有威压，只是一缕神念，就能把自己镇压而死！
洞天！
这就是站在这一世界武道巅峰的存在！
“洞天之下皆蝼蚁！”
李云逸不由想起上一世听闻的一些关于洞天境的传说，心头悸动不已。
虽然洞天境号称也是圣境层次，但……
差距太大了！
简直就是天地之别！
……
李云逸当即就要继续解释，可是却发现，哪怕南蛮巫神只是因为心神震动而散发的一丝气息波动，他竟然就已经丧失了说话的权利，甚至连开口都不能，整个空间就像是凝固了一样！
这一刻，他甚至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而正当他心头暗叫不妙之时，终于，南蛮巫神似乎终于发现了什么，却不是李云逸此时的挣扎，而是……
“不对！”
“那为何你没有任何事？”
“上古劫印之下，纵是洞天也要饮恨，你……”
充满惊愕的声音从南蛮巫神斗篷里传出，李云逸这才终于重新感受到生的气机，连忙大口喘了一口气。
上古劫印。
那是什么？
就是南蛮巫神在巫族圣渊里遭受的危险？
李云逸顾不得思索，生怕南蛮巫神刚才的失控再来一次，连忙道。
“或许是因为徒儿武道修为不够，没有深入核心的缘故？”
“徒儿只在外围荡漾，从未深入。或许，这就是原因吧？”
武道境界？
外围？
南蛮巫神闻言，紧锁的眉头并没有松开。这样的理由听起来或许合理，但……
其实并非如此。
上古劫印这种东西，定然不可能只存在于核心的。既然李云逸说他在外围游荡，就证明他也见识过上古妖灵。按道理说，上古妖灵所在之处，必然都有上古劫印的存在，可李云逸却没有遭受它们的追杀……
“莫非是年久失修的缘故？”
“毕竟，那件事也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南蛮巫神的轻喃传来，李云逸这才心头一松。
是因为武道境界问题么？
不。
李云逸心细如发，又岂能察觉不到自己和南蛮巫神遭遇的不同？
这只是他一个理由而已，而在他的心里，其实也有另外一种猜测。
天机壶！
是的。
就是天机壶。
天机壶有一个能力，是它自身携带的，李云逸虽然从未郑重使用过，但却一直存在，那就是……遮掩气息！
因为天机壶，所以自己才没有被巫族圣渊里的危险捕捉到？
可领！
李云逸心有猜测，却没有把它说出来。毕竟，天机壶实在是太重